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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着狗说:“爸爸,那条狗我们带走吗?”
男人想也没想:“不,那条狗留给他,我们不抢别人的东西。也许他的亲人真的处在饿死的边缘,也许他真的是个好人,我们得给别人留条活路。”
女孩有点惋惜,她觉得其实带走这条狗也未尝不可。可她觉得爸爸是对的。
男孩忽然很好奇,他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杀了这条狗,他会难过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会,但是也许他会庆幸我们杀了它,因为他自己下不了手。谁知道呢。”
男孩说:“我们需要给他留一点干黄豆吗?”
男人说:“不,不用留。”
男孩:“哦。”
女孩:“爸爸,你觉得我们算好人吗?”
男人:“算。如果我们不算好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天才一点点亮,男人便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那个屋子,他们的蛇肉黄豆大餐吃了三天,当然其中又加了点黄豆,他们煮了一大锅黄豆汤,喝饱了之后,将剩下的都留给了那个昏倒的男人,应该有挺大的一碗。
男人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手枪还给他,他对人的提防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境地,他还是假设他是坏人,也许在下一次遇上的时候,这枚子弹会要命。所以他留下了这把枪。但是他在男人手里塞了一把小刀,方便他醒来后自己割断绳索。
他将炉子熄灭,然后关上了门,早晨的冷空气让他一出门就咳个不停,他得去找几个像样的口罩来,男人这样想着。
他们走过了小屋周边的滩涂地,没走多少路,孩子们又感到累了,他们总是很容易就感到自己走不动了,其实男人也有这样的感觉,一旦休息了下来就会不想再上路,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不能。
男孩还念着那个陌生人,也许他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想,他说:“爸爸,你说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吗?”
男人说:“他醒了之后就会自己离开。”
男孩说:“不知道他醒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男人说:“惊讶,他一定会的。”
男孩笑了笑,他说:“爸爸,你觉得他会感激我们吗?”
男人说:“不知道,但是至少我们没有骗他,我们是真的没有伤害他。”
男孩似乎是踏实了。
那个男人醒来后,看到了身边的黄豆汤,和那只死狗,他将狗背在身上,然后将黄豆汤倒入了一个罐子里,他用手抹了一把眼睛,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用一种迫切的心情,希望还来得及!他爬上了一座小山丘,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洞,他说:“亲爱的,我回来了!亲爱的,我们的孩子有东西吃了!”
洞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而她怀里的婴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伸展着四肢,开心地在空中挥舞,婴儿的嘴唇上是鲜血。
男人一边抹着泪,一边一勺一勺将黄豆汤往女人嘴里灌,汤从女人的嘴角流了下来。
他哭着说:“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吃的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女人慢慢睁开眼睛,她喝了几口汤,看到了死去的狗,她几乎哭了出来,心酸和无奈恼恨在瞬间如决堤的洪水,她责怪:“你还是杀了它?它是我们中的一员。”
男人说:“我没有,我发誓不是我杀的,给我们黄豆汤的人杀了那条狗,他以为我会伤害他的孩子,他们没有把狗带走,他们是好人。”
女人听到男人的解释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说:“我无法相信现在居然有给你食物的人,我怀疑你杀了他们。”
男人激动地说:“我发誓,我没有杀人。”
女人一言不发挖出了狗身上的子弹,她终于相信了,这子弹不是来自于他们的那把枪,她说:“他们杀了狗,却没有杀你?”
男人点点头:“是的。我很害怕,怕他们杀我,我以为我就这样完蛋了。但是他们只是打晕了我,在我醒来之前,他们已经走了。
女人说:“我们的枪呢?”
