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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老将军回来,听得楚夫人报喜,得知自己要升级为阿翁,半晌不语,才去瞧他,却原来双手微颤,楚夫人瞧着他鬓边白发似霜雪染就,胡子也白了一大把,忽觉心头酸楚,若是大郎二郎活着,只怕孙子辈如今都该忙着说亲了。
她伸手握住了楚老将军的手,感觉到他粗砺的大掌之上满布的茧子,怜他半生征战辛劳,忽听得他低语:“我还当……自己这辈子杀戮太重,都见不到孙子辈了……”
楚夫人再忍不住,双泪忽下,她这一生,恨他将自己两子送上战场,终不得见,铸就毕生之痛,多年梦魇不能释怀,在楚府又有了新一代之时,她对丈夫多年怨气忽然消弥于无形。
他也不过,是血肉铸就,并非她以为的铁石心肠。
她伏倒在楚老将军怀里,哭的不能自己,喃喃自语:“可惜了我的大郎二郎……”
楚老将军轻抚老妻鬓边一缕白发,只觉眼眶发热。
父伤母哀,原来一样。
☆、140 探视
这个新生儿无论是对楚家还是对容家都意义非凡;确诊下来之后,周嬷嬷还是亲自去了趟国公府,向容国公及义安公主报喜。
她才回过娘家没几日,义安公主便又收拾了大包小包;拖着丈夫儿女来看长女。
亲家举家登门,提前两日便已经打过招呼的;等到了上门那日,楚老将军便出门迎客。
容绍被请到了前厅待茶,由楚老将军父子相陪;义安公主便带着一儿一女去后院看长女。
路上义安公主逗容谦:“谦儿应该去前厅跟着你阿爹;跑到后院做什么?后院都是女人家招待女眷的。”
容谦理直气壮道:“我都快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阿姐了;还不兴去后院瞧瞧她啊?待我瞧完了她再去前院。”
也不知道容秀是否听懂了她们母子俩的话;拿胖乎乎的小手指去戳容谦的脸:“阿兄羞羞!阿兄羞羞!”被容谦逮着小胖手指咬了一口;直咬出个浅浅的牙印儿,见她脸上已经挂上了金豆豆,都哭出声来了才放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传染了容妍的恶趣味,容谦也是时常欺负容秀,逗哭了她再将她哄乖,才觉有成就感。
义安公主一巴掌拍在容谦后脖子上:“你就欺负她吧。”这孩子真是被容妍带坏了,对着小的就喜欢下手欺负。她算是看透透了,长女就是个不省心的,等那丫头自己当了娘,看看她舍得欺负自己生的孩子不?!
楚夫人听得门子来报,早早就从内院迎了出来,直迎到了二进院子门口,见到义安公主从马车里下来,便笑着着上前行礼:“见过公主。”早被义安公主手拖手拉住了:“你我亲家,这是做什么呢?”又教怀里的容秀:“叫楚伯母。”
容秀倒不怵生,脆脆甜甜叫一声:“楚伯母。”
楚夫人倒是初次见容秀,之前去求亲之时,容秀还在房里睡着呢,无缘得见。见小丫头生的粉雕玉琢,比乃姐不差什么,可以预见将来长大了必又是个美人,当即便伸手:“来给楚伯母抱抱!”
小丫头目光在义安公主面上一扫,见得她微微点头,这才伸出肉乎乎藕节似的小胳膊来:“楚伯母抱抱。”
这里离着楚夫人的内院还有老长一段路,连带着楚夫人也索性上了马车,一起往主院驶去。
容秀在楚夫人怀里颇为乖巧安静,动都不动只安安生生坐着,喜的楚夫人摸完了她的小手摸她的小脸蛋儿,只觉无处不爱。她本就上了年纪,盼孙多年,看到别人家粉团一般的孩子就想抱一抱,如今自己家也快有孙子抱了,那心情只有更好。忍不住向义安公主大吐苦水:“还是有个闺女好。公主可不知道,当初我一生一个小子,一生一个小子,公婆倒是高兴,唯有我自己觉得遗憾非常,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个闺女,好生打扮打扮。你瞧瞧小闺女多好,抱在怀里文文静静,倒是小子舞刀弄枪的——”抬头瞅见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坐着的容谦,不由失笑。
“原来这小子跟小子也是不一样的,我家那三个从小就不省心,没一刻消停的,怎的公主生的小郎都这么稳重呢?”
