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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样,是小爷先找三哥的。”
“有本事,这句话对爹说去。”
慕容汐走了。
珂珂也只是发一下不满的牢骚而已,哪能真去男人那里说,万般无奈,他突然发现能找的人只有一个人了。虽然有些嫌弃,可是,总比没有的要强口所以,他扬起可爱的笑脸,闪动着纯洁无暇的大眼睛糯糯地喊了道:
“大哥——”
慕容玄白眼一扫,果断将屁股对准了他……
……
辰时,慕容山庄内,一辆马车驶了出来。看见的下人都知道,那是大少爷慕容玄的马车。一处高楼,妖孽也看见了。
“那小子都长了一身的红疹了,还要去哪里?”
“小姐,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春香将剥了皮的金桔给妖孽递了过去,妖孽顺手接过,眼睛还是在那远去的马车上,“不用。那批东西到哪儿了?”
“王三捎来的信中说,他们已经到了吉安县了,最早傍晚,最迟明日早上就到。”
“哦——提早了不少了。”
“那东西说好带,也好带,说不好带,也难,特别是最近那提督余大人查那日上官家主的船被炸的那件事,查的很是紧,所以,王三他们也怕夜长梦多。”
“余成显。”清目悠然,了然随意。却忽然一笑,妖孽抛起一瓣橘子便扔进了嘴里,“司马家果然有眼光。”
“那东西又不是烟花,他们自然瞧的准。可是小姐,再这么查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那就别让他查了。”妖孽的口气如吃饭一般自然,好像说的不过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小姐的意思是……”
“杀了。”
迎着风,所剩的只有这两个字。
还有一个邪之又邪的笑靥,却明明,在那外表下却撒着明媚阳光下的灿烂,南北之极端,此刻,带着的是满分的极致……
谁见,谁为之堕落。
……
与此同时,司马府上,余成显正在这里。
一室金碧辉煌,肃穆之中油然而生迫人的气息之感,直让他直不起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是每一次,余成显还是不自禁地弯曲下自己的脊梁骨。
这是,畏惧。
只因为隔着帘子后面的那个女人。
司马大世家的一家之主!
司马玉姚!
“我只要结果,不要经过,从来都是。余大人该不是忘记了吧。”慢慢音音,字字却都似含着刀尖上的钟芒一般直刺余成显的心脏。
余成显当即一个激灵,垂头更低,仿若见君者。
“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的话,那就将这江阴城的水搅的更浑浊一些吧,四大世家,谁都喜欢乱,我司马家,更喜欢。殿下让你来,要的不就是让你做这等事吗。”
司马玉姚手下一副绣,左手熟稔穿刺,一针一落,似是如鱼得水。
优美,而果断。
多待半刻,余成显的手心里便已冒出了些许的冷汗,早就知这江阴城的提督不好当,可是,真到了这里,他才发现,事情原是比想象中更让人面临死灰,步步惊心!当是一步错,便是粉身碎骨。夹缝里的官,可是一点都不好做!若不是他娶了司马一姓,倒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倒是很后悔了!
可惜,后悔这个词实在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家主放心,本官一定不会让家主失望,让殿下失望,定助家主一举称霸四大家主之首,拿下整个江阴城。”
“大人知道就好。”
高贵而权势的女人毫不遮掩,手中刺绣依然鲜活跳跃,没有一丝的停顿,野心昭然已出,“至于冯总管说的那个人,也一并尽快找出来吧,这样的人,殿下一定会很喜欢的。”
听得,余成显眸子一暗。
去找的人已经死了一半了,再查,估计就要全死光了。那个人摆明了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虽然身份不明,可是,当也小不到哪里去。他这是一个脚步,落哪里都不对!落错了,便是峡谷深渊,寒潭府邸,再无翻身之际!
忽然,他觉得除了此刻自己站着的地方,已经再无落脚的地方了。
眼前的人只要结果,过程,她从来都不顾,所以,余成显将经过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像苦胆水般的苦,可是,终要下咽!
