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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都是大傻瓜!”木清寒抱着他,嘴里一遍遍狠狠地骂道。
……。
“轻歌……”云枫再次看到筠轻歌真的是吓坏了,上一次回来是喜上眉梢,而只隔了三日,她却像是染了一场大病似的,一见到他,还未等他将话说完,整个人就从马上栽了下来,幸好他及时将她抱住,她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一直昏了三天三夜,筠轻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所有的心绪都投到了惨烈的战场上,唯有一场场厮杀才能让她忘记心底最深的痛。
“别写了。”碧清流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看着神情难看的木清寒写着书信,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封了,可是那一边却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不!前面那几封或许是因为最近她战事吃紧,给压下了,所以才……”
“或许她根本就不想看了。”碧清流枯黄的面容如即将凋谢的花草,已经没了前些日子的风采,心力交瘁,他等得好辛苦,托着沉重的病体,他们朝着筠轻歌队伍那边行进的很慢,明明相差不远了,那边却是胜了一场大仗,队伍又向前推进了不少,以至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不可能,或许是被其他无关的人压下了,根本就没给她看到,那些人真是可恶!”木清寒口不对心的狠心咒骂道。
“呵呵……”碧清流看着他,惨淡的一笑,头缓缓地歪了一下,望着顶棚,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
“三皇姐,庹水国现在愿意与我们议和。”筠轻纤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
“哼!现在都快要达到皇城了,才想起议和,晚了!”筠轻歌一脸的阴戾。
“三皇姐,其实议和也挺好,免得百姓受苦。”
“大军继续推进!”筠轻歌并不理会筠轻纤的这番说辞。
“云将军。”筠轻纤求救似的看向云枫,云枫冲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越来越捉摸不透筠轻歌,她对他依旧是很温柔,可是在战场上她似乎就变了另一个人,狠辣,无情,明明敌军数千人已经缴械投降了,可是她却仍然将他们悉数的处死,这,这,让他无法面对。
“轻歌……你最近不累吗?”
“怎么,枫,感到哪里不舒服吗?若是那里不妥的话,你就不要再跟着了,小心身子。”
“不!不是,我觉得——”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十月就靠你一个人好好照顾他,我先出去了。”筠轻歌说着转身就走了,根本就不听他下面的话。
“轻歌~!”
……
“这里是‘百花渊’吧?我们就留在这里吧,我哪儿也不想去了。”碧清流靠在木清寒的身边,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清新怡人的百花美景道。
“这里是‘百花渊’,可是这里也距离她不远了,我们再赶一赶就可以看到她,可若是在这里耽搁下去,恐怕她又要……”
“没关系,就这里,这里很美不是吗?扶我上到上面去。”碧清流扯了一下木清寒的衣角,木清寒无奈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接着扶着他也走下了马车。
“百花渊,真的是百花渊。”碧清流轻轻的念叨着,木清寒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响的扶着他往上走。
“清寒,你是不是昨晚又寄出了一封信?”
“嗯。”木清寒闷哼了一声,他真没想到筠轻歌这一次真的狠下心了,竟然一封信都没看,或者说,她已经不顾他的死活了,难道两个人的感情说没就没吗?那么她当初那样爱他死去活来的又是做给谁看的吗?
“她越来越厉害了,咳咳……”一阵咳嗽,碧清流脸颊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目光如水般的潋滟,柔和的望着眼前云雾缭绕,鼻尖到处都是百花的香气。
百花渊!
“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站在半山腰处,碧清流停了下来。
“这里风大,你的身体又不好。”木清寒道。
“没事儿,就一会儿,看看,你知道吗?这百花渊有什么传奇轶事吗?”坐在一块方正的石头上,碧清流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柔和。
“不知道。”木清寒如实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碧清流俏皮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喜欢轻歌对不对?”
“哼!现在谁还喜欢她!”他现在一提她的名字就磨牙。
“口不对心,年轻真好,有自己喜欢的人……。”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道:“她也会喜欢你的。”
“我不稀罕!”木清寒一扭头,冷声道。
“你不稀罕,谁稀罕呢?呵呵……我们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吧。”碧清流说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香气环绕的百花渊,一草一木散发出来的气息。
……
这一次,筠轻歌真的是没有再让云枫随她同行上战场。
“父亲,父亲,您看看,好多好多!”已经三岁的十月也不知道长得像谁了,竟然虎头虎脑的,现在晃着他的小身板儿,手里面不知道在哪抓来的一打信件,就跑到了他这边。
“你这小混蛋是不是又乱翻你母亲的东西了,这些都很重要的,若是让她逮着你……咦?”云枫刚想把从十月手里多过来的信件放回去,可当他看到上面的自己的时候,顿时停了下来,这是上次那个男人寄来的,这么多了,可是每一封都没有被打开,是她不知道,还是不想。
云枫迟疑的将一封信打开,不过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师父重病,她为什么……
接着又是一封,每一封的日期都不差一天,地点也不一样,越来越接近他们,而信中所描述的病情也越来越重。
……
“百花渊,她的传说你想听吗?”今天的碧清流似乎精神了许多,一早起来,就让木清寒带着他上了山顶,沐浴在还有些清冷的阳光下,眺望着眼前迷蒙的景色,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抓不住。
“我不想听,师叔,你若是想讲的话,还是留给她吧。”托着他的腰,让他在自己的身上靠得更加舒服一下。
“呵呵……你会想听的,我记得的……你不是与我提起过发生在她身上的异象吗?百花玉佩化形无踪,落在她的胸前,而她手摘日月,脚踏七星……”
“那又怎样?”木清寒这个时候终于好奇起来了。
“呵呵……她的一生,从她出生的那一刻注定了不平凡,或许……我不是爱她的……不是……”他的眼睛渐渐的升起了雾气,声音有些不稳:“只是,想感受一下……站在强者身旁,俯瞰天下……芸芸众生……我不爱她……我……为什么要爱上她……”碧清流也分不清他到底爱不爱她。
