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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萱儿。还有哪个丫头这般孝顺,就连离京都不忘记隔三岔五地送东西过来?!”太后白了眼皇帝,目光在为首的太子萧瑾瑜身上打了一个转,就只差没有直接冷哼一声,表明自己对萧瑾瑜的不满了——这小子,佟雅萱在盛京的时候不出手。如今,佟雅萱都离京了,他却上赶着出手帮忙,一点皇族的干脆利索的作风都没有遗传到!
萧瑾瑜摸了摸鼻子,即使他再三地表明自己之所以帮助佟雅萱,只是出于作为一个表哥的义务,但太后和皇后就是不相信!
同样坐在下首的二皇子萧逸轩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一脸的若无其事,但放在身侧的双手却不自知地紧握成拳,手背上面的青筋也都冒出来了。
其它的几个皇子公子心里各有思量,但,不管怎么说,脸上却带着笑容,并且不着痕迹地称赞几句。
坐在高位的太后、皇帝和皇后三人有着极强的掌控人心的能力,故,包括萧瑾瑜在内的众人的心思都未逃过他们的视线。
对于这样的情况,三人乐见其成,有时候,水面太过于平静,就不会看到隐藏在下面的汹涌的波涛。
国公府
看着摆放了一地的礼物,即使遇事处变不惊的佟老太夫人也一脸的惊讶:“萱儿送来的?”
“是的。”越嬷嬷微微弯腰,恭敬地应道:“太夫人,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老奴已吩咐送到了厨房里。”
“这丫头也太过于破费了……”佟老太夫人摇了摇头,双眼微眯,指点着前来请安的佟琳琅几人开始分起礼物来。
待到佟琳琅等人离开后,佟老太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眼眸里满是复杂:“未料到……”
未料到什么?
佟老太夫人不想细说,奈何,能在后宅大院里生活下来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就如此刻,看着堆满了桌子的特色物品,杨氏就双眼微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丫头确实比以往会做人了哪!”
嬷嬷笑着应道:“二小姐本就聪慧,又有长公主和佟候爷在一旁教导,虽一时半会受了奸人的蒙蔽,但也很快就会醒悟过来。”
杨氏点点头,双眼微眯,似无意地望了眼窗外那颗茂盛的树木,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嘴角则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倒是,奈何,有些人总以为山鸡落入凤凰窝里,也能变成凤凰,却未想到,就算披着凤凰的皮毛,可说到底,它依然是山鸡!”
嬷嬷聪明地没有出声,引来杨氏赞赏的眼神:“我年纪大了,这些东西放在我这儿也只能束之高阁,嬷嬷,待会你带人将这些物品送到其它几房去,剩下的则归库。”
同样的话,在其它几房也发生着,唯有原本最受佟老太夫人喜爱的佟琳琅却是满腹愤懑,回到房间后就摔砸起东西来。
“可恨!”
直到房间里所有能摔砸的物品全部碎裂,佟琳琅才气喘吁吁地落坐,端着丫环送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一整杯下肚后,才觉得胸口那团不知何时就升腾起来的火焰减弱了几分。
对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在一众姐妹里最为出挑,且经常得到长辈夸奖,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先紧着她的贵女来说,先是白冬瑶异军突起,接着又是离京依然不忘记表现的佟雅萱,就算是圣人也都难免会有一肚子怒火了,更不用说那心眼本小如针尖的佟琳琅。
此刻,她那张柔美的面容已扭曲得不成样,双眼更是瞪到最大,就连脖子上面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只令候在一旁的小丫环胆战心惊,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就算是这几步,也被佟琳琅注意到了,遂柳眉倒竖,右手一挥,那才续满了滚烫茶水的茶杯就朝小丫环飞去。
“砰!”
“啊……”
茶杯摔落地面传来的声响,以及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小丫头再也忍不住的惨呼声,和其它几个小丫环的求情话语,全部混合在一起,朝佟琳琅扑面袭来,只令佟琳琅胸口那团好不容易才减弱了几分的火苗,犹如被泼了好几桶滚油般再次燃烧起来。
“住嘴!”佟琳琅右手成拳,重重地敲在桌面上,看向众人的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一个两个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枉我在你们身上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和精力……”
众人齐齐嘌声不语,磕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不约而同地加重了力道,心里也开始期盼起院子里唯一能在佟琳琅面前说上几句话的古嬷嬷的到来。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这些丫环婆子,于是,即使她们心里许下了再多的誓言,但,佟琳琅依然很快就结束了她的训斥话语。
接着,她朝那个惹下此等祸事的小丫环招手,道:“你,过来!”
