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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沿着之前的路线,他快速地回到了那个洞穴。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亓官锐也有空间武具,只是容积不如顾白的储物镯子大。
可是现在藏私房钱,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到了山洞里,亓官锐也把石碑上的文字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疏漏的,就先推开了第一扇门。
管乾坤人有多么凄美凄凉凄惨的爱情呢,找到遗产才是王道。
不得不说,亓官锐头顶的光环依然闪闪发亮。
这扇门才一推开,就看到了一座庞大的石室,左右各摆着两个长桌子,墙角还堆着十几口大箱子。
大桌子上摆满了花盆,里面种着的都是需要年份培养的灵药异草,差不多都在成熟期了,采下来必定可以卖出好价钱,就算拿来自己炼制药液泡澡锻体也是很有用的。
亓官锐大步走过去,动作极快地辣手摧花,很快就把那些成熟的果子之类的先摘下,然后大手一挥,连药草带花盆全部收在储物戒里。然后他又赶紧把那些箱子大开——
简直闪瞎了他的眼。
满满当当的除了金子就是珍贵的矿石,还有很难得的制造武具的材料,每一样都熠熠生辉。
亓官锐毫不客气,再度全部收走,之后石室里被遮住的其他东西,也显露出来。
譬如说长桌子后面还有小桌子,小桌子上还有小箱子。
而小箱子里面,有名贵宝石打制的女人钗环,无数精致的小东西,以及一本本摞起来的武功秘籍。
当然最珍贵的,还是这位武帝的心得笔记。
于是再度收走收走。
眼见石室都空了,亓官锐四处看看,又到各处墙壁上拍拍打打。
既然是武帝的地盘,难道没有密室什么的?
所以拍着拍着……密室就开了。
刹那间,一股魔魅的甜香传来。
亓官锐立刻屏住呼吸。
在那密室里,有一株数米长的黑色木头,而那木头上,则生出了成片的,如同交颈鸳鸯的粉色灵芝。
这灵芝生得可爱,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亓官锐接受过血脉传承,很快认出来。
鸳鸯芝……是种好东西。
他挑挑眉,也都收了。
就算现在用不上,也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几乎把这个石室的里里外外全都翻过,亓官锐终于确定再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才走出这第一扇门。
第二扇门他是看过的,里面除了花海就没别的,不过景色似乎子车书白挺喜欢,就保持下去,别让其他人进来了为好……想到这里,亓官锐很干脆地往第二扇门上喷了一口毒雾。
这毒雾跟他迷晕顾白的可不一样,那种毒雾不伤身,就让人睡得熟些,可这种毒雾凝聚在石门上,如果有人敢推开这石门……对不起,倒霉的就是你。
大约过不了一时三刻,就会化为脓水了。
最后,亓官锐再去了第三扇门,里面的陷阱挺多,他化作本体蟒身在里面打了个滚,就全部破坏掉,自然而然地也发现了一堆死卵。等全部检查过,发现有一个还活着,于是咬破手指给它一滴血吊命,随后丢进储物戒里,等它自己孵化。
总的来说,三扇石门都搜刮这一遍之后,他连根毛都没剩下。
今晚可谓是大有收获,亓官锐颇为满意。
子车书白总有些让他不解又让他觉得矛盾的心态,不过对于他而言,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
发了一笔的亓官锐快活地从洞里跳出来,准备回去继续抱着他哥睡觉。
没料想才蹦跶没几步,一道黑影就“咻”地一声,从不远之处快速地飚了过去。
亓官锐抽抽鼻子。
血腥味啊……人血的味道……
让他都有点饿了。
有点兴趣了,亓官锐纵身而起,整个人化作一条扭曲的蛇影,在地面上急速前行。
不多时,已经追上了那条黑影。
黑影的确是个人,却是个很狰狞的人。
他的身上有一种邪异的气息,跟正常的武者大不相同,就连那双眼睛,也是刺目的猩红色。
这天底下,只有一种人会是这副模样。
魔人。
可原本在魔域中的魔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条山脉里?
