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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濯疏言就想起了之前夜竹溪在夜魂竹林里对她说的话,她说,要相信泽湮墨。是啊,要相信……她不是不愿意相信泽湮墨……她只是不相信她自己……
这和一个人的自信心无关,濯疏言只是有了一种所有陷入爱情里的人都会有的问题,患得患失……
因为太过在乎对方,所以总是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自己不足以匹配对方,怀疑自己没有能力抓住对方的心……她也很想做到像苏残雪随暮渊和夜竹溪那样,她也不想那么软弱。可是她做不到……
当然,此时的濯疏言自然是不会了解,其实苏残雪夜竹溪随暮渊,哪个都经历过她这样的过程。
泽湮墨站在床边一甩袖子,那雕花木门啪的一声就被他的内力震得关上。原本就没有点蜡烛,这一下不仅仅是黑,就好象整个世界都被挡在了外头……
这一刻,濯疏言突然开始微微轻颤。她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可是她确实害怕……她有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泽湮墨会突然化身为什么妖魔,将她吞噬的一滴血都不剩……
在院子外,夜竹溪探头看了看那紧闭的雕花木门,皱了皱眉。
“这情况好像不太对啊……我原本是想让他们今晚就解开误会从此心无芥蒂的在一起的……可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他们非要抠气吗?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
镜狐云捏起夜竹溪的一缕发丝在手指间缠绕。
“这就证明他们对彼此的心意都是真的。就好象我们之前那样,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可嘴里说出的话偏偏就会让对方气个半死。谁都不想先示弱,因为害怕对方不爱自己,或者是害怕对方不像自己爱的那么深,这不就是你之前所不耻的人类的劣根性?即使内里都支离破碎,却还要拼命去维持自己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和不值一文的面子。”
夜竹溪微微一笑。
“没想到你对我说过的话倒是记得挺牢。虽然我知道他们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当时间过去了就定然会慢慢的变好,只是现在苗疆和京城的情况如此糟糕,在这个时候泽湮墨出现和濯疏言耍花枪,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害怕会因此而耽误了大事啊……”
镜狐云倒是一派的淡然。
“随缘吧。”
就在此时,重华宫的宫人匆匆带着两个人向这里走来,是司琴和北海执夏。这几天他们不在白帝城,因为有了十四王子的消息。其实之前子轩修意就托了肖雨门帮忙找他的弟弟,毕竟是全天歌最大的情报脉络,肖雨门很快就查到了些许眉目。当年那个性子很是倔强的王妃确实是带了刚刚出生的十四王爷逃出九夷来到天歌,只是一个异族女子独自带着一个婴孩要在天歌谋生自然是相当艰难。
而那个王妃最终去到越阳关内的一个边陲小镇停留了数日。或许是想要从越阳关离开天歌,有人见到那王妃抱着孩子出关,之后便再没人见过她。
可当年那段时间越阳关正值战火连天,那小镇的生活也不太平,越阳关外虽有天歌双璧镇守,可双方交战时难免会有死伤。更何况一个异族女子带着婴孩还能有什么能力自保?
无外乎两种下场,第一,王妃和婴孩被当作是敌方伪装的探子被杀。第二,那王妃被抓去做军妓,活生生的被人给折腾死。这裴隐和泽湮墨的队伍里定然不会有这种败类凌辱女子,但若真是被天歌双璧军队里的某些人渣给抓去了还好些。若是不幸落在那些部落的兵队里,那可真真是凄惨无比的了……
但不管是哪种下场,这王妃和那小王子都是全无生还的可能,只是司琴想到一件事!当年,泽湮墨在边关曾经捡到一个婴孩!是这个躺在冰天雪地里虽然奄奄一息可还努力活着的婴孩重新点燃了他的生机!根据北海执夏所说的年纪,小鱼儿泽勉和那失踪的九夷十四王子年纪是一般上下!