小丫环抬起头,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滑落,和着额角的血丝,以及被茶水烫红的大半个脸颊上面显露出来的水泡,以及衣裙上在的茶叶渍和水迹,整一个狐狸不堪的可怖模样。
当然,佟琳琅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还满意于小丫环那越发惨白的面容和眼里流露出来的惊惶恐惧,嘴角微勾,再次说道:“过来!”
小丫环抿了抿唇,目光四望,却发现接触到她目光的丫环婆子齐齐低下头,仿若未瞧见她的求情的眼神似的,于是,心里最后的一丝期盼也化为乌有。
“怎么?还要我重复第二遍?”佟琳琅冷冷地看着小丫环,那双佟府独有的丹凤眼里一片阴冷,犹如一只盯紧了自己的猎物,正伸出毒牙,准备将这只猎物吞吃入腹的毒蛇,只令小丫环身体里好不容易才积聚起来的勇气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子更是犹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甚至,她还因为佟琳琅身上流露出来的阴冷的气息而吓得失了禁。
空气中传来的尿骚味,只令佟琳琅那本就蹙紧的眉头彻底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向小丫环的目光已是如同看一个死人。
第44章 同是弃子
“将她拖过来!”
无头无尾的吩咐,但,房间里跪了一地的婆子丫环却是立刻就明白了,看向小丫环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丝同情和怜惜,但,纵然如此,为着她们自己的性命,她们依然硬着头皮,将小丫环拖到了佟琳琅面前。
佟琳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朝旁边伸出右手,自有另外一个小丫环递了一枚削得特别尖的金簪给她。
小丫环双眼瞪到最大,满脸的惊骇和恐惧,嘴唇蠕动了许多下,求饶的话语在喉咙旁打了好几个转,在死亡阴影逼迫之下终于顺利地讲出来了:“三小姐,奴婢知错,还望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这次,往后奴婢定当警记在心,绝不再犯……啊……”
看着带上了一丝血丝的金簪,佟琳琅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捏着金簪的右手毫不停歇地继续朝小丫环身上刺去。很快,小丫环的前胸、后背、大腿等若不脱下衣服就察觉不到伤口的地方布满了尖尖的小口,远远的看去,倒是犹如蜜蜂筑的蜂巢般令人见之心惊。
古嬷嬷恰于此时推门进来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令她眉心紧锁,往前迈去的脚步也顿了顿。
“古嬷嬷。”被留在房间里,被迫“欣赏”了这出大戏的丫环婆子齐齐唤道,看向古嬷嬷的目光里满是期盼和希翼,那模样,就只差没有直接说古嬷嬷是她们的救星了。
古嬷嬷暗叹了口气,在佟琳琅也跟着看向她时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佟琳琅撇了撇嘴,奈何,古嬷嬷是她的奶嬷嬷,确实是一心为她,她也不能太寒了古嬷嬷的心,遂摆了摆手,道:“将她抬出去。请个大夫好生瞧瞧,我可不希望明日府里就传我虐待了下人的流言!”
待到房间里其它的丫环婆子全部退下,而地上的污迹也被收拾干净,就连房间里血腥和尿骚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难闻的味道也被吹进来的风带走后,古嬷嬷才亲自重新沏了一杯茶水。捧到佟琳琅面前。叹道:“三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古嬷嬷,你说。这世间,为何有了我,还要有一个佟雅萱呢?!“佟琳琅磨了磨牙,一脸的憎恨:“当年,若非佟怡清使计,原本该由我的父亲迎娶长公主,就算曾祖母因此事而一直对父亲心生愧疚,并且想方设法地弥补于母亲和我,那又如何?长公主哪。那可是陛下的亲妹妹,原本静雅郡主的称号,太后、皇后和陛下的宠爱,以及那偌大的长公主府,这一切都该是我的!”
