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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台第三台都是吉普车,下来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一个瘦高的身形赫然在目,竟是江友信。而他前头那位,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的情形,可不正是陈立有。
却不知这二位来此做甚?
江友信眼尖,一下就瞅见了我,朝我一笑,扬了扬手。
如今他正经可以称为我大姐夫了。已经和大姐领了证。定在五月一号摆酒宴客。还是依照我当初的计划,将向阳县秋水饭店定作了承办婚宴的所在。基本上。江友信只管请客收礼,其他的事情,您就甭操心了。
本衙内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他和大姐婚后,能有一个相对宽裕地经济条件。直接给钱有伤他的自尊,那就曲线救国便了。
我慢慢踱过去,陈立有也瞧见了我,慌忙紧走几步过来与我握手,轻笑道:“小俊,你怎么也在这?”
我笑道:“这话该我问你们。”
陈立有也不管为什么是该我问他,当即答道:“海天书记与刘县长要我和江主任来实地考察一下肉食品厂的情况,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
海天书记与刘县长,嘿嘿,仅仅只听这称呼,片言只语之间,亲疏已别!
严玉成、柳晋才、唐海天一脉相承,七八年间,三人接力,将向阳县经营得铁桶一般,中间孟宇翰上演了一个小小插曲,无关紧要。如今的向阳县,自是唐海天的天下。特别是陈立有这种柳派的嫡系中坚,自然更是视唐海天为柳晋才的代言人。
好在刘和谦是龙铁军地秘书,细论起来,大家都算一条线上的人,加上唐海天生性宽容大度,只要刘和谦能摆正位置,唐海天自也不会刻意与他为难。向阳县现在的局面,由上到下,都是极好的。
我听了陈立有的话,顿时皱起眉头:“投资?什么投资?”
“哎,陈县长,这位是谁啊?”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过来问道。此人四十余岁,穿着夹克,头发梳得溜光润滑,跳蚤都站不稳,一双小眼睛在金丝眼镜后骨溜溜地转动,让人一见之下,心里便有些腻歪。
“哈哈,钱局长,这位是……柳俊同志,我一位朋友的小孩……”
见我猛向他眨眼,陈立有不知何意,估计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便绕了这么一个圈子。
我如今虽然已经快十六岁了,身形也完全长成了大小伙子,毕竟面嫩。叫人知道柳书记的小孩坐着专车跑来跑去的,不见得是啥好事。
在我看来,老子的官做得越大,衙内反倒要愈加收敛些。盖因身居高位,一举一动,均引人注目,亲人朋友,亦会惹人特别“看重”。
“这位是地区轻工业局的钱局长。”
陈立有压低声音给我介绍了一下。
“正地副的?”
我问道。
对地委委员,行署副专员这一级的大头头。我自然是熟极如流,但地直机关的一把手,人数众多,我终归不是体制内地人,就不是很熟悉了。
“正地。这个肉食品厂,就是他和港商李爱国先生直接联系的。”
陈立有说着,又指了指那个穿着西装地。“圆滚滚”的中年人。
好在钱局长听陈立有介绍说是一个朋友地小孩,顿时对我失去了任何兴趣。一刻也不曾多留,只顾陪着“圆滚滚”去了,倒不曾留意我们之间的对话。
“向阳县怎么也掺和这个工厂投资的事情了,不是只签署个生猪的供销合同吗?”
我的心思,紧紧盯在“投资”上头。
“啊,是这样……”
陈立有正要解释,那圆滚滚的港商李爱国先生开口了。
“陈县长啦。你过来看看啦,这就系我们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的厂址啦,已经准备开工建设了啦……”
呵呵,倒是一口正宗香港“国语”,与上辈子在沿海地区见到地许多香港老板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来由的让我泛起一种酸楚的感觉。
要我对上辈子的打工生涯充满热爱,势所难能啊!
