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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沙望着眼前那门口石狮雄立,戒备森严、红墙绿瓦的宏伟府邸,心中却无半分感叹。若是平时,说不定她还有心情欣赏一下,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豪华古建筑,但此刻她并非是来游玩的。
抬头望了望那朱漆大门上那块写着“镇国公府”四个大字的,金光闪闪的牌篇,罗沙目光微冷地用力地咬了咬牙,一步一步地沉着脚步,走上那汉白玉石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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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一身白色锦袍的慕容清晖斜倚在一张竹榻上,左手半支着额头,右手则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把玩着,不落子,却噙着一抹浅笑,半是探索,半是沉思地望着坐在对面同样一身白衣,正望着棋局的西官。
“这一步,小侯爷不知该怎么走吗?”西官拿过边上的茶杯,优雅地滤着水面上茶叶后,不饮,却双目微闭,深深地吸了【奇】一口气后,又睁开【书】眼来,露出了一个【网】赞叹似的微笑,望着慕容清晖叹道:“真是好茶!”
慕容清晖轻笑了一声,落下黑子后淡淡地道:“你留在我府中,只是为了品茶吗?”
“自然不是!”西官抬眼望了他一眼后,也落下一枚白子,道:“还有下棋!”
“下棋?”慕容清晖挑了挑眉,又执起一枚棋子,拿在手中望了一会儿后,又瞥向西官道:“不知你是对这棋局有兴趣,还是对棋子有兴趣?”
见慕容清晖又落下一子,西官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一切还皆是未知之数呢。”
看着对方眼中的那丝笑意,慕容清晖的心中微微一凛。但表面上却未露分毫,依旧浅笑着,象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可是在等人?”
“哦?”西官又抬眼望了望他后,轻轻地放下一子道:“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慕容清晖冷冷地望着棋局道:“你让我府中的下人,回去戏班传了那些莫明其妙的话,总不会是闲着无聊,找人消遣吧?”
见西官笑而不答,慕容清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寒,脸上却又挂起了笑容道:“我费尽心机,都未能让你‘动心’,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人,竟能让傲视天下,对何事都不屑一顾的凤西楼感兴趣?”
“我说过,一切皆是未知之数。”
“未知之数?”慕容清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象是在细细咀嚼着话中的含义。花厅外却传来下人禀报之声。
望着西官……不,应该是凤西楼!望着凤西楼眼中那忽现的光芒,慕容清晖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杀意,但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略提高了声音问道:“何事禀报?”
“启禀小侯爷,门外有位少年公子说要找凤公子!”
“少年公子?他可有报姓名?”
“他……”门外之人似乎有些犹豫。
“说啊!”
懒懒的声音,却让门外的仆人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忙高声说道:“他自称姓罗名沙,说是……说是小侯爷要抓的犯人,前来自首,以换凤公子回去!”
“罗沙?”慕容清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露出了一个象是见到猎物似的笑容道:“你去将他带进来吧!”
待仆人应声走后,慕容清晖又将目光转向凤西楼道:“原来你等的竟是他?”
“是啊!”凤西楼似笑非笑地望着慕容清晖道:“如何?小侯爷可有兴趣下这盘‘棋’?”
慕容清晖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道“陪你下这局‘棋’也并非不可,但我也不能白忙一场啊!不如就以上回我向你所提之事作为回报如何?”
“我说过一切皆是未知数,且看棋局如何再说吧!”
“凤西楼不愧是凤西楼,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彼此彼此!”
“不知凤主这盘‘棋’想如何下?”
“随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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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沙绷着脸站在客厅中,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来之前她已然想过了,她犯的“罪”应该就是拐带了弄月,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起自己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不知道拐带人口会判什么刑?要判的话会判几年?但愿不会是充军或杀头那么严重吧?
