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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从墙角踱出去,看到的是她诧然睁大的眸子,有着孩子般的纯真。
“几次?”她疑惑的看向我。
我自觉失言,忙低头顿了顿,才说,“福格冒昧,几次远远听到姑娘吟诗,但不敢打搅。”
她立刻笑了,面颊上有很深的酒窝,“是这样?有什么敢不敢的,我早想向你讨教些诗词呢!对了,你怎么没随皇上去园子里?”
我不过是因为她还能记着我感到惊讶,她的脸色却变了,我立刻想到她定是因为祖父和素英的事情而觉的难堪。于是便安慰道:“姑娘不用太过在意,福格不是糊涂之人。”
我陪着她慢慢朝乾清宫走,问到家室时我说我还未娶亲。她不相信的问,“怎么可能?”我辩白了一句,没想到她绕着我上下打量了一圈,贼兮兮的笑道,“看你也挺端正的,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叫了声姑娘,却不知该回什么话。实在想不出她一个姑娘家竟然会问到这种令男人都羞的话,她还问的理所当然,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看我难堪的样子扶着旁边墙壁笑的直不起身来。笑停了,就靠着墙壁站着问,“那你怎么不娶?别说你娶不起。”
我说遇不到知心人,纵是妻妾满屋,人生又何来趣味。
她突然收住笑,一本正经的跟我说,“那日后能成为你妻子的人,必有莫大的幸福。福格,祝你早日遇到你的知心人。”
我抱双拳领她的祝福,有百般的心思却不知该怎样讲。一直等她要进去乾清宫,我突然叫住她,定定的看住她说,“其实福格已经遇到了那个人,只不知她心里知不知福格看她是个知心人。她又视不视福格为她的知心人?”
聪明如她应该懂了,可是她却以一句不懂知不知,视不视,太拗口装不懂。我的心沉下去又沉下去,明知道会是这样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失望。
她轻道公子请回吧!
我缓缓转过身去,是紫禁城日复一日的向晚,远处景物轮廓渐隐,一天又过去了!
那天雨下的极大,当是入夏来最大的一次。一大早便见她带了身边的惠儿去景阳宫,不多时天色就阴沉下来。我想着雨肯定会下大,便准备了雨披想给他们送去。刚走到半路雨就瓢泼一样的下来,整个世界都在如织的雨幕笼罩下,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我只凭着感觉往景阳宫里走。这会子外边天色都这样,宫里边肯定暗的要命,皇上走了,那起子看守的太监肯定走远各自玩去,就若黎和惠儿两个恐怕会害怕。又一个惊雷打下来,我加快了脚步。刚踏如景阳宫的抄手走廊,一阵电闪雷鸣,听到屋里一声尖叫,我抬头刚好看到门口的人影,闪电的光打下来阴森异常,也分外明亮,那是四贝勒爷!
我缓缓坐到廊边的护栏上,任雨鞭一样的抽在身上,心同雨水一样冰凉。
屋里的动静外边自是听不到,但是我能听到我心疼的声音。是啊,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肯为她冒雨的人何止我一个?论才论德,眼前的这个阿哥都远胜过我。纳兰福格,明知不可求,你还求什么呢?
第二日一早便收到皇上口谕,要我护送若黎姑娘到畅春园去。在她的门外遇见她,两个人都讪讪的,我也不好说话,只公事公办的传达了旨意。
去畅春园的一路上都是无话,一直到送她到园子外,另有小安子带她进去,我才转身离开。
回去便告了假。一个人在书房里坐着,没有办法对着门口,那里的光亮让我睁不开眼睛,甚至喘不来气。
就那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我知道是二娘的。但仍旧没睁开眼睛,也没动。
二娘身边的丫头杜鹃轻轻的叫了声,“公子,福晋给您煮了莲子羹,您喝点儿。”
我抬起头来盯着她看,她的手一抖,碗差点从手里滑出来,脸立刻红了,又不敢转头,就使劲儿低下头去。
“先放下吧。”喉咙里有点涩,声音也跟着沙哑。她慌里慌张的搁下碗,站到二娘的背后去,下巴快抵到胸口上。不知怎么的,我突然笑了起来。二娘诧异的看着我,我忙站起来,扶二娘坐下,“这天气正热的时候,您怎么过来了?看着了暑气!”
