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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简单的,就比如现在,他见到这身好看,让翠羽做了五套,全带出来了,随便怎麽换看上去都是这身儿。
龙刑天伸出手比划著,“做了五套换著穿。”
凌子衿无语,“真行!”
龙刑天笑著也不打算解释为什麽这麽做,莫笙看著只是淡笑,好像看穿了他的调皮把戏似的。冲他眨眨眼,莫笙会意,别过脸,不想让他太嚣张,不过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杜庄主说,饭菜早晚会有人送过来,不必跟他们的内眷一起,最近来他府上的江湖人士也多起来,跟他们一起又太嘈杂。”
“你安排的我放心,什麽时候练功?”
莫笙见他不开玩笑就转过脸看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前天的那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什麽?为什麽他会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莫笙?”凌子衿见他突然不语出声叫著。
“啊。”莫笙定了定神才说道:“一会儿就是中午了,下午再开始。”
吃过饭,果然只有仆人服侍著饭食果品茶水,其他时候再无打扰。凌子衿上次不敌淼云,也一直在加紧练功,他的武功跟龙刑天是一路,都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所以也一起练习。
游龙剑法取大气开合的意境,施展出来气势磅礴,招式中也没有什麽阴险的路数,正气如虹。和天碧剑法比起来,缺少了一分狠辣的霸气。莫笙收起内劲,没有用上最後的十四招。只觉得龙刑天的剑意念不强,刺戳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茫然。他眉头轻皱,表情冷然。手上的剑挑起三朵剑花,使出十四招中第一式三阳中天,直取龙刑天胸前三大穴位刺去。龙刑天只觉得眼前忽然一花,然後见到剑尖已经抵在胸膛正中的位置。
莫笙凝势不动,逼视著龙刑天发呆的脸。一旁的凌子衿早已惊出冷汗,同时也明白龙刑天心不在焉。
“跟我来。”莫笙手腕一转收剑转身。
从没见过他如此严厉,龙刑天突然有些畏怯,不过还是跟过去了。他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是心不在焉,也知道刚才那一剑换成别人早就被刺出个窟窿来了。
莫笙在笙梦轩後方的花园里停下,并不转身。龙刑天忽然有些无措,怕他什麽也不问只是这麽站著,更怕他出口问。他要怎麽回答?说自己还在想那个遥远不可及的家?
人活著,如果没有目标就会很茫然,就如他现在这样。有时候总是想做这做那到底是为了什麽,没有人可以给他回答,连知道内情的龙曜天也不能。龙曜天的担心是对的,他的信念、他的意识都跟这里不相搭配,很明显地格格不入,让他本人都觉得十分扎眼,可是他无法改变自己,当一切成为习惯,是很难突然改掉的。
龙曜天没有问他怎麽能轻易就跳崖,因为早就清楚他没有留恋这里,也没有留恋这里的人。所以他说他像个玩游戏的孩子。
是啊,如果这里是个游戏,他GAME OVER後就能潇洒离开,……那麽留在这里的人情何以堪?!
龙刑天忽然发觉自己有多麽卑鄙!他们这群人都是活生生的,他居然抱著游戏的态度,甚至在跳崖之後依然觉得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并且觉得自己死了也无所谓,这种无所谓才是让莫笙和龙曜天最为愤怒的地方吧,因为他们清楚他根本没把谁放在心上牵挂!
想到此,他脸色青白,唇微微颤抖著,而後惶恐著垂下头,心中一片愧疚。
莫笙转过身默默看著他,忽然叹息一声,好似又无奈又怜惜一般。
龙刑天迟疑著,还是抬头面对他,然後他惊讶了。
眼前的莫笙居然只是眼神疼惜。
他何德何能让他如此?!
