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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嘿,兄弟,别这么难过,我就是文森特。”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因为这实在太荒谬了。
“谢谢你,吉尔。”肖恩由衷地笑了起来,“我会好好照看它的。”
肖恩端着薄荷走出吉尔的宿舍,便看见一个男子正抽着烟路过这排宿舍。
“安德鲁?”肖恩叫了一声。
对方回过脸来,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肖恩看见了他脸上的那一道疤痕。
“你怎么了?安德鲁?”
对方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今天……出了个任务。”他走过来,和肖恩并肩站在一起。
“能让你受伤,这个任务不简单。你们搞定了那些武装分子吗?”
“嗯哼,算是北区的大鱼了。”安德鲁挑起眉毛,“我的运气很好,有三发子弹打在了防弹衣上,不过我的一个队友被打伤了小腿。”
“严重吗?”
“没有伤到骨头,被直升机送到后方的医院了,估计半个月之内他就会回来。”安德鲁走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口,“进来坐会儿吗?”
肖恩点了点头,虽然脸上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是他还是决定替安德鲁上一点药,因为那家伙绝对不会把那伤口当一回事。
将薄荷放在他的桌上,肖恩环顾这个房间。安德鲁虽然在性格上同豪金斯可谓天差地别,但是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整间房间被收拾的仅仅有条。
肖恩从柜子里找出医药箱,打开来拿出纱布与胶带。
先是清理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肖恩将纱布剪成合适的大小,将它粘在了安德鲁的脸上。
肖恩的脸是侧着的,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相触,缓缓融为一体。当肖恩的手放下来时,才发现安德鲁是一直看着自己的。
他的眼睛没有了那种玩味,因为认真而显得深邃。
然后他浅笑了起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刚才你的脑袋这样侧着,让我以为……你要吻我。”
肖恩垂下眼睛,将纱布与药水收回医药箱里,“你讲冷笑话的神经意外地发达。”
安德鲁的身体前倾,鼻尖离肖恩越来越近,而肖恩下意识向后仰,一只手撑住了安德鲁的床沿。安德鲁的声音很低沉,在空气中缓缓铺散开来,“肖恩,你知道吗……当人们听到不想听的话,就会安慰自己说那只是个冷笑话。”
“安德鲁……”肖恩想要起来,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
“那天,我看见了你脖子上的痕迹。那不是巴格达的蚊子,也不是枕头压迫了你的肌肉,而是男人留下的痕迹。”安德鲁依旧保持着笑意,但是肖恩却体会到了压迫感。
肖恩咽了一下口水,安德鲁的洞察力一向都是敏锐的,无论自己有多么想要掩饰自己与豪金斯之间的关系,被安德鲁发现只能说是迟早的事情。
“没错,是他。”肖恩缓缓坐直了身体,不再回避对方的视线。
“那么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句话让肖恩笑了起来,“相信我,我和豪金斯之间就像一场谬论。”
“那么我呢?肖恩?”安德鲁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了起来,“你应该清楚。”
“是的,我清楚。”肖恩站起来,“但是让我们永远彼此信赖下去不是很好吗?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会再也拼不会来。”
肖恩走向门口,安德鲁的声音响起,“肖恩,你变了。”
“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也许从你摔到脑袋之后。”安德鲁的笑容有些嘲讽。
“也许从那一刻起,我本就不是你认识的肖恩了。晚安,安德鲁。”肖恩将门关上。
这个世界就是荒唐的。
他从文森特变成了肖恩。安德鲁因为眷恋着从前的肖恩,吉尔从肖恩身上寻找着文森特,而豪金斯透过肖恩看着怀特……
那么我到底是谁?肖恩,文森特,还是怀特?
肖恩仰着头,眉毛皱成难解的弧度,他想要叹一口气,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肖恩看见了豪金斯。
这个家伙竟然又坐在台阶前,上帝啊,豪金斯不会决定从昨天开始每天晚上都来肖恩的房间睡觉吧?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又是想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肖恩站在他的面前,抱着胳膊,没有开门的打算。
“不可以吗。”豪金斯抬起头来,“你在吉尔那里待了那么久?”
