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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娉松手,苏良“吧唧”就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花娉一顿,眼珠转了转,突然乐了。松开剑蹲了下来,伸手戳了戳:“苏公子?”
没有反应。
再戳了戳:“苏白莲?”
还是没反应。
花娉放心地站了起来:“哈哈哈,苏魔头,你也有今天!”
“古人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古人又云,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花娉十分谦虚地决定接受古人的建议,所以十分谦虚地抬起没受伤的左腿,一脚便踹向了苏良左脸。
苏良躺于地面,月光下的脸色异常惨白,似是在昏迷中反倒不用忍耐,因痛楚而紧蹙着眉。可即使如此,这张妖孽脸也依然精致而完美。
因此向来是美型控的花娉,在大脚挨上他左脸的前一刻停了一瞬,而后想起他之前的斑斑劣迹,怨气反而更甚,加重了力道,狠狠一脚踹了上去,留下一个硕大的脚印。
昏迷中的苏良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
花娉收回脚,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良脸上的大脚印,眨了眨眼。
诶,找个昏迷中的人报仇似乎有些不太光明,而且好像十分无聊,再者仿佛特别幼稚。所以还是……
花娉面无表情地默默再绕到苏良右边,抬起腿,同样十分谦虚地在苏良右脸印上了另一个硕大的脚印。
嗯,所以她还是特别光明地踹醒他,以便更加光明地报仇好了。只可惜他昏得太死,如此也仍是没醒。
真遗憾。为了能光明正大不无聊不幼稚,再多来几脚吧。
花娉十分有条理地在苏良俊脸的正中央又印了个脚印,然后再在他的伤口上也来了几脚。
看着苏良昏迷中的脸色似是越来越痛苦,花娉一直正经绷着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一脚踩上苏良胸口,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唱起了歌:“太阳啊霞光万丈,雄鹰啊展翅飞翔,高原春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哟霞光,哟万丈……翻身农奴把歌唱,幸福的歌声传四方!翻身农奴把歌唱,幸福的歌声传四方哟巴扎嘿……”
跑调的歌声在鬼哭林上空盘旋,经久不散。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江湖上又将流传鬼哭林新的传说。
此时,这个新传说的谛造者、体会了农奴翻身好滋味的花娉宫主,欢乐之中不免带了一丝小小的遗憾。
看看她这个勇者打败大魔王的经典pose,摆得多么标准多么专业,却没有手机相机摄像机来存影留念。唉,可惜啊可惜!
折腾了半天,身体更累心情却异常愉悦的花娉总算收回了脚。幼稚完毕,带着重新满起来的血槽继续之前的工作。
“刚才数到多少步来着?四十五?五十四?唔,好像差不多……”于是花娉先扔了苏良在原地,从五十四重新开始数,数到八十后停了下来。前面是一株她说出不名字看来似乎快要枯死的灌木。
嗯,挺好认,看来记号都不用做了。
花娉又从原路返回,烦恼地看着很大一坨的苏良,想了想后蹲下来,伸手麻利地解了他的……腰带。
嗯哼,果然一报还一报啊。
花娉本觉得将腰带绑在苏良脖子上最方便,可一想一不小心勒死他就不好了。于是便退而求其次绑在了他胸口,打了个死结后将另一头扛于自已肩上,开始拖着他艰难地往前走。
富三代就是富三代,连身上腰带的质量都比别人好。花娉嘀咕着,将苏良拖到最开始数好八十步的半枯灌木前停了下来,腰带和锈剑同时一扔,瘫坐于地上。
苏白莲既然说了他暂时不会死应该就还能多喘几天气,不过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她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还是别做无用功的好。不如先在这睡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花娉想着再将苏良往左稍稍拖了拖,拖入旁边一棵大树底下,自己也抱着锈剑坐下,靠着大树打算入睡。谁知刚闭上眼没多久,夜风拂来,花娉冷得打了个寒颤,无奈地又重新睁开眼。
略一思索,目光落在了苏良身上。
听说习武之人通常皮比较厚,想来耐冻且怕热。苏白莲本就已又受伤又中毒,万一再热中暑就不好了,她还是好心帮帮他吧。
于是花娉十分善良体贴地扒了苏良的外袍,盖在了自己身上。片刻后还很是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唔,暖是暖和了点,就是明显带着一股变态的味道,不过她向来大度,就勉为其难地将就一下吧。
花娉“将就”地盖着苏良带着变态味的外袍,进入了梦乡……
夜色更深几分。
花娉忘了,这是个生物十分多样化、生态环境极其良好的时代。所以当她在睡梦中化身勇者,英勇地挥舞着光剑向苏魔王砍下第九十九刀之时,一声声难以忽略似是狼嚎的长啸终于将她吵醒。
“不就砍了几刀么,苏白莲你叫得可真难听……”花娉不满地睁眼,迷迷糊糊地嘟嚷着。
此时,这似乎四面都在传来的长啸更是一声厉过一声,花娉一个激灵,总算彻底恢复清醒。
这……这是狼嚎吗?葬身狼腹绝对要比被苏白莲一掌拍死还要凄惨一百倍啊喂!
