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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解什么的,要多无力有多无力,还是不如实际行动来的有效!
楚三郎觉得颇有几分受用。
于是……扛起阿木尔继续前行。
途中牵着容大姐儿的手,将阿木尔丢下去过好几回,余光偷窥她的神色,见她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这才渐渐的舒心了起来,偷偷勾起了唇角。
在他眼神不见的地方,容妍满怀同情的看着阿木尔,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兄弟,为了我将来的幸福生活,真是委屈你了!
☆、119 着急
一大早上朝的时候;便有礼部的官员奏请,君臣核计;将北狄使臣晋见的日子订在了三日之后。
楚家父子俩一同下朝,向来是各走各道。
今日难得楚老将军回了家,楚君钺连官署也不去;相跟着回了家。途中楚三郎骑马在侧,紧随楚老将军的马车;连楚老将军身边的长随也奇怪,不时悄悄瞧了他好几眼,只觉三郎今日格外的神彩飞扬;与往日气象大是不同。
更为难得的是;父子二人不但一同回家;且楚君钺前后脚与楚老将军进家门,面上破天荒挂着个堪称为愉悦的表情,这在父子俩的相处史上简直绝无仅有。倒让迎出来的楚夫人都愣住了。
她用目光示意楚老将军:三郎这是怎么啦?
楚老将军摇摇头:圣上朝上也没赏他什么啊!
夫妻两个心意相通,都对儿子这副模样充满了好奇。楚夫人心中甚至冒出来个念头,小声与楚老将军耳语:“这傻子……不会是想通了要娶媳妇儿了吧?!”
“那感情好!”楚老将军胡子一翘一翘,乐的。
吃完了午饭,楚夫人照例要回房去午睡一会,楚老将军妇唱夫随,也跟着回卧房,还未走出多远,便听得身后脚步声起,楚三郎亦步亦趋跟了过来。
楚夫人:“……”这孩子成心的吧?!
夫妻两个交会个心照不宣的神色,装作不察回房,就想瞧瞧这小子今日耍什么花样。以往都是楚夫人追在他身后逼求,逼急了他就不回家,今日这般没脸没皮的跟上来,就不信与他的婚事无关。
十一郎与楚八郎跟在楚君钺五步开外,小声苦着脸议论:“少将军这是……要跟着夫人回房?”忒没眼色了!
这让他们做护卫的很为难!
楚八郎安慰小声安慰他:“至多咱们就守在夫人院子外面,至于主子们要谈什么,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怎么没干系?”十一郎小小翻个白眼,“事关咱们将来的主母,你说有干系没?”
他们这帮贴身护卫从昨夜起就知道容大姐儿回来了,还暗暗在住所庆祝了一番。
无他,主子打光棍儿不要紧,可是主子自愿打光棍而忽略了他们也是需要成亲的,令得他们被迫打光棍就不好了。
——这下有盼头了,只要少将军成了亲,他们再要求成亲便顺理成章了。
楚八郎嘿嘿一笑,满怀希翼:“那就盼着少将军赶快娶亲!”
被府里路过的老妈子听到,都在暗暗感叹少将军身边这帮护卫,自己也一把年纪还是光棍儿一条,竟然只顾着关心主子的婚事,当真忠心可嘉。
楚君安无视楚老将军的眼神,一路跟着阿父阿母进了房。当着儿子的面,夫妻俩又不能将他撇下去午睡。可是瞧着他的模样,似乎打定了主意楚夫人不问,他就不开口。
楚夫人很头疼:“三郎,你可是有事?”
“无事,无事。”楚君钺口里说着无事,却坐了下来,自顾自斟了杯茶来吃。
“无事还不滚蛋?!”楚老将军失了耐心。
他对楚夫人耐性十足,可是对上儿子那张冷脸,哪怕心中有再多慈父情肠,都热络不起来。若非这几年被楚夫人压迫的厉害了,他对待儿子的态度在形式上软化了许多,恐怕父子俩之间的疙瘩还有得解。
“你若困了先进去睡,我陪三郎坐一坐。”
倒底是当娘的,心中也在猜测,是不是前些年逼婚逼急了,反逼的这孩子到了真正想成亲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张口?又或者他另有主意?
