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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且慢,妾不承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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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糟糕了,暂时就这样了,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再改改吧


☆、他的青梅

  墨尘殇伤得很重。全身而退之时,为了不让桑隅两国起疑心,他是强撑着背上一波又一波的痛回到了军营门口的。这一次看似措手不及的开战,其实桑隅两国早有准备,他知道,军中出了奸细。
  撑回军营门口时,又因为听到亦苒儿那一句“我害怕。”想着再次撑回帐篷吧,然后躺在床上轻松的对她说一句:“去请军医过来吧,我受了点伤。”只是,他终究还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当昏眩以排山倒海的方式向他袭来时,他清晰的看到她的颊边残留着泪珠的遗痕。
  亦苒儿坐在床边守了他两天两夜。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高高在上,总爱拿她开玩笑的王,有一天会如此安静而无害地躺在她前面,敛去所有的王者之气,像一位普通受伤的夫君躺在她面前。彼时,离他无缘无故带着伤闯入她房间那一夜,过去一年有余。那时的她,对他除了好奇,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惧,连守着他也是被迫;这一次,却完全是出自心底的担心,连握着他双手的动作也不仅仅只是直觉……一年的时间,分离半年。她看着他,宽阔苍白的额头除了因伤痛而浸出的汗珠,还有一股比以前更执着,更凌利的光芒。而紧锁的眉中锁住的依旧深深的执念,是放下不,还是不肯放下?
  却偏偏在墨尘殇快要苏醒时,亦苒儿离开了帐篷。只是因为见四周没有准备好的食物,想替他熬一碗她最拿手的银耳莲子粥,她最拿手的。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一股雨后特有的清香,湿湿的。
  亦苒儿来到准备饭食的营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轻手熟中的刷锅,洗米,然后开火为,这一切,她在现代做个很得很娴熟,尽管家中条件富裕。
  准备好一切,亦苒儿屈膝安静坐在灶旁,等待粥熟。营帐的门突然被掀开,进来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俊男。
  一身素白的月牙色长袍,腰间系着同一花系的腰带,一青一绿。细长的眉眼,直挺的鼻子,薄薄的薄唇,比女子还要细腻的肌肤,只是一个发色略青,一个发色略绿,均像刺猬般高高竖在头顶,眨一看,与现代那些问题少年没甚差别。
  亦苒儿心里感叹一番,突然觉得这殇国军营真是藏龙卧虎,先是黄影那般一头金发的国际美男,后又有澄影那般似李魁的古代型男,现又冒出一青一绿的问题少年……又转过眼继续望着锅中的粥,发呆。想着等会儿见到墨尘殇时要不要告诉他,这粥是她最最最最拿手的,要他多吃点。
  那两名兄弟似乎刚从外面执行完任务回来,一进帐篷便直奔一旁剩下的军食。同样没甚注意蹲在灶后面蓬头垢面的亦苒儿,大概是将其当作烧火的丫头了吧。
  待双胞胎兄弟将饭食摆上桌,亦苒儿这边锅中的粥也已熬好。盛起一小碗正准备送去给墨尘殇尝尝,另一边的双胞胎兄弟已经坐下了,桌上放着一小壶洒,两蝶小菜,继续开始先前未完的话题。
  亦苒儿并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嗜好,只是他们口中的“冉冉”二字,于她而言太过神秘与熟悉。才会漫不经心地假装一边继续熬粥,一边倾听两兄弟谈话的内容。
  帐外,澄明干净的苍穹不知何时架起了一道五彩的虹。空中漂浮着的那几朵白云,不知何时已经被从早到晚刮过不停的风,吓跑了。苍穹,大片大片,碧蓝如洗。
  原来,那位名唤“冉冉”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丞相家的二女,当今慕容王后的妹妹——慕容冉冉。
  她很小的时候,便同姐姐一起被父亲送进宫,说是陪读。如此算来,两人也算是名正言顺的青梅竹马。只是,青梅同很多宫斗戏里的女主一样,有一位权倾朝野的父亲。竹马自是处处防备,带给青梅的感觉便是三分冷,三分傲,还有三分不自知的腹黑,青梅会对之动情,似乎是命中注定。
  而更加注定的是,竹马同样对这位柔弱似水的青梅动了情。许给她一世的荣华富贵,海誓山盟,天长地久,里面有一条便是他今生只会娶她一个妃子,彼时,他还只是殇国的二王子,并不肩负殇国未来的大任……
  戏到了这里,情节往往会出现所有宫斗戏中出现频率最高,而且经久不衰的桥段。那就是女主必须在家人与爱人中间做出一个选择了。
  无疑,这样的选择是现实而残酷的,两人谁都不原提起。当那一天终于来临,竹马正在宫中举行登基大典,青梅换上他曾许给她的那件王妃华服,高调地站在殇城门口,身后是毫不知情的他,身前是父亲欲进城的十万大军。