不自禁後退两步,龙刑天越发觉得自己卑鄙恶劣。
莫笙见他神色凄怆连连後退,抛掉剑急切地拉住他,轻轻安抚:“别伤心。”
这算是恳求吗?又怎麽会有人恳求别人这个?龙刑天只觉得自己负他很多,无言以对。然後发现自己必须面对一个抉择:
一是让感情停在过去,继续靠著蒙混过活;一是喜欢上这群人,把心留在他们身上。
做一个空有躯壳的龙刑天已经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龙刑天微微苦笑,如果喜欢上这群关心他的人们,他是不是再也不能潇洒来去直面生死了?他会变得怕死,变得优柔寡断,甚至变得丑陋心理扭曲。
“我有了牵挂就没办法决绝了,你知道的。”
淡淡陈述出来的推测让对方变了脸色。人生是个极大的变数,谁也不能保证以後不会再次面临生死的抉择。
“如果有那种时候,我代替你。”莫笙的话字字如山,说得轻意却重。他的眼迷朦起来,好像看到将来的他展开意气风发的羽翼傲视天下群雄。再也不愿,再也不愿看到谁折了翼!所以他愿意守到他拨开云日见青天,不管用多长时间。
“这……”
他不是开玩笑,龙刑天看到他的认真和执著,懂了他陪他跳崖的心意,不自觉地冒出一句:“我怎麽……”
话到此停住,不管他自己觉得如何,在莫笙的眼中分明写著“值得”二字。
他忽然热泪盈框,不知该怎麽应对才不会让他失望,“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清楚。”
莫笙放开他点点头,然後看著他飞快离去,悬著的一颗心似乎也追随著他的身影离去。
此时的落枫已经遮盖了地面,不复落红如雨的凄美绝豔。大地铺满这层深红,让人感觉情意炽烈。
龙刑天骑著马狂奔,一身水蓝罩纱和黑色长发同时扬起,好像他身上的愁一般,飘渺如云,偏又拖曳在後,无法摆脱。
感情是最大的牵挂,这比江山社稷更让人心头沈重,比恩恩怨怨来得更加凶猛炽烈。
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更难抉择。
群山万壑红裳尽,风来雪落踪影无。
萧瑟到豔丽的风景,在入冬时会更美丽,湛蓝的天又高又远,只有薄云如丝在高空的风里轻快地掠过去。龙刑天勒住马,看著空寂的树林和满地的深红。
他就好像是春天的花开在了秋天的世界里,时节不对,只能孤零零独自开放,无人欣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怎麽在意自己,他没有数过到这里来的日期,黑夜和白天不断的变著,然後日子一日一日如流水般过去。这是一种茫然的童话一般的绝望,不要过去,不盼将来,只是单纯过活。
他一直在怕,怕谁问:你的牵挂在哪里?你的心到底要停在何处?
这样的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
而他们谁也没有问,只是给他包容,甚至宠著他,任他胡作非为跳崖生事。
玄锦忽然有些不安,原地踏了几步喷著响鼻。龙刑天收回思绪轻拍马脖子,然後轻夹一下马腹,示意向前面走,没想到玄锦居然发狂一样跑起来。
龙刑天想要呵斥它,听到身後嗖嗖声猛然伏低身子,两枚暗器从上方飞过。动物的耳朵比人灵敏,这匹马是佧什国的战骑,谈和结束後,羌作为礼物送他的。它久经沙场,想必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到杀气。
过了一会儿身後传来马蹄声,原来对方也骑著马过来的。玄锦全身紧绷著快速奔驰,龙刑天回过头,看到被卷起的绯红落叶纷扬著,以及後面追来的两个人。
到底是什麽人呢?
又是两枚暗器,龙刑天从腰间的暗器袋中取出一只火云针,靠直觉反应急拨两下,将暗器打落,然後飞身而起,玄锦发现背上的主人不见後立刻嘶鸣著骤然停下,而龙刑天则在翻卷飘落的红叶间轻巧翻身落下,好好地站在路中间,看著落叶纷飞的後面追来的两人。
玄锦察觉到紧张的气氛,刚才已经它已经违反了一次命令,现在只是掉转过头犹豫不决中。
龙刑天接住眼前落下的一片片红叶,那两个人见他手法轻巧脸色变了变,停在不远处没有进前。
第十章 决意
两人用暗器将龙刑天拦下却不急著动手,上下左右打量著龙刑天。在他们打量的同时,龙刑天也打量著他们。他们二人打扮相配,应该是对夫妇。这让他有些不好猜测了。
“两位老人家该不会是在找失散多年的儿子吧。”龙刑天好笑地看著他们,态度有些玩世不恭。
“呵,龙家竟然也出了你这麽油腔滑调的人物,老婆子还不想当人家干妈。”
龙刑天抛著手中的火云针玩儿,听到老太太这麽说坏坏笑著,“我也不缺啊。”
“老头子,你说吧。”老太太打马退开一些,没有跟眼前的年轻人计较,她心里是喜欢这个出色的青年的,不管是相貌,功夫,脾性,都合她的意。
“年轻人,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二老是为了杨不群的事情来。”老头看上去脾气有些古怪,说话也是拿捏著生硬的腔调。
龙刑天神色严肃起来,“是他的朋友?”