楚老将军丢下这对母子,嘟囔几句,抬腿进去午休了。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唯有楚君钺手握茶盅轻转。
楚夫人也不急,她能在楚家后院独守空房几十年,这么一会半刻的功夫还是耗得起的。待到三郎坐不住了,自然会讲给她听。
果然,不多时,楚君钺便抬头朝她笑了一下,眼神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明亮:“阿娘,她回来了!”
楚夫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甚至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才她心中也在转着念头,一方面猜测这孩子可能是瞧中了谁家的小娘子想成亲,一方面又生怕他冒出句傻话来,诸如:“阿娘我想出家了……”之类的话来。
还好,林三娘子——不,容大姐儿回来了!
“她是一个人还是举家回来的?”楚夫人放松了下来,这才有兴致打听容大姐儿近况。忽想起容大姐儿年纪也不小了,神色立时一变:“三郎,若是男未婚女未嫁,阿娘当然高兴。可是你万不能做出夺人妻室的事情来!”这孩子别是魔怔了吧?不好开口便是因着容大姐儿已经嫁为人妇了?
楚君钺差点喷笑出声:“阿娘,你说什么呢?我等着她,她自然也是一心等着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楚夫人也有点激动,起身便开始调兵遣将:“梅香,你去拿我的钥匙去后面小库房里点一点我的首饰,还有金玉摆件,书画之类,还有锦锻香料之类——聘礼是要准备起来了!”
从门外进来个丫环,脚步轻悄接过楚夫人递来的钥匙,躬身领命:“婢子这就去清点。”笑的十分清甜:“咱们家可是要办喜事了?”
楚夫人眉梢带笑,眼色带喜:“可不是?!阿钺的亲事愁了我这么些年,眼瞧着我头发都快全白了,这下是要准备起来了!”
梅香出去之后,楚夫人又在地下团团走了两圈,才想起来:“都这会儿了,你阿爹怎的还在睡?不行不行,得让他起来准备着见亲家。容将军与郡主现如今住在哪儿?我好写了帖子去拜访。”
“阿娘,容将军与郡主还没回来呢。好像……只有容妍一个人回来了。要不……要不我现在就去问问?”楚君钺心虚的厉害。
昨日初见,太过震惊,震惊之后又是狂喜,二人光瞧着对方都觉如饮蜜浆,只恨不得将对方瞧个够,哪有功夫说起这些琐事?他也是直等出了使馆,才想起来什么都没问,两人便分手了。
今日下了朝,他本来是想着去使馆见她的,可是这事儿总要告之自家阿娘,先准备起来才好,便又兴冲冲回来了。
到这会儿楚夫人问起来,便被问个张口结舌。
楚夫人瞧他尴尬的脸色,直恨的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你这里到底都装的是些什么啊?怎的连这些事情都不记得问?!”
若是平日她还做不出这种亲昵举动,儿子大了另有主意,他也不是恋母的孩子,说不会撒个娇彩衣娱亲什么的,今日实是气的狠了,这才下手。
楚君钺捂着额头一面笑一面往外退,与往日稳重的模样大相径庭:“阿娘别恼,我这就问问去。”临到门槛上还被绊了一下,踉跄了一下,又立刻站稳了,他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下盘极稳。
直等他从楚夫人的院子里出去了,房门外侍立的丫环们才掩口齐笑,又有楚夫人在房里边笑边叹,这哪里是二十几岁的阿钺啊?分明是春心萌动的十四五岁的少年郎。
瞧他乐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楚君钺一路骑马到了使馆,却扑了个空。
北狄特使告诉他,容大姐儿带着一众商人前去寻找落脚的地方,准备且他们在京中置办些宅子,作为往后在京中落脚的地方。
此次特使是官身,副使阿木尔也是北狄高官显贵之家,只是素来不喜做官,唯喜四处游览做生意,做些买进卖出的事情,此次挂着副使的名头不过是为了行走方便。
瞧着大梁官员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准备将北狄商队拒之门外的打算,他们自然也要做些长远打算了。
楚三郎在使馆守了半天,到了傍晚容大姐儿才回来。
她身边还跟着阿木尔等人,正议论着今日看了半日的房子位置以及价格,犹做比较。见到楚三郎,阿木尔便拍了下容大姐儿的肩膀:“阿妍,你的故人来寻你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这句话依然是用了大梁话说出来的。
容妍正跟身边同行的伙伴分析今日瞧见的几处房子,闻言一僵,抬头便瞧着站在使馆门口的楚三郎。他身边还站着笑咪咪的正使大人穆通。瞧他焦急的模样,倒有些火上房梁的样子。
她快走几步,到得近前,大是奇怪:“阿钺,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急事?”