  他赶过去时,一切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漫天的雨帘中,他看见那把滴血的长剑正从她手中慢慢滑落;看到他出现,她的嘴角化开一个倾国倾城的弧度,然后,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他几乎是飞奔过去,伸出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鲜血一点一点将她身上的白裙染成鲜红,然后混合着雨水落下。
  直到这时,他才感到害怕,颤抖着捧起她的小脸,紧贴自己的脸,泪水,一点一点砸在她脸上,无声无息。
  “不要哭。”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抚他的侧脸。“殇哥哥,恭喜你,当了王上。”她笑,极轻极淡,仿佛怕被雨水一不小心砸碎了。
  他知道这不是讽刺,是真的替他开心。可为何还要自绝于此……
  “其实,我还是喜欢他们称呼你为殿下,似乎只有这样,你才是我一人的。”她说完,轻叹一声,一股鲜血就这样顺着嘴角益出。
  艳丽的红染红了他的双眸,他伸出的大手胡乱擦拭着那些鲜血:“不要……不要……”却只是徒劳,雨如断线的珠子,血如汹涌的泉水,与他的泪水连成一片。
  “殇哥哥……别赶尽杀绝……好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在为自己的家人,为他担忧。眼角开始布满祈求。
  他只是不停地摇头,血红的双眸紧紧锁在她的小脸上,哽咽了。“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死一样的绝望自她眸中盛开,满是鲜血的嘴角却努力弯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弧度,她说:“殇哥哥,我走了。”然后,双眸缓慢闭上,却是永远的闭上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天,她为他的王位挡住了十万叛乱的大军。
  青梅没了,竹马被迫娶了青梅的姐姐“杨梅”为妻。这为姐姐人如其名,将后宫搞得一团乌烟瘴气,酸味冲天。竹马变了,不是流连于血肉横飞的边关战场,便是往忘返于胭脂俗粉的美人堆。嘴角却再不见笑,深邃的幽眸常常不自觉露出一股嗜血的恨。
  十一年前,他空得了一个王上的头衔,亦失去了一生的执爱。
  听完这一切,一旁的亦苒儿只是越发抱紧了双膝,呆呆看着前面那一锅粥,与一旁盛好在碗中半碗粥。
  灶下的柴火不知何时已熄灭,徒留几缕袅袅的炊烟。锅中粥从滚烫炙热到点点的温热,再到现在的彻底冰凉,其实,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那双胞胎兄弟喝了点酒,胆也上来了,开始将墨尘殇禁止不准谈“冉妃”的明令抛于九宵云外,且兴致越来越高。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扯到了军中那位来历不明,出生不详的“亦姑娘”身上了。
  “绿影,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她时,还真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是冉妃复活了。”
  听到这句话,亦苒儿下意识打最一眼自身的装束,还是那天早上随意披着的一件红色外套,高高束起的发因为几天不打理,蓬头垢面得不成样子。尽管没有看不见自己的脸,她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熊猫眼、黄脸婆的翻版吧。难怪那两位兄弟没有认出她来。
  “你有见过她?什么时候啊?”名唤绿影的男子接过话,一脸好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接到任务离开时,她已经到了,曾悄悄看过一眼。”青影接过话,还摇了摇头,甚是惋惜。“如果不是眼底那颗泪痣,真真于冉妃没甚差别了。”
  “那,哥,你认为殿下是真的待她好吗?”绿影又问。
  一旁的青影为自己倒了一杯洒,一饮而尽。脸上爬上些许醉酒后的红晕,却还是呈强般回答:“怎么可能?殿下与冉妃有十余年的感情了,怎么可能随便移到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身上。殿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觉得这亦姑娘能带给他一丝丝心灵的慰藉,玩玩罢了。自从冉妃去世后,你看到殿下笑过吗?显然,这位亦姑娘有这样的本事。”
  绿影想了想,赞同般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酒杯:“哥,你说得太在理了,我敬你。”杯中酒一饮而尽,摇了摇晕玄的头。“我怎么觉得丛琴对这亦姑娘的恭敬程度与宫中那些美人差不了多少呢?要说琴棋书画中,就数丛琴与冉妃的感情最好了。”
  “丛琴?你见她对谁不好过?”青影说着,人已经踉跄站起身,看到不远处的亦苒儿。一惊,冉妃?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原来是一张红布桌子。“回去罢,明天还得向王上回报呢。”
  绿影心性年少,一颗八卦定不下来,跟在青影身后问:“哥,那你觉得这位亦姑娘有可能同殿下一起回宫吗?”
