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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便已能体会,当年这里是如何惨烈的战场。
连送问:“为何不把他们埋了?”
临天寒说:“太多了,埋不过来。”等了一会儿又说:“小苏也在里面。”
“苏潮生?”连送脑中浮现出一身黑衣的少年。
“为了掩护我们,他未能逃出,被你师父失手杀了。你看这场面……”临天寒的话伴着山中冷风吹过来,“留芳功最后一层叫万古流芳,现在看来,果真是万骨留芳啊。”
春季,微微的花香飘过来,月光映着满目的疮痍,连送压抑多时的悲戚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说:“是我不好。若我当日不那么孤注一掷,也就不至于酿成今日之事。”
临天寒道:“你无须责怪自己。你是尽人事,而最后,还是得听天命。今日当着众人面,不好问你。你这蜀山掌门做不长,今后有什么打算?”
连送道:“我想找到能帮我师父恢复本性的方法。要阻止他继续残杀下去。”
临天寒只给了一个字:“难。”
连送叹口气,不语。
临天寒又道:“你说被废了武功,可是我听你说话气息,走路声音,都不像是丝毫没有武功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连送道:“我师父废我武功,但没有伤到我的筋脉。为了自保,我练了蜀山派的《七修剑法》。”
“原来如此。”临天寒道,“蜀山派除了《七修剑法》,最厉害的当属《天外飞仙》。据传这门武功天下无敌,但因练成者极少,而蜀山人又从不出山,江湖上没人见过《天外飞仙》的威力。可从传说来看,应该不输你师父的《留芳功》。”
“《天外飞仙》概不外传。我只是暂时的代掌门,习不得这门武功的。”
“你习不得,那天下就无人能制止今日朗了。”
“如果《天外飞仙》真有那么大威力,我可叫蜀山的弟子来修炼。”
“资质好些的人要修炼一门武功,少说要三年五载,那时武林早就是你师父的了。你天赋异禀,说不定只要几日就能练成。除了你,不作他人想。”
连送不好承诺什么,毕竟对《天外飞仙》的威力也只是猜测。方敬连为了《天外飞仙》把命都丢了,这本秘籍对蜀山来说肯定是极为重要的神圣之物。她不能触犯蜀山弟子们的禁忌。
“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步我是绝不会走的。我不想让那些孩子失望。”
晶莹的月亮上吹过一片乌云。连送有些冷,也有些倦了。她对临天寒打了声招呼,沿原路下山。走之前,她交代一句:“我现在毕竟是蜀山掌门,他们的一切我都要维护着。我不准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到他们一丝一毫。你可明白?”
临天寒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连送下山。
躲在岩石后的韩松落也起身跟着走了。黑夜里,他静静跟在孤独而行的女子身后,暗暗发誓要守护她一生一世。
武林大会(一)
“你们蜀山也是江湖中一大派。如今迁到傲岸山来,又新立了掌门,也该给武林同道发个信儿啊。”
蜀山弟子们刚刚练完剑,个个饿的不行,着急吃着早饭,听姚金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都停了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到韩松落那里去。韩松落老成地说:“听掌门的。”
临天寒心中暗讨,这小子是在给连送树立威信。
连送捧着粥正在吹,听韩松落把话头扔给她了,便停下来想了想说:“信是要发的。不过江湖向来耳目众多,我们住下来的事说不定早就传扬出去了。蜀山就剩这几个孩子,想江湖中也不会太在意,还是低调些好。”
姚金想要热闹,他已经低调够了。他拍下筷子说:“就算不昭告天下,你蜀山换了掌门,总要弄个仪式。咱几个为你们蜀山摆上宴席,请些江湖朋友来热闹热闹。”