义安公主便只瞅着容谦笑,不帮他解围。
自容妍出嫁,想要与容家联姻的中老年妇女们便将热切的目光瞄准了容谦,但有来公主府做客的,每每碰上容谦,便有大把赞美砸过去,还有热情点的便跟楚夫人摸摸捏捏容秀一般,将容谦也拉过去摸几把。
他这个年纪,也算个半大小子,正是尴尬的年纪,说孩子不是孩子,说少年也算不得少年,却又不愿意让人拿他当小孩子来对待,颇反感被人摸捏,便生生做出老成持重的姿态来,以杜绝中年妇女伸过来的手。
好歹楚夫人没有伸手,只是夸奖两句,他还受得住,只一本正经道:“多谢楚伯母夸奖!”惹的义安公主直笑。
楚夫人也笑,只觉容家小郎真有趣,明明是个孩子,偏偏行事这么稳定端方,反差太大,更招人爱。
到了主院下了车,容妍早得着信儿,从自己院子里过来了。但楚夫人不让她迎出去,她便只在主院门口等着。容秀看到她便要直接往她身上扑,直慌的楚夫人与义安公主都拦:“你阿姐现在有了小宝宝,不能抱你。”
容秀歪歪头,从上到下将容妍打量一番,有几分遗憾的下了结论:“原来大人也会撒谎的,阿姐哪里有小宝宝了我怎么没瞧见?”
她上次跟着义安公主去宫里,瞧见皇后娘娘挺着肚子,便好奇问,义安公主告诉她的,娘娘有了小宝宝。是以她倒还记得,肚子鼓鼓不是吃胖了,而是有了小宝宝了。
阿姐肚子明明扁扁的。
义安公主与楚夫人禁不住相视而笑。
“小笨蛋,只知道吃!”容谦小声嘀咕,又上前去问候容妍:“阿姐可好?”瞧着气色还行,若是气色差就不排除在楚家过的不太愉快这种情况。目测还胖了一圈。
容秀扁了扁嘴,朝义安公主做出个要哭的姿势,义安公主忙从楚夫人怀里接过来轻拍了两下:“你阿兄逗你玩儿呢。”她这才开怀。
容秀见到家人,心中亦是高兴的。摸摸容谦的手,“阿弟穿的有点儿少,别着凉了。”又与母妹说话,跟着楚夫人将家里人请进了房里去。跟着的丫环婆子将马车里装着的补品全都拿了出来,送到楚夫人房里去。
“我倒是知道你们将军府也有好东西,也不差这些补品,可是我这当娘的心总归是要尽一尽的,让亲家母见笑了。”
楚夫人表示体谅:“我要是生个闺女嫁到婆家去,听说要当外婆了,恐怕也会收拾一堆补品送过去。哪里就缺那点东西了不过是当娘的心不饶人罢了。”她吩咐杜嬷嬷:“将公主送来的补品都送到少夫人了房里去,让大夫瞧过看怎么吃最好,再拿出来吃吧。”
她既发了话,跟着义安公主的婆子便将给楚夫人的礼品与给容妍的分开来,将容妍那份儿给送到了她院子里去了。
楚夫人到底体贴,坐着寒喧了一会儿,各送了容谦与容秀兄妹俩见面礼之后,便道:“国公爷今日也来了,我还要去厨房亲自瞧瞧菜色,不如阿妍带公主去自己房里坐坐,你也坐了一阵子了,回房歪一会儿,待开席了我再让人来请公主?”她这是找个借口,让义安公主去自己闺女房里瞧一瞧好放心,再腾出来让她们母女说会儿贴心话。
义安公主领了她这份情:“自阿妍嫁过来,我还没到过她院子里瞧过呢,今儿便去瞧上一瞧,亲家母还请自便。”
母女俩携手走了,容秀自有奶娘抱着,容谦原本应该去前院的,不过他也很想去容妍院子里瞧瞧,便跟着去了。
容妍住的院子比之主院略小一点点,其实也算不小了,便是将来有了孩子在院子里搭个秋千什么的,让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也跑的开。
五间的上房供他们夫妻俩生活起居,两侧又有耳房,一侧做容妍装贵重嫁妆的小库房,大件的东西直接封存到大库房里去了,由楚夫人做主,直接留了两间库房给她,装她大件的陪嫁,钥匙就在她手里。另外一间耳房是给贴身丫环值夜用的。
楚君钺与容妍都不喜欢房里有丫环值夜,上夜的丫环便直接睡在了耳房里,正房有什么动静唤个人倒也听得见。
南面还有一排倒座房,这才是正经下人们住的地方。
至于房里的摆设,有一大半是容妍的嫁妆,一小部分是楚三郎的私藏,义安公主看了一圈,倒觉十分满意。又摸了摸她的床铺,只觉铺的厚实,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又悄声问了些楚府的生活习惯,更为满意。国公府后院清静,她便盼着容妍后院也清静。总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自来过一趟之后,她才完全放下心来。
况瞧着容妍与楚夫人相处,神色自然亲近,并无半天不对之处,这便是福气了。
“我儿自小受苦,总算是个有后福的,阿娘真正放心了。只盼你这胎生个小郎来,再多多的生几胎,就更好了。”
容妍哭笑不得:“阿娘你当我是母猪啊?!”
