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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瞧见来者身材高瘦,面若朗月,鬓鬓颇有须,束发绕着银色发带,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暗金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银线印花,两边肩头绣着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看上去长身玉立,倒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只是仔细一瞧,那张看似俊美的面容其实饱经沧桑,即便是保养得再好,也能看得出来他额头处因为时常皱眉而形成的抬头纹。
“今日晚生来得唐突,请遥伯父切莫见怪。”冥夜先一步来到那中年男子,双手抱拳颇为抱歉地对对方说道。
遥沐芸一听这话,顿时间一惊……这玉面俊朗的中年男子莫不成就是遥沐芸的父亲?!这让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眼前这个应该唤作遥文宇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气宇轩昂,身上透着的那股雍容华贵之气不输给冥夜,不过两人相看起来,确然是遥文宇逊色一筹,不过却无法掩盖他身上透露出来的超尘拔俗。
便听遥文宇文质彬彬地抬起一双保养得极好的双手抱拳对冥夜含笑问候道:“逸之贤侄好久不见,怎么这般客气?”
第三十章 遥府
“这一次出了趟远门,哪料得得到一样无价之宝,这无价之宝原本是遥府遗失,现如今晚生也不好占为己有,只得还于遥伯父,还请遥伯父好好珍视,莫要再弄丢了。”被遥文宇唤作温逸之的冥夜突然眉飞色舞地对遥文宇说道,只见他眼眸内漾闪出的笑芒流光溢彩,让遥沐芸看得有些晃神,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他言语之中的无价之宝,似乎就是指自己……
这男人……
“哦?”遥文宇倒也惊奇,不解地询问道,“逸之贤侄这可是卖了个关子,我府上遗失的无价之宝?”他突然将视线转向遥沐芸方向,依稀能从那金鸾轿内瞧见一个倩丽的女子身影,细细想了片刻,突然神色一变,“莫不成……”
“此番我去了趟幽州地界,便遇上一位模样似曾相识的女子,便瞧见她虽然衣衫褴褛却不失贵气,细细询问之后,顿发觉竟是遥伯父你的千金。”温逸之温润一笑,视线也投视向遥沐芸那里,语调透着隐隐笑意地续而说道,“我见令千金超凡脱俗,怜惜不已,认作妹妹,亲自将她接回来遥府,遥伯父不会怪罪温某人吧?”
“怎么会……”遥文宇痴神地看向金鸾轿上的那个娇人儿,心中不由得百味杂陈,这一个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他刻意忽视的,现如今居然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妹妹,请出轿见过你的令尊大人吧。”温逸之扬了扬手,示意随行的丫鬟们从左右两边拉开金鸾轿上的帘纱。
而遥沐芸此时也姿态盈盈地站起了身,仪态万千地被丫鬟们搀扶着下了轿子,莲步姗姗地来到遥文宇面前,星眸微嗔,嫣然一笑,双颊之上微晕嫣红拂向桃腮,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生辉。
而遥文宇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瞧见遥沐芸,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此时的遥沐芸才仅仅十二岁芳龄,已经出落得这般绝色倾城,那姿色天然间隐隐蕴含在她母亲的影子,不晓得是不是瞧见遥沐芸忆起亡妻,遥文宇深邃深蕴的眼眸内居然时隐时现一抹像是泪光一般的光泽。
