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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应感谢胤禛,没有他的爱,若黎哪里还需要尊严!
我想我是考虑的太多了。
我是为胤禛才留在这里,而不是为安身立命!
若然要爱的这般小心翼翼,何苦当初心扉敞开!况且如今有了这个小生命,她或者是他,仅只是我和胤禛的孩子,是我们爱的见证,身份和地位,仅只是一种象征,若有爱,一切都在,若爱无,一切皆无!
我用爱去交换爱,无关尊严吧!
然而到底是心虚,临赴宴前不住的紧张,甚至想临阵退缩。
胤禛非要我和他同辇,我自不许,无需张扬到这种程度,而且实在不能伤害纳拉氏最后的骄傲。
胤禛无奈,便着了十三和馨兰伴我,这样正好,既不使我丢了气势,又免了他的骄纵宠溺之嫌。
馨兰知道我有孕在身,确是比我还喜,事实好像别人都比我更关心这个小生命的到来。阿欢几次想腻到我身旁来,都被馨兰喝止,往淑芳斋的一路上,阿欢都噘着嘴。
十三笑着招呼阿欢搀着他走,还特地嘱咐阿欢挽着阿玛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馨兰不无担心的看了那爷俩一眼,转向我道,“爷始终是惯着她,眼看又是一年,皇上指婚是早晚的事儿,她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又说!又说!”阿欢听到撒娇的欺到馨兰身边,抱住馨兰的脖子道,“皇伯伯说舍不得阿欢早嫁呢!”
“听是女孩儿说的话么,别家姑娘一听嫁字就红了脸,她可好,面不改色的说。那你皇伯伯有无说女大当嫁啊?”馨兰又气又笑的问。
“又唠叨这个,欢没你说的那般不懂事。”十三笑这护道。
阿欢忙跳到十三旁摇了摇十三胳膊,“阿玛说的对!”
馨兰只有摇头嗟叹,“过了年就17了呢,留都留不住了,饶是有皇上护着,宗室那里也有不满了。爷只管阿欢开心,谁知以后是不是害她!”
“做娘亲的总是要担心这些眼前的还不算,以后的也先想着,不都是没用的?你要是担心,索性也让欢自己选去,只要人好,家庭怎样的也都无甚大关系。弘昌不就是好好的。”我宽慰馨兰道。
“姐姐是这样想,哪里又能做呢,若是像的弘昌,她一女孩儿,这样行为怎堵攸攸之口!阿欢性子傲爱逞强,又无心机,皇上宠她,实在是硌众人的眼。”说着又长叹气。
我拍拍馨兰的胳膊,“白叹回气,过节呢,你这样倒让阿欢心里也难过。我看她也还是知道你心里苦楚的。不过是孩子心性,还不知道人世愁苦。你之前还不是同她一样,经此大难才略懂沧桑。人哪有一辈子不吃一点儿苦的。”
馨兰点头,“这样说来也是!”
一入淑芳斋,竟是苏培盛迎了过来,我们具都一惊,苏培盛麻利的行下礼去,然后引我们到得宴会主场,前边儿就是听音阁,戏文是少不了的。
胤禛和德妃主位旁,纳拉氏席位挨德妃在次,余下是年氏李氏诸妃带着未成年皇子公主入座。
胤禛左手后一列,应是众兄弟之位,苏和在胤禛左手侧席位等待,想那里是十三之位,十三之下才是三、八、十二、十七等席位,余下是稍低一辈皇子贝子阿哥的席位。
我未入场前大致扫了一眼,苏培盛引在前,一路遇着许多人,认识的陌生的,寒暄的颔首的,我想我的出现着实震惊了许多人。
德妃胤禛和纳拉氏的席位还空着,十三席位处,赫然并列三张桌案,据往例,只有嫡福晋才有资格与亲王等同座,侧福晋位子在嫡福晋案后一侧。十三这里并列三案是何意思,看淑珍已然从一侧起身来接,说明那一案并不是她的。
正疑惑间,苏培盛引我到最前一案,“回格格,皇上吩咐,委屈格格同怡亲王爷和福晋同坐。”
胤禛用心之良苦,刹那间灼热的全身,他是在用这个特殊的位置告诉别人,若黎嘉措在他心里有多重!
馨兰见我迟疑,担心的问,“姐姐可是身体不适?”
