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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银炭在火盆里噼啪作响。
那日之后龙天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入冬伊始吩咐内务府好好照料凤霞宫中的一切饮食起居外,他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苏品昕的存在,不再提及有关她的一切事宜。
于是,这座令无数女人仰望神往的凤霞宫在这几个月里俨然成了一座冷宫。
这事要是搁在任何一个妃子身上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吵闹起来,但苏品昕是不同的,她依旧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过着她那深居简出的日子。
表面上看龙天昊的冷落对她并无影响,而她自己知道,她是有想过他的,是有的。
她这些日子常常忆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忆起他那天临走时留下的话。
就因为他那句“我却被你俘虏了”她的心直到现在都无法平静。
尽管她还未能自失去天昊的伤痛中走出,但不可否认的是龙天昊的存在多多少少冲淡了一些她对天昊的思念。
轻轻地铺开宣纸,苏品昕提笔挥毫。很快地,一幅冬日雪景图便生动清晰的跃然于纸上。
“娘娘画得真好!”站在案台边磨墨的小蝶赞叹着。
苏品昕笑笑没有答腔,只是想了想,然后在画旁题下一首小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唉!在古代待久了,她竟也如古代女子般多愁善感起来。当初是为了学服装设计而习得的一手好画,如今却成了她释放情绪的一种方式。
放下笔,她移身走到窗下,素手一推,窗户应声而开,阵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吹乱了她及肩的发丝。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已有半年了,她外表唯一的改变就是原本俏丽的短发长长了不少。
她记得他曾说过想看看她长发飘飘的模样,虽然离长发飘飘还很远,但为着他那句话,她决定蓄起一头长发。
“娘娘别看了,皇上近来国事繁忙,八成又在龙曦宫歇下了。”收拾完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小蝶低声劝道。
自那晚龙天昊气冲冲的离开摘星楼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埋首于国事当中,除了上朝,其余时间全部待在了龙曦宫,就连原本每日向太后请安的惯例也搁置下来。
苏品昕似乎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时不时地站在窗台下,遥望龙曦宫外的一片灯火。
“太后驾到!宁妃娘娘驾到!”突然,门外传来太监们的通报声。
苏品昕和小蝶双双一愣,都不明白太后此时来凤霞宫的用意。
“娘娘,准备接驾吧!”小蝶毕竟在宫中多年,首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将门打开。
太后带着宁妃、嬷嬷、宫女和太监们打着灯笼走了进来。她眼光锐利的一扫,就定格在苏品昕的身上。
“奴婢给太后请安,给宁妃娘娘请安!”小蝶赶紧跪下给太后和宁妃叩头。
苏品昕直直的站着,不请安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大量着来人,她先是看了一眼宁妃,认出她就是那晚在摘星楼内被龙天昊搂在怀中的女子,然后,她才和太后对视,并从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了她的来者不善。
“你就是皇上新近册封的贵妃?”太后皱着眉问。
“是的!”她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她只记得她姓苏,因为历史上有一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所以,她特别记住了这个姓。
苏品昕依旧不卑不亢。“苏品昕,品茗的品,昕夕的昕。”
“苏品昕!”太后的语气倏地严肃起来,“你好大的胆子,进宫快半年了,还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吗?见到哀家为何不跪?”
苏品昕正要回话,却教宁妃抢先一步开了口,“母后,您有所不知,别说是您了,就连见到皇上,她都可以不跪,皇上说,苏贵妃身份特殊,来自民间,可以不受宫中礼节约束,这是‘圣旨’!”
“什么‘圣旨’?”太后又惊又怒,不敢相信皇上对她的纵容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一个民间女子怎敢如此放肆?她在皇上面前可以不守规矩,在哀家面前就不可以!”
说着,她直勾勾的望着苏品昕,斩钉截铁的命令:“苏妃,跪下!”
“对不起,我不能从命!”她仰了仰头,坚定地说。
宁妃逮着机会又开始发难,“母后,您看看,她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臣妾不是个爱捻酸吃醋的人,只是皇上这样毫无顾忌的娇宠她,实非我龙临王朝之福啊!”
