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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最好不要再将你看到的每具尸体都埋葬,因为你到死也埋不完。不过,若你想一直埋尸体到死为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我想,你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绿儿的话让她无法反驳,越住后走,一定就会见到更多的尸体,就算再不忍心,她也不可能将时间与精力都花费在埋尸造坟上面,只是,这种情形让她无法忍受。她想,任何一个在和平安定的环境下出生成长的人都无法忍受这种情景的。也许绿儿的话让人觉得太过理智、冷血,可她并没有说错,自己必须学会适应,之后才能再去想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心不再觉得煎熬。
之后赶路的几天,罗沙试着去调节自己的情绪。她帮风无息一起救治伤病者,试着听从木惊云的叮嘱而不再冲动地分发粮食,她知道牺牲自己去救别人未必是一件好事,零和博弈基本上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但随着看到越来越多的难民,越来越多的尸体,而风无息所带的药品以及她自己带来的那些药都几乎用尽了,她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混乱,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却因找不到出口而几乎快要爆炸了。
也许是感到了罗沙情绪的不稳定,虽然可能会绕点路,但商议后,木惊云等三人毅然决定改走沿海线路。
由于靠海的原因,夜里的渔村冷得刺骨。众人借宿的木屋除老夫妇所住的主屋外,就只有罗沙与绿儿所住的屋子略微大些,是二位老人的大儿子与儿媳所住的,木惊云与风无息住的那间更小一些。虽然不用露宿在外,但简陋破旧的房子几乎挡不了多少风。
木惊云想的周到,知道漓国内乱后,便多带了一匹马,带了粮食、衣被以及药品,所以他们才不用去分那两位老人薄得可怜的棉被。可尽管如此,心情已经十分低落的罗沙却是了无睡意。
屋外传来了阵阵海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苍茫而遥远。听着绿儿那均匀的呼吸声,罗沙悄悄地起身,穿好了外衣,拎了自己的背包,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屋外风很大,呼啸着从耳际划过,都能感觉到脸颊隐隐生痛。因为是弦月,所以显得漆黑一片。罗沙来到屋后避风处,将包随手一扔,便坐了下来。
打开背包,罗沙取出无电池手电筒,轻捏了几下手动充电的开关,借着光线,她取过背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包里是她从现代带来的东西,除了急救药品在救治灾民时用掉了,剩下的一些被风无息拿去研究,带来的零食都被晓贝剥削了之外(虽然见不到面,但她居然有本事在罗沙临走之前,派木惊鸿来“大扫荡”),其他的东西都还在。看着这些,就好象是在与过去的自己交流一般。
罗沙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是,这些日子的情绪积压下来,她觉得需要整理自己的心情。很多人在想让自己情绪稳定时,都会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吃东西、逛街、购物,而罗沙则喜欢整理物品,来调节情绪或是思考问题。
取出MP3戴上耳机,没想到居然还有电。悠扬的“青花瓷”在静夜中听起来格外优美、婉转。罗沙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墙上,随着音乐轻哼着,直到一种细微的感觉在身边出现,她才睁开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风无息正一脸温和地笑望着她。
“我把你吵醒了吗?”罗沙笑了笑,取下一边的耳机,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风无息轻摇了摇头,扫了眼一地的东西后,在罗沙的身边坐了下来,道:“睡不着吗?”
罗沙挑了挑眉,拿起一边的耳机,在风无息有些的迟疑的神情中,塞入他的耳朵。在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之际,罗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嘘!别说话。”之后,又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哼着歌词。
虽然风无息知道罗沙出生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但他依然为这种能“唱歌”的奇怪东西感到惊讶。耳中传来的歌声并不那么清晰,但他却是第一次在罗沙脸上看到这种柔和的神情,这让那首有些奇怪的歌也变得动听起来了。
直到一曲结束,罗沙才关了MP3,用力地吸了口气后,望向风无
息笑道:“有没有觉得很神奇?”
“这会唱歌的东西倒真是件稀罕玩意儿。”
“会唱歌的东西?哈哈!”罗沙压着声音大笑了起来,道:“你形容的可真有趣!这个叫MP3,在这里虽然稀奇,但在我们那里常见得很。”
“沙,你想家了对吗?”
风无息温柔的询问声,让罗沙顿时止住了笑容,过了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道:“怎么可能不想?虽然我出生的地方不是十全十美,但至少没有战乱,不必担心饿肚子,虽然也会有天灾人祸,可会有政府以及世界组织伸出援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你们这里没有这种口号吧?”笑了笑后,罗沙又道:“我们那里也有战乱的国家,但会有世界和平组织去努力调解,也会有联合国去制裁,虽然未必尽如人意,可感觉上总是多了份希望。”
看着罗沙眼中浮起回忆的神情,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罗沙的话,但风无息依然静静地听着她说。
“呵,我还真是讲了一大堆废话。”罗沙自嘲地笑了笑道。
“怎么是废话,我喜欢听你说。”
“没什么可说的了。”罗沙用力地摇了摇头后,望向风无息道:“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再去想那些也没有用。”
“也许你回不去了,可那些回忆却真实的存在着,是你本身的一部分,不必回避。”
“老人才会回忆呢!”罗沙做了个鬼脸,突然从那堆东西中拿起一串钥匙,递给了风无息道:“这个给你保管。”
“这是何物?”风无息不解地接下。
“这是我家的钥匙。”
“你家的钥匙?为何给我?”
“因为你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孟叠霜那个恐怖的女人,但让我真正开始了解这里的人却是你,你就好象是我和过去的一条分割线。代表我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风无息神色微动,望着手中的钥匙,之后抬眼望向罗沙道:“这个我可先替你收着,若你想取回去时,就来问我拿吧。”
罗沙又用力地摇了摇头道:“若我问你要回去,那除非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但这种机会看来非常的渺茫。把钥匙交你保管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要和过去的自己道别。可那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我把对我最重要的‘前世’的家,交给你这个好朋友保管。”
“道别?”