连送正想不同意,临天寒先说道:“连送毕竟是女子。江湖上除了苍梧派和恒山派,还从未有过女子当掌门的。再说,她一个大姑娘,带领一帮乳臭味干的小子……”
听到乳臭未干四个字,蜀山弟子纷纷抬起头,瞪视临天寒。
临天寒毫不在意地接着说:“江湖上一些老顽固,肯定会对蜀山派有所指责。你叫他们大办宴席,这不相当于挑衅那群老顽固。还是算了,低调些好。”
临天寒说的有理,众人也都不置喙。
姚金心里明白却还是不高兴,嘟囔着说:“看来老娘的好日子还要很久才能到啊……”
然而,一月之后,他的好日便来了。
因他们并未把蜀山定居于傲岸山之中的消息传扬,前来拜贺的只有小猫两三只,还都是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无处落脚前来讨便宜的,被躲在暗处的姚金戏弄几回,便又都灰溜溜下山了。
一个多月来,连送的《七修剑法》已练到如臻化境。蜀山七名弟子中,只韩松落的武功有所成。轩辕不破赞他资质不凡,愿提点他几招。但韩松落不肯受外人授业,一心自己练,只连送说几句,他才听。
姚金时常对连送笑道:“倒是有你当年那股傻气。”
回想当年,连送恍若隔世。
入暑这日,山下来了一个和尚,自称是少林的跑腿僧,来给蜀山掌门送信,那僧人匆匆忙忙,送完信便走了。
信上只以简短几句提到少林要在中元节去后三日,举办一场武林大会,推选新任盟主。希望武林同道都来参加。
连送下山时经常听得那红莲教主昨日如何如何,今日如何如何。别的门派在红莲教威胁下,不是屈服便是远逃,只少林坐镇武林,岿然不动。此番少林行动如此急迫,看来形势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连送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去少林。下午时,来一位客人。姚金一见来人,便从暗处出来扑了上去。
“老万,你回来啦。”姚金笑得脸上的肉堆在一处,“给我们带好酒好肉了吗?”
万千里脸上带着铁皮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他扔了一个大布袋子给姚金。姚金欢喜接过了。连送也上去打招呼,万千里却并不理他。
姚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他是为了小苏的死迁怒在你身上。甭理他。”
连送没有再说什么,自去准备一些明天上路要带的东西。
轩辕不破一行人商量过后,决定武林大会这种多少年才一次的盛会是一定要去的,但他们自觉不应与蜀山的人同行。他们毕竟曾是魔教,与蜀山在一起会带来许多麻烦,准备先连送一步出发。
万千里是易容的高手,下山前,他为几人都变了装,化妆成普通的商人。他自己贴了人皮面具,粘上胡子,成了个管家。
连送带着弟子将他们送到山门前,她在小七耳边说了几句话。小七跑到万千里身边笑嘻嘻地说:“爷爷,你的胡子好长啊。”
万千里虽是个铁石心肠,见到这般可爱的娃娃,也软了心,捋着胡子对小七微微一笑。小七用连送教他的说:“爷爷脸上贴的东西好稀奇,也给我一个好不好?”
万千里嘴角冷冷一勾:“是你掌门让你来问我要的吧。”
小七傻乎乎地说:“掌门让我跟你说是我要的。”
连送在边上扶额翻白眼,忽然,她接到万千里扔过来一张人皮面具。她惊讶望过去。万千里走向她道:“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不必麻烦那个傻小子。”
连送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就是想向你借长人皮面具用用。”
万千里道:“我没那么小气。你想要人皮面具,我自然会给你。不过我想你用不到。”
“此话怎讲?”
“现如今,武林上见过你的人早就被今日朗杀的差不多了。你忘了,当日绿衣派曾抓你去,让人认你面容,居然还认错了。”
“你怎么会知道?”
