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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一声惊叫和呼痛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天瑞悄悄抹掉眼泪,扭头淡然道:“冬末,看看怎么回事?”
冬末挑帘子下了马车,在外边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又上了马车,在天瑞面前小声说了一番之后,天瑞皱眉想了一下,笑了起来:“让他们跟着吧,你出去再雇一辆马车,拉他们到西山的庄子里。”
“是”冬末行了礼,跳下去自办好了事情,这才又进来让人赶着马车再度行驶起来。
因为有了这意外,天瑞也不再东想西想,只靠着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车子才到西郊。
天瑞扶着冬末的手下了车,自进了她前两年置办的庄子内,才进大厅就见厅里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两个少年见她进来,忙不迭的扑通跪倒在地,嗑头嗑的那叫一个响。
天瑞坐下,早有人端了茶上来,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盯着那两个人瞧了半晌,这才放下茶杯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两个少年里边,女孩子明显的居大,嗑完头之后抢先道:“回您的话,小女子名唤苏盈盈,乃江苏人士,因家里遭了灾,和幼递随家父进京寻亲,却没想到寻亲不着,家父也病倒了,小女子变卖了所有东西,都没救得了家父性命,前些日子家父去了,小女子和幼弟实在没有着落,这才流落街头,因着没有钱财,好几日水米不沾,不想冲撞了您,咱们给您赔罪了。”
那女孩不知道天瑞的身份,不过看天瑞的穿着气势也知道是贵人,就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天瑞托着下巴瞧了他们一会儿,看那个少年穿着倒还整齐,脸上也干净一些,瞧起来倒是挺俊秀的,偏这女孩子穿的破破烂烂,一脸的乌七抹黑,瞧起来脏的紧。
她心里思量了一下,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先起来吧,我瞧你说话很干净利落,又斯文的紧,怕是读过书的吧。”
苏盈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
天瑞点头,瞧了冬末一眼:“冬末,带他们下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再过来吧。”
冬末虽然不知道天瑞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大发善心,收留这两个不相识的人,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带着两个人下去梳洗了。
冬末走后,天瑞靠着椅背轻笑起来,这两个人倒还真是有意思,那个少年虽然不说话,不过瞧着也不是没有主见的,女孩子更是胆大心细,应该不是平常人家养得出来的。
有了苏盈盈姐弟俩这件事情,天瑞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过来,便也不再伤心难过,只坐着静静的等着,想要瞧瞧这两个人梳洗过后会是怎么一种样子,若是好的,她也不介意收留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冬末带着两个人进来,天瑞定眼瞧了,不由的惊叹连连。
心道怪不得这苏盈盈要穿的那么破烂,又把脸硬是抹黑呢,就她这长相身条,要不是如此,怕不定被哪个达官贵人抢了去吧。
再看苏盈盈的弟弟,小伙子也是很俊秀的,带着江南水乡的那种灵秀和文静,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
笑了笑,天瑞伸手点了点桌子,看着苏盈盈道:“若是我给你弟弟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你能不能帮我办件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苏盈盈一愣,抬头看着天瑞,不晓得要怎么回答,而她弟弟早急了,腾的站了起来:“姐姐,不要听她诓你,咱们走,我就是讨饭,也不要出卖姐姐。”
“大胆”冬末早就看不下去了,公主什么时候诓过人,再者说,公主诓这么两个人有什么好处,有什么意思:“这是固伦天瑞公主,诓你们两个叫化子做甚?”。。。
第二六九章六年
“固伦公主?”