苏品昕向来理性,很少与人动怒,但宁妃三番两次的挑衅激怒了她的脾气。
她唇角一扬,勾起一抹冷笑。“我还以为大将军的女儿有什么特别之处,原来最能耐的无非就是煽风点火。有本事就牢牢抓住你丈夫的心,在这里寻我的秽气有什么用?”
宁妃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嘴上却不依不饶,“你不要太得意,你以为用一些狐媚手段魅惑皇上就能够登上后位,皇上只不过图你的一时新鲜罢了,这几个月皇上一次也没有踏进过凤霞宫就证明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苏品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想必皇上一定是日日与姐姐朝夕相处喽,真是恭喜姐姐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在龙曦宫中伴驾。”
她的话可谓字字诛心,正中宁妃要害。在龙临王朝的后宫之中,对后妃们的位份是有着严格管理的。皇上的正妻中,除了皇后外,还设有一贵妃,贤良淑德四常妃以及福瑞昭祥静安六嫔。这十二位妃嫔分别居住并掌管着东西十二宫。
目前龙天昊尚未立后,因此在东西十二宫中位份最高的当属贵妃苏品昕,其次便是四常妃之首的贤妃,也就是宁妃。
虽说在嫔妾如云的后宫中四常妃的位份已是极高,但能在龙曦宫中伴驾的却只有皇后和贵妃。如今苏品昕位居贵妃,又经皇上破格恩准居住在历来皇后的宫殿,这对向来心高气傲的宁妃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和羞辱。
而苏品昕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故意说出那番话气她的。
宁妃被她一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满含怨恨的瞪着苏品昕,碍于太后在场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心底恶毒的诅咒着。
第二卷 第十六章 兴师问罪(下)
太后盯着苏品昕,眼神凌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如此强悍。
“哀家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跪还是不跪?”她不信她堂堂一国太后会制服不了一个民间女子。
苏品昕昂首,傲然挺立着。“我不会向你下跪,即便你是太后,也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说什么?哀家不能?”太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像看到的是一个怪物。她这一生高高在上,即便是先皇当年对她也是敬爱有加,何曾听到过如此大不敬的言论。
小蝶跪在地上,感觉到太后的愤怒,急忙伸手扯了扯苏品昕的裙角,示意她服个软。
坦白说,有时候她真是不懂自己的主子,为何将平等、自尊这些东西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苏品昕知道小蝶的一番好意,可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无法漠视那些人道尊严。下跪对她来说并不是一种礼节,而是阶级制度下所延伸出的对人类最不公平的待遇。
“太后,我想你今日特地来凤霞宫中找我,不是为了和我讨论宫廷礼节的吧?”想要让她们这些长年生活在皇宫里的女人们了解众生平等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不愿浪费唇舌。
太后被她这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火气更大了,她喝道:“你敢这样对哀家说话?反了你了,李嬷嬷,替哀家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是,奴婢遵命!”一个膀大腰粗的嬷嬷走了上来,站在苏品昕的面前,阴森森地说:“贵妃娘娘,你现在虽在各宫之上,可到底还只是个妃子,是皇家的媳妇。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奇^_^书…_…网|后宫之中,太后最大,太后下面还有皇后,今天你在太后面前出言不逊犯的就是大不敬的罪,按照宫里的律例这是要掌嘴的。奴婢劝你还是乖乖跪下给太后认个错,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接着,她冷不防的对着苏品昕的膝弯一踢。苏品昕站不稳,踉跄一下,险些跪倒。
她冷着脸,如刀锋般冰冷的目光往李嬷嬷身上一扫。李嬷嬷跟在太后身边一辈子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寒冷的眼神,心一虚,悻悻然地缩到太后身后。
太后也着实让她那股子冷然的气势给镇住,愣了一下。宁妃看出太后的犹豫,接口道:“苏贵妃,你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太不识抬举了,来人啊,给本宫掌嘴!’
“是,娘娘!”
