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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若是将来果真有了变故,她赌了这一次,也一生不悔!
漪房这样想着,就蹭的从椅上站起来,守在门边的宫婢们见了漪房的动作,都迎上来。
“回宫。”
漪房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在即将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她转身望了望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娘亲。
漪房眼底一阵酸涩,娘亲,女儿信他不疑,您别怪我。
她强硬的捏过了头,眼角残羽的水光被院角处的一阵微风吹散,凝结封冻。
而院中的慕容艺,一直负手,望着漪房的身影,看着她湿润的眼眸,瞳孔一缩,负在身后的手,捏紧又松开,终究无言,默默的跟在了漪房的身后,护送她回宫。
第二十三章(2210字)
正是夜晚的时候,大夏京城业已实行宵禁,一列车队在京中道路上疾驰,穿过安静的街道,直直往皇宫而去。
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明黄的流苏垂在马车两翼,在夜色中飘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轮值巡防京中的禁军,在见到马车之后,几次来到马车身边,试图询问,看见慕容艺一脸冰冷,都识趣推开,马车,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宫中,没有发生任何窦祖年等人担忧预想到的状况。
事实上,漪房也不以为,会有人在此刻刺杀她!
若是初始夏桀和窦祖年都以为这是一种示威,一种变相的计谋要对她下手,那么,等到窦老太君中毒,她几乎已是可以预见,这非是一个简单的算计,这份谋划,至了此时,已是变了味。
“皇上可曾安寝?”
回到龙阳宫的时候,漪房被翠儿伺候着解了披风,等不到翠儿的主动回话,就主动开了口询问。
翠儿不敢耽搁,她知道,能够让面前这位主子,在荣国夫人去世之后,还连夜回宫的事情,定然不会小。
“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前头批阅今日的奏折呢。”
漪房闻言,也不忙着卸下一身的钗环,急急的就转了个身,流云长发如水缎一般泄在腰侧,晃得人眼睛生痛。她急急走了几步,一面道:“我去前头找皇上。”
刚踏出两步,想到夏桀这几日在批阅奏折时,都会召见一些大臣心腹,又犹豫下来。
这件事情太过隐秘,太过重要,万一去前头,让有些人看出端倪,哪怕是一星半点,也是大大的不妙。
她就犹豫了一下,秀气的眉间拧起来,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她抬手道:“去,请皇上过来,若是那边还有朝臣在,就说,就说……”忖度了一下借口,漪房神情一凛道:“就说是本宫悲伤过度,身子不爽。”
翠儿略微有些犹豫,朝中多少人说娘娘是妖姬祸国,荣国夫人新丧的消息,又早已传遍了朝野,娘娘初始坚持要在窦家守灵,不要说娘娘是嫁入皇家的女子,就算娘娘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也没有在娘家再守灵的道理,可皇上准了,娘娘也留在了窦家,如今娘娘漏夜回宫,还要去前头请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过来。传出去,就是一桩把柄。
娘娘却还说,要是有朝臣在,就说是因她身子不爽才让皇上过来,这……
翠儿本想开口劝询,但见到漪房一脸的凝重,看她面上掩不住的疲惫,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急忙出去了。
翠儿到前头的时候,果然还有两个吏部的大臣在那里,漪房不回宫,夏桀也不着急回去歇息,今日多有诡谲的事情,让夏桀觉得,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逐渐逼近。
若是以往,他不会如此恐惧害怕,可现在,可此刻,他不得不担忧。
胜者王侯败者寇,但他现在有漪房要照顾,有心爱的人要保护,断断不能冒险。
吏部是朝廷掌控官员的地方,他绝不能有失。
没想到,在召见吏部官员的时候,漪房却回来了。
听到翠儿禀告漪房身子不爽的时候,夏桀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漪房被花飘零去世的消息,伤了心,损了神,眼角余光在看到旁边的两个朝臣面露不屑时,他心中有火,但此二人不是他的心腹,朝中对于漪房的言论,早已甚嚣尘上,他不愿在此时过多的为漪房树敌,动摇臣心,就强行的将那股怒火压了下去,又等了一会儿,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二位爱卿今晚就在外城朝房中歇息,明日再回府中好好休整。”
