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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吗?难受吗?伤心吗?后悔吗?”
——很痛,很难受,很伤心,很……后悔。红衣人抱着遗物呜咽着:洛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洛绎、对不起、我怀疑你。
洛绎、对不起、我杀了你。
洛绎、对不起、我……爱你啊……
洛绎按着头,刚刚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画面让他头晕目眩,他撑着看向叶株,半笑不笑的。
“头都掉了,怎么可能不痛、不难受?”
“伤心呢?”
“……或许吧。”
“后悔呢?”
“……”
会痛、会难受、会伤心、但从不后悔。
叶株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再也望不进那片纯净。洛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古怪意味,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就像是一个小孩在明知是禁忌的情况下,故意去引爆一个未知的炸弹。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叶株问:“告诉那个人类,你就是‘洛绎’,‘洛绎’从来就只有一个。”
洛绎看着叶株,慢慢咧开嘴角开始笑。
“告诉他?我该怎么告诉他。”洛绎露出灿烂的笑容:“难道我跑到风锁云面前对他说:嘿,伙计,我就是那个骗了你然后被你砍了头的倒霉蛋?”洛绎的笑容越来越大:“难道要我告诉风锁云其实我不是一个人,是鬼?妖?魔?神仙?或者说借尸还魂——这个还比较靠谱一点。”
洛绎大笑起来:“——你觉得风锁云会相信吗?相信那由始至终只有一个的‘洛绎’,这种无稽之……”
“我相信。”
洛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身体抽搐了一番——那是他反射性地想要转身看向来人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连妄想这一切都是幻听的余地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风锁云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绎又惊又怒地看向叶株,然后震惊地发现叶株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了个……!!!
洛绎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知道自己被暗算了,虽然不知道叶株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留他去面对那颗定时炸弹……尼玛这就是叶株的目的吗!?无论是风锁云把他弄残了或他把风锁云弄残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各种勒索啊岂可修!
空气中的罂粟和血腥味越发浓郁,还有那越发接近的沙沙声,那是脚底划过草地的声响,宛如一道催命符种种砸在洛绎的心跳上。洛绎心中的恐慌不受控制地开始暴涨,让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开始疯狂地向前逃跑,然而腿才刚刚迈开一步,就被那人从后方抱进怀中,再也无法动弹。
“我相信……洛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那人从后面将他抱紧,克制的、颤抖的、带着无尽的思慕。洛绎的肩头一沉,那人将头埋入他的脖颈,颤抖哽咽的话语在洛绎的耳边模糊成一片。
“太好了……”
风锁云一遍一遍重复着,呢喃着,哽咽的喉头让他的发声非常艰难,但他依旧一直一直在重复,声音嘶哑而低沉,最后哽咽得吐不出声音来。
“……太好了……”
太好了,你还活着。
太好了,你在这里。
风锁云几乎是在歇斯底里而又压抑地哭泣了,那嘶哑沉重的声音发泄着那人所有的痛苦和绝望,宛如决堤的洪水暴涨着卷席起所有人,让人被那片悲怆之水压抑透不过气来。
太好了,我没有失去你。
洛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洛绎只觉得他所有的神经细胞末梢都因那哭声而颤抖,原本想要吐出否认的话语的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到万分难过,风锁云身上的绝望和悲怆完完全全地传到他身上,洛绎甚至觉得,只要他一拒绝风锁云,那人顷刻就会死去。