想到这个可能,司琴和北海执夏才匆匆赶回白帝城,是与不是,只要看一看小鱼儿的手臂上有没有那个星型的胎记就一目了然!北海执夏是满心沸腾,欢喜又期待。他特别喜欢小鱼儿,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肉乎乎的小包子一样!若真的是自己的幼弟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鱼儿呢?”北海执夏看到镜狐云就立刻询问。
“睡下了,有事?要不要让人叫醒他去?”镜狐云说着抬手,想要唤一个宫人前来。
“不必!我亲自去看一眼确认一下就好!”刚刚转身,北海执夏又猛的顿住,因为他听到泽湮墨和濯疏言的新房里传来什么声响。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这镜孤云和夜竹溪干嘛站在这里?这新房可是自那晚之后就一直没有动过。
“泽湮墨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和疏言妹妹继续那场没有完成的亲事。”夜竹溪看出北海执夏的疑问,不等他开口就直接回答。
“泽湮墨那小子回来了?疏言醒了?没有完成的亲事?”北海执夏瞬间明白了过来。有些震惊的看向那紧闭的雕花木门。
一边的司琴却是有些担心的皱了眉,这泽湮墨的性子她多少都是了解一些的,这个时候回来应该是已经决定好了要站在濯疏言这边,可他却又在这个时候和濯疏言……看来这两人又闹什么别扭了吧,摇了摇头,都还是小孩子啊……
此时,在房间里,濯疏言看着泽湮墨撂下床帐,将唯一的一束月光也给阻隔了开来,虽然她不怕黑,但是此刻的黑却让她莫名的恐惧。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即将要承受些什么,濯疏言扯过了床上的被子,下意识的就往床的深处缩去。
泽湮墨是练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即使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也一样看得见濯疏言的动作。其实她是很害怕的,但她却就是不肯对自己示弱!
“你怕?怕的话就开口,我不会强迫你。”
濯疏言听到泽湮墨的声音身体一颤,一滴眼泪就滑了下来,自己是不愿意吗?不……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成为他的人,面对缚巫族,她当然会全力以赴,只是最后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测,即使是天下第一神算随暮渊也说过没有什么占算的结果是绝对准确的……
她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其实她是希望能够在死前真正成为泽湮墨的妻子……但她想不到泽湮墨在此时会那么可怕,她徘徊在矛盾之间,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倒是忘记了要害怕和躲避,也没注意到突然接近自己的泽湮墨。
猛然回神,因为那人的气息已经近在眼前。那带着温热的呼吸就轻轻吐在自己的脸上。濯疏言还没能说些什么,泽湮墨就已经欺身上来吻住了她。
抓住了她的双手,泽湮墨和濯疏言十指交缠,将她的双手压在身侧。濯疏言的身体僵了僵,无力抗拒,随即只能颤抖。她在害怕,泽湮墨当然知道,可是她明明在害怕却又强撑着装作没事,就为了还债?呵呵……为了还债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泽湮墨移开脸。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濯疏言看不清楚泽湮墨,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伤心,如扇的睫毛颤了颤,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滑在了鬓边。
泽湮墨倒抽一口气,她的双眼水汽氤氲,贝齿轻咬下唇,明明怕的要死却偏要佯装坚强,这委委屈屈却又不肯认输的样子对泽湮墨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强烈的折磨!
到底搞什么……明明应该是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却弄得像是比赛,谁都不肯认输……这又何必呢……
濯疏言不知道自己正不断的挑战泽湮墨忍耐的极限。她只是努力想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不管这个男人怎样对待自己,他都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既然注定了自己不可能忘记他……那让他开心,又有什么不好?