不过很快,遥文宇便恢复了常色,正视遥沐芸,仔细打量着她。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遥沐芸端庄有礼、落落大方地对着遥文宇行了大礼,完全不介怀双膝跪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便瞧见她姿态优雅地行了跪拜大礼之后,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没有动。
遥文宇一直以来保有的冷峻的冰霜之感似乎稍微融解,他俯身亲自扶起遥沐芸,对她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怎么会。”遥沐芸露出一抹浅淡雅然的笑容,她虽然对这个一直将自己的嫡女丢到那荒山野岭的小地方的父亲颇为不满,不过想在遥府内站出脚跟,必须依仗这位父亲,所以她不可能表露出丝毫不满情绪,“女儿心中一直挂念着父亲您。”
“嗯。”遥文宇向来就是不喜多言语的人,不过却是在扶起遥沐芸之后,一直牵着她的芊芊柔荑,他转头对温逸之说道,“倒也是怠慢了逸之贤侄你,请过入内堂一聚。”
遥文宇拉着遥沐芸的手,领着她一路步行,绕过了琉璃雁翅影壁,穿过内仪门,遥沐芸便有些吃惊地打量着四周,清眸流盼,这府邸果然并非寻常家人能有的辉煌,刚入门时那大门内所看到那秀丽、绚烂的宅院建筑,便让她眼前一亮,这遥府果然不同寻常。
过了内仪门,便瞧见明媚秀丽、淡雅朴素的院落置于眼前,遥沐芸感慨万千,果然是天差地别,之前那受尽虐待的遥沐芸还在那满是恶臭的小黑屋内苟延残喘,现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这大家族之中的一员,受尽荣华富贵,果然人还是要争、要夺,不然只能沦落至任人欺辱的下场。
遥沐芸手轻柔地握着遥文宇的手,一路上迈着轻快的步调四处张望,又穿过两道门,这才来到挂有“荣贵厅”三个金字牌匾的厅堂前,这处院落似乎是专门迎接贵客的厅堂,外面天井处假山叠石相互成趣成谜,形似山林,状如狻猊,怪趣俊秀间,风采尽露,让置于此院内的宾客有一种层叠的景深,刻意中透着天成的特别感觉。
而温逸之看起来没有惊讶的感觉,想来是常来,所以才会这般。
此时此刻,温逸之倒是时不时向她投来浅淡的笑容,让遥沐芸不寒而栗,这人肯定有别的想法,将自己这般兴师动众地送回来,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帮助自己那么简单。
遥沐芸去也没有表露出来任何不悦情绪,故作怯生生却又想要亲近遥文宇的模样。
遥文宇也频繁侧目看向身侧尽量紧紧跟随着自己步调的遥沐芸,没有抱怨,没有埋怨,只是乖巧文锦地跟随在自己身侧,如同她高雅圣洁的娘亲筱云一般,总是体贴地守护在自己身侧,不曾指责过他,即便是他犯了再大的错,也能容忍、包容自己,总是能静静地听着自己说着话,然后适时地安慰自己,那样的女人居然就在生下他们唯一的孩子之后,香消玉损,离他而去……
那个时候他一直将遥沐芸视作害死她的元凶,故意忽视她,冷落她,就连大姨太那任性的要求也允予了,将她送远离自己,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他不是没有后悔,但是一思及筱云的死,他便无法忍受,只能刻意为之,将遥沐芸的存在驱逐出自己的脑海中。
现如今,温逸之将遥沐芸亲自送回自己面前时,遥文宇才发觉自己错了,筱云就是因为珍视他们唯一的女儿,才用自己性命去换取,他居然就这样将筱云遗留下给他的唯一珍宝……
遥文宇暗暗叹了口气,突然收紧手,紧攥着遥沐芸的手走进了荣贵厅内。
“路上颠簸,可有好好用饭?”遥文宇松开遥沐芸的手,先请温逸之落了座后,自己也坐上了主位,对着身侧遥沐芸询问道。
“嗯,逸之哥哥待我极好,从未亏待过我。”遥沐芸懂事地微微一笑,一双眼眸偏侧向温逸之,语调柔柔轻轻地回道。
第三十一章 心思
温逸之倒是被那句“逸之哥哥”给叫得愣了愣神,过了良久才缓过神来,意味深凡地瞧了眼遥沐芸,微微点了点头,对遥沐芸回道:“这不是应该的。”
“逸之贤侄,多谢你了。”遥文宇这才正正真真地开口向温逸之道谢,“此番……”
“遥伯父你我多年的朋友,不必言谢。”温逸之温润一笑,打断了温文宇的话,摆了摆手,想了想,突然起身对遥文宇说道,“想来遥伯父才和令千金团聚,在下就不再叨扰,今日进了城就马不停蹄将令千金送回来,这不还没回自己府上,温某人先行告辞了,待遥伯父设宴之日,在下再来如何?”