我笑着摇头,正欲落坐,却见胤禩和胤裪一起走过来以。
胤禩仍旧一派风情月明的神情,只是眼神不再也如往昔般清澈明亮,不知是年龄的缘故,还是因为浮华看尽,唇角微微上扬,在我看去,仿佛随时都要叹出声来。
胤裪自也不是少年模样。
这时间,改变了如许多。
我一瞬失神,十三和他们互相行礼问候,胤裪轻声叫了声若黎姐姐,他们兄弟中,除小一些,只有胤裪一直称我为姐姐。
我换了微笑,“听说你常年大沽口练兵,那里的风沙并未噬去你几许年华!”
胤裪笑的有些苦,“是姐姐偏意才如此说。”
胤禩眼睛无意瞟到我腰部,半晌才说,“听说有喜,还未及向你祝贺。”
我笑着答,“多谢!”
然后突然沉默,似乎都想多呆一刻,又都不知谈话要如何继续,更像是在一起缅怀逝去的那些青葱岁月,像是“记得当时年纪小”!
胤禩低着头,玩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我也有一个类似的,是当年十四送我,后来出青海,不知哪里去了。
“呃!这个,很眼熟。”我笑着向胤禩道,想缓解冷场的气氛。
胤禩突然调皮一笑,摘下那扳指给我看,“你瞧瞧。”
扳指全身碧绿通透,浑身了无瑕疵,即使我不大懂行的,也知是上好的南阳玉。十四当年送我那只也大抵是这样,年月久远,记忆已经模糊,qi書網…奇书似乎只是近似,想天下如此好玉断不会只有一块,必定会有雷同的。
“玉之所以通灵,其中之一也在于无两相同!”胤禩在一旁提示道。
我浑身发冷!
于是强笑道,“我不懂行,对这个没研究,比不得你们,肯下功夫在这些稀罕物件儿上。”
“身外物事,花心思再多到底是身外物。”胤禩转移了话峰。
十三大概看出端倪,笑着插进话来,“讲我们兄弟中,对金石玉器最为通透的,非八哥莫属,资质不高者,断不然有如此研究,八哥话是过谦了。”
“十三弟过奖,我与玉器还稍通,金石自然比不得你。”胤禩笑着打哈哈。
十三抱了抱拳,微颔了首道,“不敢当!八哥博学,天下人皆知,何必谦虚。”
胤裪笑着做好人,“八哥十三弟均有所长,八哥于玉器,十三于金石,朝野上下,俱是声明远播,你二人毋庸再谦。”
我也觉的好笑,于是也搭腔道,“这等场合,咱们还是说些废话来比较合适。不谈金石玉器也罢!”
胤禩摆手,“叫若黎见笑了。”
十三也笑,“竟显得迂腐了。”
气氛到此方缓和许多,又接过话谈些无关痛痒的话,直到有太监高声叫场,胤禛他们人就要到。
第 57 章 (上)
接着就是一阵山呼声,从万岁到千岁,半盏茶的功夫众人才窸窸窣窣起身。
中间唯有我和十三赫然立着,我不知如何跪,十三是为陪我!
我抬头,德妃眼神刀子一样的射过来,在我身上停留多时,才由纳拉氏扶着坐到主位上。一同搀着的,还有十四,葛衣不得素袍,许多人未认出。
我一惊,十四只面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离胤禛半丈远,他伸手唤我,“若黎,来,见过皇额娘。”
我轻轻走过去,听到德妃冷笑,“哀家哪里称的起!”说罢,把手伸向十四胳膊,摸着衣服,“如今夜里凉,你穿这么少!”
我和胤禛俱都尴尬,胤禛脸有些黑。
纳拉氏出来打圆场,“若黎格格不宜久站,皇额娘,臣媳看,还是放她回去坐着吧。”
德妃突然一笑,“我当若黎格格一向瞧不起咱们这把椅子呢!如今肯坐,可是天大的面子!”
我忍住心中羞恼,也笑道,“太后之言,若黎无地自容,深宫三十年,全赖帝王之恩,岂敢小觑!”
从后边传来一声忍不住的嘲笑声,纳拉氏嗯了一声,连忙止住。
“年妃娘娘笑声还是这般清脆!”十四突然转头笑着调侃。
气氛突然变的滑稽,勾心斗角的烟火还未成势,被十四一句演成闹剧!
我有心想笑,碍于胤禛才方忍住,他脸已经黑了。
纳拉氏脸呈尴尬,左右看了看,方厉声喝道,“十四爷的桌位怎还未安好?”
旁有太监宫女忙不迭的应声慌张而去。
“十四就挨我哀家坐。”德妃霸道说道。
纳拉氏一愣,看向胤禛,见并无反应,才陪笑道,“就听皇额娘的。”
大家都有失态!
