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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
陆晖喝了口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楚庭俱乐部京城分部的那块地。是柳蔚虹先去看中了,然后授意曹磊以朝阳地产的名义拍下来的。
那块地的地段非常好,在京城二环内,由几条老胡同连成一片。这几条老胡同里居民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十来家,这些房子本身也不属于居民,是某家旧工厂安置职工的临时宿舍——只是一临时就临时了几十年,也没人赶他们走罢了。
此时的京城和后世那寸土寸金、七环外的房子都要卖几百万的帝都完全不同,谁都不觉得这种老宅子值钱,这家工厂生产很不景气,早就发不出工资了,只能卖地来筹集一些资金。
曹磊买这块地的时候,就和工厂签订了协议,这些居民的搬迁安置归工厂管,他们房地产公司不负责。本来嘛,居民们又没有房产权,住的是厂里分配的烂房子。现在厂子把这一片地买了,新买主对他们的去留没责任的啊。
可工厂那边办事不力,没把他们的职工安抚好,搞得这十来户人家情绪很不好,恰好这十来户职工都是退休老工人,有两个还是在建国前当过兵的,脾气奇大。
出事的,就是其中一位老军人。
“不是刚买了地,还有好些手续没办吗?我们的员工怎么会和居民产生冲突的?”
柳蔚虹忍不住打断陆晖的叙述,这项目才进行了两三个月,买地的手续都刚刚办好,其他的审批根本没下来这种时候,朝阳地产的人好像没有到那些胡同里去的必要啊。
都没进行到拆迁的阶段呢!
陆晖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也觉得奇怪。”
原来那天,曹磊为了要考察地形,带着公司里的几个建筑师到那块地去勘察,他们也没打算那么快拆,只是过去看看情况,想着先拿几个方案出来给柳小姐看看合不合适。
跟着柳蔚虹做事久了,她的手下们都养成了凡事做好准备的习惯,柳小姐对手下很和气,但要求也很严格,做事若不周到些,很容易被柳蔚虹教训。
她也不骂人,就是一条一条地给你讲道理,列数据,让你清楚地看到因为你的疏忽,公司将可能遭到怎样的损失。
这比骂人都让手下们害怕,因为柳小姐在训话完毕之后,会意味深长地说:“你下次还会这样吗?”
这话让听到的人都汗湿了背脊,显然,这是柳小姐的“最后通牒”——再有下次,你自己滚蛋吧。
曹磊知道柳蔚虹对这个项目很关心,所以尽管还没到拆迁的阶段,也先去多考察几次。
当他和几名建筑师在胡同里边走动边讨论方案的时候,突然被一群居民团团围住,这些居民情绪都很激动,愤怒地指责他们是奸商,是来抢夺他们房子的坏蛋,两名曾经的老兵,还拿着家里烧灶的火烧棍追打他们。
曹磊等人完全傻掉了,这地方他们都来过好几次了,可是从没得到过这么高级别的待遇啊!除了抱头鼠窜,他们也没别的法子。
这几个人虽然都是七尺男儿,却没有什么战斗力,完全没想过和居民们对打,再说曹磊在关键时刻还记得不要把事情闹大,所以都只是喊着“快跑快跑”。
然后,某位激动过头的老兵,摔倒了。
这一跤跌得有点重,老人家当场昏死过去,居民们更是愤慨不已,将曹磊等人暴打一顿,闻讯而来的警察将所有人都带进了派出所,可那位老人家在送医途中就停止了呼吸。
出了人命,已是很严重的大事,更严重的事,居民们竟纷纷指责说,他们看到是曹磊推了那老人一把,才使得那位老人家摔跤的。
“那个房产公司的老板是杀人凶手!”
这话一说出来,曹磊麻烦大了。
纵使柳蔚虹素来淡定,听完陆晖的转述,也头痛不已。
“别的先不说,曹磊现在还在拘留所里?”
