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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解释不清时便学她装晕。行啊苏魔头,演得一手好白莲啊。
“骆公子认为,你可能只是易容成清霄宫宫主的替身,趁我失去意识时和真宫主调了包。”苏良从石桌上下来,走近花娉,微俯身,似笑非笑地对上她的双眼,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所以我是被派来问话的,宫主,你……是替身吗?”
你说呢?花娉很想一个天马流星拳砸上苏良欠抽的脸,不过最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忍住了,不着痕迹地退了退,一脸严肃道:“怎么会呢?我就是清霄宫宫主,清霄宫宫主就是我,苏公子千万别听信骆少侠的无稽之谈!”
苏良倏然一笑,笑意难辨,不知对这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花娉心中神兽狂奔,脸上却很配合地也跟着苏良傻笑起来。
苏良笑得更难解了,而后突然伸手抚上花娉的脸。
花娉心一惊,下意识地欲往后躲,却在苏良明显一变、饱含威胁的眸光下硬着头皮停住。
苏良微凉的手指在花娉脸上游移,让她呼吸加速,浑身不自觉地起了层层鸡皮疙瘩,不知为何就忍不住联想到了当初崖壁山洞里满洞的毒蛇,太……太他妹的惊悚了!
见花娉战战兢兢,终于不再淡定,苏良眼中笑意更深。良久之后,才似是终于满意地收了手,得出结论:“嗯,的确没有易容的痕迹。”
……易个屁的容!从头到尾都是她这个替身在演啊有没有?骆美男啊骆美男,你的想像力可以稍微再丰富一点么?
花娉突然万分后悔自己之前和何护法的双簧演得太专业,以致于大侠们发现不对劲也只认为是替身易容成她,而非她本身就是别人的替身。如此只要她顶着这张脸,便仍只能是人人喊杀的魔头。
花娉无比忧伤之时,苏良总算退了后,轻轻一跃重新坐在了石桌上。花娉顿觉周身迫人的压力轻了不少。却不想苏良的下一句话瞬间又让她再度惊悚起来。
“苏某记得宫主以前虽也不会武还有些痴傻,但对毒物却研究颇深,难道撞破了次头,便连这已印入骨血、身体应有本能反应的东西都给忘了?”
……完了,她都快忘了她是个穿越的货,是苏白莲替身的替身了。难道这身体的主人是在研究毒物时把自己给实验傻了的?
花娉努力维持镇定,一脸深沉地远目唏嘘:“唉,世事难料,有得便有失,可能上天既还了我清醒,便将这辨毒能力给收回去了吧。做人,要知足啊!”
“是么?”苏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想来本宫主也活不了多久了。”花娉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悠悠叹道,“一死而已,本宫主倒也无惧,只可怜我清霄宫从此群龙无首,愧对宫中教众啊。”
她自然是不相信清霄宫会这么容易被毁了的,至少何如和觅宁都不知所踪。所以便顺口向苏白莲暗示一下她这个吉祥物的小小作用。若是最后大侠们查不出什么,一怒之下欲弄死她之时,希望苏白莲能看在这点小用处上,想办法留她一条小命。
苏良总算换了副能懂的表情,一脸同情地看着花娉:“宫主莫非以为大家都是为你才聚在这万鹄门么?啧啧,宫主怎么总是这么爱高估自己呢?”苏良遗憾摇头,“放心吧,大侠们暂时没空弄死你这个已无内力的小宫主,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所以才会轮到我这个不会武功没啥用处的‘苏公子’来审问你。”
不是屠魔大会?花娉有些意外地看向苏良。
在苏良难得耐心的解释下,花娉才知道,原来她之前入了万鹄门大门后一路看到的血迹,并非她以为的行刑痕迹,而是万鹄门自己的门徒之血。