早知道这会儿心里这么没底,出门之前真该好好问问惜惜和红菱这里的律法制度了!不过那两个丫头一听说她要来“投案自首”,差点没把她给绑起来,她光是要说服她们放她出门,就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要不是自己真的因此而发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不过,说真的,她这次还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呢!西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自己拖累。如果慕容清晖真的想抓她,直接来戏班搜查就行了,他现在摆明了是利用自己要挟西官!这种感觉让她既愤怒又觉得窝囊。
但对方又是如何知道她在凤凰班的呢?算了!这事如今也是多想无益,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的最重要的就是将西官换回来!
听着门外传来一声“小侯爷到!”的通报,虽然已然作好了思想准备,但罗沙的心还是沉了一沉,咬了咬牙后,她缓缓地转过身去,望向门口。一片白色的衣衫闪过后,她看到了慕容清晖那如同毒蛇看到猎物般的笑容。
轻轻地推开手中的折扇,慕容清晖踱着方步,缓缓地走到了罗沙的面前笑道:“罗公子别来无恙啊?”
罗沙冷冷地瞪着他,隐忍着怒气道:“我好得很!”
“哦?”慕容清晖挑了挑眉道:“但清晖自从那日罗公子不辞而别后可一点都不好!”
你这变态能有什么不好?罗沙在心中咒骂了一句,但终究抿着唇,没有说出来。
看着罗沙那强忍着怒意的表情,慕容清晖却似笑得更开心了,轻轻地道:“罗公子不好奇,自你那日离开邺城后,城中发生了何事吗?”
“?”罗沙抬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可还记得莲儿姑娘?”
“芙蓉馆的莲姑娘?”那个三八怎么了?
“莲姑娘真是倒霉啊!竟然喝醉了酒,溺死在了青湖之中!”
“什么?”罗沙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望着慕容清晖。虽然她不喜欢那个三八,但终究是一条人命啊!再看看对方眼中那阴冷的笑意,罗沙直觉地感到,这事定与慕容清晖有关。
她这里的震惊还没过去,却又听到慕容清晖淡淡地道:“芙蓉馆死了花魁,那风月楼也好不到哪儿去,先是弄月姑娘被‘人’拐跑了,之后又莫明其妙地起了一把火,被烧得干干净净……”
未等慕容清晖的话说完,罗沙便再也忍不住地一拳向对方挥去!这些事绝对是这个变态做的。
微一偏身,以折扇挡住了罗沙的攻势,慕容清晖继续笑道:“听说不少人都被烧死在里面了,尸体焦黑得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呢!”
“你这个疯子!”罗沙一抬腿向他横腰踢去,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心中是说不出的懊恼与痛恨!这个慕容清晖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好后悔自己去了邺城,更后悔自己去看什么花舟,而上了花舟后,更不该去招惹这种疯子啊!虽然心理有问题的是慕容清晖,但起因却是自己的沉不住气。也许真的是因为现代的生活太安逸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想都想象不到的!她的无心,她的一时兴起,竟平白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这种愤怒的无力感差点让她气都透不过来了。
一掌将罗沙的腿挡开,慕容清晖猛地目光一沉,如同上回在花舟上一般,一拳击向罗沙的腹部,只是这次的力度更猛,竟然将她打飞了出去,一下子跌坐在地。
看着罗沙脸色苍白地捂着腹部,一边咳着,一边挣扎着起身,而那目光始终愤怒地望着自己,慕容清晖冷笑道:“我记得曾说过,你的攻击软弱无力的就象个女人,没想到,多日不见,依然如此啊!”
稳住了身子,罗沙顾不了身上的伤痛,也不去管是否会扯到旧伤,握紧拳头又向对方冲了过去……
“罗公子来我府中,只是想和我过招的吗?”
淡淡的一句话,让罗沙的攻势顿了下来——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是来换回西官的啊!
做了几好次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左手拼命地握住自己松不开,并且微微颤抖着的右拳,——她已经害了很多人了,至少现在不能再连累西官,现在不是照顾自己情绪的时候啊!
用力地闭了闭眼后,感到自己冷静一点的罗沙,再度睁眼望着慕容清晖,她的眼睛因愤怒而显得格外明亮,而她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音:“我要见西官!”
