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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祭一下。顺便……”
“顺便看看傲岸山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嗯。”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过去,韩松落嗯了一声之后,目光看着地面不动了。
孙佳定走到韩松落身边说:“师兄,我们上路吧。”
韩松落用力点点头。
离傲岸山越来越近,一层一层的伤感扑上连送心头。上回来到山脚下被人掳了去,这是五年来第一次踏上傲岸山。
传说傲岸山上尸横遍野,没人敢上来。山中一片凄清冷森。
小七和小六害怕地抱在一起。连送沉默地在前面带路。
到了玄宗门紧闭的山门前,韩松落带着师弟们拜了三拜。
连送心中发憷,天已经黑了,门里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她自己都不能克制住害怕,何况是几个小孩子。权衡之下,她带他们去了山下的小木屋。几个人在木屋里将就睡下。
等他们都睡着了,连送悄悄起身出门,转到山后。
她按耐不住想尽快去找蒲衣子,她知道蒲衣子肯定不喜外人看到他打扰他,便趁着其他人睡了一个人去寻找进入筑望崖底的通道。
按着当时留下的记号,她找到入口。扒开足有两尺厚的藤蔓,用手摸了摸,只摸到一层石壁。怕自己留的记号有误,又摸了别的地方,快把整片山石都摸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入口。
她拍着石壁大叫:“蒲衣子,蒲衣子,老神仙!”
遮天蔽日的山林中,只有虫鸣应她。
第二天上山,晴空万里。小六小七在树林子跑跳,欢快得紧。到了山门前,连送让小五带着小六小七去远处玩玩,她和韩松落等人推了门,先进去看看形势。
玄宗门内,一片萧条。
野草从云梯的每一处缝隙里长出来,泥灰碎石铺满地面。逛了一圈,倒是没看到尸体。
怕是有人收拾过这里。连送在出云殿、偏殿、后殿,全部找遍,没看到尸骨的踪迹。
韩松落把三个小的叫回来。几个人望着出云殿惊叹说:“这里建筑竟然和蜀山一模一样。”
小七问:“掌门,我们住在这儿吗?”
连送满心的失落怅惘,勉强笑了笑说:“能啊。你先和师兄们把这里打扫一下,收拾出几间能住人的屋子。要是遇到些动物尸体什么的,别害怕。”
小七笑着应声。
其他人去打扫了。连送一个人来到曾和今日朗住过的朗风院。
院子里除了旧了些,其他什么都没变。
她推开今日朗曾住过的房间,满室幽香到如今都已被尘埃掩埋,只剩淡淡余韵飘在空中。她看着床幔,看着镜台,看着镜台上他的香炉,眼前景物竟比不上她梦里的清晰。
她走过去,轻轻擦拭铜镜上的灰,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也不似从前了。
感慨万千化作一叹,她伸手捧过香炉,指尖触到的一刹,她眉头一紧。
香炉是温的。
打开香炉一看,探进手指。里头的灰确实是温的,炉心还要更加热一点。她自己闻闻,不是今日朗用的香,只是普通驱蚊的而已。她拿着香炉更加仔细查看四周。刚才她没注意,现在才意识到床幔是放下的。若是从她离开后床幔一直都放着,那床幔上的折痕应该很淡才对。现在这床幔上的折痕太明显了。
她想掀开床幔,但动手前又猛然意识到,她现在没有武功。万一寄居此处的人武功高强,那她不是自寻死路?
未免一着不慎招来危险,她做出哀叹悼念的声音,镇定地在房里走了走,把香炉放回,缓步出去了。
出了院子,她跑起来,没想迎面与人相撞。
小七被撞倒在地上,看到她之后,屁股也顾不得揉便说:“掌门,有人跟我抢地盘了!”
连送闻讯赶紧跑去。小七在路上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说他们刚进弟子馆舍便看到有个老头儿在那睡着。他们请他请不动,就动起手来了。
连送想八成是江湖上无门无派的独行侠客看这里没人便暂居下来。
她问:“那老头武功厉害吗?”
