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尚书那踢向孙逸修的右腿,因为孙夫人的到来而不得不收回来,但,纵然如此,他依然不打算就此放过孙逸修,遂怒喝一声,道:“让开,我今儿个就要打死这个逆子!”
“我不让!”从来都是将孙尚书的话奉为圣旨,说话也轻声细语,从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争执,一度给人予温和善良、性子柔弱的孙夫人也怒了,不仅没有让开,反而还手脚并用趴在孙逸修身上,道:“孙敬之,有本事你今儿就将我们母子俩全部打杀了,否则,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殴打我的儿子!”
孙尚书抬起右手,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你这愚蠢的妇人,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这好儿子都做下了什么大逆不到的事情,就敢这样口出妄言?!”
“修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自是一清二楚!”孙夫人也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回去,在她心里,虽然孙逸修被众人称为纨绔子,但孙逸修从不仗势欺人,更不乱搞男女关系,甚至还从没有逼死过人,和盛京那些真正仗着自己家世而胡做非为,手上沾满了无辜人鲜血的贵族子弟们相比,那还真是差远了。
“呵!”孙尚书怒极而笑,冷冷地看着气汹汹瞪着自己的孙夫人,讥讽地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好儿子究竟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吧?”
顿了顿,孙尚书又道:“和国公府的养女勾结在一起,到处散播对静雅郡主不利的谣言;收买守城的士兵,让他们为难奉命离京的长公主一家;收买强盗和山贼,告诉他们长公主一行人的出行路线;这些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买通杀手行刺长公主,还不止一次!”
好吧,此刻,孙尚书也怒了,根本就忘记了前几日孙逸修告诉他的事情真相,只是一径地如外人提及那般,将这些责任全部安在了孙逸修身上。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从头到尾,孙尚书都未相信过孙逸修说的话,所以才能在此刻毫不犹豫地训斥喝骂孙逸修。
“依我瞧,这个逆子胆敢做下此等事情,完全是你惯出来的!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好生教导他。可,你瞧瞧,你是怎么教导他的,生生将我一个聪慧伶俐的儿子教成这幅蠢样也就罢了,如今,他竟然还惹下此等祸事。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打算护着他?你可知,他已经毁了我的升迁之路,再放任他,他就会毁了我们整个孙府?!”
“什么?!”孙夫人尖叫出声,满脸的惊骇和不可置信,“不,这绝不可能!”
孙尚书只是嘲讽地笑着,并不吭声,可,那看向孙夫人和孙逸修两人如同看向最肮脏的垃圾的模样,只激得本就震怒的孙夫人脑子里那根理智之弦也彻底崩断。
“孙敬之,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就算你怨恨我当年嫁给你,令你不得不弃了你的青梅竹马,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逼过你,你若是告诉我的父母,他们又岂会将我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你扪心自问,这二十年来,我待你如何,我待你的父母亲人长辈们又如何?若非我父亲的帮忙,你能那么快就由一个小小的侍郎升迁为尚书,并且在刑部尚书这个油水颇多的职位上面一坐主浊十年?”
“可,这么多年来,你又是如何待我们母子的?平日里不闻不顾也就罢了,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迎娶进孙府也就罢了,毕竟我做了孙府的女主人,那么,自有为你选择妾室,让孙府开枝散叶的职责,可,你怎能一连再地隐瞒于我,私下里和那个贱女人来往?你明知她嫁了人,却依然和她通奸成瘾,更甚至弄出一个比修儿还要大的私生子,你……”
“够了!”孙尚书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变成如墨汁般漆黑,看向孙夫人的眼眸里不再带有丝毫的温情不说,那目光更是犹如一把最锋利的软刀子,重重地刺向孙夫人最柔软的内心,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
“别一口一个贱女人,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子,一直将你当成亲姐妹般照顾,可,瞧瞧,你这个好朋友又是如何待她的?抢他的男人不说,甚至还一连再地设计陷害于她,逼迫她不得不远走盛京,嫁给一个贫家男子。明明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却要做着那最下等农妇才做的事情。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该听信父亲的话而去赴宴,否则又岂会落入你设下的陷阱里!你若是真有自己讲的那般有骨气,当年你为何要给我下药?呵,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一个典型的贱人!若非如此,你以为,你那父亲会心甘情愿地推荐我做尚书,又眼睁睁地看着我将一房又一房小妾抬进门来不说,还对我养外室的情况心知肚明,却从未想到要告诉过你,更没有想过要将你的儿子接到身旁细心教养,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别告诉我说你不明白!”
