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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梓涵一副慈母临别时的语重心长,秦小欣心里,某个坚硬的部位突然似注入了一泓暖流,接着连她整个人都浸得柔软。她眨着长长的睫毛,拼命地将已涌到边缘的泪水憋回去,轻轻地出声回应:“我知道妈妈,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这句话一出来,心中一个悔意瞬间就弥漫过来,刹那淹没了她的坚强。她怕汪样涵会看到自己的情绪,展开双臂跟婆婆拥抱,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在背后。
谁料想,只这一个目的性很强的拥抱,使她憋得辛苦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伏在汪梓涵肩上就轻声抽噎起来,而且越抽幅度越大,一半手背咬在口中,强迫自己不发出更大的声音来。
这个拥抱来得很实在,就如汪梓涵对她的关爱。二十几年来,秦小欣跟妈妈都没有这样的拥抱过,在妈妈面前都没有这样脆弱这样随意过。但是在婆婆怀里,她却放下了自己的伪装,踏踏实实地哭了。
秦小欣终于哭够了,擦干眼泪直起腰来,看着婆婆,原本想送给她一个勉强的微笑,却发现这个在滨城向来有铁娘子之称的婆婆,竟然也哭得整张脸都花了。
这个秦小欣没有料到,有些慌乱地从身上掏东西,却只掏到了一张软软的面巾纸,也不管婆婆什么态度,就动手替她擦拭双颊的泪。
两个人在外面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妆容,再回到前院时,房子已经空了。原先气派优雅的主厅大门上,挂上了一把大锁。
汪梓涵毫不意外地微笑了一下,转头对秦小欣解释:“除了里面的生活用品,剩下的都是国家财产,这个星期内你抽空过来看看,喜欢什么就挑几样去吧,按规定,这房子最迟下月初就要上交财政了。”
秦小欣点对答应。叶景桐跟叶友钦爷俩倒是一直坐在车里说话,看到汪梓涵和秦小欣走过来,叶景桐才跟爸爸告别下来,站在一边。汪梓涵已经上了车,快要关车门的时候又突然探出半截身子来,招手叫秦小欣:“记得上次你给我和你爸喝的二锅头吗?”
秦小欣点头:“记得。”
“还有存的吗?”
“有,还有好几瓶呢。”秦小欣机械地回答,不知道这个时候婆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汪梓涵回头跟叶友钦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说:“如果有空来京的话,给你爸带一瓶。”
秦小欣还在疑惑着,车门关上,载着公公婆婆的车子在前后一溜警卫车辆的护拥下开出了院子。许久,秦小欣和叶景桐还木木地站在原地。
秦小欣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婆婆对她说过的话:“欣欣,你以后要好好儿的。”
“欣欣,受了委屈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欣欣,你就当我是你妈妈,记得常打电话”
“欣欣……”
婆婆对她说了许多的话,但自始至终,一句都没提到叶景桐,更没提到她和叶景桐的婚姻。
叶景桐还带着早晨的那一身失落,人走屋空,他不敢回身再看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更不敢回身看腰背笔直的秦小欣,第一时间开车先走了。
秦小欣也没有看叶景桐,更没有去安慰他。下午回到单位,跟着检修组上了南垣去做维护。
山上风大,生存条件恶劣,秦小欣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徒步几天翻山越岭,走了近千公里,一个多星期后回到了滨城,个个都衣服脏乱,皮肤粗糙,嘴唇起泡。
回到滨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一帮人没有去单位,带着工具各自回了家。车子在鸣苑小区停下,秦小欣跟同事打完招呼下了车,看着车子开走,她站在小区门外犹豫着,最后还是迈步走到了楼下。
二十六层的一栋楼,几乎所有窗户都漆黑一片,只有十六楼,从客厅的落地窗户里透着一丝微弱的光。那似乎是从哪个没关好门的房间里透到客厅的光线。想必是叶景桐还没睡,依旧在书房里忙碌。
秦小欣拎着工具包的手紧了一紧,迈步正要准备进门,蓦地,客厅的灯亮了,随即,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窗口晃了一下,随即便消失。紧跟着,骤然亮起的灯骤然又灭了。