“如今,我按照你所说的不跟她计较也就罢了。可,她偏偏不知息事宁人,非要一次又一次践踏于我,难不成,我还真是一个软柿子。她想如何捏就如何捏不成?!说起来,大家都是佟府的女儿,没有谁比谁的身份更尊贵的说法。更何况,如今她和齐王退婚,名声早有了污点,性子也嚣张跋扈,想要再求得一桩门当户对的婚约,那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可,我就不同了,我是佟府的贵女,才貌双全,连续两次斩获百花宴魁首,再过几个月就及ji,这偌大的国公府,除了我,还有谁能为它带来无尽的荣耀?为何祖母就看不到我的好呢?这头佟雅萱才离开盛京,那头曾祖母就将开始将白冬瑶放到了心尖上来疼宠。哼,也不知曾祖母是如何想的,明明往常都不停地夸赞我,不论哪府举办宴会都只会带上我,如今不仅很少夸赞我,就连赴宴也都是带白冬瑶那个贱丫头去!”
“我早就告诉过曾祖母,白冬瑶这丫头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明明母亲是跟人跑了的,偏偏要说母亲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而为情自杀生亡,想方设法让二叔二婶收为养女,却依然不满足,时不时就跑到曾祖母面前去,嘴里说着尽孝的话,可那双眼睛却东张西望,看见值钱的东西就双眼冒光,恨不能将那些物品据为己有,跟着祖母出席宴会,看着几个俊美的世家贵公子,就恨不能将目光粘在对方身上……”
“这样的贱人,又怎么愿意看见府里其它的姐妹越了她去?哼,先是佟雅萱,再来就是我……”
“如今,她自苦堕落,夜不归宿就罢了,那是她的事,曾祖母为何还不许我说几句,这也就罢了,可,就连佟雅萱那个贱丫头都一连再地送东西过来,这是提醒我们大家不要忘记了她才是国公府正儿巴经的二小姐呢!真是让人想想就觉得恶心,当年她敢将国公府的名誉踩在脚下,为了一个出身贫寒的齐王,就敢跑到太后寝宫前跪个一天一夜,求得太后的赐婚,如今不愿意嫁给齐王了,就又跑到太后寝宫前跪着求情,她这样没有将国公府名誉,以及皇室名誉放在眼里的出尔反尔的小人有哪点好,为何现在曾祖母竟然对她赞不绝口,甚至还开始后悔当时她们一家人离京时没有去送行?!”
“我不就是一时不愤说了几句嘛,往常曾祖母都不会介意的,可,今日曾祖母就当着那么多兄弟姐妹的面训斥于我,说我不尊重佟雅萱,古嬷嬷,你说,我哪一点不尊重她了……”
作为侍候佟琳琅的奶嬷嬷,古嬷嬷很快就从佟琳琅喋喋不休的抱怨话语里,再结合今日从其它人嘴里听到的消息,还原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古嬷嬷再次续了一杯茶水,看着端起茶杯的佟琳琅,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劝说道:“三小姐,太夫人说的没错。”
“古嬷嬷!”佟琳琅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出声,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也瞪到最大,迭声质问道:“你是我的奶嬷嬷,我是你带大的,我的性子如何,你又岂能不知晓,如今,你不帮着我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我做错了,你……你……”
越说,佟琳琅就越发地气恼,而古嬷嬷却是微微垂眸,一声不吭,任由佟琳琅再次翻起陈年旧帐,直到佟琳琅再次喝光一杯茶水后,古嬷嬷才再次说道:“三小姐,不管怎么说,二小姐年长,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唤她一声‘二姐’,而不是直呼她的名字。”
“且,二小姐是陛下亲封的静雅郡主,又是长公主和佟候爷的嫡女,家世和身份都摆在那儿,性子略微有些骄纵也是很正常的,往常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有多少不实之处,作为和二小姐相处过的你自是知晓。而这些流言为何会传得人尽皆知,为何会没有人阻止,老奴也曾和你分析过。”
佟琳琅抿了抿唇,没有吭声,脸色却由红变青,再到墨汁般漆黑,捧着茶杯的手指指甲也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见状,古嬷嬷一脸的欣慰,再次补充道:“姑且不提前朝那些退婚的郡主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单提在二小姐之前,大梁也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