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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寒正躺在里面,双目紧闭。
“你现在知道澄影为什么不派人告诉你们了吧。他是怕殿下分心,黄影跟在殿下身边多年,对殇国的事了如指掌。澄影说黄影全变了,穿上康国的将军服,将象征七大暗影的黄色长发被染成了黑发,连眸中都泛着幽蓝的光,骑在马上指挥着千军万马,连冷眼都不曾看过澄影他们,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黄影了。”
“不可能。”亦苒儿摇了摇头,眼神写着不相信。“我想不出黄影要背叛的理由?”
丛棋摇了摇头,将手中一株药草丢入热气腾腾的药盆:“不算背叛,黄影是桑国的王子殿下,这是他的使命。”
亦苒儿猛然抬起头:“王子殿下?”
“具澄影的猜侧,他应该是在前几个月接到殿下密令后下山时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只是我们想不出来,他既然已经找到自己了,又为何还要跑回军营一趟。”丛棋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身世,有些怅然所失。
丛棋还说了一些什么,亦苒儿不知道。她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到黄影时,他说:“我走了。”然后,就真的走了。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是在向她告别,只是为什么会是她呢?……
“上一次,我与墨尘殇发生争吵后,额头上的伤是你帮忙包扎的吗?”亦苒儿突然问道。
丛棋一脸莫明其妙:“是黄影啊,你不知道吗?我进去时,他正从里面出来,说你受伤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们都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
“……其实,我一直在落山镇等你。如果不是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了……”
几句话就这样没头没尾地浮出脑海,亦苒儿双手撑着面前的药盆边沿,脸色有些煞白。原来,那并不是梦。
“你怎么了?”丛棋放下手中的药材,扶起亦苒儿。
“没什么。”亦苒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可能是这几天赶路的原因,有些累了。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药营。
一路浑浑噩噩回到营帐,墨尘殇正坐在桌前发呆。
是的,发呆。除开客栈门口那一次,亦苒儿其实很少见到他发呆,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的、安静的,却从不会让人联系到“发呆”一词。
的确,墨尘殇在发呆。
一只手轻放桌上,中指有节节奏地敲着桌面;另一只手随意放在膝盖上,整个身子轻轻靠在身后的将军椅上,姿势看似随意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利霸道。俊眉紧紧纠结成一团,脸色少有的凝重。
见亦苒儿进来,收检好身上的光芒:“你回来了,大哥的伤怎么样了,眼睛还有复合的希望吗?”
亦苒儿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刚去丛棋那里的跟本原因是看望墨尘寒,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丛棋正将他放在一个药盆里蒸煮着。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蒸煮?”墨尘殇直起身子。
呃……亦苒儿两只眼左右转转:“应该不算蒸煮吧,没有火。除了头,整个身子都在药盆里进行着封闭式治疗。”眼睛转回墨尘殇身上。“大叔,我好饿。”本来只是想随意找个理由搪塞一下,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里面桌上有准备好的饭菜,你先进去吃吧。”
“大叔,你不吃吗?”亦苒儿来到桌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了抚他额头的辄皱。“这场战争是不是很难打啊?”
墨尘殇见她这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笑:“没事,别胡思乱想了。你先进去吧,我呆会儿就过来。”
亦苒儿突然觉得这触感异常熟悉,似乎是在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碰触过。
拉过墨尘殇的手,放在自己鼻子上:“你再试试刚刚这个动作。”
墨尘殇斜瞥了一眼亦苒儿,伸出食指漫不经地再次刮了刮她的鼻梁。
亦苒儿歪了歪头:“再来。”
墨尘殇觉得她这表情有些可爱,索性以手支颐,像逗小猫一样刮了刮她直挺的鼻梁。
亦苒儿头往左边歪了歪:“对,就是这样,再来一次。”
墨尘殇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黄影出现在心中的阴霾不觉间已经一扫而空。摇摇头:“哼,小丫头。”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想起来了。”亦苒儿眼睛一亮,整个人跳起起来,双手一拍:“大叔,你是不是有天半夜闯进过我家,然后也这样刮过我的鼻子?”
