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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妖孽还没说完,慕容术就已经笑了。
她这等话,跟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也难怪,慕容术越听越想发笑。他若是不打断,他相信妖孽一定还会越说越离谱。
她,就有这等的脸皮。
“这天,还没入夜呢。”
“白日梦?”她倒没想得脑袋进水。
“住下了,只怕可就走不了了。”慕容术点道。妖孽靠着他的肩膀,头也就到那个位置,“走不本来,大不了兜着走呗。”
“你肯?”
“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没抽风。慕容主母,这里可养不起。”
气氛,温逸的连这场雨都挡不了。若是江南烟雨,柳岸花堤,这绝伦的场面能叫多少人羡慕妒忌。
“不用这里养。”
雨中,话似飘零,却是连这阴霾的天都要柔了。
笑,阳光灿烂。
依着如松身形,避风港,在伊人。
雨幕中,一行人渐行渐远,朝着宣武门的方向……
太和殿。
烛火飘渺,殿外,风一过,进来之际,烛火便更是左右摇曳不定。没有盏新灯,旧火也已慢慢燃尽。本就不算明亮的太和殿,顿时更显得幽然若谷。
令人难以喜欢的程度。
那些尸体,冰冷冰冷地一地,那流淌在地的血液也冷冷地都在凝结,鲜艳的红,此刻成了暗红色,漂浮了一层深深的死寂。
自古,登高位,踏破万骨枯。
不变的定律!
“噗——”一口闷在心口的血顿时吐了出来,烘漆圆柱上,段临风被一剑钉在了上面。剑入腹部,深几尺。段临风动荡不得,哪怕一丝一毫!“咳咳咳——”
与方才,此时的他,狼狈不堪。
那剑柄,在段书恒的手上,与他,就在眼前。
表情,极淡,极淡,既然要走到这一步,一切都已经想到了,包括,现在。“十三弟,你输了。”
“咳咳咳——”血抑制不住,“一向最淡薄的八哥竟然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人,呵呵呵,真是想不到,想不到。”段临风嘲弄,猛地,目光一凌,“能看到这一幕,也值了,其他人,可看不到。”
“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第一次看到,也是最后一次看到。
段书恒毫无温度的阐述。
段临风听得眸子一下子就深暗了下来,却是问道:“父皇可是你杀的?”一字一顿,从血齿中一个一个地蹦出来的。
他想知道。
因为,根本就不是他动的手。如果不是他,那么……
段临风死死地盯着段书恒。
“你不是也想动手的吗?”淡然的反问。不算回答的回答。段临风懂了,笑了,“八哥,我们都小看你了。”
他的以为,可是,段书恒接下来却道的是:“虽然,我也想,可是,只是想而已。”
什么!
震惊了整个眸!那究竟是谁干的!
这个问题,注定不会有人来回答……
下一秒……
他瞳孔一紧,目珠狠狠地瞪了起来!
那一刻,段书恒将手中的剑往着他的腹中又送了进去,刺得更深,刺得更决然,剑端入木,入木三分!
段临风一下子便没了气。
瞪着双眼,紧紧地看着段书恒,再也不会动了。
“不是你们小看,而是你们从来都没将我看在眼里。”他说着,伸出手顿将段临风的眼给按了下来。
太和殿,肃穆一片。
萧索的幽冥,只剩了死寂。
段书恒转过了身,周遭,侍卫们静立,不发一言,敬畏低头。烛火孜然,与光明无关。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帝位走过去。
一步,一步,每过的都是尸体。
帝位,就在前。
帝王尸还在,段书恒站在一旁,淡淡的一瞥,这个父皇,在他心里已然没有什么可重要的。最是无情帝王家,能有几人躲得过。
衣袂在空中旋转,大半个弧度,利落而潇洒。
段书恒转身,当下,俯视而去。
——君临天下之感。
“人走了嘛?”忽然,他问。目光似毫无焦点,可俨然,那无焦点的光点是在大殿中的一点之上。
那里,可曾又一个人站在那里——胡说八道。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阻隔
夏雨,春风。
只是今日,似乎变了,而变的,还不止那一点半点。雨如豆,天色如夜,颠倒黑白之感,那样的深刻。
“都看不清楚。”
嘟囔,是专属一人。掀起车窗帘的人儿,不满,可不止一点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那是早上。”
慕容汐坐在对面,不得不提醒,因为,珂珂掀起的车窗帘,雨水都飘向了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收到了令他到皱眉程度的洗礼!