——要知道,擎天书院可是大陆上最出名的书院了,招收的全部是武人中的佼佼者,跟魔人简直就是势不两立嘛!
亓官锐温柔一笑,低声说道:“有点意思。”
他跟在魔人身后,看着他疾行数百里,终于寻找到一处微微的亮光。
那里,搭着狩猎之人常用的帐篷。
而守夜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小,应该又不是擎天书院的学生。
魔人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幽暗,他似乎比较冷静,但缓慢碾压的脚跟,又让人能够轻易看出,他已经在极力的忍耐了。如果再不能找到时机,恐怕就忍不住了。
亓官锐仔细观察这个人,半眯了眼。
尽管入魔后外形会发生一点魔化,但轮廓上,也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真让他有一点眼熟。
魔人等待了片刻,终于猛然扑了出去!
他就好像一头伺机已久的孤狼,一瞬就跃到那人面前,扼住了他的脖子!
——甚至他没有拧断它,而是很有技巧地稍稍用力,已经让那人停止了呼吸。
随后魔人一口咬在那人鲜活的尸体上,大口吸取里面殷红的血。
他另一只手猛然刺穿尸体的胸口,从里面掏出一颗还在散发着热气、刚刚停止跳动的心脏。
三口两口,嚼碎了吃下去。
吃完以后,魔人似乎不太餍足,他又掀开帐篷,无声进入。
同样没发出什么声响,里面的三人也被他如法炮制,挖心而食。
本来应该是全部吃干净的,但时间不太够又怕被人发现,只能速战速决……不过心脏是精血所在,而血液是武人一身精华所在,也就将就了。
仿佛终于有些吃饱了,魔人走出来,面容也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
他极快地放了一把火,将帐篷和尸体都烧得干干净净,这毁尸灭迹的手段,让亓官锐看了颇有认同感。
只是吃相难看了点……
放完火后,魔人回过头,那张脸映着火光,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
那是张很英俊的面孔,却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有些邪异。
而且……痛苦。
似乎是压抑着什么难以忍耐的东西,那张面孔痛苦到几近扭曲。
他用力地抱着头,仰天无声地嚎叫,就像要抒发心中所有的郁气——
亓官锐发现,这还真是认识的,所以他心情很好地弄出了一点动静。
魔人猛然转头:“——什么人?”
亓官锐很自然地从树后走出,温和一笑:“好久不见了,仇公子。”
没错,这个人就是仇凃,那个练武走火入魔苦逼地压抑了很久还是不得不吞吃血肉缓解压力续命的倒霉魔人。
仇凃一瞬间警惕起来,他对这个人,可真是印象深刻。
“顾……公子?”
他还以为他叫“顾山”呢。
亓官锐摇头一笑:“不,我是亓官锐。”他看着仇凃,就像看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充满着赞赏,“……是可以帮你的人。”
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得让人不寒而栗。
40
40、尴尬事 。。。
仇凃怎么可能就这么相信了亓官锐的话?
他非但没有相信;戒备心理反而更重了……老实说;一看到这个叫做“顾山”的男子;他的每一根毛发都好像突然炸了起来;有一种被压制的、甚至是被控制的感觉。
非常可怕。
这种感觉作为武人的陈元昊并没能察觉,可是他这样的武人;却对等级上的压迫力更为敏感。
尤其是今晚他血液沸腾、不得不魔化,这样的感觉就更灵敏更清晰了。
亓官锐很自然地在他面前踱步;一步一步,走得轻松又从容。
他口中轻声说道:“魔人,混入了擎天书院的魔人……混入了擎天书院的、已经吞噬过人类血肉的魔人……一个……再也戒不掉新鲜血肉的魔人。”
渐渐地;亓官锐的步子越发清楚,就好像踏在了仇凃紧绷的心弦上,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让他觉得……森然又可怖。
心理上的压力一点点增加着,让仇凃的手指禁不住再度探出了尖锐的指甲,他的嘴唇渐渐变成了紫黑的颜色,甚至他英俊的面容上,也再度凸起了仿佛蚯蚓一般的经络,就好像是绣上去的花纹。
本能的惧怕使他再度开始魔化,几乎就要忍不住现出魔人的形态来了。
亓官锐忽然停下了步子。
他侧过头,微微一笑:“怎么,即使同我厮杀,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仇凃的魔化,在这时被打断。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能帮我什么?”