仿若依然觉得不够似的,孙尚书一有阴冷地看着孙夫人,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早在你嫁入孙府,成为孙夫人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被你父亲放弃了!你是一个彻底的弃子,到现在你都还活在自己的梦境里,你这样的女人,让我真不知该说是傻还是蠢!”
“哈哈哈……”这些埋藏在肺腑里已有好几十年,一直不得抒发的情绪,今日终于顺利地发泄出来,只令孙尚书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只是,笑了会,他又突然大哭起来。
孙尚书这般疯狂的模样,只令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地沉闷起来。
******
鱼唇的作者菌,今天被鼠标打败了,一直晃来晃去都没有显示,无奈之下才想起换电池,嗷,就这样耽误了整整一天时间,用惯了鼠标突然换触摸屏的作者菌伤不起嗷……
第30章 孙府之败(2)
一直静坐于上首,端着茶杯,不时轻抿一口的孙老夫人眼眸里精光连闪,却依然一声不吭,仿若没有看见以往那个颇得她赞赏的媳妇,如今正一幅如丧考妣的模样,更没有看见她的求救眼神,也没有看见往日里那个被她呵护疼宠到心窝子,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记送一份,无论去参加什么宴会都会带上的孙子,今儿个突然遭遇这些对他来说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本就被孙尚书连番拳打脚踢而身受重伤的身子更是颤抖不已,瞳孔也瞪到最大,满脸发自内心的苍凉和绝望。
“不……不……”孙夫人频频摇头,脸色惨白如纸,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年费尽心思隐瞒下来的事情,孙尚书早就知晓了不说,还和他的父亲就此事达成了协议,而她更成为了一枚弃子。
人最怕就是回忆,尤其是被人点出血淋淋的事实真相后,这一回忆,就越发地觉得事情确实如此,然后才能看清楚以往那些隐藏于虚幻之下的残酷真相。
突然,孙夫人的目光停留在静坐一旁的孙老夫人身上,眼眸里突然浮现一抹希望和期翼,忙不迭地提起裙子,奔到孙老夫人身前,扯着孙老夫人的衣袖,迭声问道:“母亲,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
孙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眼孙夫人,然后用力地扳开孙夫人的手指,在这期间,她依然一声不吭,可是。那苍凉的眼神,以及眼底那抹怨恨的情绪,却清楚地撞进了孙夫人的眼底,只令她猛地起身。身子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满脸的惊惶失措:“不……我不相信……”
将这一切收在眼里的孙逸修,用力地咬了咬唇,嗅闻着空气里越发浓郁起来的血腥气,眼底一片阴冷,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令他翻身起来搀扶住不知何时瘫软在地上的孙夫人的身子,狭长的双眼微眯,冰冷的目光一一地扫过房内众人。尤其是孙老夫人和孙尚书两人,那更是没有放过。
明明是极变平淡的目光。但不知为何。孙尚书却觉得自己犹如被一只突然被惊醒的野兽给盯住似的。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正因如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逸修将孙夫人搀扶到椅子里。然后自己也唤来下人,搬了张椅子,坐了上去。
接着,孙逸修从衣袖里取出一条帕子,由着孙夫人轻柔地拭去脸上的血迹,甚至,孙逸修还吩咐下人送来了清洗的水,又丝毫不顾及地当着众人的面除去了身上那件已沾满血迹和泥印的外衫,再重新换了一件衣衫,然后施施然地落坐。
这一幕。只气得孙尚书脸红脖子粗,而孙老夫人那本就蹙紧的眉更是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才生出来的一抹愧疚的情绪也因此消失。
孙尚书嘴唇蠕动了下,正准备出声教训孙逸修一二的时候,却只见孙逸修突然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孙尚书,眼眸里不喜不悲,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字一句地说道:“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
不知为何,孙尚书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那就是孙逸修从不愚笨,而他之所以装出一幅纨绔子的模样,也只为了迷惑他,并不是刻意讨好于他,就如眼下,他说明白,他就确实是明白了。