慢条斯理间,他悠悠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帕子。
擦把脸,必须的。
“刚才也差不多。”嘴继续嘟囔,小手掀起帘子依然没有半分要放下来的意思。雨水,亦继续飘渺,继续往着慕容汐的脸上搁。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斯文有限!
“把窗管起来,帘子放下。”半启开的眼帘,此刻依然还盛着五分的慵懒。
“为什么?”珂珂当即而道,大眼睛满满的烂漫天真。活脱脱,他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孩子。
慕容汐可不吃这一套,拿着帕子是又擦起了脸。好脾气是被叫做修养的一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并不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存在。
而上一秒的存在,下一秒,或许就会立马消失殆尽!
“少给我故意翘着舌头说话。”
“有吗?”某矮冬瓜皮厚的“死不悔改”,说着,眨眨大眼睛,将脸颊凑向了老三。他,天生一副看不清状况,说不对话。
老三开始挑眉的征兆。
他,真不该坐在这辆马车上。
应该是,真不该跟这个家伙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唔——”只鼻间一个拉长的调,老三抬眸,眸光七分闲懶,剩的三分……那一瞬,珂珂如弹簧一般立马缩了回去。
他动作倒快得很。
兔子一般。
而本来,他就是属兔子的。
这一点,大家可没少拿来开玩笑。
老三的这个表情,珂珂太懂了,见好就收,虽然他可能不会写,但是,他知道呀!曾经那么多次的经历,可不是白挨过的。
“关窗户。”老三淡淡落话,瞥了珂珂一眼。
珂珂吃闷,“哦。”
这就是所谓无形的压力,一山,高一山,一物,降一物。
小转身,小手当即是将窗户给拉了上。帘子顺势放了下来。此刻,马车内依然明亮如昼。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光芒温和的逼人。
看起来,马车内似乎比之外面还要光亮几分。
关上窗户后,珂珂很乖,可是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三,老三觉得又有些难受了,这家伙。
——故意的。
似乎,珂珂的哪点小心思,他都一清二楚的很。
而这辆马车中,坐的是他二人。至于葛家爷孙俩,则在前面的那辆马车上,而倒霉的花木月与阴雪颜,慕容汐则不清楚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阴雪颜只说了一句有事带人出去一下,要他们在城外的西子庙等这句话之后,接下来便没了消息。
此刻,他们已经出了城。
城门在后,“京师”两个字,越来越远。
忽然,一道凉风吹上了面,慕容汐思绪一下子就被抽了回来,他反射一震,眼神瞬间清晰。奈何,原来是……
珂珂又将窗户给打开了。
“又怎么了?”当下,老三几分神伤地靠向了马车上。雨水呼呼的吹,老三神伤之余,很不情愿地挪了挪自己的位子。
可是,这窗户一开,这马车里哪里还有净土。
“娘跟爹什么时候过来?”
趴在窗户上,珂珂朝着马车后望去,京师已被甩在了后面,雨幕中,已愈发地不清晰。而他人一伸出去,顿时将这窗户眼给堵了个七七八八,结果就是,以至于雨水溅落倒不是那么的大了。老三突然觉得有种阴转晴的感觉。
不过,……
这种转换,还是算了吧。
叹——懒懒地,抬起右脚朝着珂珂的胖腰板就蹭了过去,他说道:“快进来,都被雨打到了,等一下头发淋湿变成一坨,到时候你可不要念叨。”
松软的蘑菇头变成一个傻瓜头,他可不是没见过。到时候哭天喊地少不了,而他眼疼,耳朵更疼更是少不了。现在在马车里,外面又风又雨的,他可去不了其他的地避难去、老三心里就跟搁了一块照妖镜似的明亮。
而句话,也贼管用。
啪!
