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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窦祖年目光黯淡的摇了摇头,淡淡道:“慕容艺的亲娘,早已死了。若非如此,他的恨意,又何至于至此,非要和那人不死不休才肯罢休。”
窦祖安终于将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背脊冰凉的同时,叹道:“难怪,如今的慕容家即使迁居塞外,可依旧四处找人追杀碧家,慕容家善解毒,碧家善用毒,两家本就是死敌,事情的根源,又是当年的太皇太后做下,慕容世家绕不过那人,更绕不过碧家。”
窦祖年摸了摸手中的玉扳指,低低冷笑,“若非慕容家能够克制碧家奇毒,皇上又何必对慕容艺如此礼遇,你以为,当真是血脉骨肉之情?”
窦祖安闻言就不再说话,今日他知道的消息已经足够,很多事情,即便是他这个当家做主的哥哥,都只是一知半解,但一知半解接,也是最好,不管今日和皇上如何关系,心腹手下,皇家秘辛,终归不是他们该去探查的。何况,皇上,那位天子,早有明言,他会宠着护着姐姐一辈子,但所有的皇宠恩典,也仅仅是到了姐姐身上,也许还会有姐姐将来的所生下的皇子皇女,可绝不包括连窦家的人一并庇护。
从来,伴君如伴虎啊。
眼尾余光看到窦祖安隐隐有些担忧的神情,窦祖年眸光轻转,知道他是在担忧什么,拍拍他肩膀,淡淡道:“放心,我既然敢知道这些事情,就必然有把握皇上将来不会对窦家下手。”
窦祖安对于窦祖年一向佩服,点了点头,此事就此揭过,不再提起。
兄弟二人重又静默的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今日天子和漪妃要驾临窦家之事,窦家上下,知者寥寥,他们若不在此亲迎,真是出了差错,只怕就不是给这场寿宴锦上添花,而是祸患一场了。
原本窦祖年也想过要正式接驾,只可惜夏桀有心要探查如今窦家的声势,想要知道今日寿宴,到底会有多少人前来拜贺,不愿先将自己要来的消息透露出去,执意要对那些朝臣来个措手不及,窦祖年只得作罢了,就连族中的长老也一概隐瞒下来。但如此,就让窦家的防护格外艰难起来,窦祖年和窦祖安兄弟二人,都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及至宾客聚集,人流如注,前面窦家宗老们已然支撑不住,仍看不见窦祖年前来招待宾客,派人去催时,那赫赫天子銮驾,终于停在了窦家的门口,让所有人,都被一声凭空惊雷震得云里雾里之中,唯有窦祖年和窦祖安在二门之中,听到外间闹声,心,松了一半。
第十五章(2143字)
夏桀的到来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没有人想到,天子会突然驾临,就连窦家上下,狂喜之余,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尤其,皇上此次,还带着由他们窦家所出,极为得宠,却被称为疯妃的漪妃,他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夏桀对于在场之人的面目各异,似乎毫不放在眼中,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面前接驾的众人之后,搂紧了身边左右张望的漪房,淡淡道:“窦祖年和窦祖安可是在内宅后院之中。”
窦威神情一僵,误以为夏桀是要追究窦祖年和窦祖安未来接驾之罪,心中暗自咒骂去传话的小厮动作太慢,嘴上辩解道:“皇上恕罪,犬子二人……”
未待窦威将一肚子想出来告罪的话说完,夏桀轻飘飘的挥了挥手道:“不必再说了,朕早就交待过他们二人今日现在内宅中打点,以防漪妃遇上生人不适,你叫个人,带路吧。”
众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情,皇上此言分明是说早就定下了今日要亲往窦侯府的事情,可却瞒着,没有经过礼部打点,也未在朝上宣布,甚至连窦家一应人等都被瞒在鼓里,看样子,除了窦祖年和窦祖安这两个窦家如日中天的少辈外,无人清楚。
皇上此意为何,是要试探窦家,还是要试探他们,想到方才停住在身上的一阵目光,众人不自禁觉得又有些汗流浃背起来。
窦威心中同样和其他人一般,有千般猜度在心头,更有些恼怒于窦祖年和窦祖安竟将他都瞒住,不过此事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他听到夏桀所言,立刻从地上起身,弯了身子,也不敢叫人代劳,亲自带了夏桀和漪房往后院而去,同时飞快的给府中管家使了眼色,要他在前面清道。
夏桀搂着漪房,步伐悠然,似乎未察觉所有人的窥视目光,只是偶尔低头一望,想要看看怀中的漪房,是否和他所期待的那般,有其他的神情。
然而,夏桀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满脸新奇的女子,对于突然出现的众多人流,极为好奇,不肯有片刻的安分。
看到漪房眼中的稚气天然,夏桀就一怔,心中又酸又痛,说不出是何样的感受。更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他今日带着漪房回来,一是想要全漪房的一片孝心,不管漪房如今到底如何,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发过誓言,从此以后绝不会有半点亏待的女子。她当初为母进宫的事情,他既已知晓,就想为她做到最好。
可他更是想知道,漪房,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痴!