墨尘殇一惊,脑海浮出初遇她没几日后的那个夜晚。听说她因为被关进暗室,发了高烧,他心下好奇,又因为不了解她的身份。想去一探虚实。不料,刚跳进窗户,便听见她说出一那大堆自首的话:什么五岁弄坏了隔壁家小胖的模型飞机,八岁扮鬼吓坏了邻家小妹妹,十二岁在老师的衣服上用墨水涂了乌鸦……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看到亦苒儿这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墨尘殇突然有些欲哭无泪,侧了侧身子,死鸭子嘴硬:“没有,我半夜闯进你家干嘛?绝对没有。”来个打死不认帐。
“没有吗?”亦苒儿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自己的下巴,表情写满疑惑。“不对啊,你上次受伤不就是半夜闯进来的吗?”弯下腰,真视墨尘殇的双眼。“大叔,你说实话,上次,是不是你?”
墨尘殇不自在地站起身,弹了弹跟本什么都没有的衣角:“好了,你刚刚不是讲饿了吗,我陪你用膳吧。”
“额。”亦苒儿耷拉着脑袋跟在墨尘殇身后,脑海里浮出那个奇怪的梦境,那个跟她有着同一个名字的女孩,那句被人打断的话,如果……他们的缘分便再不复???
明明很饿,可看到这一桌子的油腻,亦苒儿又觉得没了胃口,拿着筷子在碗里戳啊戳,并时不时拿眼瞄瞄对面淡然用餐的墨尘殇,他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又皱在一起了。
唉,该怎么办呢?亦苒儿叹息一声。
“你怎么了?”墨尘殇问。
亦苒儿脑中一个灵光,来到墨尘殇身边,笑笑:“我问你件事儿。”
墨尘殇斜瞥了一眼笑得一脸阴险的女子,气定神闲地问了一句:“说吧。”
“就是,就是有一天,我跟你妈,呃……”不对。“是你母妃。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我跟她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哪一个啊?”说完,一脸认真地看着墨尘殇。
墨尘殇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样一本正经:“我母妃不会掉进河里。”
“不是说假如吗?”
“没有假如。”墨尘殇口气有些硬了。
好吧,亦苒儿耷拉下脑袋,继续戳碗里的排骨。输给他妈妈,其实也不算什么,谁让他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孩纸呢。
可是,没得到答案,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思考良久,又问了一句:“那要是我跟丛琴一起跳进河里呢,你先救谁?”
“你。”
亦苒儿跳起身,高兴得手中舞蹈:“真的吗?真的吗?”
“丛琴会潜水。”墨尘殇老实回答。
亦苒儿无力瘫下身子,又不死心道:“那要是丛棋呢?我跟她同时跳进河里,你先救谁?”
“丛棋害怕水,从不靠近河边。”
“呃……那,要是澄影呢?”亦苒儿不死心,女人不行,拿男人来比,她还不信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连澄影都不如了。
“他很忙,没时间跳河。”
“呃……澄影也不行啊。那……”亦苒儿习惯性地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那玉公公呢,玉公公怎么样?”