“自然好。”遥文宇也没有拒绝,展露出一丝微笑。
“父亲,我想送送逸之哥哥,谢谢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关照。”遥沐芸怎么甘心就这样放温逸之走,忙晃了晃遥文宇的手,透着些许请求之意地对他哀求道。
“去吧。”遥文宇赞许地看向遥沐芸,轻抚着她的发丝对她说道,“府上路不熟悉,让丫鬟跟着你去。”说罢他侧目看向立于荣贵厅内的丫鬟们,示意她们跟上遥沐芸。
“嗯。”遥沐芸欢快地点了点头,一双清眸内尽是喜色,几步上前便走到温逸之面前,一衽礼,柔声细语地对他说道,“多谢逸之哥哥了。”
“没什么。”温逸之站起身来,跟遥沐芸一路上并肩前行,直到出了富贵厅后,他才忍不住发出一阵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笑声,“我将你送回来了,以后全靠你自己了。”
“你……”遥沐芸颦眉沉吟了片刻后,对他不解地低声询问道,“你是故意这般做?为了我?”她声音故意压低,只让温逸之一人听见。
“宅院内地位之争比你想象的要恐怖,而你以后自己小心吧。”温逸之神色一变,对遥沐芸压低声音回道,“不给你些凭仗,你怕是自己连府门都进不来,现在他们摄于我的身份对你的庇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对你出手,不过,小心为上,可别因为一时大意送了性命,到时候我的解药可就没了着落。难得今日多说几句……”
“我就晓得你不是真的为我好。”遥沐芸皱了皱鼻子,对温逸之回道,“你这温逸之又是什么身份?”
“你很快会知晓的。”温逸之用指尖轻弹了一下遥沐芸的额头,对她轻笑地回道,“回去吧,以后你我见面的机会很多。”
随后温逸之便也不配合遥沐芸的步调,大步流星地就出了府,接过下人牵过来红月缰绳,翻身上马便风度翩翩潇洒不已地驾马离去。
遥沐芸立于大门处神色恍然地瞧着温逸之离去的背影,直到身侧的丫鬟上前低声提醒,遥沐芸这才感觉到她的失态,忙低下头,旋过身跟随着丫鬟们回到了荣贵厅内。
遥文宇此时正在静候遥沐芸回来,并且让人为她准备的一桌简单的菜肴,对她语调温和地说道:“先用饭吧。”便见他坐在厅堂内的紫檀木八仙桌旁,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侧来。
“嗯。”遥沐芸嫣然巧笑,步调轻盈地来到遥文宇身侧,对他语调温柔款款地说道,“父亲你也用饭吧,单单女儿一人吃可不好。”
“好。”遥文宇听到这话语,忍不住回想起当年筱云陪伴在身侧时的情景,那温柔体贴的女人似乎还在身边一般,让他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拿起碗筷先用了饭。
而遥沐芸也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就在两人开始用饭时,突然从富贵厅内牡丹繁花楠木屏风后徐徐走出来一个姿态妖娆的女子,只见她薄粉敷面,螓首蛾眉,眸含秋水,唇染胭脂的娇美女子。
遥沐芸抬头看向对方时,便瞧那女子面带娇嗔之意地走了过来,整个人娇滴滴地依偎在遥文宇身上,嗔恼地对他埋怨道:“怎么又弄来一个漂亮的丫头,宇……你莫不成不喜欢雅雅?”
“胡闹。”遥文宇面色冷峻地将那娇滴滴的女子推开,不过动作倒是轻柔,“她是我的女儿遥沐芸。”随后转头对遥沐芸说道,“芸儿,这是我的六姨太张雅雅。”
“沐芸见过张姨娘。”遥沐芸盈盈站起身,但是却没有行礼,她是嫡出的女儿,没必要对父亲的小妾行礼。
“坐吧,继续用饭。”遥文宇对遥沐芸语调温和地说道,随后起了身,揽着张姨太的腰肢走到一旁,在已经震惊得无法言语的她耳语着什么。
遥沐芸旋身露出一抹冷笑,落了座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神色淡漠地继续吃着饭。
过了片刻,丫鬟们又送上了甜点和茶水。
遥沐芸倒也不怕对方在饮食里面用毒下药,毕竟,有芸丹傍身,她完全不畏惧任何慢性毒,而这宅子里面的人也不可能直接给她喂食立即毙命的毒药,这样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了。
毕竟她已经回来了,而且身为遥文宇的嫡女,量是谁也不敢对她这般明目张胆地下毒手。
遥沐芸吃饱了以后,便默默地坐在原位打量着荣贵厅的装潢。
这个荣贵厅确然是布置得儒雅华贵,内堂内除了正坐上紫檀木的高座和燕几外,厅内两侧分别摆设着一溜八张楠木交椅和四张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上等的白瓷茶碗,瞧着就是会客用的,现在她所坐的紫檀木八仙桌和紫檀木圆椅都是之前她和温逸之进来时没有的,像是因为准备饭菜临时搬来的。
遥沐芸抬头向正坐上方看去,富贵厅内正中央对着厅堂门处挂着一块乌金木牌匾,上面写着“宁静致远”四个行书豪放的大字,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遥公遥卿袭”,牌匾正下方挂着一幅《百猿图》,两侧则挂着两条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