“哪就这么着了,倒是你,家安说你回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老半天,看着也不是病着儿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二娘坐下来,也拉我在一边坐了。
二娘的一句话,我立刻湿了眼睛,低了头,等那份湿意下去,才抬起头笑,“儿子都这么大人了,哪还有受不了的委屈。让您多操心了,不过是昨天淋了些雨,今儿身子懒懒的。”
“那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说着就唤杜鹃,杜鹃应着就要朝外走。我忙止住,她睁大眼睛等我说话,“先不用,我自己有数。”
二娘叹了口气,“哥儿虽不是我亲生的,这些年来咱娘俩个也跟亲生的一样。哥儿有心事儿,当娘的怎么看不出?咱们家现在不比先前,哥儿心里不自在也是有的。”
“二娘说哪里去了,福格心里会怎样二娘也知道的。比不比从前还不是一样仰圣恩勤勉做事的。”我起身给二娘捶背,“二妹妹的聘礼也下了,二娘怕又要操好一阵子的心。”
“可不是!”二娘欣慰的笑了,“那家孩子也是你祖父中意的,我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二妹妹能嫁得一个好夫婿,我这做额酿的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说着回头看向我,“前些日子你提的那个姑娘?怎么样儿了?实在不行,可以托娘娘给你说去,左不过是个上等的宫女,她难不成还不嫁人了,说不准就被咱给求着了!什么时候看着你娶了亲,才是我的造化,也算对得起你阿玛和额酿了。”二娘眼里噙了泪花儿!
“福格不孝,让二娘操心了!”我俯下身去把脸贴到二娘肩膀上,久久的不肯抬头。“不能强求的事儿,咱们不费那心思!”我笑着抬起头来,二娘回头看我,吃惊的喊,“阿福!”
我去摸脸,却湿了手。
这惆怅,竟然这般的忍不住!
若心疼的没办法止住,就索性任它一直的疼下去。
之后我被调离乾清宫,与她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我虽绝不了想念她的心,可是好歹止住了离她更近的步子。这样未尝不是一种遗忘的好办法。
这之后的一年里,我似往日般与友人三五小聚,只是地点一律改到了绮香楼,路过一家酒楼时,店里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福公子,好些日子不见您来,是放了公差还是怎的?莫不是小店招呼不周,公子都不进小店了。”
我笑笑摸出一两银子给他,“攒着娶个漂亮媳妇!”
他喜笑颜开的接下,“公子您大富大贵,也早日娶才貌双全的福晋。”他的话逗乐了一同的友人,却好似在我心里扎了梅花针,一点一点的疼!
扶兰是极愿意我们把聚会地点改到她那里,每次都是她都热情的下帖子,还制了许多新令,且花样常翻,惹的许多有名的文人志士慕名前来会酒。八阿哥也来过一次,对扶兰的才貌极度赞赏,称她是他见过的第二奇的女子,至于第一奇的,八阿哥不说,我也能猜的到。我会在突然间觉的累,哪怕是即兴赋诗时,得了一句,在想下一句时突然觉的身心俱疲,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扶兰看出我的反常,便借故拖我出去,不顾众人的戏谑,拉我到她的房间躺下,“公子累了,我看还是歇息一下。扶兰这里虽是风尘地,但这床还是干净的。”
我一笑,“谢谢扶兰!”不多客气,蒙头倒下。扶兰弯身替我褪靴,我慌忙坐起拦住,“我自己来,不敢劳驾你做这种事。”
扶兰也不坚持,微笑着直起身,看我躺好,便放了帐子,“公子安心歇着,外边有扶兰照顾。”
我唔了一声不再讲话,并不困,只是不想讲话。
许久翻身朝外,却见扶兰仍旧站在那里,诧异的叫了声,“扶兰?”
扶兰突然拉开帐子,看到她满脸的泪,“公子非得这样吗?”
我起身坐到床沿上,扶兰过来抱住我,“公子,那个若黎姑娘,除了出身,还有哪里扶兰比不上?”
我想拉开她的手臂,她却收的更紧,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泪湿了一片的肌肤,我轻声的安慰,“扶兰,你跟……她,是各有千秋,不关乎出身!”
“这许多年来,不曾见公子对你哪个女人用了心。眼见着公子一日日消沉,她真就有那般的好,让公子如此念念不忘?”扶兰抬起头来看着我问。
我苦笑,“扶兰,你该比我懂,动心的事,讲不了那么多。”
“是的,扶兰比公子懂!”扶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面色凄然。突然直起身去解自己的衣扣,“动心的事儿,讲不了那么多,扶兰既不比那位姑娘差,她能给的,我扶兰能给,她不能给的,我扶兰也能给!”
