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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嬷嬷挂念了。”天瑞把料子推到一边,双手捏着桌沿,一脸甜美笑容:“您也别替我担心,我到底不是三格格,这些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他们乐意折腾,我就让他们折腾个够,看看到底是哪个吃亏。”
如此,于嬷嬷也稍稍放了些心,就退到一旁不语,她也知道天瑞的性格,决定的事情很难再更改的。
只冬末还有些愤恨不平的样子,小拳头握的死紧:“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如此打公主的主意,照奴婢的意思,就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天瑞摆摆手:“不碍的,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反正这日子还长着呢,想蹦达的尽量的往外蹦,到最后咱们一起算总帐。”
冬末点头:“公主这话说的是,反正咱们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早晚有一天得狠狠的治治这帮小人。”
这里说完了事情,于嬷嬷又拿了首饰单子给天瑞瞧,瞧完之后出去指挥小宫女们收拾整理那些绣好了的嫁妆。
天瑞等冬末安静下来之后,就从一旁盒子里摸出那还没有绣完的荷包继续受罪,话说,她绣的荷包还是挑最简单的图案绣的呢,上面就只一颗碧绿小草,就这,还费了她好些时间,若是绣那些复杂漂亮的图案,天瑞想着,再过一年她都绣不完的。
冬末见天瑞坐着静静的绣花,走过去轻轻瞄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就想笑,实在忍的难受,告退出去之后,找个没人的角落笑了个痛快。
实在是好笑,天瑞这么一个几乎十项全能的完美女子,竟然于女孩子最该精通的女红一道一窍不通,就她绣的那小草,猛一看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么来,只看到绿乎乎一片,歪歪扭扭的,还有那针脚长短不齐,更是毛毛糙糙,和天瑞那精致完美之极的容颜,还有那双灵巧纤细的手根本就不搭啊。
冬末实在想象不到,等天瑞出嫁以后,忠靖侯腰上挂上天瑞绣的这荷包还怎么出门,话说,丢死人了。
不过,冬末看天瑞的样子,只在乎赶紧把东西绣好,根本没有在意到底做工如何,忍不住替忠靖侯掬一把辛酸泪,到时候,忠靖侯可有的苦受了,戴上这荷包,出门就会被嘲笑,可若不戴,冬末很敢肯定,忠靖侯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
冬末在外边憋笑,天瑞终于绣完了这只小草荷包,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怎么着,那也有个草的样子不是?
她这里才要再拿一块布料接着绣,就听到门外传来冬末的声音:“公主,魏公公求见……”
天瑞放下布料,让冬末请魏珠进来,魏珠一脸笑意的朝天瑞嗑了头,起身后道:“公主,皇上请您去乾清宫呢,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一听是康熙叫她,天瑞脸色有些发冷,不过还是站起来对魏珠和气的说了一番话,把魏珠打发走之后,天瑞换了衣服,带着几个小太监去了乾清宫。
东暖阁内,康熙一个人在屋里,伺侯的人皆被赶了出来,天瑞进来的时候,就见一室的冷清,康熙一个人静静坐在炕上,面前摆着炕桌,桌上放着棋盘,他自己一手执白一手执黑,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给皇阿玛请安。”天瑞行了礼,坐到康熙对面,看他棋盘上已经放了好些黑子白子,不过,却还看不出什么输赢来。
康熙丢下手中的黑白玉棋子,朝天瑞看了一眼,笑了笑道:“丫头啊,还在生皇阿玛的气啊,你这孩子,气性还真是大,咱们父女两个有什么事情不能讲,偏一气之下不理会皇阿玛了,得,朕肚量大些,给你陪个不是行不?”
难得的,康熙竟然先主动道了歉,天瑞如果再紧抓着事情不放,就显的有些小家子气了,虽然心里还是窝着火的,天瑞面上还要表现的欣喜异常。
“是女儿的不是,哪里敢让皇阿玛陪不是。”天瑞笑笑,站起来朝康熙蹲了蹲:“女儿这里先给皇阿玛陪不是了。”
她心说反正她是快要出嫁的人了,与其和康熙闹别扭,到最后影响父女感情,还不如顺势找个台阶下,也好让康熙放心一点,等她出宫以后,要做什么事情做不来。
“好,好!”康熙高兴的大笑,一指对面的位子道:“坐吧!”
