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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千万别放我离开。花娉心中表示十分满意,同时觉得正派大侠们“做啥事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个习惯,真是一个十分积极向上值得发扬的好习惯。否则她只怕随随便便就已被就地正法了。
虽然骆习航带着她之举正合花娉心意,嘴上却不忘冷哼一声,神色显出些许不屑,垂眸打算不再言语。不想一垂眸却发现了问题,她的湖蓝衣衫不知啥时候给换了,换成了一身娇嫩的鹅黄。
花娉顿了片刻,缓缓抬头,发现马车里也没有第三人了,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衫。
骆习航明白过来,不由以拳掩唇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解释道:“宫主原先的衣衫沾了太多血迹,我带宫主就医之时,顺便让医馆大夫的女儿帮忙换了套新衫。”
原来如此,还是个既细心又君子的美男哪。不知为何,花娉突然想到嫌地面脏威胁她脱了罩衫给他当坐垫的苏白莲,如此一对比,骆习航的形象不由又高大了几分。嗯,魔头和大侠果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多谢骆公子。”花娉真诚道谢,装出来的神色不由也缓了缓。停了停后又忍不住道,“不知骆公子欲带本宫主去何处?”
骆习航的脸色瞬间冷肃了几分:“万鹄门。”
16第十六章
万鹄门之名虽然听着很是大气霸气兼洋气,实际却只是武林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平时靠着当当保镖,做做打手,或教教普通百姓一些自保的拳脚工夫来维持门内生计。而且本也不叫万鹄门,而是叫万壶门。
因为他们的门主痴迷于一个独特的癖好——收集各种壶。铜壶、铁壶、瓷壶、陶壶、紫砂壶;水壶、茶壶、酒壶、夜壶、鼻烟壶;大壶、小壶、巨壶、微型壶。总之,不管材质用途种类形状,只要是个壶,门主便感兴趣。
所以这门主便随口将他一手创立的小门派命名为了万壶门,偶尔门内业绩不好没米下锅时,门主还会忍痛开放展出他收集的各种宝贝壶,收取些门票费。只是后来副门主觉得这名字着实有些拿不出手,才作主将这“壶”改为了鸿鹄的“鹄”,成了万鹄门。
这一改,听起来的确气势了许多。所以,当花娉站在还不如清霄宫一个角落小院大的万鹄门前时,盯着正门口两个很没气势慈眉善目的卖萌小石狮子,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默默感叹这些江湖人士广告学得真是好,太懂起名的艺术了!比如说这听来大气霸气的万鹄门;再比如说苏白莲的清霄宫,听起来正派高洁得很,谁知却是个作恶多端的魔教。
正派大侠的作风就是与魔教不同,虽然她得算是囚犯,可骆习航见她已内力全无又身受重伤,而且一路十分配合,所以她这囚犯的待遇一路都还不错。吃得好睡得饱,不用再每天准点起来当活靶子等抽,还有体贴美男供观赏。
除了全身的疼痛,以及要时刻提醒自己记得扮演一个努力掩饰身份的假宫主外,她对于她的囚犯生涯表示十分满意,以至于都快忘了她是要被送往屠宰场的。
直到此刻她跟着骆习航一腐一拐地进了眼前万鹄门的朱红大门后,才开始再次感到危机。因为里面竟到处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这……这是严刑逼供后的痕迹么?太凶残了吧!和她想像中讲事实摆道理上证据的正派作风完全不符啊有没有?
