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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似乎被吓到了,她惊恐地看着骗子牌落汤鸡,然后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惊叫,像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跑。
众人都愣住了,其中一名女子似乎在这里的地位颇高,沉着脸站起吩咐下去,然后柔弱而小心翼翼地对某骗子垂下了头:“这位公子……”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冷冽而富有魅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洛绎循声看去,一个水色衣裳的贵妇立在门口,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挽着,脸上是冰霜般的神情。凭借着多年的眼力某感情骗子知道对方至少已过不惑,但被保养的完好的皮肤风韵犹存,那成熟的气息更为那夫人添一缕风情。
“戚夫人……”
众女一个个都像小猫乖乖地叫着,最开始站起来的女子想要解释,那名被称为戚夫人的蓝衣女子扫了一眼房间里,已经大约掌握了情况。
戚夫人直步向这边走来,得体地行了个礼。
“三娘管教不严,扫了客人的兴。请这位公子随三娘去更换衣服,明日三娘将准备好衣服上门赔罪。”
“呃,没事儿。”洛绎看了看沾湿的部分,还好刚刚夏劲草扯得及时,茶水只是将左边袖口到手肘的部分侵湿。
然后一切就理顺成章,那名戚夫人似乎是楼中楼的高层,大方地免了所有的开销,并且赔罪般地伴酒。洛绎觉得湿漉漉的左手实在有些不适,便将衣袖从手肘部分撕开,让自从到了古代就一直拢在长袖中的左手重见天日。
果然还是短袖美。洛绎一只长袖一只短袖显得不伦不类,只是某骗子很厚脸皮地想到,反正出了门后戴上面具谁也不认识谁。但是貌似有个典故叫啥来着,总之是让他蛋痛的存在。
“分析磁场,我表示你对面的雌性人类此时的心情正处于强烈波动之时。”
洛绎愣住了,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那里正坐着的是戚夫人,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洛绎左手的黑环。她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脸,眼中的光却让洛绎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好像、好像之前在两个人身上也曾见过这样的目光。
戚夫人立即察觉了洛绎的目光,抬眼毫不掩饰地对上洛绎。她的声音很是清冷,却夹杂着一丝微弱的颤抖:“能否将公子的名讳告之三娘。”
洛绎本以为她会问黑环的事情,但是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洛绎抓了抓脸:“我叫洛绎……”
“是我的铜板。”温存带着磁性的声音低低地插了进来,夏劲草漂亮的桃花眼一如既往地微眯着笑,静静地将目光从洛绎的左腕移到脸上。被那样的眼注视着,会让人有种含情脉脉的错觉,然后不自觉地沦陷。
洛绎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劲草。
夏劲草笑眯眯地看着洛绎。
某骗子颓了。
夏劲草一笑而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两人吸引,没有注意戚夫人那一瞬间的颤抖与泫然欲泣。
“夏公子与洛公子是什么关系呢?”坐在洛绎斜对面的一名粉衣少女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带着天真的意味:“知秋开始以为洛公子是夏公子的侍从,也不像是好友,更没有血缘之间的味道,好像隔着一层雾似的。”
洛绎郁闷地吃水果,他就一脸劳动人民相么;洛绎淡定地吃水果,他有预感马上就要听到那个蛋痛无比的名词。以上两项都是他自作孽的结果。
夏劲草笑愉悦无比,每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看到洛绎一脸蛋痛样就不知为何异常愉快:“我和他是基友。”
出现了,哦耶。
“基友是什么?”一片窃窃私语,好孩子知秋举手提问。
夏奸商的眼睛一转,挑花眼对着某骗子盛开,声音磁性带着诱拐的意味:“问问洛公子罢,这是他告诉我的。”
风口一瞬间转移,洛绎咬着水果僵硬了,面对一堆子的求知好奇目光,某骗子表示鸭梨很大。