在她和苏良困在崖中地室之时,如同柳意山庄一样,万鹄门也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并且更加惨烈,连柳嫣儿这样的幸存者都没有留下一个。所以苏盟主才会在独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离开钟灵山先到了这万鹄门,此次这些正道大侠来此,皆是为了调查这血案而来。
众人在正厅等着骆习航带来花娉,本是欲从她口中问出点线索,不想她却一来便晕了,连冷泼水都没弄醒。
而苏良表示,按万鹄门血案的发生的时间来看,当时他尚未被打晕,和宫主一起被困在地势复杂的崖底出不来,所以这血案和清霄宫有没有关系虽尚不清楚,但至少不是他们宫主亲自所为。而当时清霄宫正被众正道门派围攻,按理说,应该是没空在那时再去惹事的。
众人觉得苏良说得有理,而花娉又仍昏睡不醒,便决定暂时将她关押在这禁闭室,众人离开继续调查。而这宫主已无内力便不具威胁,所以放心地留下苏良待她醒后审问一番。
“此次万鹄门的血案我们查出案后也丢了些东西,宫主你猜猜看是什么?”苏良似是好心情地问道,脸上又挂上了一副看热闹的欠抽神情。
“……”花娉比较关心的其实是她还能不能继续活着给大家励志,不过见苏良看来心情不错,决定还是别惹他的好,便十分配合的一脸求知神情:“本宫主很想知道。”
苏良笑了:“是几个……夜壶。”
18第十八章
两桩灭门血案,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丢,就是不见了几个夜壶。这听起来着实诡异。不过以花娉丰富的狗血剧经验来判断,这夜壶里绝对大有学问,八成不是藏着惊世宝藏,就是藏着惊天秘籍。
只是宝藏和秘籍她此刻都没有兴趣,她有兴趣的是……何时能有人来给她送个饭。
苏白莲跑来膈应了她一番后便拍拍屁股离去,她不知独自在这安静的禁闭室里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很不冷艳高贵地咕咕叫了很久了。
大侠们,我已经放弃减肥很多年了,你们别这么帮我成不?花娉盯着始终无丝毫动静的石门,很是惆怅。
却不想石门没动静,那唯一的小窗口倒是突然有了些声响。
饭来了?花娉惊喜回头,却只见到小窗口赫然冒出的一颗大头,分外惊悚。
“……何护法,多日不见,你的头怎么好像肿了许多?和这窗口尺寸……分外匹配啊。” 花娉深吸口气忍住了惊呼的冲动,看着窗口悠悠出声。同时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嗯,不错。
“是么?那大概是思念宫主所致,想得属下头都大了。”何如笑眯眯开口,小酒窝一闪一闪,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朝花娉扔了过来,“不过我想宫主思念的可能是这个。”
花娉伸手接住,发现是颗红色小药丸,顿了顿,这才想起从清霄宫被围那天到现在,似乎已快一个月了。
花娉看向何如:“这是……甜酒汤圆?”从坠崖后便一直挣扎于各种死法中,她压根儿就没空去“思念”这个最慢性的死法了。
何如笑着点头,花娉忧伤垂首。
何左护法啊,怎么这回你就不送个美化包装绿色版来了呢?你家宫主此刻无比想念汤圆君啊有没有?
花娉咽下药丸,觉得自己好像更饿了。正想要何如去弄点吃的来,就见何如又抛了个纸包过来:“对了,公子说您可能需要这个。”
花娉接过纸包打开,顿时泪光闪闪地看向何如,觉得成功打败路痴君拐到了这儿的何大护法形象变得格外高大、格外伟岸。因为,纸包里是一堆救她于水火的点心。
花娉那一脸“你是英雄”的神情让何如寒了寒:“宫……宫主,您别这么看我,您这么看我我也不能带您走。”何如顿了顿,“不过相信您很快就能出去了。”
……您多虑了何护法,我真不觉得我已苗条到能让你从脑袋大小的窗口带我走……不过,很快就能出去是什么意思?