等天瑞再度坐好之后,康熙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摸出一叠纸来,放到天瑞面前,指着那纸道:“你看看,这都是给你的,要是不喜欢的话,皇阿玛再给你换。”
天瑞愣了一下,拿过那叠纸来一张张翻看了起来,却原来,这些都是些银票还有庄子的地契。
“皇阿玛,这?”天瑞有些不明白了,她的嫁妆不是内务府在打理吗,怎么康熙竟然亲自上阵了。
康熙拿手指在唇上嘘了一声,小声道:“你的嫁妆皇阿玛都过目了,不过,那些东西外表瞧着光鲜,却是不顶吃用的,难道你饿了还能吃首饰布料子不成,还有啊,公主府建的虽好,可住久了也会闷到,朕知道你喜欢温泉,就在小汤山上给你建了一座温泉庄子,地契也交到你手里了。”
叹了口气,康熙再度温声道:“朕养了你二十来年,平常总跟在朕的身边,你受了什么委屈,朕也能给你出气,可出嫁就不一样了,虽然你是公主,金枝玉叶的,也没人敢怎么着你,可嫁了人,就不如女孩子那么随意了,你要是和小石头生气吵架了,朕便是当皇帝的,也不能总向着你不是。”
听康熙这么一说,天瑞心又软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康熙对她是有利用,也常常给她出难题,可到底对她还是很爱护的,当年她一出生仁孝皇后就没了,要不是康熙护着,她能长大?她就是再有本事,一个婴儿能做什么?
当初,康熙就为了怕她和保成被人陷害,把他们俩亲自接到乾清宫住着,三藩之乱啊,那么忙的情况下,康熙还每天要抽出好多时间来照料看护他们,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天瑞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能拿寻常父女之情来要求康熙了,那也完全是不现实的。
别说当皇帝的了,就是那平常的权贵大臣之家,做女儿的大多数还不是被当做联姻的筹码吗,至少,康熙在给她指婚之前还是考虑到了她的心情,也找了一个她最有好感的人来让她下嫁,这些怕也够了吧。
她这里胡思乱想,康熙却还在继续感叹:“朕知道你性子倔,喜欢得理不饶人,朕是你皇阿玛,你是朕的女儿,无论怎么着,朕也不会和你生份的,可小石头就不一样了,那到底还是你丈夫,以后啊,你能忍让的,也且忍让着一些,日子也能好过些。”
“是,女儿明白,能忍让的,女儿都忍让着些。”天瑞低头,小声说道。
康熙这时候却也皱起眉头来,一捏桌子:“忍让是不假,可也不能太窝囊了,你到底还是大清的公主,该摆的谱也得摆出来,省的让人看轻了,小石头要是做错了,你怎么着都无妨,自有朕给你做主。”
这话说的倒也大气,是嫁女儿的父亲该有的反应,天瑞偷笑一下,点头应了下来。
康熙见天瑞脸上表情缓和了好多,心里也痛快了一些,这几天天瑞不理会他,还真让他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啊。
笑了笑,康熙一指天瑞手上拿的另一张纸道:“你自小喜欢梅花,朕在西山脚下还给你准备了一座庄子,里边专种了各色的梅花,朕也命人找了最有经验的花匠看顾着,等冬天一到,你就能去赏雪观梅,倒也是一件乐事。”
康熙絮絮叨叨的叮嘱天瑞,说来说去,又道:“那银票你也收好,就你那俸禄还有陪嫁庄子上的出产,也是不够你花用的,这些钱也能补贴一二……”
“女儿晓得了!”天瑞翻完之后,把银票和地契分别装好,这才抬头看向康熙,眼里泪光闪现:“女儿出嫁之后,皇阿玛也要多加保重,那些折子什么的,您批不完,就让保成几个担着些,还有,您虽然面上不显老,可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往后别总熬夜了,对身子骨不好,别总让女儿挂念。”
天瑞这么一讲,老康又想起天瑞的种种好处来,天冷了记得嘱咐他添衣,热的时候记得让他消暑,时不时的瞧着他多休息,熬夜的时候还总不忘给他做宵夜。
一想到此处,再看看天瑞,老康就觉得吧,天瑞出嫁走后,怕难找到这么一个对他关心又如此知冷知热的人了,忍不住竟是老泪纵横,哭的孩子一般。
第二九一章公主大婚2
康熙原先就只琢磨着对天瑞多利用一点,在下旨让天瑞出嫁的时候,倒也没觉的怎么着,今天这一真情流露,才真正有了一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话说,老康忍了一会儿,把眼泪又憋了回去,伸手一握天瑞的手:“丫头啊,朕舍不得你啊,要不,咱们不嫁了好不?”