“嗯!”罗沙点了点头,又自嘲地笑了笑后,道“过去的我总放不下以前的影子,总喜欢把在这里看到的东西和过去相比。所以看这个也不顺眼,看那个也有意见,做事不经大脑思考,自以为什么都能摆平,都能搞定,其实根本就是无知、鲁莽。”
“沙,你并非是你说的那样……”
“风大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很保护我,这几乎让我产生了还生活在故乡的错觉,以为自己还有任性的权力,可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在漓国赶路的这半个多月来,我看到了太多以前从来无法想象的情景,那些受冻挨饿的难民,那些死在路边无人掩埋的尸体,如果没有你们在我身边保护,我想我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沙!”风无息轻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没事!我只是……每个人在面对自己缺点的时候总是会有点沮丧,过去就好了。不过,只是去抱怨,只是做些鲁莽的事情,真的很幼稚……”
“所以?”
“所以,我要和过去做个彻底的告别。与其拿我出生的地方来和这里比较,倒不如看看我能用我所了解的东西,为这里做些什么,毕竟,我可能永远都要呆在这里了。”
“那你想要怎么做?”风无息露出一个温柔而赞许的笑容望着罗沙。
“你知道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快要爆炸了,看着那么多人死于非命,那些老人、孩子,那么多人在生死边缘上挣扎,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我觉得好恨。”
“你也救了很多人的命。漓国内乱原本就与你无关,你何必为此而自责?”
“我不是自责,我只是觉得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让我去做。”
“沙,你想如何?”
“我要和你们道别,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凤鸣州了。”
“那你要去哪里?”
“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尽我最大的努力,尽量在最大的范围内去阻止战争。”说完后,罗沙又笑了笑道:“也许会借用到你们的力量呢,毕竟我在这里,除了朋友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希望你能支持我。”
望着那清瘦了许多的笑脸,风无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沙,有朋友便足够了。只要用得到,我任你差遣。”
“那一言为定!”罗沙安心地笑了。有朋友支持你,那真的是一生无憾了。
五十八、凤舞九天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看着正在打包行李的罗沙,木惊云的神情却是出奇的平静。昨夜他也没睡,倒不是他真的那么爱偷听,只是以他的功力,以及这小屋破旧的程度,就算他不想听风无息与罗沙的谈话都有些困难。但他却没料到罗沙还真是说是风就是雨的,早上就向众人辞行了。
“对不起,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有比去凤鸣州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只能失约了。”罗沙有些抱歉地道。自从上回在客栈大吵了一通,虽然一路上木惊云再未提此事,两人相处也回到了从前那般,但罗沙却还来不及好好地向他道歉,此刻又准备临时开小差儿,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
“那也不必这么急啊,”绿儿在一旁插嘴道:“现在漓国兵荒马乱的,你一人上路太过危险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倒不如待到了凤鸣洲,办妥了事后,我们召些人手来,好护送你回去,也好过你莽莽撞撞地一人上路,倒是叫人凭地担心。”
待收拾好东西后,罗沙望了望始终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意,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的风无息后,转身望向绿儿道:“如果现在出发的话,那到凤鸣州还要多少时日?”
“若是加紧行程,三、四个月便可到达吧。”
“那你觉得一场战争在三、四个月里能死多少人?”
“这……”绿儿的表情微微一窒,但随即目光直直地望向罗沙道:“你该不会是想干涉漓国内政吧?你是疯了不成?莫说你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就算是皇室子孙,若非漓国之人,也无权干预他国之事。何况你人单力薄,又能做些什么呢?”
“怎会是人单力薄?”风无息微笑着开口,并从怀中取中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裹,递给罗沙道:“你拿着它可去鸿国青州城的花影楼,找那里的老板,无论你要做什么,自会有人帮你。”
“这是什么?”罗沙不解地接过那个包裹,只见那物件包得极为仔细,上面用红线缠着奇怪的线结,将线结解开,打开红布,却见是一块通体晶莹透澈的白色玉佩。还未细看,便觉握入手中温润沁凉,绝对不是凡品。
“凤舞九天!”罗沙还来不及仔细看,便听身边的木惊云与绿儿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什么‘凤舞九天’”?看着那两人一脸震惊的表情,罗沙不由得也好奇起来,拿着手中的玉佩,仔细地研究着。只见那是块有半个手掌大小,方形的上好白玉,晶莹通透,无一丝杂质,玉佩的周围刻着云纹,正中则是一只振翅翱翔的凤凰;刻功精美、栩栩如生。反面则刻了一个“凤”字。如此的上好白玉加如此精美的刻功,确实是件难得一见的珍品。秦依然最喜欢值钱的东西了,所以罗沙也在她那里见过不少质地与这此不相上下的玉器,但也忍不住喜欢上这块玉佩。可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出来这块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既然是风无息给的,最多是九天十地的信物,值得木惊云和绿儿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看着那块玉佩,木惊云的脸色难看至极,连绿儿的神情也有些古怪,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这是九天十地的信物,有了它,无论你要做什么事,都会方便许多。”
“拿着它去鸿国青州城的花影楼找老板,就会有人帮我?”
“不错,只是……”
未等风无息把话说完,木惊云则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九天十地果然狂妄,鸿国乃无闲山庄的根基之源,你们倒是大大咧咧地将眼线插在了我们的心脉处,还当着我的面直言不讳地让罗沙去找人,你们凤主真当我们无闲山庄好欺负不成?”
“凤舞九天”——凤西楼居然将“凤舞九天”给了罗沙,而且还是让风无息当着自己的面给的,他的用意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