秦小欣的心蓦地提了一下,再次低头从一楼清点楼层。没错,那个依旧还亮着微弱灯光的楼层,就是她的家,是叶景桐的公寓。可是那个模糊的身影却不象是叶景桐。
只是那片刻的犹豫之后,秦小欣返身往回,出了小区。秦小欣每次出差都会在秘书台给叶景桐发短信,因为回来的日期不确定,所以她的留言只有去日而没回期。
秦小欣回到自己的家里,洗漱完毕后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回单位交接完,按照每次出差之后的惯例,她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离吃中午饭还早,秦小欣一身简单,回到了鸣苑小区的家。里外两层门,外面的防盗门没锁,虚掩着,只锁着里面的保温门。家里有人。
秦小欣犹豫了一下,抬手,准备敲门。但想了想,还是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里面的木门。客厅里安安静静的,但是楼下的洗浣室却传出声音。
秦小欣喜欢下午下班后边做饭边洗衣服,时间长了,叶景桐也跟着她养成了这个习惯。而此时是上午,叶景桐忙得飞天遁地,他不会把一上午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洗衣服这种小事上。
秦小欣放下手中的包,巡着声音走到了浣洗室门口。
门开着,里面的窗户也开着,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用手搓洗衣服。年龄不大,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体格似乎偏弱了些,那双浸泡在洗衣液里的小手,单薄得象一个没发育好的孩子,满手瘦得筋和骨节都难看的露在外面,象个营养不良的。
感觉到身后蓦然站了个人,蹲在地上的人赶忙起身,有几分胆怯地看着秦小欣。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应该是想问句:你是谁?你找谁,这样的智障问题,但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选择了避开秦小欣的眼睛。
这样一来,倒是秦小欣象个走错了门的人,站在原地,退不是进也不是。女人皮肤不白,个头勉强只到秦小欣的肩头,但人看上去很精神,黝黑的皮肤也相反给人一种健康的质感。她站起来,手从浸泡在洗衣液的水中捞出来,放到腰间的围裙上擦了一擦。短暂的局促过后,大大方方地开口:“我叫韩语嫣,景桐哥哥给你说过吧。我来的时候你不在,他说你出差了。”顿了一下,等着秦小欣没说话,又补了一句:“你先去楼上洗洗换换衣服,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秦小欣收回从上到下审视人的视线,嘴角一开,一抹笑容就带出来,大大方方地朝女人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秦小欣,欢迎你回来。”
她握住了韩语嫣的手,两个聪明的女人谁都没有互相介绍自己的身份,尤其是秦小欣,她说“欢迎你回来”,一句话落,就见韩语嫣瞬间眸子就是一亮,勉强的笑容里露出了一抹难掩的羞涩。
韩语嫣的手掌宽厚,掌心很硬,紧握时十指习惯性地发力,只这一握的瞬间,秦小欣就可以十分有把握地断定,韩语嫣的童年或是少年时代曾经做过重体力劳动。
人的骨骼正常发育期是八到十五岁,也就是说,韩语嫣在这段时间里,生活质量一直不高。
由于两个聪明女人愉快的开头,接下来的沟通显得顺畅也随意多了。
秦小欣到楼上去换衣服,这才发现她的床上被子被套包括窗帘都被重新换过了。秦小欣本身不是个懒惰的人,除了窗帘不好取,床上用品倒也换得勤。又加上节后在婆婆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所以被套床单这些的也没怎么脏。
秦小欣从小就不喜欢别人不经允许就擅动她的东西,这点从第一天与叶景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就约法在规定里了。她从衣柜里随意拉了一件衣服下来,是她平时最常穿的,但是看了一眼,又原封不动地挂了回去。韩语嫣或许是个极爱家庭琐务的女人,衣服熨烫的柔软细致,房间处处打扫的纤尘不染。秦小欣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可不知是哪里不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秦小欣手里拎着包,从家里带来的换洗的衣服,随便向征性的换了一件。韩语嫣正在厨房里张罗午饭,看到她进来,也没让她干什么,只招呼着她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