离开司马府,这已经是半盏茶之后,太阳红晕,天气很好。
背后,冒出的冷汗原来已经将衣打湿,余成显轻松了一口长气,司马玉姚,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是,平起平坐其他三大家,可不是光靠一个司马家就能成的!
世人都道他是司马家的半个女婿,可是,到了这里,这半个身份可就成了鸡肋,谁见,谁都看他如死人一样。
这江阴城的提督,果然不好当!
迎着日光的眸子,此刻是海底般阴沉!
很快,停靠在司马家前的马车迅速离了开,径直朝着提督府衙而去。这项上人头虽然长在自己的颈上,可是,却是归其他人管的。
‘如若不行,殿下自会换一个提督过来,余大人,好自为之。’
司马玉姚的话一直伴着他出府,这会儿,还在他的脑海里飘荡,温柔三分,蚀骨七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如何,能让暗流涌动的水变得更加的浑浊!
‘嘶—一砰!’
空气突然被一道利刃迅速切开的声音,从外面直接射入了马车之中!余成显一把睁开了眼睛,怔住了!
一只冷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他头颅前一尺之地,狠狠地钉在了马车之上!此刻,箭羽毛颤动,发出阴冷的气息中。
有人要杀他!
这个想法立马充斥他的心田,再不作响,余成显立马捂住自己的头趴了下来。同一刻,马车骤停,车帘子一把被人掀了开来。
“大人!有刺客!快走!”
侍卫急忙拉过余成显,护着他便走。可是,路不过三步,一只冷箭便狠狠地穿刺过他的太阳穴。左进,右出,贯穿了整个大脑!
余成显见得,双目瞪出了惊恐。
满空的箭雨,朝着他这边席卷而来,他,避无可避!而此刻,尸横遍野!他不过才出了司马府一条街而已!
谁,如此大胆!
当一切尘埃落定,屋檐高墙,无数道冷箭顿时被黑衣人们收了起来。其中,一人走了出来,他身形不高,来到余成显的尸首旁,看了看,这般的人形刺猬,要想活下来,岂止就是一个奇迹。
下一刻,黑衣人们全部消失无影,徒留了这一地血腥杀场昭示着众人——江阴城的提督,其实,从来都不需要!
……
人死在司马家的管辖之内,犹如彻底地煽了司马家一记响亮的耳光,更不用说,人的前脚才刚出了司马家而已。
当余成显的尸体还是温热的,消息就已经传入了一家之主司马玉姚的耳朵里。女人,淡然而表情未变,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的一天,不过,迟与早的问题。
“家主,这事情需不需要……”年轻人,冯总管隔着帘子如此问道。
“查吗?”
牡丹高贵而优雅,花中之王,在司马玉姚的手下已现出了大半个身形,她落针细腻,针针恰到好处。
说完,她勾起一个浅笑。
“你说,会是谁?”
年轻人恭敬地低着头,想之又想,然后回道:“其他三家都有可能。”
“错了。”女人嫣然否定,三十余岁的年载便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她就像是手中的花中牡丹一样,越发地盛放。
年轻人不明白。
“谁都有可能。”
“家主的意思是……”
“除了三大家,皇城里,除了殿下之外,其他的王爷可都会想他死。这样,等同于给殿下一个好看而已。当然,还有一人更有可能。”
“谁?”
手中慢慢抽出了线,拉向了最笔直,司马玉姚忽然停了住,她抬起头,轻轻一笑,吐道:“那个不想被我们找出来的人。”
……
“哈欠,谁在说我?”
躺在摇椅上荡秋千的妖孽打了一个打喷嚏,也只有她能如此毫无顾忌,毫无形象地想如何,便如何。
不是淑女的料,倒也不走淑女的路。
除了偶尔的客串,其余时间,本性的专场。
“小姐,坏事做多了,别人就念多了。”夏香打马虎眼,沏上一杯热茶,给妖孽递了过去。
妖孽白了她一眼,“这说明,小姐我在别人的心里那是有‘地位’的。”
“这地位,一般人可都不想要。”
“那也得要的起啊。”
妖孽说这等废话的时候,总是能如此潇洒,不用提,外加她风骚地右手撩过头发丝的动作,这一串下来,可是神都想扁她。
楼梯处,腾腾腾声起,来人倒是急。当那身影刚冒出一个头来,夏香不自禁地便倒出了一句话来,“这么快?”