“不,回来的路上我碰见了安德鲁。”提起吉尔,肖恩在猛然间记起自己把那盆薄荷落在安德鲁的桌上了。
“你晚上可真忙。”豪金斯的脸处于月光的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却又有一种吸引人探求的冲动。
“他受伤了,我只是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肖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给对方听,但是正是由于他能感受到豪金斯的那种不安,所以有些心软吧。
路易斯说的没有错,豪金斯其实是孤独的。怀特的死,让他习惯了这种孤独。当肖恩出现,从某种意义上说又打碎了这种习惯。
“我想和你睡。”豪金斯这句话说的很笃定。
肖恩觉得自己应该说“你爱睡哪里睡哪里,除了我的床”,但是他还是开门放他进来了。
还有三个多星期,我会顺从自己心意继续抱有对你那种可笑的爱情。
肖恩躺进床的里面,豪金斯侧着身子拥抱着他,手掌绕过肖恩的后脑将他拖向自己,然后是一个亲吻,深绵的,当它转为热烈的时候,肖恩将豪金斯的舌顶了出去。
“我们需要好好休息,剧烈的睡前吻不适合大脑休息。”肖恩将脑袋放进豪金斯的怀里,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对方的不安,否则豪金斯恐怕会用很极端的方式来折腾自己。
肖恩有些害怕同豪金斯**。从前是因为抗拒他那种压倒性的yu望,现在是因为他不希望豪金斯在借由自己去占有另一个人。
至少这一夜是平静的,肖恩睡的很好,除了身体一直被固定在一个狭小的区域之外。
豪金斯比他要更醒过来,他的手指缓缓梳理着肖恩的头发,嘴唇吻过他的额头和鼻尖,当他想要触碰肖恩的唇,肖恩醒了过来。
“我更愿意你现在离开我的床让我能够伸展四肢。”他真的有些不理解,豪金斯到底是怎样做到一个晚上向右侧睡并且一直胳膊一直环绕着自己的,他真的睡着了吗?
豪金斯很顺从地松开了肖恩,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肖恩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豪金斯就那样看着他。
“七点二十了,你不回去洗刷一下吗?”肖恩问他。
豪金斯点了点头,走向门口,“一会儿见。”
打开门的时候,看见那株薄荷就放在台阶上。
“肖恩,这是什么?”
“哦,我的薄荷!”肖恩起来,将那薄荷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带进屋子。
安德鲁是什么时候来的?今天早上,还是昨天晚上自己离开之后他就跟在后面?
也许他看见了豪金斯坐在门口等着自己吧,所以才会将薄荷就放在门口而没有敲门。
第 47 章
轮值到下午一点就结束,将由刀疤的小队来代替他们。
而这一天也正好是心理评估的日子。
格雷医生坐在办公室里,他以为自己今天的工作不会很顺利,但是却出人意料的,他的咨询对象都主动来找他了。
当豪金斯坐在他的面前时,格雷医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通常豪金斯主动来找他,一定不会有好事。
“嘿,好久不见了,豪金斯。”格雷医生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最近还好吗?有没有烦闷想要发泄的感觉?”
“有,因为轮值,所以我不能尽情的上他。”豪金斯回答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格雷医生咳嗽了一声,“我确信,这个问题不是我能够解决的。我相信以你强悍的承受能力最近也没有什么想要自杀的感觉或者想要崩掉所有看不顺眼人的感觉?”
“有,安德鲁与吉尔。”
“因为他们与肖恩走的太近了?”格雷医生虽然觉得豪金斯是个难题,但是不可否认,有的时候豪金斯的心理问题也算是枯燥的巴格达带给他唯一的乐趣了。
“不,因为他们喜欢他。”
格雷医生垂下眼睛,“豪金斯,我也没办法让他们不去喜欢他。还有其他什么的吗?”