“西官?你想见我就得让你见吗?”听着罗沙的话,慕容清晖的眼中又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杀意。
“够了!慕容清晖!我承认在邺城是我不该得罪你这个疯子,但这些与西官无关!你要找我晦气的话,我人已经来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但凡你还有点人性,就请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进来。”
“你都会说我是疯子了,那我又如何会去管他人的死活?”
“那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人?”
看着罗沙几乎又到了暴怒的边缘,慕容清晖突然问道:“我道是很好奇,西官与你是何关系,竟让你亲自来我府中救他?”
“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一向是有恩必报的!何况现在又是我连累了他,难道要我做缩头乌龟,任他落在你这个疯子的手上吗?”
又望着罗沙半天,慕容清晖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之后道:“你果然很有趣,也很够胆,敢当面骂我疯子的人已经不多了!”
“哈!你做得出来,难道会怕人说吗?”
“说得好!不过,就算你来了,窝藏犯人的罪责却不变,我也未必要放西官回去啊!”
“你够了没有?我最多是拐了弄月跑路而已,拐带人口就算是罪不轻,但西官救我时并不知道这些啊!你何必吹毛求疵,苦苦相逼?”
“哼,你们在我的府里,难道还要和我说道理不成?我说今天,无论是你和西官,我都留定了,罗公子又能如何?”
“你这变态!”罗沙这回再也忍不住了,右手的拳头又在蠢蠢欲动。
“别忘了西官还在我手上!你若轻举妄动的话,惹怒了我,我可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忍住,一定要忍住啊!按住自己的拳头,罗沙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默念着。“你究竟怎么样才肯放人?可不可以给个参考意见啊?”对方是疯子,现在时不与我,千万要沉住气啊!
慕容清晖轻笑了一声道:“你和西官就先留在我府中,容我好好想想吧!”
看着对方那象是在看玩具的眼神,罗沙再度无力地叹了口气。她真的很想回家啊!
三十三、困局
她的囚徒生涯又开始了,这让罗沙不由得猜想,自己是否曾经无意中刨过某人的祖坟,所以才会遭报应啊?以前在现代时,她应该算是混得顺风顺水的啊,怎么到了这里就处处倒霉?难道就因为以前太顺了,所以才会遭天谴?
不过,就囚犯生涯而言,她也算是待遇从优了。以前在九天十地也是高床软枕的,还有个风无息会照顾她,现在在慕容府里也算是锦衣玉食了!看着这华丽舒适的“套房”,要不是外面有侍卫把守,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来做客、度假的呢。
昨日,慕容清晖让人将她带到了这座叫什么“桃园”中的厢房后,就没再露过面,这让罗沙在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忐忑不安,真不知道那个变态会怎么整她?但愿他对她只是有兴趣,而非“性趣”!呃,不然的话,还不如直接把她掐死算了!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是男女通吃的那种,否则她还真想直接告诉他,自己是一女的。想想这慕容清晖也太没品了吧?要么喜欢女的,要么就喜欢男的好啦,怎么可以这么不专一啊?不过,不这样,怎么称得上是变态?
还有,不知道西官现在怎么样了?那变态不会真的把他给怎么怎么地吧?千万不要啊!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害了他的话……
好烦啊!罗沙盘腿坐在桌上,越想越觉得不安,越想越觉得烦躁,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将头发拼命拔乱之后,跳下桌来,冲到门口,开门后对着门口的侍卫叫道:“你们去叫慕容清晖来,我要见他!”
也许是没见过口气这么大的“犯人”吧,门口的侍卫全都呆了一呆,却未行动!
“快去啊!”罗沙发急得一抬腿就朝一人的屁股上踢去!“看什么看?王府养着你们是当雕塑的吗?”
“是!”被踢地那人敢怒不敢言的应声跑了。虽说小侯爷让他们看着“犯人”,但谁知道主人是什么心思?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嘭”的一声关上门后,罗沙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