“当日在房中帮他们做人皮面具的,就是我。”
“你真是……”连送本想说他见死不救成性。可一想他本就性子奇特,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万千里自我承认道:“我呢,就这脾气。与我无关的人,哪怕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伸手。”
连送背过去吐吐舌头。
“丫头,”万千里沉下声音对她说,“现在武林上认识你的人不多。你大可堂而皇之地走。不过,你毕竟做了蜀山掌门,与武林门派之间的周旋,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而你妖女的身份,迟早要被揭发。好自为之吧。”
轩辕不破等人走后,次日,连送也上路了。
她照常穿着男子衣衫,但并未易容。倒也确实没人把她认出来。
傲岸山距少林寺路途遥远。他们花了两天时间走出宁州府,两府交界处是一片荒地,当晚只得在破庙住下。行走了三日,终于行至热闹的州府,见到人烟,闻到烟火气息。连送寻了一处客栈落脚。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低头走在弟子后头,进门便坐到大厅角落处的位置。虽然如此,一行白衣少侠鱼贯而入,还是引得一些人抬头观看。几个江湖人士暗中猜测这一行人的身份。
其中有人说:“看他们那穿着,倒有些当年玄宗门的气派。”
“提什么玄宗门啊,晦气死了。”另一人语气不悦说,“这回少林开武林大会,是公然向红莲教挑战。我们这些人去了,好的情况是能集中力量将红莲教歼灭。但倘若不能歼灭,只怕又要上演一回玄宗门的惨案。”
“别说丧气话。”方才的人又说,“到时我们作壁上观,等局势已定,我再决定投靠一方。咱们小门小派,与红莲教又没仇怨,只求明哲保身。”
连送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这些言论,小七见她一直不动筷子,殷勤地给她夹了个鸡腿,附上一句:“掌门,你吃。”
孩子声音尖,一下子被周围听了去。
几位粗型大汉的刀客细细看了看连送,认出她是个女的,相互之间发出怪里怪气的笑声说:“头回见啊,一个小娘儿们领一帮小子儿们招摇过市,哈哈,这是一陪七,还是七陪一啊,那醉红楼里都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花样儿,嘿嘿……”
韩松落气的拍桌子站起来。
连送拉住他袖子,对他说一忍字。
韩松落捏了捏拳头,忍着怒气坐下。
大汉们得寸进尺道:“居然怕女人啊,看来这一局定是七陪一了。”
蜀山弟子听了,再忍不得,纷纷站起来。
连送按住这个,按不住那个,这回是孙佳定先跳了出去。
大汉早有防备,孙佳定还未靠近,他们的刀已从四面八方劈过来。
“佳定,小心!”连送大叫一声,抽了几支筷子射到大汉的刀面上。叮叮几声响,大汉们倒退三步,手中的刀竟悉数被筷子打飞了出去。
满厅里,或站的或坐的,都是一副震惊表情。而连送,她的震惊并不亚于他们。她也不曾想到自己在情急之下会使出这么大内力。看来《七修剑法》比她所知的还要高深,并不只是能增加一点内力这么简单。
见如此神力,哪个还敢上前。大汉们捡了刀,慌忙地跑了。刚刚说话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地重新打量起这一桌不起眼的白衣少年。
一个人说:“你说他们会是哪个门派的?”
另一个人说:“我听说那多面书生江才郎被人抓了押送官府,抓他们的是蜀山派的人。我还听说恶大通打《天外飞仙》的主意,没想到却在船上被蜀山派的人杀了。尸体在海里漂了三天才被人发现。而这两件事发生时,都一名姑娘在场。与此同时,那死而复生的妖女连送却没了消息。”
“依你的意思……”
“依我的意思……”
两人看看彼此,又同时看向连送,再又看看彼此,忽的同时起立,在桌上放了几个碎银子,拔腿便跑。
连送听到凳子擦地板的尖锐声音,抬头看到两个江湖装扮的人见鬼似的匆匆离去,离去时还慌慌张张地向她瞟了一眼,当下便知她的身份暴露了。
孙佳定也看出来了,惭愧地说:“掌门,对不起,怪我没忍住。”
连送安慰他说:“没你的事。我的身份早晚都要揭露的。你们啊,可都要被我连累了。”
韩松落张口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