男人说:“跑得太急,丢了。”
女人应了一声,有些惋惜,她有些认命地说:“我听到了枪声,你又一晚上没有回来,我也不想出来找你,我会在这里等你三天,你最长离开的时间是三天,如果你三天没有回来就一定是死了。如果你死了,我们也和你一起死。”
男人将女人揉进怀里,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下颚底下,紧紧地抱着她。
他没有流泪,但是眼里已满是火烫的湿润,就好像久久干涸的土地一下子盈动着清泉,他的脸和洞内的幽暗融为一体,他说:“我要向上帝忏悔,为了你们,当时我想过杀人,只要能弄到吃的,我不惜抢夺,我觉得自己已经疯了,那种邪恶的念头一直盘踞在脑海当中,再不济我就杀了跟随我们多年的狗。对不起。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就算我们一家人死在一起,我也不会这么想了!我可以用我们的生命起誓!对不起,亲爱的。”
女人的头埋在他的臂弯和他抱在一起痛哭,她哽咽:“亲爱的,每一天我都会以为是我们的最后一天,饥饿和恐惧一直伴随着我们,我有时候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男人担心地揉着她,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额头:“不许你这么说,我们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我们一定能继续走下去的,今天我见到的那个男人,他带着两个孩子呢,我们也可以的!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女人点点头,黄豆汤,和死去的狗,成为了他们新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写这章我居然把自己写哭了!赶紧面巾纸!
乃们不冒泡,我就……我就再哭一次。
☆、《第九区》V章
男人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好几天;他们来到了一个高速公路的加油站,路上有很多这样的站点;他们经常会遇到;每次都会进去看看,男人检查了下油箱,里面早就干涸了;想想也不会找到汽油。加油站里面有个便利店;里面的货架倒了一地。满地都是废弃的报纸;杂志;这些东西人们都不需要。
女孩看到了一个封面上印有一个女影星的时装杂志,她蹲在一边新奇地翻阅,那里的女人都穿着漂亮的衣服,鲜艳的色彩,她们太美了,女孩看了看日期,她都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所以那个日期她也不敏感,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西林,她演过着名的电影《当末日降临》,杂志上是这么写的,但是女孩没看过。
女孩出神地望着西林,她涂抹着口红,打着黑色的眼影,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就像一个冰激凌,她穿着一身旗袍,那双高跟鞋高得夸张,女孩心想这样的鞋能走路吗?她想象着自己穿着这双鞋的样子,她一定会摔死的,她暗自笑了笑。
她用手摸着画面,就好像她能触摸到里面的时尚与美。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像杂志上的女人那样打扮自己,哪怕就一次。
男人见女孩看得入神,脸上露出不易察觉温柔的神情,就算是这样的末日,也不能阻挡一个女孩爱美的心,这样一颗心在末日里显得弥足珍贵,她至少还知道憧憬美,而不是只知道吃。
男孩则坐在便利店门口的一把塑料凳子上休息,那把凳子的蓝色已经发白了,他盯着便利店门口的那个欢迎的米老鼠,它没有电了,已经不会再喊欢迎光临。
他最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手里拿着那把不会再发出激光的激光枪,他举起枪,装着扫射的模样,他也想像亨利那样拥有如山一般的体魄,可是他看着自己的那条细腿,他是永远没希望了,他有点沮丧,然后他开始用瞄准镜瞄准着看向远处,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他看到了一个印着红唇的垃圾桶,红唇上的油漆脱落了,就像一张嘴在脱皮,生动极了,男孩忍不住笑出声,垃圾桶外面满地无法分解的白色垃圾,起风的时候,那些快餐盒,塑料袋就会飞起来,男孩眯着眼看着这些东西乱飞。
然后他又回到了瞄准镜,他看到了一个没有旗子的生锈的旗杆,从上往下看,一个人吊死在旗杆下,他已经被风干了,两只眼珠子和肉粘连在一起,呈灰褐色的,面部空洞,他的手保持着一个动作,仿佛他想把绳子从脖子上给拿下来。
男孩在那具干尸上停留了一会,又继续转移镜头,公路上一辆车慢悠悠开过,这样堂而皇之的行动,他们大多数是劫匪,人多势众,他们什么都吃,男孩观察了一会,看到这辆车继续远去了,他的心落了下来。
男人重新找了辆推车,这样他们就不用一直背着包了。他们坐在加油站粗大的柱子后面,摸出几把黄豆分着吃了,然后喝了点水。
女孩问:“爸爸,所有的人都会向南走吗?”