漪房自从心智失常之后,从来就跟他在一起生活,轻易不肯让她见其他的人,即便是窦祖年,她也少见,初初见面的时候,更是认不出来。
可那日在御花园,漪房居然能一面之下,就将夏云深认出来,这是和原有,加上暗卫回来禀报的事情,不由得他心生疑窦。
不是他不在乎漪房,正是因太在乎,所以他才知道,他的漪房,是个多聪敏的女子,对于不可能的人事物,从来不会多费半分心思,夏云深对漪房有情,他明了,可漪房,对夏云深,却绝无私情。
漪房疯癫的连窦祖年都认不出,却能记得夏云深,还能以只言片语激出夏云深藏于心中多年的怨气,这样的漪房,要他如何相信她的疯癫!
可漪房的眼神,漪房的动作举止,漪房的一切,都表现的如此无懈可击,他寻不着半分异样,只能任凭那丝怀疑在心里扎了根,今日带着漪房回窦家,回到这个充满她回忆和愤恨的地方,他是想知道,漪房,会不会有片刻的失神,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然而,依旧什么都没有。
难道,漪房终究还是真的疯了?
夏桀搂在漪房腰肢上的手一紧,漪房就呜了一声,不满的抬头瞪他,夏桀看到漪房娇憨的神情,痴痴一笑,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漪房立刻就又将注意力放到路旁的雕梁画栋上去了。夏桀心头,顿时苦涩一片。
他不是期望漪房能够变得聪明,事到如今,只要漪房能够快乐欢喜的过着,是否聪敏慧黠,已然不必再去计较。
让他心神不属的是,若漪房是想要报复他,装作痴傻,他可以承受这等报复,但漪房的心,依旧处在天长日久的折磨之中,那又何必。
他还担心,漪房的报复,到底想做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若是漪房的怨恨到了要拿大夏江山做赌注之时,他又该如何选择。
越想,越是绞痛,越想,越是无解,夏桀的眼里,已是一片萧索。
可不管如何,都要先知道漪房的状况,才能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夏桀心有怅然,没有注意到已然走到二门之前,窦威不敢打扰,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夏桀身边的漪房,只看到一个满面欢喜,不知人事的女子。窦威不禁恼怒惋惜之极。
好不容易窦家出了这么一个女儿,乃是窦家百年难得的好事,若是那个皇子能够生下来,若是这个女儿不曾疯癫,窦家,今日在朝堂上的声威绝对不止于此,偏偏!
都是碧如歌那个贱人,还有寿国公府,康王府,若没有他们前几次的下手,他的女儿也绝不止于此!