“说什么呢?怀着身子的人,也不怕让孩子听到?”
容谦正在正房书架前看着,听得这话悄悄抿嘴一笑,倒是容秀闹着要吃这吃那,周嬷嬷便亲自带了点心来让她挑。
义安公主便谢她:“奶娘这把年纪,还要过府来帮我操心,都是我的不是,倒累奶娘不得安度晚年。”
周嬷嬷年纪也确实大了,却笑的很是开怀:“公主这是说什么话?但凡能替公主操点心的,我乐意的很,更何况还能看着小郎君出世呢。”
她自己一生无儿无女,疼萧怡如女,看着容妍成亲生子,极为开心,这几日进进出出,但凡容妍吃的用的,无不经心。
一时前面开席,倒也无甚大的讲究,两家人坐到了一处,欢欢喜喜吃酒,唯容妍与容秀喝的是糖水,其余义安公主与楚夫人喝的是果酒,容谦也跟着大人们喝了点醇酒,一时小脸酡红,瞧来格外俊秀,引的楚夫人直叹:“不怪已经有不少人家瞄上了容小郎,想与公主做亲呢。”
都在一个圈子里,大家议论起来,言三语四,不免有意动者,谁都不是闷在家里不出门的。
容绍见得女儿气色红润,遂放下心来,他是阿父,不便多说什么,便与楚将军多喝了几杯,从楚家前厅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有了几分踉跄,楚将军亦然。
☆、141 致歉
一直以来;容妍回京之后;都在找人调查一件事情;那就是姜家的产业。除了田地房屋这些不动产;最容易产生动荡的便是收益可观的铺面。
说起来义安公主替她陪嫁的这些人也算靠谱;她在宅子里窝了一个多月;这些人便在姜家各处的铺子附近大肆筹备开新店,摆出与姜家打擂台的架势来——这擂台没开张之前倒是真打,后来便因事而改;倒也相安无事了。
起因还是沈嘉元。
市井之间;自容国公一家之事被传开之后,慧福郡主在市井间长大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沈嘉元起先还真没把慧福郡主与林碧落联系在一起。后来传言越来越夸张;他心中也着实诧异,这才派人打探,还未打探清楚,便在自家新开的酒楼里碰上了林碧落——也就是传说中的慧福郡主。
真相一探即知。
他忽想起对林碧落极好的义成郡主。
那是她的亲姨母,见到了流落市井间的亲外甥女儿,自然怜爱有加。
还有什么不能解释的呢?
在去找姜俊弘的路上,沈嘉元就已经将此事从头至尾梳理清楚了。别过姜俊弘,他回到家之后,便去书房去寻沈唯一。沈唯一这些年将手中大半事情交给了沈嘉元来打理,倒是宠爱的小儿子倒不用辛苦劳碌,白日出门去学堂念书,晚上回来在家胡闹,房里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沈唯一也不指望庶子能挑起担子了,实在是嫡子太过能干,将里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倒从不曾见过他这般慌乱的样子,猛然间闯进书房来,一头跪倒:“阿爹,家中将有大祸!”
皇商说的好听些是宫中供奉,这可是一块金字招牌,方便沈家在市井间行商,又可攀附权贵。但是说到底,与宫中交好的也只是一帮掌事太监而已,再为一些官员家中供些货物,这关系却不牢靠。
如今他们得罪的,却是容国公的长女,且是死结,原本还有和解的希望,可是经过这十年时间,却再无和解的可能。
沈唯一听得沈嘉元所说,顿时面如土色:“你是说慧福郡主根本不知道此事是谁做的?误会是姜家小郎所做?”
沈嘉元恨不得以头抢地:“舅家已经为此焦头烂额了,阿爹,咱们……却不能让舅家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