实际上,秦小欣就是想帮她也插不上手。
韩语嫣在盆子里打了一堆鸡蛋清,蛋黄被放在旁边的一个碗里,双手动作熟练地在面粉里揉捏。秦小欣坐在旁边,看着她忙活,不着急说话,也不着急询问,精神都投入到那双奔波在面粉堆里的双手上。
如果是单纯的比耐力,两个女人很快就见了分晓。韩语嫣到底没沉住,或许她有别的考量,在秦小欣不动声色悄无声息观察的时候,她自己象是自言自语地开口了。
“你别介意,我打小就喜欢做饭做家务,我妈说,女孩子,针线和茶饭比长相学历重要,她说一个女人一旦嫁了人,到婆家就要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儿女的,虽然这个时代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可以在外面买到,但是让男人家整天在外面吃饭,日子久了,缺少了生活的味道,感情也就越来越乏了。所以打小她就让我学做饭学做家务,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习惯了。”
“我做意大利面,你喜欢吃吗?”到此时,韩语嫣才回身征求秦小欣的意见。
秦小欣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就跟着点点头,并不参与她的讲解,这时候韩语嫣突然这么一问,她看了看韩语嫣手中快要成品的东西,点头应声:“我吃东西不挑的。”
“景桐哥哥说你吃饭口味淡,而且也不知道你哪天回来,这些东西我都准备下好几天了。”
秦小欣一直不多话,她静静地坐在旁边看韩嫣动作,心中静静的,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接下来,这一天她都没再上楼,饭后韩语嫣继续在浣洗室继续上午没有洗完的叶景桐的一堆内衣,秦小欣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太阳快偏西的时候,韩语嫣终于收拾妥贴了家务,解下腰间的围裙也跟着坐在沙发上。秦小欣起身想给她倒一杯水,却被韩语嫣先她一步拦住了:“我自己来吧,自家人不用客气的。”
秦小欣没注意,其实韩语嫣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件东西。坐定后她才亲手递给秦小欣:“在法国的时候景桐哥哥告诉我你喜欢素色的服饰,不喜欢戴首饰。所以我也不知道给你带什么好,后来路过一家古董店,突然在里面看到了这个,看看,你喜欢不?”
秦小欣道了谢,接过来,一个做工相当精美的仿古铜色的盒子,盒盖上镌刻着一个古装的斗士,做工很精美,第一眼的感觉就明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值不扉,且蕴意也非同一般,但她还是打开了,连犹豫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秋,祝大家节日快乐
☆、52、精致的礼物
然后就看到了狭长盒体中;静卧于黑色鹅绒上的两把剑。剑身很小;抓起来还没有指头长;但是纯手工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剑身锋利,通体透着一道摄人的寒光。
秦小欣翻来覆去的看着这把剑;两道如瀑般的长睫低垂;脸上表情平静。她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这两把小巧而精致的剑所吸引着,拿在手中,仔细而耐心地查看,象是要从这两把小小的利器中找到某种她想要的秘密般。
时间越是长,韩语嫣越是猜不透秦小欣越来越看不懂的眼神想要表达的内容。
良久之后,秦小欣终于结束了让韩语嫣漫长的等待,小心翼翼地将剑收进盒中,重新盖好。再抬眸时;如墨般的睫毛揭开,露出眼底的惊羡和一抹爱不释手的欢喜:“你很会挑东西,我小的时候爸爸也曾给过我一把短剑,可是后来被我弄丢了,害得我哭了好多天。再后来,无论如何都没有再看到过那样一件让我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东西,谢谢你送我这个。”
秦小欣说话的速度不快,虽然她表达的意思和眼中的神色都是极其肯定的,可是语气中却不带一丝激动,却也没有刻意敷衍的轻视。总之。她面对着这个外表形象中庸实则心思缜密的女人,情绪上至少现在为止,即没有嫉妒,也没有奉迎。不亲不疏,她只是把握着初次相识的这个度,亦主亦宾。
“韩小姐这么客气,而且还这么突然,我没有备礼物,要不改天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