窗户当即就被关上了。
珂珂抽了一声鼻气,小脸上,满满都是雨水,就连那长长翘翘的睫毛上也都是。他一眨,小水珠顿时是滚了下来。
“那——”老三将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
咳咳不客气地一把拿了过来,这干脆的动作,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老三见怪不怪,不这样的,就不是慕容老四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啈——(擤鼻涕的声音。)
帕子掩在鼻子上,珂珂来了个重口味的擤鼻涕。慕容汐都能看到那帕子一角翻飞起来的样子了。
“好了。”
珂珂完事,还知道从别人那里拿来东西要还的道理,他将帕子朝着老三递了过去。那一刻,直叫老三整个儿天昏地暗。
今个儿,还真是懂事!
“……”
这帕子,也算是彻底地被毁容了。
老三吃愣那会儿,硬是没接。而珂珂,手递着,也还挺“坚持不懈”。如此,此如,老三狠抽了一把自己的眼角。
不过最后,手还是伸了出,几分僵硬。
他可是不怎么情愿的,情愿,也倒拐了。这活,更像是往火坑里取东西一样。老三小心翼翼之余,满心提防。
很快,手便触到了帕子,只两指尖勾着,老三就给叼了回来。这帕子,他当然是不用了。这拿回来,纯属心地善良。
手帕一被拿走,珂珂是又抽了一声鼻子,所幸,没那东西出来。老三拿走帕子,便是将帕子搁在了一旁,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最好的待遇了。他只等着逮着一个空就将这帕子给丢出去,远离他纯净的目光。
可是,他这边如此体贴的想法还未结束时,令慕容汐没有想到的是,珂珂竟然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条帕子。
对此,无可厚非。
这东西,谁都会带。
可是,……
他只见得的是,珂珂拿着帕子慢悠悠地擦起了脸,到有一个世家少爷的样子,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拿着别人的帕子擤鼻涕,用自己的帕子则擦脸擦手!
这、家、伙!
老三表示心情很阴郁。
珂珂总能往着他的背后插上一把刀,无关于他有多么的防备小心,所以每一次,他都想吐上一些血出来。
或许,不理人才是王道。
沉默是金啊。
侧过头,老三想自愈中,若是放在以前在慕容山庄里,是的,他早动手了。不过,在他想来,他的自制力比起慕容玄来,还是高了那么一点半点的。
现在,却不知老大在那里。
思绪渐远……
“三哥。”
耳畔响起的音,老三从侧开的窗户外微微收回了一些心神,“干吗?”刚才没将他雷毙命算是不错的了。此刻,老三的阴郁可还没完全痊愈。
珂珂浑然不觉。
现在,脑筋算是变成单细胞的了。
“为什么雨还一直下?”
某人的思绪立马为之中断,就像房间里好好的灯突然短路了!手指撑在窗户缝中断然立即给收了回来。然,却是余光扫向了那用自己的帕子文雅地擦着自己头发的小家伙,这记余光,绝对有点死鱼眼的感觉。
“我——怎——么——知——道。”
“可是,你的师父不是说雨很快就会停的吗?”一边擦着,人是一边抬起头,睁开了大眼睛。
这一双大眼睛,倒映了老三死鱼眼转白眼的过程。
“他说的,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他跟我说了啊。”
老四很诚实地晃了晃脑袋。
老三继续,“那还来问我。”结案陈词。拖长了比裹脚布还要长的调调,悲催的调调。差之继续阴郁。
“我以为你知道嘛。”
“现在知道答案了?”
“知道了。”珂珂嘟囔,“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欺负小爷干嘛。”
“谁欺负你了。”老三白眸,这马车里的气息已经够他憔悴的了。果然,与老四多待一会儿,人也会立马变得阴雨飘渺,外伤加内伤。
轻叹,他是没这种功力受着了。
再讲下去,九成九非成逼成重伤不可。
想着,老三顿将自己这边的窗户推开了的一点,吸点新鲜空气有助于身心健康,特别是这个时候。
指尖触及,刚稍是用力将窗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