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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我想安抚她。
她一把撇开我的手,“别碰我!我恨你,一直都恨你!不是你,我额娘不会那么惨死。”
我无奈,“宛若,那是上一代人的恩怨!”
“是,那是你们的恩怨,又碍着我额娘什么事?无端陪上她一生幸福?”
“你……你阿玛对她很好!”我几乎难以启齿。
“是的,阿玛对我额娘好,也对宛若好,全都是因为长的像你!”宛若尖叫。
“宛……”我浑身无力,“宛若,我们不是谈这件事情的。”
她抬头怒视我。
“明日圣旨果真会下?”我问她。
“果真会下!”她突然阴阴一笑,“年妃娘娘告诉我的,也是她来要我求你。”
我摇着头,我可置信的望着她,嘴上有些结巴,“宛若,她……她是为……你好!”
“你信吗?”
我不信,可是我更不信说这些话的宛若的居心。
“这宫里没人对我好,我额娘和我姨娘,是雍亲王和大将军王的疮疤,我更是一个耻辱,哦,还有弘历哥哥,我竟不知道他还如此敬重你!你自以为霸占了养心殿就万事皆备?问问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想把你抽筋剥皮,咒你早死,死也要化你成灰,省的你鬼魂作祟祸害的这紫禁城不得安生。当年你去青海压根就不该回来,是你,是你制造的悲剧,十三伯为何受害?我阿玛和四伯伯为何誓不两立?还有我额娘,弘历格格的额娘,都是拜你所赐,她们死的不得安宁,活的犹守活寡。一切都是因为你,该死的是你!”宛若突然举着匕首扑过来,被采青从一旁死死抱住,我也惊的坐到地上,浑身如堕冰窖。
“你最好别大声叫,外边人听到,你想杀我都没机会!”我突然上前一把扯开完若撕扯采青胳膊的手,采青臂上衣服早被锋利的匕首划破几道,幸亏是冬衣比较厚,才不得受伤。
宛若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又或是神智渐醒,迟疑着松开了手,只是无论采青如何去夺她手中匕首,她都不肯。
我怕她们都伤了手,便向采青道,“就让她拿着。”
采青心有余悸的看着我,“怎……”
“她还没学会怎么杀人。”我冷冷看了一眼宛若道。
宛若也冷冷看我一眼。
采青才不放心的扶我起身,护到我前边。
我镇定了一会儿回味宛若刚说过的话,显然有人特意跟她讲过,那个人肯定不是年氏!
宛若此刻也站了起来,喘气不均,强自立着,更显身形怯弱。大概也有些惊悸。
事情似乎很清楚,又好似很模糊,我一时难以分清,只觉的宛若和年氏是被人利用。
“你阿玛一生坦荡,你给他丢脸!”我缓缓道,盯住宛若脸看。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只倔强的把头扭向一边去。
“那些事情谁告诉你的?”我问。
“我阿玛!”宛若淡定回道。
“你阿玛把你往刀口上送?”我冷笑。
宛若咬紧牙关不语!
“宛若,我若如你想的这么愚钝,紫禁城里留不到我今天,这些事情我不点破不代表我不明了,年妃不过是小伎俩,她利用你只单纯想争圣宠。可别人用她来害人,不只是害我,还有你阿玛,甚至是当今圣上!”我厉声道。
宛若突然打了个激灵。
“我死了,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你阿玛,你可仔细想过?”我盯住宛若问。
宛若眼中突生恐惧,一直看着我摇头。
“而你是帮凶……”我缓缓接着说。
“不是……不是……”宛若摇头,“他不是这样说的?”
我突然警觉,“他又是谁?”
“我阿玛和皇伯伯是亲兄弟,皇伯伯不会杀我阿玛的,不会的。大不了是宛若死!”宛若并不回答我,自顾自的说。
“先帝三十六子,何尝不是亲兄弟?”我黯然长叹,“宛若以你之聪明,怎会猜不出!”
“那为何不放宛若回去照顾阿玛?宛若只求和阿玛一起!死也一起!”宛若倔强吼道,眼含泪光!
“既然有本事预知圣旨,为何又没本事救你?”
“你……”宛若咬牙!
我抬头望她,冷声问,“你真的指望我救你么?”
“非如此找你作甚?”
我冷哼,“宛若,你当真是来向我求救?”说完盯着她一刻未曾放松的匕首看。
她的手朝袖子里收了一收。
“采青,好送宛若格格回宫。”我淡淡吩咐道,自己就转身进去。
宛若突然疾步上前,堵到我前边儿,“你果然狠心!”
