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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看着外面时,眼里竟是迷茫和恍惚,只是喃喃道:“漪房,你要好好的。”
殿中这一声喊久久不散,聚起点点痛楚悲凉。
这是一个隐藏在深渊山谷中的庭院,不见得有多精美雅致,却绝对的隐秘安稳,四面都是谷中森林环绕,一汪活水九曲十八弯的经由地下绕到院中,加上其位置在云雾缭绕的望龙渊下,漪房坐在院中苦苦一笑,她想,若是院中之人带路,这里,是绝对无人可以找到的。这种地方,只能是偶然碰见,绝不可能刻意找出。
先皇,果然是对这个儿子爱到了极致,竟然在皇宫背后的皇家山脉渊谷中为他修建了这么一处地方。这个山谷在皇城背后的望龙山中,大隐隐于市,想必无人会想到她竟然没有被人带出城,或者在京城的隐蔽之所藏秘,却被带到了这里。
三天了,她被带到这里已是三天,夏珏对她并不为难,好吃好喝,但是看管甚严,她知道自己此刻看似是自由的坐在院中,实则因她无力攀登悬崖出谷,再者周围暗处只怕是有十来个高手监视,她,其实没有半分自己逃出去的可能,只能等人来!
但她又如何能等,又怎等的起啊!
情势危急,夏珏用她要挟夏桀,加上她在窦家被抓走,窦家和哥哥的情势必然危急,夏桀会不会一怒之下做些什么,那些朝廷大臣又会趁机掀起什么样的风浪,若是夏桀真的为要挟的狠了,怕了,强行将还在寿国公府等的宝图收上来,引起变动,岂不是正好中了夏珏的计,让他渔翁得利!
所以她必然要趁早离开这里,不能坐等,不能自逃,就只能想法子送消息出去了!
只是谈何容易,她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身边毫无助力,况且这些人应该都是夏珏多年精心栽培的心腹,要收买他们,半点可能都没有。
漪房心急如焚,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她知道,不管如何,至少夏珏还不回杀她,但若是她先漏了怯,只怕夏珏所求的,就会急剧增多!
脑海中,心思转换如电,漪房看似悠闲的神情,实则心里起伏巨大。
“怎么,咱们的漪妃娘娘是在想念皇上了?”
说不出的慵懒语调,带着丝丝邪气和冰寒,漪房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背脊一僵,缓缓转过身,望向说话的夏珏。
第四十章(2239字)
“我是在想他,那又如何?”漪房冷言回答了夏珏的一番话,在看着夏珏时,却始终掩饰不住心里一阵阵怪异的感觉。
第一次看到夏珏,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过分的年轻,过分的妖异,和夏桀过分的相像。但此刻,她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因为,她总觉得,夏珏不止和夏桀长的相像,和另外一个人的五官轮廓,似乎也隐隐可以重叠起来。
而那个人,她起初以为,是夏云深,可惜,随着她看见夏珏的次数越多,她越清楚的感觉到,夏云深和夏桀虽然与夏珏有相同的血脉相承,但夏珏和他们两人的相似度,还比不上她模糊中的某人。
只是在这种危急的关头,虽然漪房察觉出这事情有异,她也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想太多。
面对漪房有些挑衅般的话语,夏珏只是一笑,他嗖的一声,几乎鬼魅一般,就飘到了漪房的面前,伸出手,钳住了漪房的下巴。
对上漪房墨玉琉璃一般的明亮双眸,即使含着怒气,也有掩不住的风韵娇俏,夏珏心里一滞,一个深藏在记忆之中的容颜缓缓浮上来,心口猛然锁紧。原本邪气肆意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漪房被夏珏制住,心中万般不愿,也不敢贸然反抗,只是她眼睁睁看着夏珏从开始的玩笑轻鄙变得杀机勃勃,心脏处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仿佛天与地都凝固,长久之后,夏珏冷哼一声,将漪房松开,又恢复了开始的阴沉的样子,和漪房也微微隔开了一段距离。漪房提起的心,略微放了下来,但对于夏珏的谨慎戒备,更加重了几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喜怒不定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地癫狂,她敢肯定,她刚才从他眼中看到的绝对是充满了爱意和恨意的杀气。什么样的人,会爱到极致,然后用杀意来表现爱情!
