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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可不,等我带着一身的酸疼与松懒醒来,已经日上竿头。好饿……好疼……身上无处不在的片片紫红和腿间的异样提醒着我昨日经历的那一场持久的疯狂。吓……那人折磨得我直到今日辰日始方休。以他的体力,可见我的未来一定香艳刺激。
“娘娘可真是福气呢,今早万岁爷特地不许奴婢唤醒娘娘,说让娘娘自然睡醒呢。”那叫翠儿的丫头,如今也升到乾清宫内殿来了,估计是玄烨留来伺候我的宫人把。
“别叫我娘娘,我不爱听,叫我苏麻,要么叫我姑姑或者婉仪怎么都行。”这宫里是个什么地方,我比谁都清楚,烨儿不对外公开我和他的关系,用心良苦,我知道他是以他的方式保护我。
内宫的大丫头就是和别的地儿的不一样,个个乖巧伶俐,一点就透。活似只会听吩咐从不多嘴打听闲话的专业奴婢。她利索地扶我沐浴,伺候我更衣,对我身上那暧昧的斑斑点点视若不见。
翠儿给我挽起了发髻,用一长簪一样的扁方固定,用再从首饰盒里挑出几件鲜艳的点翠螺细头花往上带,我阻止了她,径直自己选了朵样式简洁的淡色珠花斜插髻里,一对配套的东珠耳环,象往日般淡洁,素雅。实在不太喜欢那些太过繁复的珠宝和太艳丽的花儿。
往镜子里一照,还是那个文静淡雅的苏麻,我很满意。
“我发现婉仪越来越漂亮了呢……昨日,婉仪穿着汉人的衣服,唱那柔美婉转的南方曲子,玉兰几个丫头都说婉仪简直象个汉人美女,举止投足,温婉的气质象得很呢。”
我横她一眼,本人就是汉族,还用得着学么。梳洗完毕,踏出内室,早已等在外殿的玉兰、香儿几个女官大丫头欣喜不已,叽叽喳喳,拉着我恭喜个不停,他们几年来和我一起共事,自然是比别的丫头亲近许多。
我吃着她们给我准备的丰盛膳食,幸福得差点掉下泪来……知我者……姐妹也!
“恭喜姑姑,大喜大喜,皇上叫我们以后叫您娘娘呢!我早就知道,苏麻姑姑和一般人儿可不一样,迟早要做凤凰。”还是那兰儿快心快语的声音。
“别介,以后还是叫我姑姑罢,怕你们说习惯了在外漏了嘴巴,自招祸殃!再说我们都是姐妹分什么主子奴婢,不都伺候那一个主子么。”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打心底里爱她们几个。
几个丫头见我如此不见外顿时高兴的翻了天,高呼皇上万岁!婉仪姑姑千岁!
吃得差不多饱了,我舒服的伸个懒腰,“皇上呢?”奇怪他怎么这么好精神,我睡到现在都还倦倦的呢,昨日是中秋,照例今日休早朝,他一早就起来做什么去?
几个丫头脸色晦涩,互相看了眼,梅香吱唔道:“今日康亲王杰书,裕亲王福全还有宗人府的几个大臣一早就到了上书房,商议立后之事呢。”
哦,真想见见历史上烨儿身边赫赫有名的几个妃子呢,还有那个赫舍里氏。我面带笑容,该来的躲不了,我擦掌以待,奇怪,心底居然没有一丝叫妒忌的感觉。
她们见我居然还面带愉悦,都替我操心:“姑姑,据说从秀女里选了17个呢,其中一人封后。”香儿偷偷瞄了我一眼,提醒道。
“哦,这样啊……”17面艳丽彩旗在我脑海里交替飞舞,我老神在在。
“姑姑啊……以后这些人都是要和你抢皇上的女人啊,你怎么一点不急,唉……”
我能制止住内廷选秀么?不能!我能让所有想勾引我男人的女人都滚出宫么?不能!我能把玄烨带回现代一夫一妻制度的社会做夫妻么?不能!那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而笨女人对付女人。感情的战争其实只是一个人的战争,我只需要拾掇好那个男人就好。
