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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梁氏瞪大眼睛,上前敲了敲父亲身后巨大的书柜。“您是从这后面出来的?”左右敲了很多次,却听不出什么门道。梁氏拧了眉,偏头看向父亲。“这后面是密室?”
梁父但笑不语,只将长眉微微一扬,宠溺的看着梁氏,“晴儿,这么晚赶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回来的原因,梁氏的细眉就忍不住的皱在一起。“还不是那捣乱的田柔佳。突然中了什么奇怪的毒,不省人事。爹爹可有法子救她?”
梁父负手而立,转身仰头看着巨大的书柜。“你不是正盼着她死?前不久才刚打发人在赏花会上对她下毒手?”
梁氏猛然瞪大眼睛,极力辩白。“爹说的什么糊涂话?我怎么会找人杀她?田柔佳那丫头着实可恶,不仅手中握住秘籍,还将那秘籍秘不宣人。爹不知道,田家那秘籍竟是无字天书,只有她有一个人能看见,爹知道上面记载了什么吗?”
“什么?”梁父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可声音中却有三分惊慌未能掩住。
梁氏得意,凑到父亲身边。
“是长生不老药的秘方。”
在袖中暗暗握成拳头的手陡然松了下来,梁父嗤笑一声。“生死由她罢!那丫头不过是哄骗你罢了。”
“爹知道秘籍里记着什么?”梁氏来了兴致,继续追问。
“为父如何知道?只是猜测罢了。若当真有什么长生不老药,皇上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又对那秘籍置之不理?”言及此处,梁父转身轻拍了一下侧头沉思的梁氏。“晴儿啊,枉费为父多年栽培,你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看事情不要总是看表象,很多时候真相同你看见的表象是截然相反的。不要让表象骗了。”
“爹说我被田柔佳那丫头骗了?”梁氏自尊心受挫,语调拔高两度。
梁父无奈点头,“恩。她定然看不见那秘籍中的字,你只管等着她命丧黄泉再将她手中一切归为己有吧。切记,要将秘籍和那玉镯一并弄到手,方才能见奇效。”
“可那玉镯丢了。”
梁氏的话如同平地惊雷,梁父毫无表情的脸陡然血色全失。“丢了?丢去了哪里?”
“田靖稀赌钱押给了赌坊,大概是在南平郡王的手中。”梁氏在父亲的桌案前找了位置坐下。
梁父的眉头紧蹙,沉思着摇头。“大概不是。”
“爹又知道?”梁氏惊异。
“爹怎么会知道?”梁父挑眸,看着梁氏微笑。“好了,晴儿,天色不早了。你留在府上休息吧,明日再回去。田家的三姑娘,让她自生自灭罢。”
“女儿巴不得她早些死掉呢,爹不知道她有多惹人厌烦。自打生了那一场重病醒来,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刁钻古怪,有使不尽的手段。就说前几日……”
梁氏絮絮叨叨,恨不能将田柔佳这一两年里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说来给父亲听。梁父也不阻止,只微笑着倾听。眼神却完全没有焦距,盯着远处的不知名物体,进入沉思。
田柔佳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满院子等待救援的人见梁氏迟迟不来。苏氏也猜的十有八九,一捧辛酸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我命苦的三姑娘,竟就这样让人害死了。天杀的王姨娘,错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不算,如今又来算计我们姑娘。作恶的都该让夜叉叉了去,碎尸万段!哎呀,我的姑娘,你死的好冤啊。”梁氏哭天抢地,将田柔佳抱在怀里,恨不能将其揉碎。
春桃被这几声哭喊惹得眼眶发酸,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也站在一旁戳起来。
田靖稀顶着黑眼圈,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床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别哭了,她没死。死的这么丑,她肯定不愿意。再想法子。”
“哎呀我的姑娘啊,你死的冤啊。死的冤枉啊!”苏氏根本不为所动,依然哭天抢地。
靠在门框上,魂不守舍的沈玉瑾,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白袍。抻着脖子,原本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边,忽而听见苏氏喊冤。一咬牙,喝道,“我去替表妹报仇!将那恶婆娘送官!”