“基、基友啊,就是……”对面一屋子的雌性生物,洛绎憋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有将攻受等词汇说出来,即使知道对方绝对听不懂,但是这世界上名为腐女的生物是极其可怕的、传播性极强的存在,曾经深受第二十七任前女友摧残的某骗子表示“珍爱生命,远离腐女。”
“……就、就是一种上下关系,他给我钱,我就不会再跟着他了。”洛绎憋了久许,终于憋出一个很贴近事实的解释。
不过话一出口,众女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是微变,看某骗子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了。洛绎敏捷地发现不对,但是完全又说不上为什么。
夏劲草看着洛绎傻傻愣愣地抓抓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他知道别人误解了些什么,但是这很有趣,不是么?所以夏劲草心安理得地让这误会持续下去,并将话题轻轻带过,不让洛绎看出其中的蹊跷。
话题转到了这次的武林大会,得知夏劲草即将出席大会的时候,众女都热烈地和夏劲草说笑着有关大会的事情。洛绎默默地在一旁咬着水果,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热闹与他只有一线之差,却不参与。
“洛公子。”
洛绎回头,戚夫人不知何时来到他旁边,和谐自然得如同她一直在那里。
“洛公子似乎很喜欢天源果呢。”
原来手中那红色的果子叫天源,洛绎点了点头,吞下果肉拿起一杯茶饮用。
戚夫人见状轻声道:“楼中楼有一种特产的水果,叫香蕉,洛公子是否……”
“噗——咳咳!”洛绎险些一口茶喷得天女散花,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脚:“香蕉!?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香蕉!”他曾经是一个前途光明的骗子,直到他膝盖……咳,直到他踩到一块香蕉皮!
跳完脚后洛绎发现自己被围观了,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能告诉我吗?所谓的香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水果。”夏劲草扇着扇子笑,那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没有听说过……吗?
洛绎像是一瞬间想到什么,但好像又什么也没抓住,如果连草商的拥有者都没听说过这种水果,普天之下能知道这种水果的……洛绎下意识地看向戚夫人,却发现戚夫人由始至终都是注视着他,用着与风锁雷同样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或者说,看着他身上的一个不属于他的影子。
“请稍等,三娘马上让人取来。”
名为香蕉的水果最终还是让洛绎失望了,他看着眼前的淡紫色水果,听着戚夫人的解说,夏奸商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淡紫色的水果。
“这是三娘的无意中得到的种子种出的成果,三娘并不认得这水果,只能称之为‘香蕉’。”
紫色水果弥散着香味,诱人无比。
“这是紫月果。”夏劲草用扇子点了点那果子:“西燕国的特产,因形若月牙而出名,一般是用来上供给他们所信仰的虚无神,只有国师及王族可以享用。”夏劲草看着戚夫人笑:“戚夫人从西燕弄到的?”
戚夫人摇头:“三娘并没有那手段,只是无意中救过一位男子,那人在第二天就不告而别,留下一封信和这种子。”说到这时,她皱了皱眉,像是犹豫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对着夏劲草道:“夏公子见多识广,能否帮三娘一个忙?”
那是一封信。戚夫人将信封的正面摆在桌上,让所有人看见。信封很简单,大片的空白中只被写下一串话。
“如同夏公子所见,三娘完全看不懂这封信上的字。”
夏劲草看着那串奇妙的字符,桃花眼微微眯起,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抱歉,在下才识疏浅,从未见过这种字体,可以确定的是,这并不出自西燕国。”
夏劲草弯腰轻轻闻了一下信封,神色有些古怪:“这是用年轮纸做的信,年轮纸千金难换,最大的特征就是可以持久保存,一般是用来记载史书等,第一次看见它被用来作信。”
戚夫人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有礼地道谢,这时候,她似乎眼前一亮,声音带着丝不正常的颤抖、急切和欣喜。
“洛公子,你认得这字?”