花娉急了,慌乱地摇着一旁的苏良:“喂,苏白莲,你醒醒……醒醒啊苏白莲……苏公子、苏公子……苏大善人……”
苏良昏睡得很沉,不知是那毒药的作用,还是这习武的身体在危急情况下自动启动了自我保护功能以维持体力。
总之,在发现就算喊“苏良大帝”大概也不管用之后,花娉终于放弃。算了,凭苏白莲现在半死不活的病猫模式,估计就算醒了也没多大用处。
这长啸虽然听着并不在附近,可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实在让她毛骨悚然,小心肝一颤再颤。最后想了想,这种夜行性动物多数是怕光怕火的,她还是生个火保险点。
花娉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环顾四周,看到了那株半枯的灌木。将锈剑从剑鞘拔出,走向半枯灌木……
21第二十一章
花娉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个大力女金刚。
她举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剑,随便一剑下去,竟就将那株半枯灌木削掉了一半,而且切口十分齐整利落。
花娉看看满地被削下的枝叶,再看看手中长剑,缓缓扇了扇长睫。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这把锈剑除了拐杖这个特异功能之外的正常功能。原来不只人不可貌相,连剑也不可以!
想到她曾用这个当道具和苏白莲表演过“歹徒与人质”,便忍不住抖了抖。若是她当时不小心也抖了抖,是不是就真成杀人凶手了?花娉顿觉很惊悚。不过惊悚之余似乎又有些遗憾,看来她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一个为民除害的好机会。
花娉举起手中锈剑,再次一挥,将剩下的半株灌木也给削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已上升为危险品的锈剑套回了剑鞘,让它重新成为一根“平凡”的拐杖。
花娉将削下的灌木枝全都抱到了他们歇息的那棵大树下,堆成一堆,选了些最枯最干燥的叠在最上层,不太熟练地用火折子试了几次,总算点燃了。
红色火光升起,渐渐越燃越大,在依旧此起彼伏的野兽长嚎声中,为花娉添了几分安全感。
有了火也温暖了许多,花娉将带着变态味的外袍又套回了苏良身上。瞟到他脸上极度违和的大脚印时……
“噗!”花娉默默地别过脸去。想了想,又重新回过头,扯起苏良衣角,用力地在他脸上擦了起来。
谁知道苏病猫会不会一觉醒来又变成了苏魔头,还是别留下罪证的好。
不过罪证是擦掉了,苏良的脸却似乎也被擦得更肿了几分。花娉顿了顿,然后再度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嗯,今晚月儿真是圆啊,苏白莲的脸变圆绝对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月亮惹的祸。
花娉抱着双膝坐于火堆边,微微跳跃的温暖火光让她眼皮开始打架,睡意似乎让那些可怖的野兽长啸之音也变得遥远,可是想到森林火灾什么的,花娉又使劲眨眨眼,强打起精神。只是没多久便终是抵不过连天的呵欠……
花娉再次醒来之时,耳边的野兽长啸已变成宛啭动听的鸟鸣。她揉揉眼,清晨的阳光已微微刺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眼前是已燃尽的火堆,所幸森林火灾并非发生;而脑袋下,是个还算软的枕头……花娉眼角一抽,她哪来的软枕头!