“表少爷莫去!”春桃慌忙抹了一把眼泪,跑上前横臂将沈玉瑾拦住。“你去了也是徒劳,姑娘早就把姨娘放在里面的香草拿了出去,如今就算是报官咱们也占不着一个理字。”
沈玉瑾像是被扎了的气球,顿时气焰全消。垂头丧气,“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表妹枉死啊。”他回头,望着呗苏氏揉在怀里的田柔佳,眉头紧锁。
“大奶奶真的不救姑娘了么?”春桃怅然的望着窗外,期盼着梁氏早些到来。
苏氏冷哭道,“想来是她看穿了姑娘唬人的伎俩,早就知道咱们也看不到秘籍上的字。便想着等姑娘死了,把东西夺走,自己钻研。”
“最毒妇人心!”田靖稀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报官做什么,我这就去将害死我姐姐的王姨娘砍了。”转头想了想又道,“不妥,砍了太便宜。我去逮十只蜈蚣放在她的床上,在放一屋子的蜘蛛活活将她咬死。”
“似乎还差了什么。”沈玉瑾偏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将手一挥,道,“我去捉些蛇来!”
“莫不如再加些蝎子罢。”透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见一紫衣少年倚在门口,漫不经心的晃着手中的玉佩。
身后这月牙长袍的少年一脸焦灼,将他推开,疾步走了进来。“我有办法救小柔。”说着,便上千自苏氏怀中将田柔佳解救出来。打横抱起,不等众人反应,便走了出去。
第八十二章 求访
月色长袍是唐书祥的代表着装,方才反应过来的田靖稀恍然大悟,几步跟了上去。
苏氏茫然,脸上仍然挂着泪痕。侧头看向愣怔的春桃,“四少爷?”手指着门口的方向,似乎依然有些不大相信。
春桃点了点头,“嗯,四少爷。”
“他怎么知道姑娘病了?”苏氏突然觉得,唐书祥趴墙角打探消息的本事,似乎比自己更胜一筹。
春桃摇头,她也觉得茫然。眼眸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咱们平白的去求大奶奶做什么?早就该想到四爷会有法子。”
“谁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在想什么。”被唐书祥险些推到的蓝安,已令人咂舌的速度已然恢复原本的姿势。妖娆的依靠在门口,泛着光泽的紫色缎面上,用金线绣成的盘龙飞舞张扬,衬得他的眉目更加妖艳动人。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挡在额前,遮着半面容颜,让人不自觉的对阴影中的容颜浮想联翩。
苏氏的目光从他发上的镶着玉石的发带,流转到手指上的翡翠扳指,最后定格在腰间价值不菲的白玉腰带。原本呆滞的双目顿时大放异彩。“这位爷快请屋里坐,奴婢着就给你上茶。”
说着便要上去拉拽蓝安。
蓝安似笑非笑,向后闪了一步,巧妙的躲过苏氏。指了指门外,“我也得跟着去瞧瞧,书祥未必就能求得了医。”
蓝安转身,只留下一抹紫色身影。苏氏扼腕叹息,这样的贵公子若能留下打探底细,为姑娘说个亲事岂不是要比跟着唐书祥更好?
唐书祥抱着田柔佳坐上马车,刚要催车快走,却被人拦了下来。
蓝安不等人请,自行提起袍摆跳上马车。“我同你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府上还有事,不用跟着了。”唐书祥并未抬头,只将目光落在田柔佳苍白的脸上。
紧挨着他坐在一旁的田靖稀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蓝安,“这位爷瞧着好生眼熟,莫不是咱们也对过局?”
蓝安但笑不语,低头摆弄着套在指头上的扳指。
唐书祥心中焦灼,此刻听他们互相寒暄不禁十分恼怒。遂抬头道,“你带着靖稀下车吧,我一个人带小柔去便是了。”颜回向来喜静人多未必能成事。
“我得跟着姐姐。”田靖稀坚持,声音沙哑,一脸倦容。
唐书祥侧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悲悯。“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小柔交给我你且放宽心,我一定将她救活,再完好无损的将其送回来。”
“这……”田靖稀犹豫再三,着实是放心不下。医仙颜回是何等人物,天下三大搞不定人物他排名第一。
蓝安挑眸看了一眼唐书祥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双唇,又瞧了瞧睡得安稳却唇色发青的田柔佳。对田靖稀道:“颜回那厮据传是个情圣,他若是瞧见成双入对的前去求医,说不准会大发慈悲。可若你我跟着去,少不得他胡思乱想,以我之见,不如咱们且先下去,让书祥一个人去吧。”
“这……”田靖稀还是犹豫。
“书祥素日里虽是平易近人,可若较真你我可少不得要吃苦头。”蓝安瞥了一眼脸色迅速铁青下来的唐书祥,伸手便将田靖稀拉下了车。
田靖稀依然想挣扎坚持,可奈何马车早已远去,只留下滚滚烟尘让他追赶不及。
跟着马车驶去的方向跑了几步,田靖稀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躬身用手支着膝盖,方能让自己站稳。
蓝安慢悠悠的跟了上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似乎在城南赌坊见过,若是坐等他们回来去不是徒生焦灼?不如咱们去堵上一局?”