洛绎本来不想去凑热闹,但是他无意中看了一眼那信封上的字,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直到戚夫人叫到他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洛绎有些古怪地瞅了一眼戚夫人,为什么戚夫人明明用的是反问,他却感到那是肯定句。
洛绎不自觉地又将目光移到那信上。信封上的字符很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要是中国人都或多或少地被那字体摧残过。
那是一串英文:God’s speaking:You are guilty。
神说,你有罪。
你有罪。攻略是如此说着。
洛绎嗤笑着,灿烂的。
周围十分安静,洛绎抬眼,发现他再一次成为焦点。戚夫人褪去了那冷傲的神情,看过来的目光急切而又复杂。夏劲草看着他的目光晦暗难辨,依旧是看不清真实情感的狐狸笑容。
洛绎扯高了唇角,让他的笑变成了小白式的傻兮兮,眨了眨眼。
“呃,我不认得这些字,但是我好像见过这种字体,不太确定。”他有些迟疑地对戚夫人说道:“你介意我看一下信吗?只有这些我无法判断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些字符……”
戚夫人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将信递给洛绎。洛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信翻到背面,刚要打开的时候却发现信口上也写了一句话,用同样的文字。
'虽然不可能,但请你尽可能地毁掉这封信,在你看它之前和之后。'(这都是英文,但是为了防止说是骗字数,就不打英语了,反正亲们懒得看在下也写得纠结。)
众人有些疑惑地看着洛绎,因为青年的手僵住了。他看着那一行莫名的语句,手颤了颤,最终还是放下了信。
“不必了。”洛绎指着信封背面的那一行字体,灿烂地笑着:“我已经可以从这里判断出着字体的确是我见过的。”随即抓了抓头,腼腆的样子:“……但是我不记得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了。”
“真、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戚夫人的尾音有些颤抖,这位高雅的女子似乎有些失态。
洛绎看了那信封一眼,目光在那行字转了一圈又回来,抬头直视着戚夫人,微笑:“真不记得了。”说罢,将信递给戚夫人。
戚夫人没有接,只是苍白着脸,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固执和执着迎着洛绎的目光。僵持了一小会,血色渐渐回归到那名高傲的女子脸上,戚夫人恢复了初见面的高雅和端庄。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封信,目光似含一丝不舍和哀伤,沉默了一会道:“不用给三娘了。”
“洛公子见过这些字,就由洛公子拿去罢,或许有一天洛公子能再次见到那种字体。”戚三娘止住洛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话语,垂着的眼让她显得柔弱:“不用说什么了,三娘离不开楼中楼,这封信放在三娘这里也永远无法得知其内容。洛公子拿去罢,就算洛公子毁了它,也好过随着三娘一同腐朽。洛公子想怎么处理它,全随洛公子的心愿。”
洛绎不知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收下了这封信。或许这是个错误,但是谁知道呢?至少现在他是想要这封信,想要知道这封信背后的一切。
由始至终,夏劲草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
直到夏劲草和洛绎离开久许,戚三娘依旧是站在窗口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一名白衣少女有些娇憨地微嘟着嘴,站在戚三娘身后有些撒娇地问道:“夫人,您为什么要青梅去泼那个灰衣服茶呀,丢死人呢。”
戚夫人没有回话,依旧是沉默地看着远方。白衣少女似乎很了解自家主人的性格,依旧有些嗔怒和埋怨地道:“而且那封信是夫人您最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给那小子,万一他把信毁了怎么办呢。”
“……没关系……”微不可闻的声音弥散在空中,戚三娘的眼神有些迷离。因为这原本就是那人交给他的信啊……
真的如同那人所说,第一眼就就可以认出那个被指定的人,后面的全是试探与确认,越往后越发的想要尖叫和颤抖。有多久没听到那个名字了呢,久到听到那个名字的那一瞬间几乎都要落泪。有着同样名字,相似的气息,不同的只是样子与时间的差异。
蓦地,戚三娘拧起眉头,冷声道:“有什么事?”
“哎呀,被你发现了。”一个带着许些轻松和活跃的男声在后方响起:“我对我的隐猫步还是挺有信心的啊,怎么会被发现了?”
“因为青梅是绝对不会如此安静。”戚三娘转身,她的对面是一名黄衣男子,身形瘦小,带着猴子的面具,正托着昏迷的白衣女子。
“该死的孔雀九居然给我在关键时刻发酒疯罢工,老子还要亲自上场……”见戚三娘冷冽的目光,黄衣男子嘟嘟喃喃地将白衣女子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摊开以表无恶意:“唔,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