花娉的小心肝颤了颤,脚步缓下来,忍不住看向骆习航,却见他似是也才第一次看到眼前景象,眉头蹙起,紧抿着唇,一语不发,面色是她之前都未曾见过的凝重,浑身散发着隐隐怒气。
感觉花娉缓下来的动作,骆习航也停了停看向她,眼神冰冷,澄澈的眼里有着一路上都不曾有过的深深厌恶。
花娉一愣,片刻后低头垂下眼睫,掩去脸上神情,乖乖重新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她不知道骆习航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可这似乎才是一个正派大侠对一个恶贯满盈的魔教宫主应有的态度。即使他可能已开始怀疑她这个宫主只是个傀儡,那些恶事也仍与她脱不了干系。
大概是一路上他的修养和习惯性的客气体贴让她忘了这一点。他会因她伤重而增加休息的次数,会在落脚吃饭时先询问她要吃什么,会在她不方便地上下马车时轻柔地扶她一把……
所以此刻她发现,自己很难过。
这实在很不好。她向来认为,忧伤难过这种很有文艺气质的东西,只有在闲得蛋疼之时才有资格拥有。像她这种随时小命不保的花瓶宫主,难不难过不重要,有没有命难过才是重点。
花娉缓缓眨了眨眼,眨去不该有的情绪,冷静地找到了重点,然后冷静地跟着骆习航穿过主院进入了正厅。
正厅里果然已有了不少人,似乎正等着他们,一个个皆面色凝重。见到进来的花娉后,又纷纷添上了几分怒意。
花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发现还有不少眼熟的,显然是之前围攻清霄宫时也在的。而正前方主座上坐着的是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面容如刀刻般刚毅,双眉浓黑,目光沉沉,眼角隐现的鱼尾纹也分毫不能削减他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男子她之前倒是没见过,从这位置和气场来看,莫非……他就是那传说中的武林盟主、苏白莲的爹?长得倒是很盟主,和他白莲花皮的儿子一点也不像。花娉正想着,眼角余光刚好瞟到了某个角落,顿时滞了滞,又是苏白莲!
角落里的苏良原本也随着众人一脸装逼的凝重神色,感受到花娉的视线,缓缓回看过来,突然神色一改,似笑非笑,露出一脸看戏的欠抽神情。
花娉顿时一口气又噎在胸口,停了几秒后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苏白莲,很好看是吧?可惜本宫主不想演了。
花娉悄悄地松了手上拄着剑的力道,让仍未痊愈的右腿受力,顿时便疼得面色发白。她放任地让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然后在骆习航刚行了个礼,喊出“苏盟主”之时,眼一翻身子往边上一歪……
对于装晕这种事,花娉十分驾轻就熟。她前世有些低血糖,在某次偶然晕倒后,发现了这实在是个能解决很多麻烦的耍赖好办法,从此便又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装晕这事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重点就是皮够厚、忍耐力够强。要做到不管脚下是草地、水泥地还是大理石地,都能在倒下时眉不皱气不喘,即使摔得鼻青脸肿、痛得就快真晕了也要能不动声色如同死人。这样基本就能成功,因为大部分人都认为,正常人不会有这样变态的忍耐力。
自从穿越过来后,她便很少使用这项自学成材的技能了,因为清霄宫实在危险了点儿,她装死的结果怕是只能真死了。没想到此刻倒是可以用上,明显这些大侠们想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在那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骆习航眼中的厌恶和苏良眼中的看戏让花娉突然觉得很累,活着实在是个体力活儿,她还是暂时先死一会儿吧。
花娉放弃思考,准备承受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有人接住了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怀抱让她的心一惊,差点露了馅。
冬日暖阳般的温暖气息扑面,是骆习航。
这个装死神技她前世用过很多次,那个时候,不管身边是舅舅、舅妈,还是大哥、二姐;不管他们离她有多近,都从来没有接住过她。或许是她技能练得太熟练、倒得太措手不及。亦或许,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鼻青脸肿是会痛的。
而这个骆习航,明明一直在她前方,刚才还更上前一步行了礼,却在她突然倒下时及时转身接住了她,在他明明很厌恶她的时候。
花娉原本不懂,为什么狗血剧里的小白花女主动不动就爱晕倒,在很多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时候。以她的经验来着,晕倒明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是她在没有办法之时才会采取的手段,她每回都要在事后持续痛上好几天,并且若是角度掌握不好,还有破相的风险。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因为有一种生物叫男主。
骆习航坚实温热的怀抱让她差点忘了,她是反派,是男主消灭的对象。
以前她看狗血剧的时候,最讨厌这种因为教养和习惯,对谁都好的角色,因为他们的心慈手软常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当她自己穿成了该死的大反派之后,才明白为什么这种角色在剧中却常常很受欢迎,原来……他们真的很难让人讨厌。
怎么办啊骆美男?我似乎终于找到了从未出现过的少女心哪,这身心发育是不是太迟了点?重点是时间地点人物都十分之不合适啊喂!