“噗嗤”一声,正在喝水的墨尘殇突然一个呛住,拼命咳啊咳,咳啊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瞪了一眼对面不知发生何事的亦苒儿,威胁:“你要是敢跳河,试试看。”
亦苒儿抬头,发现他额头的辄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悄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回过头去看一下第四章节,跟这章有些关系。
☆、潜移默发
红影带着粮草出现在军营时,墨尘殇已经将两国战争拉在同一个起跑线了。
亦苒儿每天躲在营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边关的阳春二月,依旧到处一片冰天雪地。所以,当红影带着影子婆婆的信出现在边关时,她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慕容研回宫了,蓝影正留在宫中与他打太极。”这是红影见到墨尘殇的第一句话。
亦苒儿听到这自大的语气,好奇地从里帐探出个脑袋,一个红毛男孩子懒洋洋地坐在桌旁,二郎腿跷跷,丝毫没有将主座上的墨尘殇放在眼里。
墨尘殇倒也不生气,似乎是在给他喘气的机会。
“我来时经过落山去,顺便去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办法。”说完,还一脸后怕地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水一口中喝下了。“黄影手中的萧是唯一指使的武器。难道他到现在还没使出这一招。”
墨尘殇摇了摇头,直起身:“孤也觉得奇怪,这样打持久战,对两国都不是好事。他却始终不见动静。”
“是不是还在念及着从前的情意?”红影猜侧。
墨尘殇没有回答,只问一旁的红影:“师父呢?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红影听到这句问话,身子明显一晃,然后极不自然地底下了头。“她让我来边关辅助你。”
“辅助我?那她呢?”墨尘殇站起了身。“你应该知道,孤之所以留你在宫中,全是为了保护她安全。”
红影似乎有意逃避,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问;“亦姑娘呢?婆婆让我将这封信交给她。”
“什么信?”墨尘殇伸出手。
红影身子一低,自墨尘殇液下躲过,正准备在说些什么,亦苒儿已经从里帐跑了出来。
“神仙婆婆,她给我写信了,都写了什么,她还好吗?”亦苒儿一把抢过红影手中的信,一边激动地正要打开。
一旁的红影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掉在眼前的头发,仰起头:“你最好考虑考虑在打开。”
“什么意思?”亦苒儿停下动作,皱眉看了一眼红影。
“以下是影子婆婆的原话,你听着。”然后,红影似乎是使了一个什么法,将他与亦苒儿包裹其中,双目紧闭,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而遥远,完全就是影子婆婆的翻版。
“苒儿,我猜想,你已经知道我要你找的人是谁了吧。”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如果,你的想法还是没有变,那就打开这封信,照着上面的方法做,你会回到你想要回去的地方。”又停了停,传来两声压抑的轻咳。“只是,苒儿,你千万要考虑清楚,这是唯一的次机会,也就是说,回去后,便再也回不来了。”
“听懂了吗?”红影睁开双眼,声音恢复如常。
亦苒儿站在原地,双眼依旧依旧,因为用力,揣着信封的手在隐隐发着抖。
“你跟她讲了什么,为什么要用隔音法?”站在一旁的墨尘殇问,刚刚的话,只有亦苒儿一人听到。
“婆婆交待的。”红影所当然地回答。看了一眼旁边神色明显不安的亦苒儿,提醒。“你好好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开。
“等等……”亦苒儿睁开双眼。轻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像一个局外人的墨尘殇,手中信封紧了紧,最终,将信递给红影。“你将她交给影子婆婆吧,我现在不需要这封信。”
“影子婆婆只交待我送出去,并没有要我收下回信,或是原件退回。”红影伸手挡住亦苒儿递过来的信封。“不要说‘现在不需要’这种字眼。要么打开它,要么毁掉它,你自己选一个。”
亦苒儿突然变得无比烦燥起来:“我不要,我拒收。你拿回去还给影子婆婆,我有权力不签收。”说着,将手中的信封再次递近红影。
“那就回答毁掉它。”红影后退一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拒收,不是我东西,我没有权力毁掉。”
很少见到亦苒儿这般严肃认真又倔强的模样,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全身上下竖着尖锐的利刺,连墨尘殇也被拒之门外。
“我收下。”墨尘殇突然开口,一把夺过亦苒儿手中的信。“我待你保管,等有那么一天,你后悔了,再到我这里来拿。”说完,将信收进了怀中。
亦苒儿看了一眼突然□来一脚的墨尘殇,咬了咬唇,最终转过身进了里帐。
自那以后,两人之间突然间像隔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再不似以往相处那般融洽。
天气依旧很冷,亦苒儿越来越嗜睡,每天躲在营帐里连丛棋那边也很少去。墨尘殇每天忙于战事,忙着与黄影周旋,也没有注意。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墨尘殇第一次败战的那天。
那天,亦苒儿并没有象往常一般睡得昏天暗地。从早上起来,心里就一直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出事,会出事,而她的直觉一向很灵。
果然,午时刚过,墨尘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