孙逸修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凑近孙夫人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即使孙尚书自诩内功高强,即使几人的坐次再近,但因着孙逸修特意掩唇耳语,故,孙尚书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也正因为这只言片语,令孙尚书看向孙逸修的眼眸里也浮现一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惊诧——或者,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只可惜……
这头,孙尚书还在叹息孙逸修这个挺不错的儿子竟然过不了美人关,而那头,孙逸修却是不打算再继续和孙尚书佯装“父子情深”了。
“父亲,既然你和母亲的婚姻是一个错误,那么,今日你们就结束这个错误吧。”
极为平淡的话语,犹如晴天里的霹雳,当头就朝孙尚书袭去,只将孙尚书轰了个头晕目炫,那不知何时伸出来指向孙逸修的右手也颤抖着,嘴唇更是蠕动了好几下,却依然未能顺利地将到喉的话讲出来。
唯有这一辈子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目前依然执掌这偌大的刑部尚书府庶物的孙老夫人只是愣怔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怒视孙逸修,一脸痛心地说道:“修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自古以来都是劝合不劝离,你怎能劝说自家父母分开呢?你……你这孩子,虽然受了很多苦,可平日里祖母是如何待你的,你也是知晓,你又岂能让祖母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孙府,从此过上‘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
“唉……”孙老夫人长叹了口气,取出绣帕拭了拭那干干的眼角,道:“今日你父亲也只是受了陛下的责骂,同僚的讥讽,然后又听到你说的一些不好的话从而怒气上头而做出这等事情,你放心,回头我就狠狠地教训他,啊?”
孙逸修定定地凝视着孙老夫人,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地认识到,从头到尾,孙老夫人都没有对他倾注一丝半缕的情谊。
这,就是他真心孝顺的祖母……
即使孙逸修心机再深,算计再多,但,如今他才二十岁,年纪和阅历都摆在那儿,故,即使他一声未吭,但孙老夫人依然轻易地就察觉到了他心里的抗拒,或者该说是恼怒、愤恨。
孙老夫人抿了抿唇,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润了润那有些干涸的喉咙,接着将茶杯放回桌面,再次说道:“修儿,‘父子没有隔夜仇’,你父亲也只是爱之深,才会责之切,你就别怨你父亲了,啊?至于你母亲……”
说到这儿时,孙老夫人特意顿了顿,脸上也浮现一抹为难,淡淡地瞥了眼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更是犹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椅子里,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却依然未能出声阻止她的孙夫人,心里不屑之极,脸上却不露丝毫,继续道:“不瞒你说,当年你母亲确实做错了一些事。不过,就如我之前所说,你母亲也只是爱之深,再加上年轻,才会做下这些事情。这么多年来,你母亲也是诚心悔过,只是……”
孙老夫人顿住话头,看了眼静坐一旁,一声不吭的孙尚书,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可看向孙逸修的眼眸里却满是疼爱和怜惜。
只可惜,此时,孙逸修的理智已经再次回笼。于是,对于到了此时,孙老夫人还在不遗余力地挑拨自己和孙夫人的母子情这件事情,孙逸修已经是无比的反感和憎恨。
也是到了此刻,他才深切地领悟到,明明能将一府庶物打理好的孙老夫人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讨好父亲,装出一幅被人引诱,成为一个盛京人尽皆知的纨绔子的模样,以至于外面和他有关的传言沸沸扬扬,而孙老夫人却全然没有想到要阻止,甚至还说不定私下里曾推波助澜过。这一切,只为了孙老夫人的私心,因为只有他的无能,才能衬托出他那私生子兄长的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