“宫主保重。”不等花娉细想,何如便又如一阵风地来般一阵风地消失了。
花娉晃了晃头不再思考,安心地吃着纸包里的点心。既然何如都来给她送解药了,说明苏白莲暂时应该还没有放弃她这个吉祥物的打算,她还可以再活几天。
填饱了肚子,花娉拄着那把晕倒也没离身的“拐杖剑”在禁闭室里转了两圈,然后无聊地躺回石床上,想起了苏良的话。
说起来这藏宝之人的喜好还真是奇葩,哪不好藏偏藏在夜壶里,不过安全点倒也是的确有可能。
苏白莲对大侠们鬼扯的一堆话里,有一点倒是没说错,那就是这万鹄门被灭门之时,清霄宫的真假宫主的确都被困着,虽然是在崖内而非崖底。
难道这两起血案都并非苏白莲所为?还是说是他事先便已计划好吩咐下去的?可这两起血案的目标明显便是夜壶,据她所知,清霄宫向来是懒得做无用功的,若是想要夜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并非难事,没必要大费周章灭人满门。更何况,清霄宫杀人通常都是要收钱才乐意干的。
不过,变态的思维通常不是她这等常人能理解的,或许苏变态只是闲得无聊让人杀几个人来玩玩也说不定。
花娉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没料到何如所说的“很快就能出去”会这么快……
“这位……大侠,敢问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呢?”花娉像麻袋一般被扛在一黑衣人肩上,艰难地开口。
她一觉醒来,天便黑了,这莫明其妙跑进禁闭室的蒙面黑衣人莫明其妙地扛起她就跑,在夜色中一路飞梭,让她在体验到飞一般感觉的同时,体验到了飞一般想吐的感觉。唔,睡前果然不该吃那么多。
对于花娉客气的询问,黑衣人置若罔闻,并不言语,继续一路狂奔。在花娉打算更加客气地放任自己吐在他背上之时,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
花娉以为自己总算不用浪费粮食了,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脸色瞬间霎白,终于撑不住“哇”地干呕起来。
眼前是满眼刺目的红,单是这个院落,便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死状分外狰狞,殷红的鲜血尚未凝固,汨汨蜿蜒成无数小溪,顺着地势爬到了花娉脚下,让她惊恐地后退,恶心与恐惧之感更甚,死命才忍住了尖叫和颤抖。
花娉的反应让黑衣人转向她,似是有些诧异地定定看了她片刻。
凌厉视线的压迫之感让花娉抬头,回看向黑衣人。黑衣人的面蒙得十分严实,连双眼都用黑纱遮挡住。可花娉却感受到他散发的杀意,忍不住恐惧地更朝后退了几步。
可猫爪下的老鼠,再挣扎也是徒劳。黑衣人缓步上前,举起了掌……
花娉一直以为,自己若是最终要死,也八成会是死在苏白莲手里,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丧命于一个脸都没见着的半路插入的角色手里,就不知这角色是个龙套还是个Boss了。
黑衣人缓缓逼近,花娉跌跌撞撞后退,直到后背挨到院墙,再退无可退。
知道自己这回必定逃不了,可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的感觉实在惊悚,所以花娉在黑衣人落掌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人生总是如此忧伤,连凶手的脸都没见着,这让她死了找谁报仇呢?真是死不瞑目!不行,她得睁眼啊!
凌厉的掌风袭来,就在花娉反悔地想要重新睁眼之时,一道红影突然如闪电般掠来,千钧一发之际抱着她掠起,逃离了危险。
花娉正在自己突然“嗖”地飞起来之时睁开了眼,月光下映入眼帘的是苏良飞扬的发丝和俊美精致的……下巴。
死里逃生,花娉突然浑身失了力气,第一次觉得苏白莲是如此亲切。至少,他还从未对她流露过像刚刚那样彻底的、毫不留情的杀意。
花娉不由伸手紧紧抱住了苏良,由衷地赞道:“苏白莲……你的下巴,生得可真好看。”
苏良眼角一抽,顿了一瞬后停于房檐之上,斜睥向她,眼里意味不明:“宫主这被吓一吓,拍马屁的功力似乎立马退步不少。”
“……”苏魔头,我这可是首次真心的赞美啊。
唉,果然大家都比较爱听谎言,变态和魔头也不例外,啧啧,肤浅!
花娉默默地又拿出自己的节操渣渣再嚼了嚼,打算严肃认真地重来一番赞美,以展现自己并没有退步的功力。只是尚未开口,苏良便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般开口道:“宫主你又误会了,可千万别对苏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误会的是你!不自恋会死么?
“我想这位黑炭兄方才并不是想杀宫主,只是打算拍晕你好栽赃嫁祸而已。所以算起来苏某并未救你的命。”
栽赃嫁祸?难怪这黑衣人大老远地急急将她扛来这鬼地方。想到刚刚看到的惨烈尸体,花娉仍抱着苏良的手忍不住又是一紧。
“你说是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