“没有,证据不足,已经放出来了。”
“嗯那还好。”柳蔚虹舒了口气。
曹磊和陆晖这些人,本身也不是毫无背景的草根百姓,他们跟着唐飞扬做事前,本来就是京城某些小世家的子弟,在自家地头上出事,自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听起来,要证明曹磊“过失杀人”,也缺乏重要的证据,光凭几个居民的证词,是不能将曹磊定罪的。
可是为什么她总有种“麻烦事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她也说不上这种感觉哪里来的,可眼皮子总是一跳一跳。
是因为善后很棘手吗?
也不尽然,虽说那位老人家很可怜,但人死不能复生,这种意外谁也不想的,多给他家属赔偿些钱好了,朝阳公司也不差这十万二十万,又不是曹磊他们去惹事,是那些居民主动追打朝阳公司的人,朝阳公司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是因为拆迁难度更大了?
这种程度的问题,对柳大小姐来说也很小儿科,既然难拆,就先放到一边,等事态冷却再说,过阵子事情平息了,她再慢慢找人把这些居民劝走。还是那句话,有钱好办事,她可以适当地给他们一点补偿。
然而她始终感觉,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行了,等曹磊回来,我再细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柳蔚虹想了一会儿,一直抓不住脑海里浮过的些许头绪,也就暂时不去想它,可能是陆晖的转述太简单,让她觉得某些环节接不上吧?
“好的,柳小姐。”
见柳蔚虹态度比较镇定,陆晖也就没那么惴惴不安了,本来,把柳小姐很重视的楚庭俱乐部分部项目办砸了,她真的很担心被柳小姐教训得狗血淋头呢。
可是曹磊还没回到南都,事情又起了变化。
京城里,开始有奇怪的传言在流传。
起先是有人在说,某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为了自己的利益,硬生生逼死了当地的住户,比黄世仁逼死杨白劳还恶劣。
紧接着,曹磊和朝阳地产的名字就在人们嘴边出现了。
这时代人心比较淳朴,大多数人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对于有钱人的感觉很复杂,虽然国家提倡“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是当富起来的不是自己,人们还是不太高兴的。
尽管社会上还没有后世贫富分化到极点后严重的仇富情绪,说起“公司大老板”什么的,人们总还下意识与“奸商”、“投机倒把”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传言版本升级了,从开公司的老板,变成了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指使手下去抢房子,而这个大家族的名号也渐渐被人们很隐晦地提起——
柳家。
“薇薇姐,你知道吗,我快气死了。”
柳蔚虹接到堂妹蔚然电话的时候,还不清楚这小自己三岁的堂妹在气什么。
“薇薇姐,我听到好几个人在说,你专门养了一群打手什么的,专门抢人家老百姓的地来自己盖房子,这些人有没有脑子啊?这么离谱的话都传?”
“蔚然,你听谁说的?”柳蔚虹脸色渐渐阴沉下去。
“是在潘家姐姐生日会上,听潘家姐姐那几个表兄弟说的,小维差点和他们打起来呢。”
所谓小维,就是柳蔚然的孪生哥哥柳世维。
“嗯,谢谢你小然,姐姐知道了,没事的,都是别人在瞎说呢。”
柳蔚虹又和她闲扯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哼哼,倒是简单又有效的陷害啊。”
286:蝴蝶效应引发紧急事态!
这世上,人人都以为自己最聪明,但凡长期处在领导地位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有些盲目自信。
柳蔚虹原以为她足够自省,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她才明白自己真的……顺风顺水太久了。
而当冷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她终于发现自己还是不够资格和这些老狐狸过招。
重生以来所向披靡的柳大小姐,这回大大吃了瘪。
然而柳蔚然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柳蔚虹并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
十一月初,曹磊灰溜溜地回到南都市,他以为会受到柳小姐的严厉指责,但他却不知此时的柳小姐正一脸晦明不定地站在她父亲面前接受批评,哪里还顾得上说她。
“薇薇,我早和你说过了,你自己要有分寸!”