  “这个很难说,要是收兵回朝之时,殿下对她的兴趣还没有减少,也不是不可能带回宫中的。若是殿下厌倦她了,将她丢在边关也有可能。”青影拍了拍绿影的肩膀,相互扶持着往营帐门口走去。
  “不过,我看宫中那些美人,殿下宠幸从没超过一个月的,眼看,这位亦姑娘都快一个多月了,你说,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两人出了军营,声音还在源源不断。
  青影不满地提高了声音:“你傻啊,那是在宫中,殿下有所选择,自然是凭自己的心情走。现边关就她一个,殿下自然是要宠幸得久一些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的背影渐渐走远,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如此

  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自她回到帐篷,就一直没有停过。
  已经不记得那天究竟是怎样回到营帐来的。混混噩噩,跌跌撞撞,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曾经看着她眼下那颗泪痣时的迷离与茫然,耳边一遍又一遍浮出那对双胞胎兄弟的对话……然后,回到营帐,将自己紧紧缩在被中,或许是睡着了,也或许从没有入睡过。
  营帐的布被掀开了,被中的亦苒儿敏感地闻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火,缩了缩身子,没有准备起来的意思。
  墨尘殇一脸怒火的站在门口。雨,还没有停,伴随着没日没夜的风,打在他身后,发出啪啪脆响。
  两日,他在营中整整等了她两日。从背上的伤丝毫不能动弹等到能勉强下床走动为止。她还是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他想起分离那天,他照顾发着高烧的她到凌晨的场景;又想起昏睡前最后一刻,她眼角残留着的泪珠;还想起塞外那日,她看着轩辕轲时眼神里的愧疚与逃避……
  一把掀开一角的绵被,是一双脚。亦苒儿自被子的另一角探出一颗黑幽幽的脑袋,揉了揉睡眼腥松的的眼,习惯性一笑:“墨大叔,你来了。”
  彼时,墨尘殇刚丛病床上起来。一身白色里衣,背部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外披一件玄紫色长袍,青丝随意散于脑后,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意的说不出的家常感。
  看着亦苒儿这副大梦初醒的表情,两眼微微眯了眯,很好,很好。
  这两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她会以怎样一种场景出现在他面前。大抵会是一脸担忧且又害怕地冲进营帐大喊一句:“墨大叔,我来晚了。对不起,那是因为……”至于这个因为后面是什么,他从没有细想过,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她来,便好,可是,眼下……
  墨尘殇怒急反笑,嘴角勾勾,伸手轻轻抚了抚亦苒儿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问:“这两天,你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明明是那般干净、纯厚。她却从中听出了一股隐忍的怒火、颤抖。
  “睡觉。”亦苒儿没好气的解释一句,拉过被子准备翻过身继续睡。她知道,有些事,她连追问的资格都没有。
  “亦苒儿。”墨尘殇再次扯掉她手中的被子,大手轻勾住她的下巴,被迫她面向自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讨厌她这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良心,亦苒儿抬眸,那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在听到他的质问后,被一种称为“难过”的情绪层层包紧,痛得异常清晰。
  亦苒儿的脸色很差,很差,苍白,憔悴,本就纤细的下巴整整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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