小七说:“很厉害。比船上那个老伯厉害。”
“这么厉害……”
连送停了脚步。如果是这么厉害的人,她没有武功,去到那里也帮不上忙。
“掌门快走啊。”小七催促道。
“等等啊,就等一小会儿。”
连送从怀里掏出韩松落给的《七修剑法》,看了几页后,席地而坐,开始打坐运功。有了些内力上来,她拔出剑照着剑谱所示从第一层修炼。
小七呆呆地看着她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内把一套《七修剑法》修炼了一大半。他师叔方敬连花了十几年时间才练到第五式而已。
七修剑法练到第六式,连送自觉内力充盈身轻如燕,手中的剑控制自如宛如一体,差不多了。她拉上小七,赶往弟子馆舍。
小七边跑边感叹说:“掌门,你怎么这么厉害。”
连送笑说:“我是掌门嘛。”
行走江湖(四)
进到弟子馆舍前,连送想了些赔礼道歉的话,希望能把正常争端不动武化解掉。到了那儿一看,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魔教教主,轩辕不破。
“丫头!”轩辕不破看到她后先叫出来。
别人看到老头似乎同连送认识,都罢了手。
连送红了双眼,激动地问:“轩辕伯伯,你还活着?”
轩辕不破笑着说:“老夫属猫。”
连送破涕而笑说:“活着就好。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我在这儿。”
声音从院子外传来,之间一个胖圆身子踮着脚,说飞不是飞,说跑不是跑,经过韩松落和孙佳定时绕了两圈,两人都觉得脸颊被碰了一下,伸手去挡时,那身子已停在了连送面前。
“姚大哥!”连送叫。
“哎——”姚金软着嗓子应了一句,又在连送脸上捏了一把,“死丫头,真命大。我还以为你早就粉身碎骨了。”
连送揉着脸笑。
这时又进来一个蓝衣书生,手拿扇子悠然踱步。
“临天寒?”连送惊呼。
临天寒摇摇扇子说:“算你聪明,刚才你要是掀了帘子,现在你的手就不在了。”
韩松落看姚金对连送动手动脚,本已不悦。现在又来一位,听他说话,也绝非善类。仔细观察后,他问连送:“掌门,这些人是……”
姚金抢上前说:“我姓姚名金,湖州人士,商天教四大圣使……”
“商天教!”
韩松落和几个师弟纷纷拔出剑来。
连送按住他手道:“别冲动。我拿性命担保,他们不是坏人。当年他们曾救过我,还教过我武功。”
“但他们杀人如麻。”
“都是成年老事了,我老妖窝在这鸟地方,已经有好几年没杀过人了。”
姚金遗憾地挖挖鼻子。
“你们把剑收起来吧。”连送推了推韩松落。韩松落还是不信任她。
“喂,小子,”临天寒说,“刚刚跟你们几个交手的,是商天教教主轩辕不破,当年整个武林都拿不下他一个人,凭你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敢围攻他,却没被他打死,还不抚着心口庆幸,竟要再上来讨死吗?”
韩松落并不笨,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便收了剑。
姚金见韩松落生得俊美,忍不住心儿痒,凑上去搭话说:“你问我们是什么人,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临天寒嗤一声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老万早就把他们的消息都透露给我们了。”
“老万?万千里前辈?”连送想起当年他们之中还有几人,并未在此处。
姚金说:“老万擅长易容,这几年他时常伪装了下山去,靠着手艺赚了不少银两。你们前些天遇上的恶大通,便是他收了钱教的一个徒弟。你们遇上恶大通时,他也在附近。那时他便飞鸽传书给我们,说了你的事,还有蜀山的事。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此处,而你,竟成了他们的掌门。”
“我们在船上遭了变故……”连送怕勾起几个孩子的伤心,便长话短说道,“他们的长辈怕他们无依无靠,便在临终前把他们托付给我。还把掌门的位置也交给我。为让他安心,我便接下了。等着过几年,他们当中有人武艺有成,在江湖中能够立足之时,我便把掌门位置还给他们。”
姚金道:“你是说,那恶大通杀了他们的师叔方敬连?”