陈立有对我点点头,意似抱歉。然后走了过去,与李爱国还有钱局长站在一起,展望这一片开阔的工地。那些懒洋洋的工人见来了老板和干部,倒是积极了几分,不再抽烟聊天磨洋工,各自干活去了。只不过仔细一瞧。仍然是出工不出力。
一个破工厂,建了五六个月还在下基脚,确实也叫人很难提得起劲头。
“陈县长啦,这个工厂呢,我们打算投‘鸡’五百万啦,你们县里要和我们签订合同的话,必须先付定金的啦,实在系不好意思啦,要和我们合作地人太多了……”
我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让“合作伙伴”带资建设,这个模式后世倒是经常运用。正是“小马拉大车”。以小搏大的惯常手法,也不能说全部都有问题。但猫腻不少。搞不好就会被套住,进退不得。
以小搏大,毕竟是十分冒险的行为。非有大智慧者不能轻易掌控。
只是方当一九八五年,怎么就会兴起这般超前的模式?
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前世的记忆,不可否认,穿越回来将近十年了,前世地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不经常回忆一下,许多事情都渐渐离我远去了。
这于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真是难说得很。
很显然,这一辈子我的生活轨迹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也已步步融入了新的人生历程之中,上辈子的种种,都已渐渐封存在越来越遥远的记忆深处。
人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里,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可是过去,对我而言,不但是回忆,还是一笔无可替代的宝贵财富啊。没有这个“过去”,这一辈子我焉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和地位?就是一个卑微的草根罢了!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都会被这个问题绕得脑仁生痛。
且随它去,顾了眼前再说。
“陈县长,这个肉食品厂建起来之后,每天可以加工生猪2000头以上,山羊300头以上,利润和回报率都系很高的啦,目前有好多单位都已经下了定金,你们县里要入股地话,最少也要投入二十万以上啦,不然我们不考虑再增加股东地啦……而且,我们肉制品厂也会优先考虑和股东单位签署供销合同啦……”
胖乎乎的李爱国先生两片厚厚地嘴唇开阖之间,一串串港式国语冒了出来。
对肉食品加工厂,我两辈子都不曾认真接触过,也不知李爱国所言,是否有夸大之处。不过每天加工生猪2000头,山羊300头,相对小小宝州地区,确是大手笔。
陈立有眼望钱局长,钱局长点点头,说道:“立有县长,李先生说的确实是事实,目前已经有八家单位准备入股,包括我们地区轻工业局和青安县政府,都是投入了二十万资金,都已经到账了……”
陈立有一听就急了,忙道:“这个事情,我们马上回去和唐书记和刘县长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唐书记和刘县长都很关心……”
我忽然说道:“若是向阳县投资三百万呢,那这个肉制品厂,应该由谁来控股?”
我这就是故意捣蛋了,总共五百万的投资额,向阳县一下子投入三百万,岂不是要港商李先生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钱局长顿时沉下脸来,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口气这么大?”
我淡淡一笑,说道:“就是随口问问,钱局长不必生气。”
港商李先生却是双眼放光,紧盯着我说道:“要是你们投入三百万,那这个工厂就可以再扩大一倍,我方还是投入五百万……”
钱局长见港商认真将我这半大小子当成了一盘菜,不免尴尬,忙道:“李先生,他小孩子开玩笑的,你莫当真……”
李爱国神情便有些黯淡下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身边那位妖娆的秘书却是撇了撇嘴,很不屑地瞥我一眼,说道:“钱局长,怎么你们政府官员在商谈重要项目的时候,会允许不相干的人插嘴?”