“不行,我答应姐姐她要是醒了我就不赌了。”田靖稀一面理着气,一面摆手拒绝。
蓝安笑得奸诈,声音百转千回。“哎?你姐姐不是还没有醒,赌上一局也不算什么。南平郡王那厮昨日哄了我的波斯琉璃盏,我今儿一定要赢回来。你若帮我,好处随你出。”
“真的?”田靖稀两眼发光,完全把田柔佳的生死抛在了脑后。
“我蓝安说话,从不骗人。”
“走!”
两人一拍即合,勾肩搭背往城中方向走去。
唐书祥将田柔佳揽在怀中,眉头紧锁,双唇紧抿,手臂的力度不停加重,似乎只有不停地加大力气才能让田柔佳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才能将自己的力量灌输给她,让她继续坚强努力的活下去。
碧水无疆,天地融合。河边柳叶低垂,微风轻抚。唐书祥抱着田柔佳跳下马车,小厮忙躬身要帮忙。唐书祥错开脚步,闪开继续前行。“你且在这里等我,若是天黑之前我未能出来,你便回府去叫我房里的丫头准备些日常用品送来。”
“是。”小厮躬身退后几步,应了声。
唐书祥目不斜视,匆匆走到岸边。
有船家靠岸休息,带着草帽的老人正要解开绳索划船离去。
唐书祥疾步上前,声音谦恭,“船家可是要渡到对岸?”
老船夫动作没有停顿,依然在解开缰绳。“我要到湖中心的那个岛上。”
“如此甚好。在下也正要去那儿。”唐书祥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眸光晶亮。
老船夫的动作一僵,抬头,支起草帽以便让自己视野开阔,上下打量唐书祥一番,又将目光落在田柔佳的脸上。“公子可是去求医?”
“嗯。”唐书祥点头,“不知搭乘老人家的船可方便?”
那老船夫侧身让了一条路出来,“方便倒是方便,只怕公子是白走一遭。”
“为什么?”唐书祥抱着田柔佳,小心翼翼跳上船板。
那老船夫收回缰绳,支桨起航。“不瞒公子说,小老儿家就住在那岛上,素日里以捕鱼为生,同那医仙颜回是邻居,也算的是有些交情的。可去年内人染疾,寻医无果,命在旦夕之际请求颜回帮助,可他却偏要小老儿去那岭陀山上采摘灵芝。我一把老骨头,折腾了大半夜也没取来,最后只能看着妻子病丧九泉。”
船只缓缓移动,偶有颠簸。唐书祥想田柔佳揽的更紧,唯恐她受到任何震荡。眉头微蹙,俊朗面容不见一丝血色。
“这位姑娘怕是中了毒吧?”老船夫伸头看了田柔佳一眼,试探的问着。
唐书祥点了点头,沉沉的目光依然凝聚在田柔佳的脸上。
老船夫叹息一声,似是心有感召,也恹恹的不再言语,只专心的划着桨。
杨柳飘飘,暮霭沉沉。当船靠向云雾缭绕的中心岛时,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
唐书祥谢过老船夫,又塞了些银两给他,再次将田柔佳抱起上了岸。
翠林深处,一座别致的小木屋被精心栽种摆成花圃形状的菊花围绕着,处处透着淡雅宁静。
有扎着角头,着青袍的小童蹲在门口,正拿着洒水壶,一面浇花,一面同悄然绽放的鲜花聊得不亦乐乎。
“师父昨儿说的我没记住,你们说他今天会不会罚我不准吃晚饭?”稚气未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悔,“李时珍偏写什么本草纲目乱七八糟的东西,哪个能记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