在这灵武大陆上,数千万年来也没人能够打破魔人的诅咒,他不相信现在有人能够将他重新变回武人,但他又有一点隐晦的期盼,期盼有这样一个人,能真正地帮助他。
亓官锐弯起嘴角,柔声说道:“当然不是帮你变回武人。”
仇凃即使已经预料到,却还是失望了。
他有些嘲讽地开口:“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需要你来帮我的?”
亓官锐笑道:“你需要一个可以容纳你的地方。”
仇凃看向他:“你让我投靠你?”
亓官锐很温柔:“怎么,我不值得吗?我不介意你吃人,更不介意你是魔人。”他转脸一笑,“老实说,我根本不觉得魔人与武人有什么区别。”
在吞天玄蟒的记忆里,这些都是蝼蚁,全都是……食物。
这一瞬间,亓官锐的身上爆发出一种奇特的气势,这气势似乎不明显,却有着幽远而古老的召唤。
好像有一头亘古便已存在的凶兽盘踞在他的身后,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恐怖的威压。
仇凃沉默了,然后说道:“你不过是个高级武使。”
他已经有点被说服了,但他也并不是真的觉得,这个人只是个高级武使。
他想要更多有说服力的东西,而不止是自己的错觉。
亓官锐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周身的气息已经变了。
仇凃抬头:“……高级武君?”
不,还是有点欠缺,这应该不是极限。
亓官锐笑了:“如果你想要继续看下去,也许会走不出这个地方。”他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如果到时候你仍然不肯投靠我……就得死。”
仇凃深吸一口气:“我看。”
不错,他是真的需要一个容纳自己的地方……就连他如今的好友陈元昊,他都无法倾吐自己是魔人的秘密。所以,一个真心投靠的主人也没什么不好。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期待了……他究竟,可以看到什么?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
那是一条巨蟒。
一条通体墨黑的,在地上盘旋起来如同一座小山的恐怖巨蟒,一个庞然大物。
在巨蟒出现的刹那,周遭数座山头之内,所有的猛兽都感知到这巨蟒的气息,它们几乎立刻就伏趴下来,表示了自己的臣服。吞天玄蟒,就算在古兽横行的上古时代,也是食物链的顶端。
天下万物,无物不可吞食,无物不能吞食。
因此,即使这条巨蟒还不是完全态,它显露出来的力量,也已经远远超过人形态的高级武君。
除却天赋能力之外,恐怕这身威压也堪比高级武王了……甚至无限逼近武帝级别。
如此可怕,如此惊人!
仇凃惊骇了。
尽管他也曾听说过有特殊世家中,能有子孙觉醒体内深藏的血脉,生成不同的血脉形态,他也猜测了这个男子或许就是这般特殊的家族中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见到这样的凶物。
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这样的事迹,从来没有过血脉觉醒后能形成如此惊人的形态!
这个亓官锐……究竟是什么人!
但与此同时,他已经在这样的威压下深深地弯腰。
他也同那些野兽一般,表示了臣服。
仇凃缓缓地吐气:“……主人。”
顷刻间,压力全无。
在他面前站立着的,又是那个一直温柔微笑的青年。
他说道:“把手伸出来。”
仇凃恭敬照做。
随后,一条黑色的小蛇无声窜出,然后悄然缠到了他的手腕上。
从此以后,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在亓官锐的监控之下。
亓官锐今晚收获颇佳,但到底时候浪费不少,所以很快化作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