风锁云,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你。
'天庆四十*年,楼中楼,风锁云。对他好吧,你欠他的。'
'此信于天庆四十九年交给一个忠于你的人,此是一个轮回。'
轮回、轮回,从天庆四十三年到天庆六十六年,那封信究竟是一个起因,还是一个终结,就像一个圆追寻不到它的起点和终点,他和风锁云也是如此,他将风锁云从小带大,风锁云因他毁了半辈子,在欠和还的途中不断循环,直到最后才发现已经纠缠不清了。
洛绎闭上眼,身体微微后仰将重心向后移去,风锁云瞬间就感受到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将洛绎抱得更紧了。
“洛绎……我终于找到你了……”
“……好久不见了,风锁云。”
69、第十一骗 相处X差距X不安
【~洛绎的一天~
卯时:起床。更衣者:风锁云。
辰时:早餐。陪食者:风锁云。
巳时:施针。施针对象:风锁云。
午时:午饭。陪食者:风锁云。
未时:午睡。看护者:风锁云。
申时:闲逛。陪伴者:风锁云。
酉时:施针。施针对象:风锁云。
戌时:晚餐。陪食者:风锁云。
亥时:入睡。熄灯者:风锁云。
子时:睡觉。守夜者:风锁云。
丑时:睡觉。守夜者:风锁云。
寅时:睡觉。守夜者:风锁云。
……】
洛绎:“……”
攻略无视某骗子那蛋都要碎掉了的表情,继续毫无感情得念下去:“以上,为player/风锁云的一天。据测量,这些天player和风锁云的最长距离为5。3324米。”
洛绎掩面:“不要用那么精确的数字来提醒我这么虐的事实……”
“player,风锁云很在意你哦咪嗦。”穿越细细地重复着:“很在意很在意,咪嗦。所以对他好一点吧,player。”
“……我知道。”洛绎神色复杂 地看着门纸上那单薄的倒影——风锁云就这样固执地将自己拴在洛绎的身边,如同十三年前一样,从未改变。
分离的时间到底有多长?对于风锁云来说,已经太久太久了,足以使一个少年抽长成青年;但是对于洛绎来说,他与风锁云仅仅是几个月没见,连半年都算不上。这其中的差距,该用什么来填补?洛绎现在是惶恐的,面对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陌生的风锁云,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之前还可以伪装成陌生人不去多想,但身份被戳穿后的如今,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风锁云相处——风锁云已经不是“熊孩子”了,而他也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厮”。
从那天到现在,他们相处的时候沉默居多,说话也像是例行公事似的,带着不清不楚的尴尬。风锁云从未向洛绎质问过去的事,比起洛绎的坐立不安,他完全不在意那若有若无的尴尬和距离感,像是只要能看到洛绎,他就满足了。
至少现在风锁云对哥的治疗配合无比。洛绎苦中作乐地想,看着风锁云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某骗子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话说这微妙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洛绎下意识地忽略心中的一抹不安,这种不安自他与风锁云重逢的那一刻就有了,时不时地刺一下心脏。洛绎总觉得那漂亮的红衣青年像是快要燃尽的烟火,返照回光地绽放出自己最后的美丽。这种联想让洛绎很难受,但他完全找不到源头,只能像是受刑人去等待最后的判决。
洛绎站起来快速地走向房门,推开,一眼就望见了伫立在门柱旁的绝色青年。风锁云站在对面,下垂的长而卷地扇起,露出的一双眼幽深浩瀚,像是吸人魂魄的妖异,望进去便再不能脱身了。即使知道对方并没有刻意做出引诱,但那浑然天成的媚意与魅惑依旧勾得洛绎失了一瞬间的神。
洛绎咳了一声速度转移了视线,嗫嚅地说了一句:“我去拿药。”
妈妈这不科学!世上怎么能有妖孽到这种境界的人!这是犯罪!
某骗子近乎落荒而逃地向外走去,很快他就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很轻,似乎稍不注意就会忽略了。
那双眼……当初是极其纯澈无暇的,即使带着天生的媚意,却依旧纯粹得不含丝毫杂质,完全不是现在的“妖”。洛绎这样想着,不禁难受起来,因为他发现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真的是去还债的吗,是欠债才对吧?