我看无人顾我,便自己走回座位去。
十三和馨兰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笑笑不语,德妃明显要给我难堪,我最怕这样,如今真的遇着,竟然也就这样,并无什么大碍。她压根是在跟自己儿子斗气,拿我出气不过是个由头,她哪里顾的管我是我非!想想心底愈发轻松。
十四位子已安好,就随着德妃坐,胤禛已经宣布开宴,周围宫女太监忙忙碌碌传菜,我偷眼看他,正碰上他看过来的眼睛。灯光昏黄,他容颜不能看的十分清楚,只是眼神,较之刚才,多了一份灼热。
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我眼睛还是瞎着。
正想着,十四低声向德妃说了句什么,便起身离席,绕过众人。
馨兰递了温好的酒给我,“姐姐也作兴喝一个。”
“十三嫂也不让我一杯!”十四在身后笑。
大家都惊愕,忙起身迎他,十四快步按住我不动,笑道,“我来讨十三哥的酒喝,顺便和你们说句话,你就坐着。”
说着,苏和已不知从何处搬来椅子,十四就挨着十三坐了下来,馨兰置了一杯酒给十四,他接过,突然笑起来,“来,十三哥,咱们哥俩还从未单独喝过一杯,今儿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请你至府上喝。”说着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下。
十三安慰似的笑笑,也饮了杯中酒,“料不到你回来,你若多呆几日,我下帖子请你。”
十四苦笑摇头,半说半唱的拉长了声音道,“京畿繁华地,不留失意客!”
“十三弟,你醉了!”十三瞟了一眼胤禛扶住十四道。
十四哈哈笑,“我还未饮酒,怎就算醉?”然后斜眼看着我,“若黎,为何你永远都是这幅模样儿?来来来,咱们一起喝酒,庆祝若黎常青不衰!”说罢举起酒杯向天,一轮圆月正明,他歌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十四的异常举动惊动了众人,一时间淑芳斋内鸦雀无声,十四嘹亮的歌声中,后台戏班备场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也是微弱的、拘谨的,甚至不及背后小宫女紧张的呼吸声。突然,一声清越的瓷器敲击声隔空传来,很快找准十四的节奏,一双象牙筷在桌案和磁盘间有序敲奏,十四歌的浑厚那人敲的低沉,十四歌的清亮那人敲的激越,歌到最后,伴奏的人掷筷以手拍桌,空起掌心扣击桌面,木头振鸣的嗡嗡声将最后一声长腔送入高空!
十四收声,场上复又宁静,先前那些细微的声音也不可闻,我的掌声和十四的笑声同时响起来,那与十四击筷相和的人,正是阿欢!
“皇伯伯,十四叔与阿欢为您献的礼物如何?”阿欢高声笑道,起身走至胤禛主位前,屈膝肃了一肃。
胤禛意味深长的看了十四一眼,转了笑容看向阿欢,“嗯,不错!你想讨什么赏?”
“请陛下赐美酒一杯!”阿欢微微一福,调皮笑道。
众人忍俊不禁,连胤禛也呵呵大笑,招手示意阿欢到他跟前去,亲自斟了一杯酒给她,“来,赐朕的欢格格一杯美酒!”
阿欢双手接过酒杯,又是一福,欢快地谢了句恩,仰头喝下。退后几步去到十四身旁,“十四叔,轮到您去请赏了!”
十四脸色稍显尴尬。
我看向胤禛,面色初动,不知是惊异还是触动。
我轻轻推了推十四,十四轻咬了咬嘴唇,走上前去,微弯了腰道,“皇上可留有赏赐给臣?”
胤禛眉头轻皱,大概又不满意十四的语气,但也未过分表露,向旁边要过一只空杯来,也亲斟了一杯,交由苏培盛捧下去,“赐酒!”
十四并未谢恩,端起喝了,然后回到德妃身旁坐下。
酒过三巡,下边有人递过戏码来,要各人点戏,自然是由德妃那里点起。胤禛看了看众人,便说道,“今儿是家宴,大家不必太多拘谨趁这空档子,各人找相熟的一起坐着,好热闹看戏。”
一句话刚落,底下便起了小小的欢呼声,大多是小孩子们,跟大人们尤其是皇帝一起吃饭,对他们来说是件苦差事,既然是这么一说,就都高兴起来,当即就有几个五六岁的小阿哥呼朋唤友起来。大人们还未敢动,胤禛便着意起身去更衣,留了时间给矜持的大人们。
果然,他一离座,先是成年的阿哥们开始调换座位,接着就是各宫嫔妃和亲王福晋也开始彼此招呼,一时间场面热闹异常,莺声燕语不绝于而,中间还夹杂着男子粗逛低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