苏盈盈姐弟呆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怕这是什么仙人跳之类的,来骗他们卖身。
天瑞笑笑,很满意这对姐弟的警惕心,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来,递给苏盈盈:“我知你们不信,我也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先给你们几日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若是想好了,就使这个牌子去内务府凌普大人府上找他,他自会给你们安排的。”
说完了话,天瑞站起来道:“冬末,就把他们安顿在庄子上吧,也省的他们出了门被人骗了抢了去。”
冬末低头一笑,道了声是,带着姐弟俩下去。
她一边走一边暗想,果然公主小心眼的劲上来了,暗地里拿话刺人呢。
苏盈盈拿着令牌,神情晃忽的被人给带了下去,到了客房吃着香甜的饭菜,还有一种疑似梦中的感觉。
天瑞又在庄子上呆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些东西,就坐车去了恭亲王府,她和康熙说要去找恭亲王比喝酒,如果不去恭亲王府,不知道康熙又会怎么想。
这一路上,天瑞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她自己太过冒失了些,时机不到就对康熙提出这种策略,不说康熙接受不了,就是任何君王也有些难以接受的。
天瑞打定了主意,以后的一段时间还得要忍耐啊,只有能忍的人,才能最终胜利,看历史上的雍正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在忍耐的同时,天瑞还得先把噶尔丹给解决掉,她把苏盈盈姐弟俩留下来,也是瞧中了苏盈盈,打算来次无间道,把噶尔丹彻底的废掉。
在恭亲王府,天瑞和恭亲王你一杯我一杯倒是喝了个痛快,等到回宫的时候,天瑞竟然喝的醉醺醺,有些迷糊起来。
恭亲王原本打算留她在王府过夜,天瑞却不同意,硬撑着坐车回了宫。
一回景仁宫就吐个昏天黑地,吐完了心里也痛快了一些,洗漱一番之后直接上床蒙了被子睡觉,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这种法子不行,那就换种法子再试。
自这日之后,天瑞对康熙更是孝敬恭顺起来,经常做些小点心给康熙送去吃,又常陪他聊天说笑,康熙喜欢西洋的那些数学物理之类的东西,天瑞也陪着他做,父女俩经常比赛谁解题解的快。
在天瑞不放水的情况之下,康熙多半是会输的。
天瑞又通过南方的海商弄了西洋的新鲜玩意,在康熙处理完国事的时候,经常拿去和康熙拆了再组装,研究各种东西的原理,又趁康熙玩的正高兴的时候,提出某种原理可否用在别的地方,或者组装成别的东西之类的话题,常常让康熙耳目一新,自此对天瑞更加恩宠。
天瑞不懂女红,不过,还是会织毛线的,前世的时候,她弟弟所穿的毛衣毛裤之类的东西也全是出自她的手中,她让人纺了各色毛线,亲手给康熙织成毛衣毛裤还有帽子手套这种东西,倒真是一副孝顺女儿样子。
康熙本身就很遗憾于天瑞不通女红,认为自家完美的女儿有这种缺陷是要不得的,后来穿戴上天瑞织的毛线衣服帽子,很是得意了几天,有时候接见大臣的时候也穿着天瑞给他织的毛衣,戴着毛线帽,向别人显摆他家闺女有多心灵手巧,有多孝顺。
有一次天瑞见了康熙那显摆的样子,回去之后大笑了好几天。
无它,实在是太好笑了,天瑞给康熙织的毛衣完全是仿照现代的样式织的,圆领斜肩,毛衣盖过腰间,毛衣有弹性,穿在身上很服贴,康熙身材不错,穿上还挺好看。
可这衣服要搭配啊,他梳着漆黑辫子,头上戴着盖耳朵的毛线帽,上身穿着紧身带素色花纹的毛衣,下身却穿着明黄裙子,明黄的靴子,还臭美的很得意的硬是走在别人前边,不住的让别人看他的衣服,时不时的摇摇脑袋,显摆一下他的帽子有多暖和,连耳朵也能护住,那打扮,那神情,真是有够……怎么说呢,幼稚加搞笑的。
不过,这种事情哪个敢跟康熙提,谁吃饱了撑的去惹他,别人是不敢,天瑞倒是敢,不过,天瑞却是不提,她倒是很乐意看康熙出洋相,自己也跟着找点乐趣啊。
