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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时候夕阳正挂在学校背后的山顶上,天空很红很亮,景色十分迷人,这与我和英子此时的心情十分地吻合。我有意重重地关上院门,让那钢筋大门发出一阵金属刺耳的声音,好让英子出来接我。学校正放暑假,教师全部回家双抢去了,只剩下我和英子两个人。英子在等通知,而我则在躲避一个合法妻子的生理和心理需求。我们天天爬山,然后大汗淋漓地去河里游泳。我体验了在水中拥抱女孩的感觉,那感觉的确像拥抱一条大鱼。然后我们一起做饭,然后上床睡觉,就像一对夫妻。Zuo爱对于我们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没有了一点羞涩和新奇,我们只有兴奋和快乐。英子仍像以前那样大声喊叫,那喊叫一次次地将我熔化,让我满足陶醉。可我就是无法让方草让出位置给英子,我想我命中注定不是属于英子。我为英子感到不公和伤心。
英子没有出来迎接我。我设想的英子扑在我怀里亲吻我的场面没有出现。我喊了两声也没有听见她回答。我想英子一定在耍什么小花招或藏在什么地方想让我大吃一惊,她常这样做。我看见她的房间门关着,我轻轻推开,身子激灵了一下,英子并没有藏在什么地方,她就在房间里,伏在床上哭得泪水涟涟。我说:英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准备去扶她起来被她推开。
英子哭得更凶了,声音发颤,泪水把床席洇湿了一大片。
我说:英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呀。我又去扶她。
英子说:你走吧,你走吧!她哭着把我推到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伏在床上继续哭。
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英子的哭一定与我有关。我不知道在我去供销社买钢笔和笔记本的两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令英子如此伤心。我回到我的房间,答案原来就在我的桌上:一封从刘家湾寄来的信,信已拆开,肯定是英子拆的,平时同学来信我都让她拆。我抽出信,一张小凤与儿子的合影照掉到了桌上。我拿着信的手在嗦嗦地抖动。信是大姐夫的笔迹,但口气则是大姐的。大姐在信上告诉我,小凤和儿子都很想念我,问我为什么暑假不回家,叫我一定要抽时间回去看看父母,看看小凤和儿子……
这一夜我和英子没有睡在一起,这是我们俩都没有想到的。我们的故事太像一曲戏了,把伏笔藏到了最后一刻,让人大吃一惊。对于一曲戏它太精彩了,可它对于我来说太残酷了。我把这笔帐记在了大姐和小凤的头上。
一束刺眼的阳光直照在脸上把我弄醒了。我一下子惊起,我想我该去送英子,她今天一天要赶很多路。我没洗脸就跑过去,英子已经走了,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压着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和我给她买的钢笔和笔记本一模一样,只是缎面和钢笔的颜色不同。我心里感到一阵激动,想不到她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纪念的信物。我打开笔记本,扉页上也写着两句话,是元稹的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落款日期是半个月前她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已经想不起来那天她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悄悄去买的。我又翻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我爱你,我也恨你……”我不知道那个省略号里她到底想说什么?我穿着短裤光着上身一口气跑到镇上车站。车站空无一人,班车早已走了。我站在车站外面望着公路的尽头,我的鼻子热辣辣的,阳光刺得眼睛特别的难受,我感到有股液体正往外涌。这泪是为英子流的,同时也是为一个懦弱的男人流的。我和英子的这段生活就像一个悠长的梦,现在天亮了,我的梦结束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我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
无处牵手 第九章(1)
45
英子走了,她带走了我的灵魂,我的梦幻。我关紧房门连睡了两天。学校就像死去了一样安静,我真想那条狼能来陪伴我,可惜狼没有来,我没有听到它那动听的嗥叫。也许它已经去了远方。
第三天傍晚我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现在已经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态了。最近我读到一篇外国科幻小说,小说写得很短只几十字,却耐人寻味:“公元某某年地球遭到了一次空前劫难,人类毁灭,只剩下了最后一名幸存者。幸存者望着废弃的地球,心理承受着一种比死亡更恐惧的痛苦。正当他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想我当时的心情和那个绝望中听到敲门声的幸存者绝没有两样。在我起床到开门这段时间里,我对门外那个敲门者进行了种种设想,其中有一种设想是英子走的时候什么东西忘记带了现在又来取。这是我最期盼的一种设想,我祈盼命运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当面告诉英子我没有欺骗她,我爱她!