“我还只是下层,比我心狠的太多。”
“你真不救我?”
我摇头,“不救!”
“理由呢?”她抓紧我的袖子。
“你不希望我救你!”
她喉咙里“咯”“咯”响了两下,接着就诡异的笑了起来。“这后宫里女人有你一半聪明,就不至于个个守活寡。”
“你也聪明,何至于害人害己?”
“因为你们先害了我额娘!”她恨恨的说。
我突然一把拨开她,反抓紧她的手腕,“回去告诉那个“他”,他斗不过的,就算陪上你一条命,加上你阿玛的,还有我这条,他都斗不过。他已经输了,早就输了!”
第 61 章 (上)
“不……”宛若突然一声凄厉长叫扑向我,“为何遭报应的不是你!”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甚至都未有本能躲避,就已被宛若撞到身后右侧的花华梨木几案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不知从哪里漫出,我浑身发冷,已没有意识去辨别。
最后看到宛若惊恐和喜悦交织扭曲的脸,我最后想到的词是,报应!
耳边一阵阵婴儿嘤嘤的哭泣声,彷佛是迷了路。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或是挥动手臂,想看一看或只是摸到那婴儿,然后想她定是饿了,小小婴儿连人都分不清呢怎会自己走失。除非是人不想要她了。
哭泣声越来越大,我却丝毫动不了身,又急又有慌中,突然有谁的手托住我的胳膊,使我努力向上,手指间终于触到皮肤的光滑,我微笑,好了,好了,摸到她了。
“若黎!”有人轻叫,嘶哑的声音。
我意识渐轻,手指所触并不是婴儿的脸,是冰凉的布料,绸制的,水一样凉,一样滑。
“若黎!”那人再叫。
“这是报应!哼!”不知道谁又在空谷里吼了一声,久久回音。
我不再努力睁开眼睛,索性任身体一直的坠,下边是无底的黑暗,最后一丝光也看不到的时候,我觉的终于安全。
再次醒来发觉是我在哭,不知何时走丢了路,来时的路已经忘了,林边的黑线一寸一寸漫过来,眼看就是漆黑的夜,我慌的手足无措。
肚子突然刀绞般疼起来,“孩子!”我下意识的坐起身来。
“没事!若黎。”我直接扑进了某个人的怀里,干燥的呼吸,嘶哑的嗓音。“来,好好躺着。”
我迟疑着躺下去,疼已过去,小腹还胀胀的。
床前跪着一片,乌鸦鸦的官服,“恭喜皇上,恭喜格格,有惊无险,龙嗣已无大碍。”
胤禛未理他们,只俯身搓着我的手,哽咽笑道,“没事了,没事了。”
后边的人早知趣退出。
我长嘘了一口气,记忆苏醒,我想我大约差点失掉腹中骨肉。紧紧抓住胤禛的手,努力笑道,“有惊无险,佛主保佑!”
胤禛没有笑,抚着我的脸颊,然后脸贴着我的脸说,“佛主保佑!”脸上便有湿湿濡濡的泪滑着。
我侧脸亲了亲他的脸,“不是都在么!”
撷蓝端了药进来,我始终未见采青,便问,“采青呢?”
撷蓝不看我的脸,“格格先吃药吧。”
“不是采青的错,胤禛,别伤她。”我转向胤禛请求道。
胤禛手握成拳,重重呼吸。
撷蓝垫了靠枕在我背后,扶我坐起,我眼睛一刻不肯离开胤禛。
终于,他说,“好!”
“宛若呢?要怎样处置?”我问。
“你且养好身子,她自有去处。”胤禛不情愿的说道。
“放她回十四那里吧,到底是我害了她。”
“不可能。”胤禛咬牙。
“我们已经错了很多……”我艰难的说。
胤禛沉吟了半日,“你容我考虑,此事已引起内外喧哗,不能简单说放你放。”
“无论怎样,放她走?”
胤禛艰难的点头,“下不为例!”
我也点头,不由的落下泪来,胤禛过来替我抹了,叹气道,“他们就是瞅准了你不忍,才敢如此放肆,若黎,非得等你的命被要了去才不心慈么?”