她不知道刚才夏珏到底是透过她在看着谁,她也没兴趣知道,她只知道,若是再不想办法逃离这个男人的手掌心,只怕下一次,夏珏发起疯了,她有再大的利用价值也会没用的!目前她唯一能够庆幸的是,纵使她顶着一个美貌冠天下之名,夏珏似乎对她毫不感兴趣,否则,可真是麻烦了。
“你想跑?”
漪房对于夏珏看出她的打算毫不意外,讽笑道:“身为一个囚犯,想跑难道不是应该的?”
夏珏听见这个回答,哈哈大笑了两声,极为感兴趣的顶着漪房,他的双目中有灼灼的光,似是妖月隐现。
“好,好,我那当了皇上的弟弟,的确是有眼光,宠幸的女人,也不算那些蠢货!”
听见这话,漪房就知道,夏珏似乎极其自负,而且,每每提起夏桀的时候,他并不像夏桀一般,总是不愿意提及二人的关系,隐晦不已,与夏桀相反的,夏珏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一种表现的欲望,每每提到夏桀,明明是两个不死不休的仇人,但夏珏总是爱用一种炫耀的语调来说出弟弟两个字,就好像是在告诉世人,告诉自己,他是当今皇上的哥哥,这个身份毋庸置疑。又或者,夏珏稀罕的不是夏桀哥哥这个身份,他在乎的,是一份皇室的认可,他要证明的,是他自己尊贵的皇家血脉。
漪房想到这里,看向夏珏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怜悯。
这个男人,半生漂泊,一生不幸。
夏云深出身就注定了要走上一条艰难的路,不死不休,即使不想争也要争。她曾经同情过,但夏珏比夏云深更可怜许多,明明是身在皇家,是先皇最宠爱最在乎的儿子,是先皇和所爱之人的血肉凝结而成。但可惜,先皇爱错了人,他的身份,也随着尴尬莫名,是皇长子,当时也近乎是人人知道,但写入皇家玉牒时偷偷摸摸,后来又被废除。和自己的亲生母亲相聚也要偷偷摸摸,身为皇长子,却必须从小就被送出宫外,剥夺继承皇位的权利,因为他的受宠,也让兄弟嫉妒鄙夷,天下容不下他,家人容不下他,难怪,他会养成这样一幅古怪的脾性,一看就是个阴寒的角色,说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有着这样的经历,他做出侮辱太后的事情,也实在正常。
只是,这件事,说要怪先皇和凤舞长公主,似乎也不能。血脉禁忌到底是什么,是人为的道德规范,是人们自己制定的约束礼教,然而,那是一种理智之下能够控制的行为,一旦感情战胜了理智,那么一切束缚都是毫无意义的。
何况,先皇曾经控制过,却是被太皇太后一手毁灭掉了,若不是有了那一次的失误,恐怕先皇宁肯将凤舞长公主远嫁,也不会做出后来的那些事情。所以归根结底,太皇太后才是罪魁祸首,但太皇太后已死,活人拿死人没有办法。
漪房正兀自感慨,忽然想到活人拿死人没有办法,但活人却可以报复活人啊!
夏珏之所以这样恨着夏桀,恨着皇家,恨着一切,因为他没有办法抒发心中的怨气,他需要一个目标,一个报复的目标,太皇太后是死了,但碧家还在!
此时夏珏和碧家合作,是为了江山,但之后,两方肯定是要撕破脸面的,若是能够在此时就在夏珏心中埋下一根刺,让他转而先对付碧家,那夏桀的压力不就是大大减小了,最不济,也可以削弱他们之间的同盟,要知道,人心若是有了波动,往往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漪房的眼珠滑溜溜的转动,心思百转千变,她在思量,应该用些什么话,怎么说,才可以最大程度的打动夏珏,也不会让夏珏被她惹怒之后,将一腔怒气发泄到她的身上。
夏珏不知道漪房所想,他只是有些着迷的看着漪房一双眼儿滴溜溜的转着,里面透着机灵和狡黠,记忆里的那一张脸,再一次浮现,和眼前娇媚多姿的女子重叠起来。他的心,忍不住阵阵抽痛,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了想要杀人的那股欲望。
他的记忆开始渐渐的飘散,时时刻刻绷紧的弦,也惫懒下来,估量着漪房没有逃走,也没有使坏的能力,他难得放松了自己,干脆双手环扣在脑后,躺在了漪房旁边的一块青石板上,脑海里,是过去沉沉浮浮的美好和悲伤。有个名字,一下下在他的意识中旋绕。
“莹莹……”
一声低喃,从夏珏口中,讷讷飘出。
估计有些童鞋是猜到夏珏和夏莹的关系了的,但是,有些事,可能就不是你们猜的那样了,哈哈哈,我得意的笑……
第四十一章(3153字)
漪房虽然一直在思索,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挑起下觉得怒火,攻破他目前和碧家不可摧毁的联盟,可同时,她也分了一二分心神在夏珏的身上,这个男人太可怕,此刻看起来无害可怜,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摸样。但哪知,在夏珏完全放松的时候,竟然会吐出这么两个字,带着缠绵的语调,从唇齿间呢喃而出,温柔缱绻。
莹莹,这名字,难道是……
漪房震惊极了,世间上有千千万万的女子闺名中有莹之一字,若她想的那个人时皇室公主,自然需要避讳,可她猜想的那个人偏偏没有入了皇家的玉牒,而是一生下来就被人抱走,所以,这大夏朝的女子,在起名的时候,自然可以随意用这个字!