两位大臣谢了恩,退出去,夏桀就霍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脚下如飞,神情急切。
“娘娘如何了。”
夏桀说话的时候,别了头,差点贴上随在身边的翠儿脸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股低沉的暗哑,在夜风寒露中,别有一种魅惑的味道。
即使翠儿心静,也忍不住脸上一红,压住内心里不该有的躁动,翠儿才道:“皇上勿忧,娘娘无事,奴婢看娘娘神情尚好,兴许,是有别的事情要禀告皇上也不一定。”
夏桀脚下的步子未加停顿,对于翠儿的话,他不置可否,不过就是奴才惯常的宽慰而已。漪房的心性,和花飘零的母女之情,他再了解不过。
若不是让漪房留在窦家守灵,和他亲往窦家探视漪房,二者之间只能选其一,否则会引来朝野议论的话,他绝不会留漪房一个人在窦家面对这样一种痛苦折磨的时刻。
何况,漪房选在这个时侯回宫,怎不让他心急如焚,漪房是不是承受不了那般打击,所以才回宫,又或是在窦家触景生情太甚,这些,都让他的心绞在一处,快活生生的穿裂了。
夏桀心中有事,脚下极快,等到了寝殿门口的时候,他一眼望见那爱如骨髓的女子,就忍不住更加快了几分,冲上前,一把将漪房拥在了怀里。
不过就是短短一日光景的阻隔,对他而言,似乎已是过了千年一般。
男子醇厚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被夏桀的双臂牢牢锁在怀中,漪房想到自己面对娘亲去世时的无奈,想到重重阴谋后的黑暗,想到自己过往所相信,依靠的外祖一家也早已是面目全非,想到娘亲告诉自己的男人皆不可信,那层覆在心上的坚硬外壳,终是破裂,眼角一酸,就流出了几行清泪。
“漪房,别哭,别哭……”
夏桀暗哑了嗓子,把漪房搂在怀里,细细的啄吻掉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却没有去触碰她的唇,他知道,这唇太过甘甜,一旦碰上了,他就无法停下,而他的漪房,刚经历了丧母之痛,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伤到她。
漪房被夏桀这样温柔的呵护着,反而哭得更加厉害,夏桀只是一遍遍的舔舐她的泪珠,将她抱在怀里,走到内殿中的软踏上,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殿中其它人见到这种情形,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2143字)
等到漪房慢慢将心中累积的怨愤担忧宣泄出来,就搂着夏桀的脖子,将自己在窦侯府中花飘零告诉她的事情,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夏桀。
她尽量将话语复述的很完整,她一直相信,夏桀的心思比她更加敏锐,她不想因为自己少说的几个字,或者少说的某句话,就让夏桀错过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夏桀将漪房抱在怀里,听她一字一句的言语,泼墨般的眉梢上,渐渐缀出了锋锐的痕迹。
直到漪房将话说完,他双手一紧,下巴搁在漪房的发顶上缓缓摩挲了几下,沉默不言。
漪房侧过身子,看了夏桀一眼,她心里,隐隐有些沉重,她不知道,夏桀在思量一些什么,是决定就此追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亦或是,又要暗中派人调查?
她甚至,不知道夏桀会如何处置窦家,如何处置花家。
她选择回宫告诉夏桀,是为了心中对夏桀的那份爱,同样也是为了夏桀对她的那份爱。她有自信,只要她主动的如实相告,即便是夏桀知道了窦老太君和花家在背后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也不会真的将两家如何。
窦老太君为了窦家利益,暗中和那位皇子来往,固然是滔天大罪,可窦老太君如今已是垂死之人,夏桀不会和一个要死的老人一般计较,至于花家,不过就是从属之罪,花家对宫中的那些往事,一知半解,娘亲为了花家利益,查探得到的消息,也许多半传回了花家,花家只是隐瞒利用,没有参与。何况最后娘亲告诉她窦老太君和那位皇子有联系的事情,她相信,花家人定然是不知道的,否则,娘亲也不会将此事留给她做最后的依仗。既然花家时时处处都没有涉及到最关键的地方,她不信,夏桀真会拿花家如何。
可在马车上,在宫中坐着等待的时候,她是如此想,但此刻,看了夏桀眉间那化不开的阴郁,她又有些失却把握了。
“荣国夫人,果真确定老太君和他有关联?”