妖孽也随即挑动了眉梢。
春香气喘了几下,想是一路跑过来的。
“小姐,……”
“在这儿呢,慢点,哝。”茶未喝,妖孽顺手将其给春香丫头弄了去。丫头也不客气,径直接了过来,咕隆几声,便是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
“好了,定一下神,说吧。”
丫头提起自个儿的袖子甚是豪迈地一把擦过了嘴角,“余成显死了。”
“解决的挺快的嘛。”夏香一把将刚要给春香的帕子给收了回去,野人,终究还是野人,用不着帕子这种东西。
“什么呀,不是我干的。”春香道出天机。
夏香一愣。
妖孽继续摇着摇椅荡秋千,手肘屈膝,手腕微弯下,手背在上,一点了下巴,打趣道:“哦——鬼干的啊?”
春香当即瞪眼,“小姐!”
“好吧,不开玩笑了,说吧,怎么回事?”
“小姐说过,不能在离得司马家近的地方动手,所以,我便选择了两条街的距离,一来动手方便,二来,司马家的人若是发现了,我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脱,可是,我在那里等了又等,算着余成显从司马家出来的时间,但是后来,却是时间都过去了还不见人影,我便让人再去打探一下,这一打探才知道余成显就在隔着我们一条街那里死了。”
“怎么死的?”妖孽听故事般,懒懒地问了道。
“被箭射死的,连同他二十余人的护卫在内。”
“噢——手法倒是跟小姐我想的一样,小姐我也想射死他来着。”妖孽还有心情开玩笑,嘴角一扬,又问:“可有看到是谁做的?”
“没有。”
春香很干脆,“看见了也没用。”
“怎么?”
“光天化日之下,人家哪能给你见着脸啊,再说了,我赶到的时候,那此黑衣人就只剩背影给我瞧了。再一个眨眼,我便什么都瞧不着了。我见人都死了,此地不宜久留,然后,也就溜了。不过……”丫头说话,倒也学会吊着人家了。
她轻许皱眉,干净的脸,微微凝着,好像想着的事儿是让她疑惑着了。忽而,她看向妖孽,认真地如此说道:“小姐,我好像看见三少爷了,虽然没见着脸,只是个侧面,可是,我真觉得是他来着。”
话落,摇动的咯吱咯吱响的摇椅顷刻被主人停了下来,“没有看错?”
“我瞧人的本事,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你说是不是……”
丫头话还没说完,却只见的摇椅上,她家小姐已经龙卷风似的刮走了,那道风,生生地还撞了她一下,丫头,无语。
怎么着也得等人家把话说完嘛。
嫁出去的人,果然是泼出去的水,老爷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没办法,主子走了,丫头随手拿起一个金桔,边剥边跟了上。
与此同时,元西村,慕容老大的马车就停在了这里。等他听得老四珂珂说要来这里的时候,他老人家一脸的红疹子顿时火烧似的更加通红,气的。
哪里不好去,偏要来这里。
他现在是看见带泥的东西都难受,更何况,元西村啥都缺,就是不缺泥这种东西。他是睁眼是泥,闭眼,闻着的还是泥。
心中只叫那个无比的郁结!
他,干嘛答应要来!
“大哥。”小人影忽然一个笼罩过来。
脸上盖着一块丝绸的慕容玄纹丝不动,却是有气无力,“干嘛?”
“我要去二狗子的家。”
“去干嘛?”声线犹如一条直线上的,毫无波澜。
珂珂现在兴致高,可理不着他这个调调,“二狗子说,他家的鲤鱼要生蛋蛋了,我要看。他们说,等小鲤鱼长大一些,就可以放进我的水田里,跟我的小稻子一起长大。娘也说了,这样,我的小稻子会比你们的长的更好。”珂珂很得意,小尾巴正翘着。
原来如此。
怪不得。
那个女人!
慕容玄猛地睁开了眼睛,火顿时冒冒了出来!
“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