柳成邦的脸色也阴沉沉的,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烟,素来富有成熟美的中年男子,这时却眉头紧皱地靠在书房沙发里,时不时揉一下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柳蔚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看到父亲这样,也大致猜到有人在借着这些事在做文章为难父亲了。
“薇薇,你可知道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对你不利的传言。”
“父亲,这不过是跳梁小丑的伎俩,只要不去理会,也就渐渐淡了。”
柳蔚虹尽管不高兴被人说成现代黄世仁,但确实还算淡定,这又不是后世网络发达的时代,随便一桩富二代官二代的负面新闻都能让全民打了鸡血似的关注。
这些关于她“飞扬跋扈、纵容行凶、与民争利”的传闻,也就在世家圈子和官场里口头相传,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对柳家的声誉不可能产生什么大影响,就算具体到她柳大小姐,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让人不爽而已。
“薇薇,你还是太年轻。”
柳成邦知道女儿机智果断,做事也颇有大将之风,可她没有在真正的宦海里浮沉过,人心的险恶与敌人的狡猾,她总还是有隔阂。
论起细心和手段,还有对现代社会各种信息的把握,柳成邦或许不如柳蔚虹,但他在人情世故与斗争经验上,远非柳蔚虹这小姑娘可比。
柳蔚虹就算活了两辈子,真正接触官场的时间也只有几年,天赋再高,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弄通许多关窍的。
“父亲,您这么说。难道……京城那边,还有什么大事?”
柳蔚虹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她晓得父亲的为人,不会没事干叫她来训斥一顿,一定是有什么她所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碍于她自身局限,她的触角能伸到商场和基层官场,高层信息她还是没法第一时间拿到。
她只是个身处华夏之南的女学生,就算生为柳家的千金,与真正的权力核心距离还是太远太远,柳老爷子再疼爱她,也不会主动与她谈论这些隐秘的事情。
就连柳成邦,柳老爷子也只会偶尔指点他一二。
更何况最近这段时日,柳老爷子因为换季时冷热交侵感染了风寒,正在军队总医院里住院静养呢。
柳成邦许久没有答话,深深吸了一口烟。
柳蔚虹心下惴惴,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当今……发话了……”
柳成邦只说了几个字,柳蔚虹的心头却是猛地一跳。
所谓当今,她自然知道指的是哪一位,那位有着温暖手掌的一号首长,曾经在柳老爷子重病住院时来探望过的,还主动问到自己,和她握了手。
有人把这种“小事”捅到当今面前?谁这么吃饱了没事干啊!
“那位,怎么说?”
柳蔚虹轻声问道,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成邦说:“当今说,他相信柳老的家教,也相信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不会做这样的事,还说,他对你印象很好,然后……”
然后?
爸爸你要急死我吗,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柳蔚虹都在心里大逆不道地唾弃她亲爹的卖关子了,其实柳成邦说话慢,是因为他心中有着一些疑惑,正在一边想问题一边说话。
“然后,当今还说了我们柳家是革命世家,说老爷子劳苦功高,如今被这些闲言气病了,他还批评了传这些话的人……”
咦,总觉得哪里不对。
柳蔚虹隐隐觉得,一号首长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就是私下场合里说话,也不至于将好恶表达得这么明显。
况且一号首长和柳家的关系很淡,彼此没有私交,他犯的着这么说她好话?
“再然后……”柳成邦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又有人,将当今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地搬到了最高首长面前。”
什——么!
一股又冷又麻的感觉渐渐爬满了她的背脊,柳蔚虹一时没能理出头绪,但她直觉地感到,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好像有一张奇怪的大网,在朝她、朝柳家洒下来了!
“最高首长有什么反应?”
“据说他老人家当时正和棋王平相和他们打桥牌,听到时只是笑着说‘知道了’……可是……”棋王平相和是华夏围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