“是。”
“他果然一直在窦家。”
出乎漪房的意料,夏桀没有过多的压抑,甚至当夏桀从沉默中回转归来的时候,他妖娆丰润的唇角,还牵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就是这抹淡淡的笑意,让漪房觉得,自己主动告诉他今日之事,的确是个英明无比的决定,至少,在某些状况下,夏桀会考虑到她的主动。
“老太君她……”漪房不想救窦老太君,对于那个即将死去的老人,她的记忆太过稀薄,唯一仅有的,不过是那张印刻了时间流逝的脸上,还带着强烈的精明算计而已。
只是,她一直清楚,她需要窦家,若是窦家因窦老太君的事情犯了忌讳,而致满门覆灭,那她将来在宫中,不管夏桀如何盛宠,也只能安居在目前这个妃位上,再无出头之日。罪臣之女,能有什么好下场!
可话到嘴边,她自己都觉得俚曲,她相信夏桀会原谅她的任性,甚而不管她在宫中在朝野用了什么样的手手段去对付她的那些敌人,可绝不包括在这件事上和他耍心机!
只因,那个皇子,是夏桀心目中恨之入骨的人!
她琉璃琥珀光芒的眼珠儿在眼中一转,就变了口风,“皇上,您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去问问老太君的话,否则,就……”
听到漪房的称呼一变,夏桀唇角掠起一丝笑,就知道了漪房此刻的想法。
他一直怀疑那个人藏在窦家,否则,当初也不会对窦家多有恩宠,对漪房另眼相看,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花家居然也能从中看出端倪,而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荣国夫人,更能从中窥探出最大的秘密。
若是真能让窦老太君吐露出那个人的下落,的确是一桩美事,不过……
“放心,我不会将窦家如何,事到如今,老太君也不过是垂死之人,这件事情,即便是你哥哥,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老太君既然能将秘密隐瞒了这么许久,此时去逼问,还能问出什么,不如静观其变。”
“你的意思是……”漪房侧头看着夏桀,目中略略有些疑惑,她以为,好不容易有了那个人的消息,夏桀定然会迫不及待的去追寻下去,哪知道,竟会这般平静,不过,夏桀口吻没有丝毫变化,倒叫她放了心,想来,夏桀是不会因此事怪罪窦家了。“你是想等到那份图……”
夏桀哈哈一笑,用鼻头去蹭了蹭漪房,才称赞道:“我的漪房果然聪敏无双,不错,我要等的,就是那份图。”
脸上神情倏然转换,夏桀沉沉道:“那份图,是我大夏最重要的宝藏,窦家也有一份,这些年来,他在外苦心经营,我有十之八九的把握,确定很多关键的东西,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朝中那些大臣,面上看着忠心,只是我和夏云深在争抢,其实背地里,多的是为自己预留下几条退路的人,至少你们窦家那份东西,肯定是到了他的手中,否则,你以为,窦老太君这么多年来,凭什么取信于他!”
夏桀的神情有些阴狠,对于皇权这些年来始终摆脱不了世家和当年太皇太后布置的威胁,他一直郁郁寡欢,不能容忍。
“既然如今有了蛛丝马迹,加上他手上早就该归还的那部分势力,我决不会打草惊蛇,我是要为母后洗刷屈辱,不过,江山为重!”
最后那四个字,夏桀说的咬牙切齿,字字切骨。
漪房知道夏桀内心中强烈的怨恨,幽幽一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起,毕竟,那是夏桀幼年时亲眼见到的伤害,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想必,早已到达了极致了。
她便只是埋着头,将自己蜷缩在夏桀温暖舒适的怀中,再不言语,她能做到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夏桀去安排吧。
这一日,破例的,夏桀没有缠着漪房一夜欢好,而是紧紧地搂着漪房,就这么,两个人交缠搂抱在一起,沉沉睡去,等到第二日日光初初照射入窗棂的时候,夏桀就起了身,在漪房脸上烙下一个亲吻,然后,径直出了屋子,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