天瑞看老康这个样子,忍不住伸出那只没有被他抓住的手,很用力的按了一下额头,心说这怎么又抽上了,真是头疼啊。
无奈,天瑞只好忍着想要一脚把老康踢开的冲动,回握一下他的手,温和一笑:“皇阿玛,女儿又没有走远,还在京城啊,皇阿玛什么时候想女儿了,都可以召女儿入宫的嘛。”
她不说话还不要紧,这一说话,康熙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眼圈都红了,其实吧,老康说是四十来岁,却因为常年喝着空间水,吃着空间水果,身体被改造的很好了,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哪里有四十岁老男人的模样啊。
老康虽然不如天瑞和保成几个长的好,八过,也不算丑,那样子还算是小帅一枚了,当然,如果忽略他脸上的麻坑的话。
他眼圈这么一红,根本没有一点皇帝的威严样,竟有点邻家男孩的感觉,让天瑞心里呻吟了一声,不会这么搞吧,康熙这个一代圣君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话说,如果是那种狗血天雷剧还差不多,可是,老康先前的所作所为一再证明了他脑子没出毛病的说,那也只能说他抽疯了,脑子猛然进水了。
“丫头啊,你是不是要弃朕于不顾了?”康熙声音有些暗哑:“要不然,别人家女儿出嫁都哭哭泣泣的,难受的很,怎么你却这么高兴?朕就知道,你巴不得赶紧嫁出去呢……”
天瑞脸色黑了下来,极度无语啊,这都叫什么话,她虽然在古代这种环境里边长了二十来年,被熏陶的也差不多了,可她到底也是现代女子啊,怎么可能因为要出嫁就哭哭闹闹的呢?还有啊,她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巴不得嫁出去了。
“皇阿玛?”天瑞有点生气了,先前就不该那么早早的原谅康熙的,不然,也不会又让他没事找事的硬挑刺:“女儿哪有高兴?”
“你脸上分明就是笑着的。”康熙开始无理取闹起来,就跟小孩子撒娇耍赖一样。
天瑞脸色更黑了些,一甩康熙的手:“我哪里有笑?我还想问皇阿玛呢,不想给我银子和庄子就不要给嘛,现在给了,自己又心疼又后悔,又不好意思跟我要回来,就开始找磋了,皇阿玛要真不愿意给我,我也不会强要,还给皇阿玛就是,又何必如此呢?”
说着话,天瑞作势要去拿地契和银票,康熙这时候倒也忘了难过,赶紧摆手:“朕哪里会后悔,朕是皇帝,富有四海,难道给自家闺女一点东西都心疼嘛,简直是胡闹。”
天瑞悄悄抹了一把汗,心说,还真不容易啊,总算把康熙哄的又恢复正常了,乾清宫这是非之地咱还是不要多呆,趁早溜吧。
这么想着,天瑞一挑眉,很不相信的看着康熙:“您真的不后悔?”
“朕说出来的话那是金口玉言,怎么能反悔呢?”康熙脸色一正,很严肃的看着天瑞。
天瑞笑笑:“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女儿还是怕皇阿玛后悔了,还是赶紧把那些东西收起来藏好,好让将来皇阿玛即是反悔,也再要不回来才好。”
康熙气的一摆手,心说朕就是那种没信用的人吗,说给你就是给你了,几时会要:“那你赶紧去吧,可要藏好了。”
康熙说的这是气话,可天瑞就趁着这个节骨眼上,赶紧蹲下行礼:“女儿告退了。”
她很恭敬的退出屋内,一出门就露出一脸灿烂笑容来,终于,又把康熙给忽悠了啊,她要再在乾清宫呆下去,还不定康熙脑袋会抽到什么程度,到时候,她不得气死也得给憋死了。
康熙这里,天瑞一出门,他就反应过来了,气的一拍桌子,心说又让这丫头给涮了,等着瞧吧,看他扳回一局来。
天瑞回到景仁宫,却见几个丫头都在兴奋的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