花娉缓缓移动视线,果然,是她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歪到了苏良身上,脑袋下枕着的,正是他的大腿。
花娉眼角再抽,迅速坐起,瞟了苏良一眼,见他仍闭着眼才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便闻苏良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不知宫主昨夜的枕头可还舒服?”
“……哈,哈哈,还……还不错。”花娉心虚干笑。
可再一想,不对啊,她不是都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吗?既然苏良醒了也没踢开她,估计还是虚弱得很。
花娉试探道:“苏公子,这里已经是右拐八十步的地方了,我们赶紧动身出林吧。”
苏良看着她不言语。
“需要……我扶你吗?”
“……可以给宫主一个亲近苏某的机会。”
“……”花娉默默转身,迈步。她觉得,在她被困在这里饿死之前,苏白莲应该会先因没解药而毒死。或许她真的也可以壮烈地同归于尽一回。
花娉拄着剑,缓慢却坚定地向前。良久之后,苏良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需要。”
花娉停住,缓缓转身,拄着剑重新踱了回来,笑得格外甜美:“需要帮忙您就早说嘛,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您看您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我向来是很乐于帮助弱势群体的……” 叫你有求于人还嘴硬,果然还是舍不得死吧?哈哈哈哈哈……
苏良看着花娉也缓缓笑了。
“噗!”花娉更乐了。她猜苏白莲可能是想以他一如既往高深的笑来表达秋后算帐的意图,可他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笑得有多肿。
苏良敛了笑拧起眉,他不知道花娉为何突然笑得这么开心,只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些刺痛。不过,比起平时狗腿的假笑,她这似乎难得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倒是灿烂得格外顺他的眼。
太喜感了。花娉清咳了声,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走过来扶起苏良。撑着他走到了那株已被砍来当柴烧的灌木处。
“接着往哪?”
“沿原路后退三十步,再往东南方向……”
花娉按照苏良的指示,进进退退,左拐左拐,累得气喘吁吁。苏良的眉头却一路越蹙越紧。
最后,太阳升上中天之时,他们……又回到了原位。
花娉瞪着昨夜的火堆灰烬,眼角猛抽:“苏公子,你确定你不是在整我?”
坐靠于树身上的苏良未答话,扫视四周,凝眉沉思片刻后道:“宫主你确定你没数错?”
“当然没有……”花娉十分肯定,却突然想到昨夜“翻身”之后似乎并不太确定数到多少,顿时气势一弱,“……吧?”
苏良额角跳了跳,定定看着花娉。花娉被他越看越心虚,左顾右盼:“那个……差别很大吗?万一错了,再重来就行了吧?”
苏良没有答话,再次环顾打量。
这鬼哭林其实只是个普通的九宫八卦阵,阵开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破此阵并不难,且是个活阵,而非走错一步便不可逆的死阵。所以正如花娉所说,万一错了再重来便可。
但是花娉不知道,其实苏良在他们出发没多久时便发现了不对,过程中已重新算过几回,不想却仍是回到了原处。
此阵破解之法是从景门入,穿伤门而出,再复从伤门入,穿休门出,便可破阵,顺利出林。
苏良推断花娉是步子没数够,没到伤门便退了回来。因此在发现不对劲之时已经以新位置为原点,重新推算了一下各门方位。按理说是早该已破阵出林了的。不料最后转来转去转半天,不但没出林反倒又回了原地,的确怪异。
花娉见苏良一脸严肃,也安静地不再打扰。苏良环顾半天,最后再看了看火堆灰烬后,目光定格在了那株已光秃秃被砍来当了柴火的灌木上。眸中暗光涌转,停了片刻,而后极缓地转头看向花娉,眼里竟有似乎称为敬意的东西。
花娉顿时抖了抖。不不不,一定是她眨眼的方式不对。
“苏公子,怎……怎么了?”
“没什么,苏某只是发现,宫主这种无时不刻都能让自己置于死地的本领,实在很是让人钦佩。”没事拉着他掉悬崖;好好的角落不躲,偏往大门口溜;现在又好死不死地砍了组成阵眼的四物之一。真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