“扶兰!”我急忙去拉扶兰的手,她使劲儿一扯,上身就只剩了中衣。我的手刚好抓住她裸露的胳膊上,她微微颤抖着靠近我,“公子,扶兰的心,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扶兰别的不要,只要公子能回头看到我。扶兰的心给了你,扶兰的身子也给你。”
我伸手拭去扶兰脸上的泪,捡起外衣给她穿上,一个一个帮她扣好扣子。“扶兰,福格已负了你的心,不能再负你的义。你这清白的身子,该留给不负你的人,而不是福格。”
扶兰闭着眼睛,眼泪一直的流,我把她拥在怀中,两人就那么相拥着坐了许久。
紧接着是多事的康熙四十一年,说它多事,不过是中间除了一件大事。它不是东宫失火,也不是皇上南巡,而是索额图谋反。
圣驾还未到山东,就突然传来太子病重的消息,皇上着十三阿哥代圣泰山祭祀,自己带太子回京,皇上专门留下了我跟随十三阿哥。我虽然疑惑,却只能奉旨行事。
在到达泰山的第二天,十三阿哥着我和他一起去捡石头,嘱咐要捡那些棱角奇特的,每一个他都亲自验过,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十三阿哥捡的很开心,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旁边有个小太监悄悄的问,“爷忒奇怪,捡石子儿还能捡出个乐来。”
苏和给了那小太监一脑袋瓜子,笑着骂道,“爷叫你捡,你就把眼睛瞪大了捡,你哪来那多废话,爷的心思是你猜的?”
那小太监捂着脑袋皮笑着,“您不说俺也能猜的到,左不过是拿回去讨若黎姑娘高兴。”说罢就一个步子跳到苏和够不着的地方嘻嘻的笑。苏和笑着骂了声兔崽子。
我捡起一个大肚子的石头,乍看像一尊憨态可掬的弥勒佛。
又是若黎!
……………………
(待续)
第29章
“平日里难见四爷一笑,今儿这一笑也值千金呢!”我回头冲胤礻我道,“十阿哥说该喝几杯呢?”
胤礻我猛一愣,他本是喜欢凑趣的人,这会儿顾不得四哥不四哥,随即答声,“至少要三杯。”说着拿了他手中的酒壶,走过来递给我,眼睛却笑望着胤禛,一幅等着看笑话的神色!
我接过酒壶,朝他的酒杯里倒满,“这第一杯自然是感谢上恩。请!”
他低头看着倒满酒的酒杯,小指在杯底磕了磕,然后端起轻轻的放到嘴边,眼睛看着我,还隐有些笑意,慢慢喝了。
我被他看的发虚,可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倒了第二杯,“第二杯应是祝贺十三伤势痊愈了!”
他仍旧喝掉,众人都不语,看我倒第三杯,倒完了酒,却死活想不出个理由。
“若黎,第三杯怎样?”太子在一边笑着问。
我不好意思一笑,“第三杯……第三杯……”
“第三杯自然是谢若黎格格亲自把酒了!”胤禛用他波澜不惊的声音缓缓说道,一扬头,尽了第三杯!
“好!”胤礻我在旁边起哄,“都道老十三和十四最能喝,谁知道四哥才深藏不露!”
胤禛面色不变,我却红了脸,借放酒壶的空子摸了摸脸。抬头时见胤禩意味深长的冲我笑,我也冲他一笑。
过了中秋,便有十四阿哥府人来报,舒舒觉罗氏身子已沉,恐怕不日就要临盆。康熙即令十四立刻赶回京里照顾。
十四走后,大概有十来日,便送来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诞下龙孙的喜讯。康熙高兴的直说好,更不用提德妃如何欣慰,一向稳重的她也不禁流露出思归的心思,恨不得圣驾立刻回京,她好看看十四的第一个孩子。众人都向她道喜,太后也命我代她向德妃祝贺,送了一柄玉如意。德妃行大礼谢过,因周围都是些嫔妃,我也无心久留,客套了几句便出来。
远远看到胤禛和十三走过来,便站着不动等他们走近。胤禛并无特别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十三身子已大好,看着比先前还胖了些,笑着指我,“若黎越来越懒了,你不是也要回去的么?就这几步路就懒怠动。”
我拿帕子甩着风,也笑着说,“本打算要回去的,见着你们就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