这位秘书小姐,一口国语倒是字正腔圆,不像是香港来的。
有钱的港商在内地包养“小蜜”,再也正常不过。
陈立有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我的身家来头的,这么个破工厂,未必放在俊少的眼里,生怕我当场发作,赶紧向我望过来,见我神情淡然,嘴角含笑,并无生气的意思,这才放心。
江友信上前一步,说道:“李先生,钱局长,请你们谈谈这个肉制品厂的具体投资情况好吗,我们好回去向县里领导做详细的汇报。”
身为乡镇企业办主任,这么问正合身份,也符合江友信一贯谨慎小心的性格。
钱局长瞥了江友信一眼,和那位秘书小姐一样,很是不屑地道:“你们想要入股就快一点,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你们磨牙。”
他是地区轻工业局的局长,正县处级干部,眼下又傍上了薛平山的粗腿,牛B哄哄的,这般态度也便在情理之中。不要说江友信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便是唐海天或者刘和谦亲身到此,只怕他也“没闲功夫磨牙”。
“得,你们聊,我失陪了。陈县长,江主任,晚上到家里来坐一坐。”
我哈哈一笑,也不理会李先生和钱局长,径自走了。
一个破轻工业局局长和一个五百万家当的胖港商,确实也还不值得本衙内怎么看重。
第二百一十九章 骗子李爱国
下午吃晚饭前,陈立有和江友信到了。一看这架势,就是来蹭饭的。好在本衙内老早和老妈打了招呼,准备了他俩的量,又给老爸打了电话,说是有故旧前来拜访,请他按时回家吃饭。
不过老爸还是耽搁了一阵子,饭菜都上了桌,还不见人影。
这个饭菜是大姐做的,已经嫁为人妇,总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大姐的厨艺还算不错,不过想来如今“入行”不久,多少还有些生疏。好在大姐冰雪聪明,主菜都是腊味,这就起到了很好的“藏拙”作用,但凡腊味,只要辣椒味精下得重,味道都过得去。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原因是是为江友信着想。
江友信精瘦,新鲜的大鱼大肉吃不惯,干货倒是会多夹几筷子。
大姐可心疼他呢。
“陈县长,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吧。”
老妈招呼道。
陈立有忙恭敬地道:“还是再等一等吧……阮局长,你就不要叫我陈县长了,叫名字吧,你叫我陈县长,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陈立有这人,还是蛮懂规矩的。
老妈笑呵呵地道:“陈县长太客气了。小俊啊,给陈县长倒酒!”
我忙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抓起了酒瓶子。家里饮宴,通常都不喝烈性白酒,喝的乃是杨梅酒,用柳家山自酿的米酒泡当年新鲜地杨梅。加一点冰糖,味道甜滋滋的,度数不高,口感非常好。
老妈这个指令,于我是没什么,于陈县长,压力可就大了。往常一贯都是他给我斟酒的。别看老爸和我都来了宝州市。“影子内阁”可没散掉,每个月至少要聚会一次的。
眼见得陈立有手忙脚乱的往起站。我微笑道:“陈县长,请安坐。这是在家里,你是客人,当得的……”
陈立有只得坐下去,连声谦逊。
老妈和大姐还道是陈立有瞧在老爸面上跟我讲客气,纷纷出言慰勉,搞得陈立有甚是尴尬。他身在官场。对这个规矩是很看重的。既然自愿归了“俊少”门下,可不能乱套。
我给陈立有和江友信都斟了酒,给老妈也斟了一杯,再倒了两杯,一杯放在老爸地位置,最后一杯,老实不客气,便摆到了自家面前。
老妈笑骂道:“小俊。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陈立有和江友信都朝我挤眉弄眼,心道这个“拽兮兮”的俊少,原来在家里还真被自家老妈当小孩子“呵斥”啊!
我笑道:“杨梅酒,不醉人地。再说陈县长是贵客,当得陪一杯。”
见扯到陈立有身上。老妈便不再多言。
正等得心焦,喇叭声响,工作繁忙的柳书记总算是姗姗来迟。
陈立有和江友信赶紧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呵呵,立有啊,许多日子不见了!”
老爸笑呵呵地与陈立有握手,神情着实高兴。他是个念旧的人,陈立有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在向阳县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为人民群众办了不少实事。自然非比别个。
“柳书记。您好!”
瞧得出来,陈立有也是着实感动。双手握着老爸的手,摇晃了好一阵子。
江友信却是趋前一步,接过了老爸腋下的公文包。他是老爸的前任秘书,如今又是东床娇客,这个事情做得熟极而流,不带半点迟滞。
“友信也来了,大家等了很久吧,都坐吧,吃饭吃饭……”
陈立有虽是老爸地旧部干将,同桌吃饭的时候却是不多,显得多少有些拘谨。老爸又不喜招呼客人,好在有我和江友信轮番举杯相邀,这饭倒也吃得甚为融洽。
“立有,到地区来开会吗?”
老爸的习惯历来不在餐桌上谈论问题,等到大家都吃完饭,撤下碗碟,奉上香茗瓜果,老爸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微笑开口询问。
“不是开会,是来考察一下那个肉食品厂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