“因为我不是笨女人……嘿嘿。”我对着他们绽出一朵恍兮惚兮的微笑。
☆、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千秋亭:亭平面呈形,是由一座方亭各面出抱厦形成。四面抱厦前各出白玉石台阶,周围白玉石栏板,绿色琉璃槛墙饰黄色龟背锦花纹,槛窗和隔扇门的 心都是三交六 菱花,梁枋施龙锦彩画。重檐攒尖顶,下层檐施单昂三踩斗栱,下层檐以上改成圆形,施单昂五踩斗栱。圆攒尖顶,明称「一把伞」式,黄琉璃竹节瓦。宝顶是由彩色琉璃宝瓶承托鎏金华盖组合成的。上圆下方的屋顶取仿「天圆地方」的古明堂形制。亭内天花板绘双凤,藻井内置贴金雕盘龙,口衔宝珠。两亭色彩绚丽,造型精美,可称是宫中亭子之最。
欢愁侬亦惨,郎笑我便喜。
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
………………子夜歌
秋已转凉,御花园里,湖山洞石已经微带萧瑟,那千秋亭外一簇簇芬香怒放的菊花,和园子里的层林尽染的枫红交替着诉说秋意的缠绵。
走在那纵横交错的由晶莹玉润的五彩花石子铺设而成的花间甬路小径上,空气中一缕混和着桂花和菊草的清香缓缓从鼻孔里不经意的钻来,让人以三维的立体感觉领悟到秋意的美好。
天凉好个秋啊。
千秋亭下,一个身着宫装的姑姑摸样的大丫头正伫立而待,见我迂迂行来,赶紧迎上。
“苏麻你可来了,老祖宗嘱我在这等候。”正是那慈宁宫绣姑。
瞅着她往我身后看了眼,那份小心,看来今日并不是午后御花园赏花那么休闲之事了。
“你们俩先回宫罢,……呃……路上随便在这园子里玩会子把,不用等我。”翠儿、兰儿顿时抑不住的高兴,口里应诺着,站起身来的眼底下已带欢娱。按照宫制,内廷的宫人们除了在园子里当差或者哪天主子高兴,施恩带着来游园,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来这高贵的皇家花园游玩的。
打发了她们,跟着绣姑曲折地走着,过数道由藤蔓装饰而成的花门、往东北行去,在万春亭和浮碧亭之间的一处院落停下。饶是我在现代和近几年陪皇帝来过这御花园多次,也没留意到有这么一处地方。过壁石,就见一简单四合宅院,也没个回廊,只见慈宁宫两个嬷嬷悄声站在一门帘两边。
从屋外的自然光线进得门来,眼前一团昏黑,我呆呆适应了好几秒才分清方向。房间非常整洁,虽不似别的宫殿般富丽堂皇,但是充盈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凄凉味道。起居坐卧的桌、几、板凳倒也精致。桌上摆着4个菜碟,一碗汤,已经不带热气,看来主人被访时刚用过膳。
靠西的一桌有一佛台,上供奉着观音大士。台下设一蒲团,一身材纤瘦的妇人正在打坐,眼睛微阖。老祖宗正坐在她身边一椅上,怔怔的看着她。这屋中出奇的寂静;静得疹人。
“苏麻,过来罢,见过静妃。”
啊?她就是被贬为静妃的老祖宗的嫡亲侄女——顺治当年的皇后?恩……废后。都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她虽有亲姑姑孝庄老祖宗的看顾,但是想她从那高高的辉煌云端一样的皇后身份万丈跌下,那片心……只怕也似这房间处处露出的味儿一样………悲凉。
我给她行了比对皇太后规格的叩拜大礼。
她微启眼睑,算是对我这个在皇帝和老祖宗面前当红的人儿给他行此大礼表示的讶意和回映吧。
“罪妇不是什么皇后,不敢受此大礼。”看她眼睑轻抖,难道十余年过去了,在这御花园东北角边隅礼佛多年的她还是解不开那心结吗?