康熙瞧着天瑞没有生他的气,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孝顺贴心,就感觉很对不住天瑞,虽然并没有实行天瑞提出的策略,不过,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只要天瑞提出来的,康熙能应的全都应了,更让人感慨了一把天瑞的圣宠之盛,那真不是别人可比的。
父女俩这么相处着,慢慢把先前的不愉快也就抛到一边了,天瑞渐渐渗透,一点一点的要求着,几年过去,竟然让康熙同意了她的法子。
不得不说,天瑞的忍耐功夫了得,竟然用好几年的时间去达成一个目的,其间为了这个目的付出的心血又是极大的,这不得不让人佩服。
说起来,天瑞的办法倒没怎么改变,只是和康熙各退了一步,她提出,只允许蒙古人剪羊毛卖过来纺毛线,养牛挤奶做成各种奶制品,比如奶糖、奶酪或者奶粉,而大清百姓或是想侵占良田做这些行当,就先要到官府备案,经当地官府允许之后才可以去做。
如此一来,此法实行之后,不但蒙古人对康熙感激非常,认为康熙是让利益于他们,而天瑞也变相的让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
康熙或者还想不到,天瑞心里却是明白的,商人嘛,有百分之一百的利益就敢冒险,只要看到了这其中的利益,他们就敢贿赂官员,让他们放开审批手续,批地给他们,而官员们看在银子的份上,便也敢贪赃妄法,如此一来,几年过去之后,怕康熙想禁都禁不住了。
而康熙若是想发火,天瑞完全有办法堵着他,法子是好法子,都是底下官员给办坏了,这都是康熙的不是,谁让他治理的朝政不清明,让贪官横行了,天瑞完全可以把错误推到康熙和天下官员身上。
等到康熙真的执行她的办法之后,天瑞为了避嫌更加的低调,除去陪太后和康熙的时间,经常躲在景仁宫不出来,她也怕康熙看到此事的坏处之后,会把她拉出来做替罪羊,就先慢慢抽身出来,时间一长,康熙想指责她也指责不成了。
如此,一来二往的就是六年过去了。
康熙三十三年春
春雨悄悄的掀帘子进屋,看到天瑞还在沉睡,就又放轻了脚步,悄悄到窗边把帘子打开,让新鲜空气流进屋内,当她拉开窗帘的时候,天瑞睁眼,看春雨在忙活,笑笑道:“什么时辰了?”
春雨一笑:“回公主,现在是辰时了,公主可是要起了。”
“起吧”天瑞坐起身,春雨拍拍手,立马就有小宫女端着衣物进来,春雨麻利的帮天瑞穿上衣服,几个小宫女把床铺收拾好,又端了水进来服侍天瑞洗了脸,这才传了早膳进来。
天瑞一边吃饭,一边问春雨:“今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春雨瞧了瞧周围,使眼色让那几个宫女出去之后,这才凑到天瑞耳边悄声道:“是,苏盈盈回来了……”
天瑞一惊,筷子掉到桌上:“什么?她如何回来的?”
春雨赞叹一声:“要说,这位苏姑娘真是个厉害人物,也亏的公主没白白教导她一番,这几年她在准葛尔部和噶尔丹周旋,把噶尔丹迷的七晕八素的,她又拿公主给她的福寿膏逗引的噶尔丹染上了毒瘾。”
停了一下,春雨帮天瑞拿起筷子又道:“要说起来,奴婢还真是挺佩服苏姑娘的,就先她那份毅力就是别人比不得的,为了引噶尔丹吸食福寿膏,她自己先吸了起来,却等噶尔丹染上毒瘾之后,她却瞒着人悄悄的戒了,就光戒毒的这份心志就不是别人比得了的,后来拖的噶尔丹身体越发的弱了起来,她却装起了大度良善,经常打发噶尔丹宿在别的女人帐子里,这次噶尔丹就是在别的宠妾那里因着那件事情得马上风给死了,苏姑娘则趁着别人都追查那个女人,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偷了马匹跑出来,和咱们的人汇合,这才逃出命来。”
春雨一下子把事情经过讲完,还在感慨苏盈盈非寻常人呢。
说实在话,天瑞也挺佩服苏盈盈的,当初她让苏盈盈去噶尔丹那里使上一出美人计无间道,就已经做好了要牺牲掉苏盈盈的准备了,而苏盈盈心里也明白的很,哪知道,这丫头确实聪慧非常,不但完成了任务,还脱身出来,心计确实很深啊。
天瑞叹息一番道:“也罢,她也不容易,即是事情办完了,春雨,你让人好好安顿她,让她和她弟弟好好团聚,这段时间让她休养一番,她有什么要求的,能办也尽量帮她办到。”
“是”春雨福了福,继续服侍天瑞吃饭。
天瑞慢慢吃完饭,净了手之后看向春雨笑道:“我前儿听着,似乎乌尔衮进京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