连送点点头。韩松落几个都面带悲伤低下头去。
“那个老不死的万千里,明知恶大通要杀方敬连,他却袖手旁观。这见死不救的死性就是改不了。”姚金顿足道,“当年在筑望崖,要不是他点了我们穴道,我们几个早冲出去救你了。就算当时一死,也比事后被今日朗这个臭小子责难,连年追杀我们,逼得我们窝在这死人山上好。”
连送问道:“对了,你们怎么会到傲岸山上来的。”
姚金摇头叹息道:“你是没见到,当年今日朗彻底疯狂,血洗筑忘峰。我们逃下山时几乎没了半条命。而他呢,杀了所有能见到的人,衣服全染红了。我们就躲在草丛里,看着他像鬼魅似的,拖着剑一路从山顶走下来。他那柄千年玄铁剑拖在石头上咔咔咔的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直到现在还经常梦到啊……”
“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临天寒打断他,显然也是极为厌恶那段记忆。
姚金晃了晃脑袋说:“不说了不说了。逃过一劫之后,我们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傲岸山上血腥一片,无人敢踏足。就算偶有人上来,也被我们装神弄鬼吓走了。而今日朗决计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这几年,我们在山上过的还算清净,就是有点儿……腻味了!气死老娘了,成天就是树啊草的,哪儿都不能去!”
“不过现在好了!”姚金眼睛里迸发出光彩看着连送,“你活着回来了,今日朗的魔障也就好了。只要跟着你,我的命啊就保住了,哪儿都能去了。我想那方敬连把蜀山派托付给你,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连送目光黯然道:“没这么乐观。我师父入魔已深,本性丧失。我跟他闹翻了,这才跑出来。我本想去筑望崖底找那位救了我的老神仙,可是无论如何找不到通往崖底的路了。”
一听连送这么说,姚金眼里的光也熄了,耷拉着脑袋歪在椅子上。
临天寒想了想说:“如今的形势,今日朗称霸武林是称定了。只是他杀了那许多人,各门各派都跟他有仇,绝对不会轻易服他。虽然已有门派归顺他,但他要想稳坐武林盟主之位,怕是必要经过一番腥风血雨。武林又将是一场浩劫。除非,有一个人的武功能在他之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姚金又跳起来欢喜道,“小丫头,你是练武奇才,你的武功可是得了我们几个真传的,你若跟你师父比武,不一定会输他。”
连送的目光又黯了黯:“我跟师父闹僵时,武功已经被他废了……”
姚金又像被人打了一棍,萎蔫了。
众人沉默之时,清晰的鼾声传来。回过头一看,轩辕不破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临天寒解释了一句:“教主年纪大了,又受过重伤,精神大不如前。早就不是今日朗的对手了。”
说了许久的话,众人都饿了。连送去后山采些蔬菜,轻车熟路地去厨房给一众人做饭。席上,姚金几个开怀畅饮。蜀山弟子们见曾经的魔教中人并不如传言中恶行恶相,行事比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武林正派人士更豪爽坦荡,渐渐也与他们熟起来。小七还偷偷去问轩辕不破讨了一小杯酒喝。
大家商量之后,将寓所分了几间出来,各睡各的互不打扰。
夜间,连送触景伤情,出来走走,恰好遇到临天寒。连送询问那些尸体都如何处理了。
临天寒将她带到筑忘峰。虽是春日,筑忘峰上寒冷袭人,雾气森森。看到满地的白骨,连送险些失声叫出来。她不用去想便已能体会,当年这里是如何惨烈的战场。
连送问:“为何不把他们埋了?”
临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