濯疏言支起手肘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伸出手去解泽湮墨的腰带。泽湮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濯疏言,突然温柔的抚上濯疏言的脸颊,濯疏言愣了愣,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刚刚的泽湮墨好像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刚刚是你最后一次可以逃走的机会,等一下就算你后悔了,我都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泽湮墨的手从濯疏言的脸颊边缓缓后移,移到她的发间,手指捏上濯疏言发间的银钗轻轻一抽。濯疏言原本就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随着泽湮墨将银簪抽出,一头青丝如瀑般披散。
第一百四十二阙、绽放
泽湮墨的眼神立刻变得深邃……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披散着发的样子。那发丝柔柔的垂在脸颊,眼眸流转间散发出来的是让人屏息的凄美……濯疏言不算是绝色,但她就是可以吸引住人的视线,让人根本就无法移开分毫……
手顺着濯疏言的后颈缓缓伸入她的长发里。泽湮墨靠近濯疏言,手却猛的一扬,一直搭在他手臂上的,濯疏言的长发就被泽湮墨撩得四散飞起……就像是房间里起了温柔的风,濯疏言如水的长发飞旋。就在同一时刻,泽湮墨温柔小心但却又极之坚决的欺身过去,在那飞舞翩跹如落花般动人的缱绻发丝间,将濯疏言压在了被褥之间。
当濯疏言仰面躺在床榻,她那一直缠绵飞扬的青丝也渐渐归于平静缓缓落定,散落在枕边和身侧。
这发丝,哪怕一根都没有被压在濯疏言的背后……
轻柔的抚过濯疏言顺滑的头发。泽湮墨感受着手心里的触感。她的头发向来都是那么柔顺,泽湮墨以前也总会情不自禁的捏过她一缕发丝置于手心之中小心翼翼的抚摸。
每次他那样做的时候,钟离云初和裴隐总是一脸的嫌恶,觉得他的行为实在太肉麻……可就像是已经形成了一种偏执一样,泽湮墨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样的动作……
所以泽湮墨不愿……不愿濯疏言被伤了哪怕只是一根头发……
看着眼前那辅满了床头的乌发,泽湮墨将手移到濯疏言的脸颊,刚刚那飞扬的发丝落定时,有几缕落在了她的脸上,泽湮墨轻柔的拨开。缓缓的俯下身,吻上了她的眼角。
“别怕……”泽湮墨温柔的声音似有安,抚的能力,濯疏言原本的那些担心和害怕被渐渐驱散。
“什么都别想……只要把你自己交给我就好……”
濯疏言看着黑暗中泽湮墨的轮廓,轻轻点了点头。放松了身体,濯疏言松开了一直紧握成拳的双手。
似乎是本能的,濯疏言伸手解下了泽湮墨的发带,自从那天晚上她被钟离云初鼓动,偷偷走进泽湮墨的房间之后,她就很喜欢泽湮墨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因为那样的泽湮墨会少了一份冷漠,显得特别的柔和……
虽然看不清楚他此时的样子,但是濯疏言感觉到他的发散了下来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因为这样,濯疏言就好象看到了他那显得更加瘦削,甚至还有些脆弱的脸。
情不自禁的微笑了出来,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奇迹般的不见。濯疏言的手搭上了泽湮墨的腰。
泽湮墨感觉到濯疏言的变化,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点了一下就离开。
濯疏言顿时觉得若有所失,自从了解了自己的心,她就知道自己和泽湮墨之间的吻是和无轻之间完全不同的。自己当然不是那种不堪的女子,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每次泽湮墨吻她,她都会不知不觉的就沉浸在他的亲吻之中……
如今这么轻轻的一下,自然是不满足,濯疏言微微蹙眉,泽湮墨看在眼里,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手移上了濯疏言的领口,解开了她的外衣。同时俯身吻上了她的脖颈。濯疏言闭上眼,微微仰头,环着泽湮墨的手指猛的收紧,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她突然被那阵酸酸麻麻的感觉弄的手足无措。
泽湮墨流连在她精致的锁骨,濯疏言却在逐渐迷失,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亵衣也已经被泽湮墨轻柔的解开。
气息变得不稳,濯疏言又再度变得紧张起来。泽湮墨反手搭上濯疏言环在自己腰后的手。
“来,先松开一点,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弄疼你……”
濯疏言的脸微微红了红,她才不是怕疼……
泽湮墨微微直起身,刚刚自己的腰带已经被濯疏言解下。他脱下自己的黑袍丢在床角,缠住濯疏言的手指,压在枕头两边。
曲起膝盖,泽湮墨跨跪在濯疏言的身侧。濯疏言的外衣和亵衣只是解开,并没有完全脱下,泽湮墨也不想太着急,害怕吓到她……濯疏言雪白的肩就在眼前,身上最后只剩一件蓝色的肚兜遮蔽。
其实这样遮遮掩掩之下反而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泽湮墨俯身看着濯疏言。
“准备好了吗?”
濯疏言有些尴尬的偏过眼,头轻轻的点了点。
泽湮墨再也忍不住,立刻低头擒住了濯疏言的唇。这一次的吻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