男人说:“不,大部分人不知道往哪里走。他们胡乱走。”
女孩说:“如果有些人和我们一样一直向南走,我们是不是会遇到越来越多的人?”
男人说:“也许,所以我们得更加小心。”
男孩说:“爸爸,我们一直向南走会看到什么?是大海吗?”
男人说:“不知道,从地图上来看,我们得走出第九区,然后才能看到大海。”
男孩想象不出第九区和大海之间隔着什么。
女孩问:“大海里有鱼吗?”
男人说:“应该有吧,大海很大。比陆地还大。”
女孩琢磨着:“如果大海有鱼,我们就有食物了,对吗?”
男人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女孩说:“也许大海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被污染的水。”
男人摊着手,看着手里一粒黄豆,他点头:“也有可能。”然后他用舌头将黄豆舔进嘴里,用牙齿细细磨着,淀粉弥漫在嘴里,会有一丝丝甜味。
男孩好奇地问:“爸爸,大海是什么颜色的?”
男人说:“蓝色,从前是。”
男孩想象着蔚蓝色的大海,他说:“那一定很美。不知道现在是什么颜色?红色?绿色?黑色?白色?”
女孩可不关心大海是什么颜色,她只关心他们有没有东西吃,她说:“爸爸,我们的黄豆只能再吃一顿了。你看这里附近什么都没有。”女孩怕极了那种饥饿的感觉,这几天她做梦都能梦到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自己,她张着口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她发出那种嘶哑的声音,然后整副骨架都坍塌了,皮肤凹陷下去就像一张黑色的毯子盖在尖锐凸起的岩石上。见到这副情景她就会莫名心悸地醒过来。
男人拿过女孩的袋子检查了下黄豆瓶子,每个人只能吃小小的一把,已经见底了。他观察了周围的地形,这里是一个郊区,除了公路以外,其他地方一眼望去都是荒芜的土地,除了泥土和枯树,岩石,废弃车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远处都是灰蒙蒙的。
女孩问:“爸爸,我们沿着公路走吗?”
男人有些苦恼,公路边上都是连绵的山,他们不会有体力爬山且山上什么也没有。贫瘠得就像被蝗虫啃过。
男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决定,公路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这些路总会指引他们快速走向下一个城镇或者村庄。男人有些麻木地点点头:“我想应该沿着公路走,我们必须得快速抵达下一个小镇,到了那里我们就有更大的可能发现一些食物。”
男孩说:“我不想沿着公路走,因为我看到有一辆车子开过。”
男人说:“不用怕,他们开得比我们走得快。”
男孩说:“也许他们在前面等着我们。”
男人说:“这条公路有岔路,我们和他们不会走同一条路。”
女孩说:“听爸爸的,你没得选,除非你想一个人走。”
女孩这句话对男孩很有效,他闭嘴了,有些不高兴,他觉得姐姐总是以为他什么都干不了,可他也有权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他也没更好的主意。
所以他们蹒跚着上路了,这条公路很长,是一条还算可以通车的路线,男人看地图上显示的距离有200公里,以他们的脚程至少得走上7天,而在公路上除了可以看到死尸是几乎找不到食物的。他们支撑不了7天。
男人打算先走一段路看看,如果有什么捷径的话,再绕近路。
他们吃完了最后的黄豆,肚子依然很饿,走了2个多小时,男孩已经气喘不已,他拖着一条细细的腿,远远落在后面,就像一根会被吹倒的竹竿,他走着走着,果真倒了下去。
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是他觉得很闷,男人吓了一跳,他蹲下去扶男孩的时候背上的伤如针扎一般,让他冷汗直流,蹲到一半他不得不直起身来。
女孩见弟弟倒下了,她马上去扶他,她说:“爸爸,我来。”
女孩将让弟弟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就这样坐在马路边,她拿出了水拍了拍弟弟的脸。
女孩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