“不是有我,又哪里有如此祸端,我错的太多,倘得补偿,要了命去又如何!”我黯然说道。
“傻瓜!”胤禛拥我进怀里,“错也不是你一人错。”
翌日,我情形好转,采青也回来我身边照顾,只是禁闭了两天,并未有皮肉之伤。我稍感安慰。
胤禛本要把公事搁到后殿来办,我想自古无此说法,前两日他为我已耽搁两天,怕又要堆积许多事务,于是仍旧催他到前边儿去了。
吃了药之后便迷糊躺着,恍惚中听到有人哭闹,睁开眼睛不见采青,红袖亦也不见。吵闹声越来越大,直进了殿门穿过中厅到我们住的西暖阁中。
帘子被人狠狠掀起,紧接着就是一张因愤怒而狰狞变形的脸,手中拿着一个方形香囊样的东西,瞅准了朝床上一摔。
“娘娘不可,格格还在病中,皇上若是知道……”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甩到采青脸上,半边脸立刻肿起,然而她丝毫动弹不起,双手被身后两个年纪稍长的嬷嬷死死扣住,后边红袖亦是一样。
“好个忠心的奴才!”年氏揉着手笑道,“你放心,呆会儿会放你到皇上那里报告去,不过这会子人也不在养心殿,告也没用。”
“你疯了!”我挣扎着起身怒道。
年氏响亮的笑起来,快步坐到床沿儿上,一把摁倒我,“我是疯了,不疯的人也不敢到这儿来闹。”然后四处打量屋内陈设,最后目光落到身下的床上,手摸着床帐镂空花边和雕龙金钩,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会儿,才把目光收拢到我身上,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褥,恨恨吼道,“你凭什么?功劳还是苦劳,凭什么你不费吹会之力就可以得到这些?嗯?大家都护着你,连个奴才都拼命护你。嗯?你凭什么凭什么?”年氏突然抓住我的身体狠命的摇,我顿时头晕目眩,腹中疼痛一轮接一轮。
采青凄厉的尖叫起来。
“掌她嘴,让她主子好好看看她的忠心。”年氏叫道。
接着就是响亮的耳光声,我已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掌声一下一下如攉在我心头,可是已无丝毫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年氏逞强。
年氏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大笑起来,找到扔在床上的香囊,解开了,是块玉牌,在我眼前一直的晃,“你不就想要这个吗?嗯?别人的你嫌小,皇后的你拿不到,就我这个正好。如今你满意了?我给你,这就给你。”年氏眼中一道利光,玉牌啪的一声摔到我的脸上。
采青哭着挣着跪下地去,“娘娘,求求你,放了我家格格,要打要骂,您拿采青出气就好了。格格身子当不得啊!”
“哪轮到你说话!”年氏站起身,冲采青踢了一脚,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继续掌嘴。”
“住手!”门外一声高喝,紧接着就是一阵呼叫求饶声。
年氏还来不及走到门口看,李卫就已带人闯了进来。一手一个放倒了门口站着的两个宫女,向我看了一眼,“格格,奴才冒犯了!”
挟持采青的两个嬷嬷立即松了手,扑通跪到地上。采青和红袖立即跑向我。
年氏抖着声音呵斥,“李卫,反了你了。后殿你也敢闯。”
“奉圣上之命护卫格格,年妃娘娘,圣上已命你闭门思过,如今你擅自出宫,皇后娘娘那里已经知道。”
“你……”
“快请太医!”采青突然尖声叫道,“格格出血了!”
“皇后娘娘驾到!”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的声音,接着就在一片慌乱中睡去。
我疲惫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只窗口那里依稀有些天光。口里又干又涩,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玻璃杯是空的,有些泄气。
坐起身来,浑身又酸又软,力气全无,彷佛刚生完一场大病,勉强起身,也未开灯,摸到门口小型饮水机那里,接了满杯凉水,一口气灌下去,差点儿噎的喘不来气。倚身到墙上,头也晕沉沉的,没想到睡的这么死,不知是几点,反正是夜了。刚才应该做了可怕的梦,又长又久没完没了,做的什么,竟一丝记不得。
心莫名其妙的沉重。
“若黎!”黑暗中忽然有人急切的叫着我。
我确定这房间里只住我一人。
“若黎!”叫声更真切。
我迟疑着走到床边想摸到灯扭亮,脚底下突然一绊,人顺势就倒到床上。
“若黎!睁眼看看我。”
我恍惚睁开眼睛,是一张憔悴焦灼的脸,保养的很好,但脸上细纹仍旧道出岁月真迹,正是年华老去……
“若黎。”他继续叫我。
“嗯!”我艰难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