有个声音如实说道。
洛绎抿了抿嘴角,他站在药房前,却久久没有推门,思绪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
然后悲剧发生了。
药房里面的人或许没有注意到外边伫立个人,“啪”的一声推开大门,洛绎“啪”的一声捂脸蹲下。某骗子感到很受伤很受伤,就在他难得思考人生自我反省的时候上天给了他“一巴掌”,于是他果然不适合走文艺路线么么么……
出门的人惊呆了。洛绎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耳边一阵巨大的耳鸣声,周围的血腥味浓郁起来,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叫他,似乎惊慌失措地想要扶起他。
“我、没事 ……”
洛绎刚抬头,鼻腔就一股热流涌下——尼玛他说血腥味怎么这么浓郁,敢情不是风锁云身上的味儿而是他流鼻血了岂可修!
红衣青年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的瞳孔紧缩成一点,直勾勾地看着洛绎那淌下的鲜血,眼角的 红蝶拧成一个狰狞的形状。洛绎直觉不妙,他捂着鼻子大叫:“风锁云!”
可还是迟了。只听“咚”的一声,一个圆溜溜的物体级滚到洛绎的脚边,洒落一地鲜血。红衣的妖孽心满意足地晃了晃没了头的尸体,随手扔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洛绎面前,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邀功。
“洛绎、洛绎,还痛吗?你看,我把伤害你的东西除去了。我把他们杀掉,洛绎,若有让你不高兴的存在,我通通都把他们杀了。”
洛绎僵在原地,鼻腔里外都是血的味道,竟说不出哪边更加浓郁一些。他直勾勾地看着脚边的那颗头颅,那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大大的眼睛中尽是不可置信和惊惧。洛绎盯着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如坠冰窟。
——窗边是“伪物”原先是一位富商的独子,因为他的眼睛很像“他”,于是我把他弄回来了……
这是“伪物”,坏掉了。
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洛绎茫然地看过去,走廊的另一端,一名灰衣男子遥遥望了过来,见到洛绎和风锁云时脸色一变。当那名男子视线向下看到少年的尸体时,他的脸上根本没有表情了,只留一片煞白。灰衣男子给洛绎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那微带佝偻的身子和唯唯诺诺的眼,这些代表什么,洛绎再清楚不过了。
——树下的那个“伪物”不是我收回来的,是教主亲自带他上山的,曾经是七星剑门下的一员。你发现了吧,他的气质最像“他”……
那也是“伪物”。
事实上,无论是那名少年、男子,包括现在的他,通通都是过去那个“洛绎”的“伪物”。
风锁云看到灰衣男子,似乎略带疑惑地思索了一番,他的目光在男子和少年的脑袋上游弋了一阵子,像是突然记起什么而慌张起来。风锁云紧紧挨着洛绎,声音惶恐而颤抖,像是个怕被抛弃的小孩,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乞求着父母的原谅。
“洛……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这些都是伪物,是亡夫人带给我玩的伪物——原谅我、洛绎,那时我太想你了……太……寂寞了啊……”
红衣青年的声音开始哽咽,大而斜飞的丹凤眼中一片氤氲雾蒙,洛绎看着这样的风锁云,心中一片悲哀。
不值得啊,风锁云,根本不值得,错的根本就不是你。
见洛绎没回应,风锁云似是越发着急了,他的脸色蓦地苍白一片,压着嘴低低地咳了几声,那闷在胸肺间的咳嗽像是有兽在咆哮,听起来骇人无比。强烈的不安袭上了洛绎,他看着风锁云把手放下,嘴角手心一片鲜红。
怎么回事——!?
洛绎慌张地为风锁云切脉,风锁云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用那只没有被学染红的手小心翼翼地抓住洛绎衣袍的下摆,语气虚弱而执拗地说道:“洛绎,原谅我、原谅我好么……是不是他们都不在了,洛绎才会原谅我呢……?”
说到最后,风锁云轻轻侧过头去,狭长的丹凤眼瞥向远处的灰衣男子,语句间尽是嗜血和杀意。
“我原谅你!”洛绎脸色苍白地大叫:“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别动,乖乖地别动……”
就在刚刚,洛绎惊恐地发现,对面那人那将近油尽灯枯的身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眼前的风锁云像是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眠……等等,不眠?
“所以我说了,风锁云很在意你,咪嗦,太在意了。”熟悉而缓慢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