“是。”简单的一个字已经把所以理由说够了。
龙刑天抛掉刚才接的一打红叶,像是撒花瓣一样,看似随意的神态,语气却是坚定的,“那麽我也把话说明白,我不会撤回战帖。”
“年轻人,你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要逞意气之勇?他也不是会随便杀人的人,这次也是有苦衷。老身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死了可惜,这几年江湖上没出过你这般的人物,这事管下来生死就难料了。”老太太忍不住劝著。
龙刑天正色道:“杀了十一名官员,就算他们贪赃枉法也还有王法在!你们劝我不要管,可是你们跑来管我,我可没劝你们回去啊,你们要怎麽管是你们的事,我要怎麽插手,也希望两位老人家明白我的立场,没法兑现的话还请不要说了。”
两位老人被他这一番是道理又不像道理的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对视一眼。
“老头子,有比你脾气还怪的,说了一通我才闹明白,咱们啊怎麽管他不在乎,那还管是不管?”
“老婆子,人都来了,不管不是白跑一趟?”老头拧著脖子看著龙刑天,“小子,你合老夫的脾气,但是老夫是杨兄弟的哥哥,不是怕他打不过,是不想他杀了不该杀的人,多造孽。”
“那他杀十一名官员就不是造孽?你们怎麽不劝劝他别杀这些人呢?要是劝了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两位老人家无礼了。”
“哟,这桩公案的帽子扣到老身身上来了,你瞧瞧这孩子多会说话,你这木头也得学一学。”老太太开始数落起老头来,竟然有些闺怨。
龙刑天噗嗤笑了,老头翻翻眼看著老伴儿,意思是你怎麽在别人面前揭我这个短儿呢。
“在个孩子面前你放不下老脸啊?”
老头没词儿了,晃著脑袋叹口气。转头又对龙刑天道:“他的苦衷你哪里知道,唉~~”
“被杀的才更苦吧,他不是还活著麽。”龙刑天冷笑一声。
“你这是怎麽说话呢?”老太太发怒了,不过又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麽不怕天不怕地的,出了会神才无奈叹气,“你还年轻,不懂的事儿还多,人活著未必就比死好。”
龙刑天收起玩笑的表情,老太太这话说得确实在理,人活著总是很辛苦。而他到现在也不清楚,走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麽。
“二老也是美意,只是我已身在局中,抽身是不可能的,不管你们知道多少,这事我必须管下去,死十一人事小,王法国家才最重。”龙刑天忽然在内心笑自己,他怎麽就说出这麽大义凛然的话来呢,明明感觉是被催逼著走到这一步。
“江湖的规矩,打赢老夫,老夫也好交代。”
话说到此,三人心中都明白,各自都无法相让,不管因为什麽理由让他们今天认识彼此,有些事硬是无法避免。
莫笙远远看见龙刑天和两位老人家说话,心中的焦急才减轻些,放心他离开还是觉得不妥当,担心血煞的人暗中偷袭,於是跟了出来,远远的看著他。
看见他们动手,莫笙露出果然的表情,策马过去。
一但进了江湖,你就会发现,要管一件事就会有很多人参与进来搅和。那两个老人莫非就是杨不群仅有的朋友隐雾怪客夫妇?这两人成名已久,早在十年前就不见在江湖上走动,来者必不善啊。莫笙见到快到了,飞身下马,以轻快的身法掠去。
他们夫妇二人一向是联手,龙刑天和别人对阵的情况不多,恐有闪失。腰身一拧,长剑已经递出,老头见这剑招来得迅猛,知道是使剑的好手。
“好个天碧剑法,老夫来接。”说完他已经揉身攻上。
莫笙一上手就使出了最狠霸的天碧十四式,招式沈著浑厚。老头道了一声好,施展出生平绝学和他缠斗。
“莫笙得罪了。”
老头闪开一剑,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夺命青影?”
莫笙在树干上一踏,翻身落下,一招燕子穿云刺去。他在用剑的时候从来没有笑这个表情,此时他却微微一笑,“夺命青影已死。”
老头喝出一声,袭他的上盘。“天碧剑法却不会死,好身手!”
那边的老太太也不轻松,龙刑天今天刚好学完游龙剑全部招式,有些演练一下。收起火云针抽出长剑跟她斗在一起。初时有些不适应,後来就越打越纯熟。老太太用的兵器是一对短剑,变招巧妙,而龙刑天是三尺九寸的长剑,招式勇猛。好像一钢一柔碰到一处,偏偏还互相牵制。
“老身倒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