“我遇见了斯特朗……怀特以前的战友。然后我开始做梦,梦见怀特在踏入那栋建筑物之前,我不断地叫着让他不要进去,但是他听不见。”
“然后结果呢,和现实一样吗?”
豪金斯顿了两秒,“我没有看到结果,肖恩把我摇醒了。”
“你们进展的很不错啊,至少你在睡觉的时候,他也在你的身边。”
“因为不想再梦见那一幕,所以我希望我睡着的时候,肖恩能一直在我的身边。”豪金斯侧过脸去,思绪似乎穿过那道墙壁飘向了莫名的地方。
“你会做那个梦,也许只是因为你见到了斯特朗。又或者……”
“又或者什么?”
“怀特是你想要把握却无能为力的过去。在现在,你还有想要把握的东西,你觉得你就快握不住它了,所以这个梦境也许是你潜意识里给与自己的警告。”格雷医生很认真地看着豪金斯,“想一想,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我一直没有找到蒙特罗?詹姆斯?”豪金斯蹙眉,他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确定。
“我不能回答你什么,豪金斯。”格雷医生低下头开始誊写心理评估报告,“因为这是你自己的答案。”
豪金斯离开之后一个多小时,肖恩来了。
“你好,肖恩。”格雷医生打量着肖恩的表情,很多时候肖恩并不喜欢格雷医生,因为他经常能看穿一些自己并不想明白的事情。
“你好,医生。”肖恩为了节约时间,主动向格雷医生坦白,“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想要自杀的倾向,没有想像任何人开枪泄愤的**,对几周之后轮值结束充满了期望,希望最后的两个多礼拜我不会玩完。”
格雷医生抿了抿嘴:“但是你所有的心理都不可能是积极的,总有消极的一面。”
“是的……前两天一个新兵被土质炸弹炸死了,我替他感觉到惋惜。”
“这是当然的。”
“但是只是惋惜而已。”肖恩笑着,他的表情在说自己似乎也不了解自己了,“要是从前我会做噩梦,我会像其他士兵一样想要上前去救他而不是高喊要所有人待在原处,我甚至一觉醒来如果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忘记他在我眼前被炸飞的这一幕了。”
“你是个老兵,经历过很多。你已经习惯它了。”
“但是我不想习惯。”肖恩摇了摇头,“这意味着我麻木了,医生。我现在不知道有多么想离开巴格达。”
格雷医生皱起了眉,他不自然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那么豪金斯呢?你对他并不只是战友的感觉不是吗?”
“对,我对他不只是战友的感觉,这点我承认。”肖恩笑了,其实豪金斯比起自己对于生死的麻木才是他想要离开巴格达的主要原因。
“等你离开巴格达,可能就要回到特种部队或者你会有一段时间的休假,但是你将见不到豪金斯了,他会被调往苏丹,你知道的。”
肖恩的胳膊放在桌上,双手撑着自己的脸,“医生,为什么我觉得你非常非常非常想我和豪金斯在一起呢?”
格雷医生没想到肖恩会看穿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引导,当然所有的惊讶他一丝也不会放在脸上,“大概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让我想你们在一起也不错吧。”
“什么样的特殊感觉?”肖恩盯着格雷医生。
那一刻,格雷的心脏一颤,他发觉在这次谈话中,肖恩正在反客为主,如果继续下去,只怕自己与豪金斯中将之间的对话都会被套出来了。
“很多东西是难以言喻的,你需要自己去体会。”
肖恩起身,朝着格雷医生耸了耸肩膀,“总而言之,我就是想要回家了。在这里,让我越来越分不清楚自己是谁。”
格雷医生顿了顿,“你是肖恩?艾维斯啊!”
“不知道战后创伤症里面有没有神经分裂这一项。”肖恩就这样走出了办公室。
格雷医生皱起了眉头,他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什么就要脱离原来的轨道爆发出来。
而一旦爆发,就不可挽回。
就在格雷发呆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豪金斯?我以为我们的心理咨询已经结束了。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