一个宫女就上前去,飞快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一声,那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苏品昕的脸上,让她闪躲不及。
她被这一巴掌打晕,好半天立在原地没有动静,等到她想起要还手时,两个太监已将她牢牢按住,跪倒在地。
苏品昕想要挣扎,那名宫女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动作和刚才的一样快,她当然来不及躲避,只能一动不动的任太监们抓住她的手,“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喊,心底一片冰凉。
小蝶一看情况不对,忙不迭地朝太后磕头。“太后请息怒!太后请开恩!”
“你是什么东西?主子们的事也有你奴才插嘴的份?”宁妃迁怒的一脚踹向小蝶。
小蝶被踹倒在地,但仍不肯放弃,重新跪好不住地朝太后磕头:“太后请息怒!太后请开恩!”
宁妃还想拿小蝶出气却让太后拦了下来,“一个丫头,也值得你失了方寸?”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记下了!”宁妃收回正欲挥向小蝶的手,不再理她。
清脆的耳光一个个噼里啪啦的打向苏品昕,她无法闪躲就硬生生的咬牙承受下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品昕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被打得通红一片,嘴角微微渗出血丝。
太后毕竟年岁已高,又是女人,见苏品昕受了教训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她挥挥手对宫女太监们说:“够了!”
那名宫女这才住手,两名太监也放开了她。
“打完了吗?”苏品昕慢慢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气也出够了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她累了!真的好累好累,她只知道上苍跟她开了个好大的玩笑。
“母后!”宁妃看着太后,一脸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太后安抚的拍拍宁妃的手,然后声色俱厉的对苏品昕说:“哀家郑重的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迷惑皇上!还有,只要你在宫中一天就要给哀家遵守皇室的规矩,不要以为有皇上撑腰就敢目中无人。如果哀家真要办你,就是皇上也就不了。”
话才说完,她就不再多看苏品昕一眼掉头就走。宁妃得意地一笑,跟着一块走了。
好半响,凤霞宫方才恢复原先的平静。
“娘娘——”小蝶膝行到苏品昕的脚边,又抱歉又自责的哭喊着:“娘娘,小蝶没有保护好娘娘,让娘娘受苦了……”
“起来吧!”她伸手将小蝶扶了起来,温柔一笑。“很晚了,我们也该歇下了!”
看着满脸无所谓的苏品昕,小蝶忍不住为她心疼起来,“娘娘,您想哭就哭吧,别再压抑着了,奴婢……奴婢看您这样心里好难过呀……”泪一掉,她哭了起来。
苏品昕拿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得呢?”
这样一场闹剧,她连生气都觉得多余,更何况是哭泣。
‘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嬉戏
‘太后和宁妃夜入凤霞宫兴师问罪的消息在各日清晨便传进了龙天昊的耳中。
当他听完龙翔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有关昨夜凤霞宫的情形时,心里又急又痛。他顾不得还在和苏品昕“冷战”,也顾不得什么一国之君的颜面骄傲,一下了早朝就匆匆赶往凤霞宫。
“你……还好吧?”一走进凤霞宫的小跨院内,就正巧碰见了和银狐在雪地里玩耍的苏品昕。
她怔怔地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容,一时间竟觉得恍如隔世。
“我……还好,你呢?”她努力的想扯出一抹笑,却发觉自己只想哭。
龙天昊将她的反应看进眼里,略带自嘲的问:“你是在关心朕吗?”
“你别误会。”她侧脸避开他炙热的目光:“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关心也是很平常的。”她仓皇的解释着。
他却不容许她逃避,正欲将她的脸扳正,却在手指碰上她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她的轻颤。
“怎么?还很疼吗?”经过了一整夜,她两边的脸颊都肿了起来,热辣辣的疼着。
苏品昕望着他,很想和以前一样生疏有礼的对他说声“我没事”,可不知为何她不愿这么说,反而万般委屈的点了点头。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可以亲近的人了吗?否则她为什么会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呢?
龙天昊自然是不了解她的这番心里变化,但却因她的不再抗拒而欣喜。他二话不说地从怀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