楚君钺满肚子的话都被她这句话给噎在了那里。
“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容妍立刻便意识到了她方才这句话大有问题,立时诉苦:“真是累死我了!我原还想着今日有空去寻你,可是一大早忙到了现在,连口水也没顾上喝。阿钺你这是从官署回来还是营里回来?也没吃饭吧?累了没?累了我们就去找个好地方去吃点好吃的。你可要请我啊”
她一面说着,一面悄悄伸出手去拉了下楚君钺的手,即刻便松开了。
楚君钺满腔不愉便消散怠尽,不但如此,目光都整个的柔和了下来:“咱们这就去吃饭。”
阿木尔昨日便对一声不吭拉走了容妍的这位“故人”非常好奇,见到她的小动作,便对二人的关系有了几分心知肚明。不怪北狄不少儿郎追求容妍,她一个也没同意,原来缘故在这里。
“等等,阿妍,你们吃好吃的,怎能丢下我?这也太不地道了。”
眼瞧着凑上来的大灯炮阿木尔,容妍用眼神制止他。这货以前也千伶百俐的,怎的今日这般没有眼色。
最可悲的是,正使大人神补刀了一句:“阿木尔,你还不快谢谢楚将军,昨晚就是楚将军将你扛回来的!”
楚君钺在使馆半日,都是穆通相陪,虽然语言不算很通,但能达到基本交流。
阿木尔又一次秒懂!
比起北狄为了得到心爱的姑娘,情敌之间拔刀相向以命相搏的,大梁人显然没胆多了,只会在暗底里下黑手。
“多谢楚将军昨日送我回来,”他扭扭脖子不无抱怨:“大家昨日都喝晕了,我都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摔断了,昨日楚将军与阿妍故人重逢,定然也喝了不少吧?”又不动声色的揽上了楚君钺的肩膀:“为了答谢楚将军昨日送我回来,今日这顿我请了!”
容妍心里发虚,扭头装没瞧见。
☆、120 吃醋
阿木尔热情拉着楚君钺去吃饭;席间拼酒豪饮,又讲起与容妍一路相识。
“……楚郎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初见阿妍,她扮成个小子跟着容阿爹在马市上帮人相马为生;我当时还想着,哪家的小子真俊,买回去当个小厮也不错……”
桌子下面,楚君钺的拳头悄悄的捏了起来。
“来来来,楚郎喝喝!昨日你们大梁朋友请了我喝酒,我们北狄人也好客;今日这顿我请啊!方才说到哪了?哦……后来认识的时间长了;知道她是小娘子了,我还跟她提过,让她进府跟着我过好日子,强如在马市上讨生活……”这件事情的后续结果就是,他被容老爹揍了,容妍背着容老爹亲自去向他赔罪,又与他谈交流过生意经之后,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北狄人总有股子不同于大梁人的憨直,认准了一个人或者一条道,便会一直走下去。阿木尔觉得容妍谈话有趣,做生意的理念有趣,比之身边的人要新鲜上许多,便天长日久的相处了下来,算算日子,他们认识也有三年多了。
只不过被容老爹揍了这种丢人的事情,阿木尔还是决定不讲出来了。
容妍埋头苦吃,假装桌上这两人不存在,不曾想吃着吃着,垂在桌下的左手便被人握住了,她欲待挣扎,猛抬头瞧见楚君钺清明的含着痛惜的眼神,抿嘴一笑,又低头继续吃。
楚君钺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将这位自来熟的北狄副使给就地暴力解决了,只不过谁都知道北狄如今正在试图用贸易关系修补前几十年双方交战之后形成的裂痕,今上也有意将北狄变做友邦,和平相处,多一个生意合作伙伴,少一个进犯边境的敌国,他也只能咬牙隐忍了。
跟着今上这四年里,应付过无数次老臣子们的刁难,以及繁杂诸事,现在的楚三郎远不是四年前的楚三郎,在应付外人之时,更多的使用了迂回之术,而非对待秦二郎等人的简单粗暴的方式。
阿木尔今日酒兴极好,越谈兴致越高,诸如他与阿妍去了北狄之外的浩罕汗国,当地出产宝石美酒以及名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