这一刻,窦威前所未有的激起了和太子一系的嫌隙之心。
“臣等参见皇上,参见娘娘。”
窦威不敢出言打搅夏桀的神思,可窦祖年敢,他从知道夏桀来到了窦侯府开始,已然吩咐瑞和带着一应女眷回避,直至此时,遥遥看见夏桀等人的人影清晰可辨,便急急的上前来接驾。
“爱卿免礼平身。”
“多谢皇上。”
窦祖年站直了身子,眼神望着依旧只知道笑意的漪房,眼角胀痛,正要说话,一个尖锐的叫声忽而传来,打破了肃穆的沉寂。
“皇上,皇上,求您为臣妇做主啊,皇上……”
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名浑身素色的女子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不过,她被护驾侍卫拦在了刀剑之外,不得看见,可尽管如此,她的口中,依旧声声呼喊着做主二字,让窦威的整张脸,都变得乌青。
第十六章(4276字)
“窦爱卿,这是何人。”
夏桀面容平静,望着面前跪立的女子,不理会她一脸的惊愕之色。
窦威拿不住夏桀的意思,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在旁边的窦祖年和窦祖安二人,哪知道,只看见二人将眼神投注在了其他的地方。他不得不垂头丧气的回禀。
“回皇上的话,此乃,此乃微臣的第八女,窦漪心。”
窦威话音刚落,那凄厉喊声又窜了过来,窦漪心似是觉得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就在后头又喊道:“皇上,皇上,臣妇有事要禀奏,有要事要禀奏,事关漪妃娘娘身体康泰,还望皇上……”
这一次,夏桀收回了开始得面无表情,毫不在于,果断道:“让她过来。”
窦威浑身一颤,讷讷的应了声是,却道:“皇上,此处有光日刺眼,皇上可要移驾往屋中,再行问话定夺。”
夏桀深深的看了一眼窦威,良久才道:“准奏。”
窦威舒出一口气,将夏桀和漪房引着往内宅之中最宽敞明亮的主屋而去。经过窦漪心身边时,眼神冷冽,好似那根本不是他的血脉,只是他生来的宿敌。
事实上,若是可以,窦威真想亲手掐死这个女儿,同是他窦家女儿,为何一个就可以即使疯癫也得皇宠,一个却只能给他窦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烦忧。
窦威没空多想,将夏桀和漪房安顿好之后,趁着夏桀还在哄着漪房吃茶的空隙,急忙寻机出了来,他也不敢叫在里面陪驾的窦祖年和窦祖安二人,只能将怒气全部发泄在等待夏桀召见的窦漪心身上。
当看着窦漪心一身绸缎脏污不堪时,窦威眉心跳了几跳,斥道:“你放肆,居然敢擅自惊扰圣驾。”
窦漪心随和窦漪澜同为窦王氏所出,昔日也是嫡女的身份,但窦漪澜是嫡长女,而窦漪心,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有幼弟幼妹,在窦家来说,身份不是特别尊贵,尤其,窦威对于女儿,一向不重视。
但窦漪心有一副好容颜,和漪房长的有三分相似,世人皆知窦家有女名漪房,宠冠后宫,绝色丽人。
可窦漪房已是漪妃,自然不敢有人再肖想,于是窦漪心这名长的肖似漪房的窦家女,一时之间,求亲者众,然而,最终,窦漪心却被窦家宗族长老做主许给了廉王做侧妃,不为其它,就为了那同源之血。
窦家宗族长老也有他们的思量,窦家女,其它宗族世家的女儿,想要入宫分的皇宠,已是不能,天子心悦漪妃,不离不弃,天下皆知,既如此,想要让宫中诞生一名有窦家血脉的皇子,还是只能落在漪妃的身上。
可不管漪妃皇宠如何,这名皇子生下来,决不能有疯癫之兆,既然同源之血才可试药解毒,那廉王和皇上血脉自是亲近,但若为了廉王生下试药之子的人是窦家女,也许这药来的更可靠一些,加上廉王正好耳闻窦家有女窦漪心长相肖似漪妃,上门求亲,聘为侧妃,窦家顺水推舟,并未推辞。可正是这一切,造就了窦漪心的愤慨。
她自以为自己长得肖似漪房,百花宴上,就该是她去崭露头角,而非是窦漪澜,窦漪蕊等人,若是她去,想必已然得到皇宠。可窦漪澜以嫡长女的身份,将她排斥在外,如今她又被送去给了廉王做侧妃,廉王身份高贵,但再高贵也不能高贵过天子去。
但木已成舟,她本想认命,若真能生了一个拯救漪妃腹中皇子的孩子,将来她就是漪妃的恩人,未来太子的恩人,她的地位,也会稳如泰山,谁知道,碧如歌那个女人,竟不容她生子,她这一次,拼着回来,就是要告诉皇上,碧如歌,根本无心为漪妃解毒!
是以,她自以为手中捏着真正的秘密,根本不将窦唯的警告放在眼里,只是随意撇了撇唇,就道:“父亲放心,女儿行事,自有主张。”
窦威气的胡子发颤,怒道:“你有什么主张,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天生的惹祸坯子,也不知道你娘是如何教养的!”
窦漪心一听此言,怒从中来,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顶撞窦威太过,礼仪孝道,如同一座山,压在她身上,这是大夏世家儿女们从来不敢质疑的,就算是心有不满,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