若是一般人,她不敢往这上面揣测,她虽喜欢捕捉细节,大胆揣测,就连李柔福和名珍儿一事也可以一窥之下得出真相,但这件事,比之李柔福之事,还要不可思议许多。可,有了先皇和凤舞长公主的前车之鉴,若是夏珏在这方面心智有失常人,他固执的认为自己的父母相恋并没有错,那么,就会很容易自己亲身去验证一下。何况夏珏自觉天下都负他,亏欠他,任何人都不配得到他的爱,可若是夏莹,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和他有一样遭遇的人,就可以很轻易的触动他的心怀,获得他的怜惜。
难道,他此时喊得莹莹,真的就是夏莹?
漪房倒抽一口冷气,赫然间,一张清冷如同远山迷雾的面庞闯入她的脑海之中,正是她多日苦思肖似夏珏而不得其名的人。
“慕容艺!”
漪房脱口喊了一声,蹭的从地上站起来。她的唇瓣抖动着,因为得知了一个大大的消息和真相显得有些浑身发颤,这是受惊过度的结果。
夏珏听到漪房的喊声,眼珠动了动,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笑了一声,语气懒洋洋之极。
“你还真是聪明。”
漪房随着他的话,脸色再度变幻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将自己的那股震惊吞没下去,“慕容艺是你和……”漪房本想要说大公主,夏莹无论是否记名如皇家玉牒,身份上始终是公主,但夏珏是皇子,夏莹是公主,两人是亲兄妹,她要问慕容艺是否是他兄妹二人生下来的骨肉,她总觉得有股怪异感,想了又想,她改口道:“慕容艺是你和慕容夫人所生?”
夏珏依旧双手抱在脑后,躺在草地上,唇角甚至还微微泛出了一丝笑意,“是。”
从夏珏夸自己聪明开始,漪房就知道夏珏定然不会隐瞒她,不管夏珏是认定她是笼中鸟,无所畏惧,不加防备也好,还是有其他的打算,此刻,漪房心中对那段过往背后全部的隐秘早已起了无比强大的好奇心,看到夏珏浑身上下没有杀意,漪房装着胆子,打定主意今日能问多少算多少,毕竟,不管是什么得知真相的老人,都比不过当事人知道的详细。
“慕容夫人也是皇家血脉?”虽然心中早已定案,但漪房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确定一下。
岂料,这一次夏珏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但却不符合漪房的猜测。
“算是吧。”
“算是?”漪房惊愕一声,这个回答是何意思,夏莹也是凤舞长公主和先皇的女儿,一脉相承,夏珏既然自负自己的身份,为何却要否决夏莹的尊贵?
这一次,夏珏终于动了,他缓缓转过身,侧着身子,目光流转,在漪房惊愕的面容上扫了一眼,竟有几分调笑的意味,赞道:“凝脂赛雪,两颊脂香,确实是个某人。”他这样赞了一句,见到漪房怒气腾腾的脸孔,眸光忽然幽暗了几分,低低的自言自语道:“可惜,还是不及她。”
漪房本来是为夏珏的调笑而生气,从她开始谋算到如今,她对于人心的揣摩,一直自诩上乘,无论何时,她总是能够找到一个弱点,突破过去,为自己寻找一个优势的地位,至少在人心方面是如此,哪怕是面对夏桀,她也能找到一个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