“师叔,您别说了,我们下去吧。”木清寒说着就要抱起他,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如果他们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发生令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不!再让我呆一会儿,我还没说完呢。”碧清流一把将他推开,自己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最后站稳了走到了悬崖边处。
“师叔~!”木清寒心颤动了一下,却是不敢往前再进一步。
“她是应该来这里的,她是这个天下的皇者,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个预言,她就是她,我也只不过是她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匆匆过客,天理,天理昭昭!”碧清流举起了手,仰望着无边的苍穹,眸中的泪水顺着脸颊的流了下来。
“天理昭昭,我们这辈子不应该的,不应该……是叔叔错了……轻歌……来生,来生,我一点儿都不想,不想与你有任何的瓜葛,不想……”说着,他的身子一歪……
“可是我想!师父!”筠轻歌一个扭身就蹿了上来,可是她的手还是抓空了,空空如也的手掌,面前只有云雾缭绕,唯有她凄厉的一声嘶喊还响在耳边。
“师父……不是你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筠轻歌轻轻地说着,身体晃了一下,也直接栽了下去。
“轻歌~!师叔~!”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跌落下去,木清寒完全是被吓住了,所有的一切来得太快了,他师叔怎么会,他……
……
她怎么来了?她竟然来了?她为什么要来呢?
这么快他的手就被她攥在手心,紧紧地。
为什么要跳下来呢?明明已经来了,让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就好了,可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跳下来呢?一起跳下来,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更沉重的伤害吧?
江山,天下皇权,他在它们的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啊,谁能抵抗得了权力至尊的诱惑,谁也不能!
筠轻歌,她会吗?
有了权力,什么样的男人,她会得不到,却是偏偏要他这个处处让她不顺心的男人呢?
她,之所以跳下来,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吧?难道她忘了她的身后还有其他的男人,若是她真的死了,他们怎么办?她怎么对得起他们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呢。
碧清流感到自己身体疲累的很,软绵绵的被她扯着手,拥在怀中,温热的气息让他留恋,一会儿,只是一会儿,那便是他的永恒……
------题外话------
O(∩_∩)O哈哈~今天漫长终于冒泡了,再不冒泡我都写完了,亲个,今天万更庆祝一下!
吼吼~!抱抱所有亲亲,美男,你看,你看他两见面了~!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不知道是筠轻歌下落的快了,还是碧清流坠的慢,总之是筠轻歌竟然在没将落到最底部的时候拉到了他,看着他腮边滑下的泪痕,筠轻歌心头的所有怨气,怒气都烟消云散了,只要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的手稍微用了力气,就将浑身无力的碧清流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轻歌……呵……”他咧了一下嘴唇,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筠轻歌紧紧地拥着他,感觉他依旧在跳动的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噗通!’他们的身体穿过最上层的云雾,再朝下降的速度竟然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得筠轻歌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到底了,可是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扑通一声,两个人都坠落到了水中,水的温度不太冷,感觉好像是温泉。
“唔~!师父!”筠轻歌摆开了手脚,搂着碧清流在水中翻转了一下,然后冒出了湿漉漉的脑袋,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色的时候,完全是惊呆了。
“师父……好美啊!”
波光粼粼的水面,她的前方就是碧绿的青草地,接着便是接天连碧的绿色,在绿色中姹紫嫣红绽放的花朵,艳丽芬芳,蝶舞轻盈,耳边还一阵阵轰隆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从高空上坠下来,划动着水面,筠轻歌将碧清流带上了岸,然后看着他静静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师父。”
“……”碧清流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师父,我知道你是能听到我说话的,为什么呢?难道清寒写信,我只是不知道,我只是来晚了,你明明都看到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为什么?为什么您还要跳下来?为什么?难道这也是您对我的考验吗?考验我对你的真心到底有多少?师父,您难道一直都不知道我对您的情谊,您为什么……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您,求您别拿自己的生命来看玩笑。”筠轻歌真是伤心欲绝,他是故意的,他已经看到自己来了,却仍旧是义无返顾的跳下来,难道他就真的不肯原谅她吗?他就这么不想面对她,恨她?
“师父……”筠轻歌彻底的无力了,她低着头,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唉……”悠长的,碧清流轻叹了一口气,抬起的手按在了她拄在地上的手。
“师父……”筠轻歌忽的又抬起头。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能离开吗?他,能够与她一起离开吗?他一点儿都不自信,权利和欲望,谁人不想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如果,如果她现在责骂他该多好,或者说是完全与他翻脸,那么在她最后落下屠刀的时候,他可以毫无眷恋,可是现在呢?他有点儿舍不得,或许她根本就下不去手,但是那样的话,两个人极有可能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她甘愿吗?
她还有外面的其他男人,外面的花花世界……
“……好。”筠轻歌良久才吐出这两个字,就这样吧,她先站起身,然后向他伸出了手,可是他却将头向旁边一扭,筠轻歌兀自苦笑缩回了手,转身望向满眼的美景,蝴蝶翩翩环绕在她的身边,有最心爱的人在一边,可是她的心情却是好不起来。
“往哪里走呢?”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碧清流扯着湿透的衣裳已然缓缓地走在了她的前面,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