“宫主?”骆习航接住突然晕倒的花娉,见她面色苍白,一边出声唤道,一边下意识地将指头搭上了花娉脉门查探。远处的苏良眼神闪了闪。
啊啊怎么办?连声音都这么男主。就在花娉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之时,突然不知何处而来的一股真气让她胸口一闷……这一回,是真的晕了。
17第十七章
花娉以前分析过,装晕不仅有破相的风险,还可能有真把自己给摔晕的风险。可她的皮向来有些厚,所以装了那么多次,从没把自己摔晕过。却没想到首次没有摔到地上的这一回,反倒真晕了。
恢复清醒之时,花娉发现自己已不在之前的正厅,而在一个狭小简陋的石室内,里面仅有一张窄小石床和一张石桌。而自己正躺在硬梆梆的石床上,石床对面墙壁的上方有这个石室唯一的小窗口。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石桌上坐着的是,苏白莲。
花娉瞪着苏良,艰难地眨了眨眼。
“嗯,看来苏某算得很准,这时候来,宫主果然正好苏醒。”苏良满意点头。
……能算到她什么时候会醒,就是说,她会晕果然是这朵大白莲搞的鬼!那莫明其妙的真气想必就是他弄出来的。不是一屋子大侠高手么?为什么没人发现这个经脉俱损武功尽废的苏公子其实是个掉悬崖也死不了的高高手?
好寂寞,唯一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下来。
花娉坐了起来,分外忧伤地看着苏良,苏良回看她,突然又勾起了嘴角:“宫主演技着实不错,不过在习武之人面前装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苏某便好心帮了你一把。”
“……”苏白莲,谢——谢——你!
花娉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再一次觉得,她和魔头是不会有共同语言的。所以不再言语,开始左顾右盼地假作打量这实在小得没什么好打量的石室。不过这地方虽小却很干净,而且既不阴暗又不潮湿。
嗯,正派就是正派,连牢房都这么人性化。
花娉正想着,苏良却仿佛知道她想什么般再次开口:“宫主,我想你一定误会了,这里只是万鹄门的禁闭室,并非地牢。”
苏良说着眸光一转,神情又高深莫测起来,语气悠悠:“说起来,宫主还得感谢骆公子。”
骆美男?花娉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本来诸位大侠是建议将你关入地牢的,不过骆公子怜香惜玉,表示他之前出手让你重伤,若是押入阴冷地牢,只怕你会撑不过去。所以提议暂时将宫主你安置在这禁闭室。而且……”
苏良顿了顿,语速变缓,语气里添了丝意味深长:“骆公子说,虽然亲眼见宫主你以上乘轻功挟持着苏某离开,可却在打伤你后发现你全无内力,但经脉并无损伤,可见也并非重伤所致,所以,这事儿有些蹊跷。”
没错没错,十分蹊跷啊大人!花娉在心中猛点头。
“骆公子还说,虽然宫主一路上极力掩饰,却仍是破绽百出。身为以毒闻名的清霄宫宫主,竟连最易分辨的剧毒‘断肠’都闻不出,此毒无药可解,若非他最后及时阻止,你已将下了断肠的蛋花汤喝下了肚。”
……这她真不知!难怪那天骆美男突然失手打翻了她就要入口的蛋花汤。亏她还为那些看来十分美味的蛋花惋惜了半天,原来竟是碗毒药!
花娉很欣慰。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用她自作聪明装模作样,也自有人能发现真相,太感动了!
“不过苏某表示,坠崖后,是宫主以真气冲击崖壁,才能带着苏某脱险,那时宫主仍有内力。后来宫主嫌苏某拖累,将苏某打晕了,再醒来之时便出现在清霄宫,脖子上架着刀,正被众大侠包围,也不知宫主为何会突然没了内力。”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解释不清时便学她装晕。行啊苏魔头,演得一手好白莲啊。
“骆公子认为,你可能只是易容成清霄宫宫主的替身,趁我失去意识时和真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