语带沧桑,旧日的花儿一样娇艳容貌早已被岁月煎熬成这华发半白的中年妇人,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尊贵的傲气,也许就是这股子傲气才能支持她赖以生存在这个诡变多秋的后宫。
“你……已经折磨了自己十几年,现在福临已去,日后你们在那西天相遇,难道还是这打不开心结的怨恨摸样吗?”老祖宗语气激动,颤颤的,似在我甫进门前就已劝慰多时。
“我早已深在地狱中……还能去西天吗……”她拿起了木鱼,阂上双眼,默默念起了经文,在她身边顿时树起无形的篱笆,让人无法再去接近她的心。
老祖宗深深的叹了口气,拉起了我,转身而行。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语气淡然的庄严颂经声飘来,独独那韵律越来越快的一下下木鱼……透露出平静的面孔下那始终汹涌如潮的心。
和老祖宗一行出来,步入秋意融融的御花园。天边已经卷起了瑰丽的彩霞,层层峦峦似那五彩的锦缎,流光异彩。望向那东北角落那一隅约显荒凉的院落,活似工笔画中出现的一抹浓墨与这富贵祥和的景色格格不调。
“唉……几家勋业立千秋?谁家勋业能立千秋啊……”经过那由各面而出抱厦形成圆攒尖顶式样的千秋亭,老祖宗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指着那亭子轻道:“前明嘉靖年修的这个亭子,祈祷他江山千秋万代。呵呵……万代啊……”
说完也不再做声,径直禺禺前行,我领着几个老妈子大丫头们离她约两米尾随其后,直至看到那天一门内著名的连理树再不前行。摆摆手叫她后面的宫人远远留步,叫我上前跟着,缓缓到得树下。
“苏麻,你跪下,哀家有话问你。”摒退身边扈从,她正颜道。
我早知道今天有什么事,不单单赏园那么简单。
“苏麻,在你心目中哀家重要?还是皇上重要?”
这……叫我怎么说,对于孝庄,我是钦佩加真心的爱戴,我对她有着象我嫡亲的祖母那样的不可割据的亲情,而对于……他……一想到他心口就象被人捂住似的,失去规律的跳动,怦然无序。对于两人我真的无从比较也比较不出。
“老祖宗待我恩重如山,苏麻内心一直当亲祖母一般孝敬对待,而皇上……在苏麻心中和老祖宗一样重要。”她应该想听到的是我更重视她吧。我犹豫了几秒,豁出去了,还是照实说出我的内心真实感情。
正准备对上她冷淡的眼睛,暖暖的手抚起了我的下巴。
“我真是没选错人……孩子,难得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没有沾上一点虚伪气,呵呵,我知道你说得是真话。”
吓……我抬下头看到那双纯正蒙古血统的美丽棕色眼睛,饱含着慈爱的暖意。
“不过,你错了!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是皇上,皇上乃万金之躯,九五之尊,没有皇上,哪来哀家这个太皇太后?当然更没有你这个女官婉仪了。”
“知道我今日带你去见静妃的用意么?”
我安静的跪着,我枕边那人的心思我平日已很难猜透,眼前这人是那人的祖母,她的心思深澈如海,更是无法揣测。
“苏麻你好好看看这棵连理树。”她莫测高深的说道。
这棵几百年来无数诗人讴歌过的连理树是由两棵柏树在2米来高的地方死死地搂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字。与我眼睛平行处看来是它们的粗硕根部,布满树瘤,盘根错节,打成千千结互相紧扭在一起。而它的中部展现在人前显得柔情万千,仿佛相爱的人紧紧拥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但是顶部却各分出嫩绿色的枝桠,直直向天而去,漠视着彼此交缠的身躯。
她抚摩着这互相交错在一起的树瘤子,象是在喃喃自语:“这树啊,就和咱们皇室的婚姻一样,就算是人为的紧扭在一起,等长高了,长大了,人都勾不着了,他们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顽强生长。你看那树冠高处,现在都已各自分桠。以前总有花匠砍掉那分枝,自我做了皇太后那天起,就结束了他们人为的宿命,放他们自由了。”
皇室婚姻……她是唏嘘自己么?抑或是在感叹静妃的不幸?
从那高处看去,新生的树枝下满是伤痕累累的刀口,不知道一代又一代的花匠,不遗余力地塑造着维护着这恩爱连理的爱情神话,一刀又一刀砍掉过多少次那顽强出头的分枝。
“但是静妃……的心结,怕是和这盘根交错的树瘤子一样,至死也解不开了。”
一阵阵秋风自花门穿堂而过,卷起地上片片黄的、红的、浓绿色的落叶,汇集成一个斑斓的旋涡,被不知的巨大力量托起,缓缓升到那高处,又豁然象使完了力气般急骤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