我打开门,我的幻想像一缕烟飘散了。站在门外的原来是公社书记和教育干事,他们是来请我去帮公社写一份大材料。他们选中我的原因除了我的学历在这里最高外,还有一点就是我有个同学在省报当编辑。从他们的言谈中我知道这份材料的重要性,它不仅关系到青山公社的名声,同时也直接影响到公社书记的前途命运。
我惟独没有想到这份材料会改变我的命运。
英子走后的半个月里,我被这份很苦的差事缠得很累,容不得我抽出时间去想英子,这对我倒是个解脱。公社书记和教育干事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我,每顿饭都有荤菜和酒,我有些感激,认为公社书记待我不错。其实我错了,他们给我肉吃给我酒喝就像马戏团的老板给动物们肉吃是想它们表演得更好,为自己赚更多的钱。书记给我肉吃给我酒喝是想我把他吹得更亮一点。我们走遍了全公社十八个大队,了解推行林业承包责任制带来的变化和经验。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苦,皮晒脱了一层。公社书记说:稿子见报后我一定加倍付给你稿费。后来稿子在省报发表后他真的给了我100元稿费,这是当时我得到的报酬最多的一次。而他自己得到的远远不止100元钱。稿子登报不久他就被调到县里当了林业局长。他在走之前没忘记提升教育干事为公社副书记。这样,我们三个人都为自己付出的汗水赢得了报酬。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省报头版头条发表了一篇题为《春风化雨绿青山》的长篇通讯,并且配发了编者按。编者按说:“当前,农业联产承包责任制正在全国农村试点进行,而我省却进展缓慢。今天特发表长篇通讯《春风化雨绿青山》,介绍瑶县青山公社推行林业生产承包责任制的经验和做法。他们成功的经验对我省农业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将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希望全省农村都来学习青山的经验,使农业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春风早日吹绿我省大地。”
这篇通讯的作者就是我。当公社书记把报纸和100元稿费送到我手里时,我心里涌起一股无法名状的激动。我激动的并不是那100元稿费,而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证实。
这一天,围绕着这篇通讯从省里到地区到县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县委书记顾志杰办公室里从早到晚电话铃声不断。首先是省委书记亲自给他打来电话,对他进行了侧面表扬,要他去省委详细汇报一下青山的做法,为全省农业生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提供可操作性的材料;接着地委书记和行署专员又分别打来电话,要他尽快把青山的材料送到地区,好赶在全省前面推广,千万不能让别的地市抢在了前头。刚接完地委的电话,省农业厅和林业厅又先后打来电话,要他抓紧着手准备,农业厅和林业厅近期要分别在瑶县召开农业和林业生产承包责任制现场会。下午又有十几个县委书记给他打来电话,说要带人来参观取经。
搞宣传出身的顾志杰今天真正感受到了宣传的威力,一篇通讯一下子使他成了全省关注的焦点。他连读了几遍,一直不清楚这个作者是谁。从文章的构思和文采上看,不可能出自业余通讯员之手。他想瑶县没有这样的能人,宣传部一直要调几个能写的人就是寻不到,他想要是有早就被陈天明抓到手了。顾志杰一个电话打到宣传部长陈天明的办公室,问陈天明可知道作者是谁。陈天明说:我刚刚打听到是青山中学的一个教师。是个刚刚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顾志杰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然后对电话大声说:怎么把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埋没在那么个鬼地方?浪费啊!他说你不是愁着找不到人,去把他调上来,县委宣传部需要他!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我当然不知道,我是后来从陈天明和黄秋云的口中得知的。
这一天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它发生远离瑶城三百公里外的省城一所师范学院。一个三年级的女学生捧着报纸把那篇通讯读了数遍,读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同学们百思不得其解,说方草你怎么了,一篇新闻报道竟把你激动成这样,它真的那么感动人吗?方草不语,泪水仍不停地流。同学们忽然想起了方草是瑶县人,想那篇通讯写的可能就是她的家乡,便纷纷抢着读那报纸,可并没有从中读出什么催人泪下的文字来,便更加迷惑了。方草一句话也不说,回答同学们的仍然只有那流不断的泪水。那几天她像病了一样,身体特别地虚弱。她不吃也不喝,也不去上课,整天睡在宿舍里,手中始终拿着那张报纸。报纸翻破了字迹模糊了她仍舍不得丢弃。后来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人一下子瘦了很多。
一年后,当我知道这件事情时,我流泪了。
无处牵手 第九章(2)
46
1980年国庆节的前一天,一辆北京吉普开进了青山中学。当时正是上课时间,院子里很安静,所以吉普车的引擎声显得特别大。那种声音在山区孩子们的心中特别动听,特别诱惑人,学生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黑板向窗外望去。其实窗外什么也看不见。我用黑板擦敲了两下讲台,把学生的目光从窗外又赶了回来。这时我就看见校长耷拉着脸在教室外面喊我。他声音很低,说:你出来一下。我放下手里的粉笔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向外走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一个学生小声说:小车是来接老师走的。我心里猛地紧缩了一下。我回过头看看我的学生,他们一个个眼睛里都透出失落的忧伤。我说你们先预习一下课文,我马上就回来。我特地加了一句:老师不会走的。可我欺骗了我的学生,我就从那一刻走出教室,以后就再没有走进过。我爱我的学生,可我更爱瑶城,爱县委大院。那里是我理想诞生的地方,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办公室里公社书记和教育干事正陪一个中年男人说话,那中年男人和公社书记差不多年纪,脸盘白白净净,面容十分和霭,给人热情亲切的感觉。我想他一定是从县里来的,因为前几天公社书记就向我吐露了调动的事情。公社书记互相作了介绍,我和陈天明就握了一下手。陈天明说:你的通讯写得不错,得到了县委领导的肯定,所以决定调你去县委宣传部。你准备一下过了节就去报到。公社书记和教育干事也过来和我握了一下手,我感到这个握手却有些别扭。公社书记说:祝贺你啊,以后要多报道我们青山公社啊。我看看校长,校长正一个人闷闷地抽烟。他将一支才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对公社书记说:你们把他调走了,这初三的语文课谁来教?公社书记有些不悦:老吴你别老想着这事,上面会给你派来的。陈天明说:我会让人事局尽快调人来的。这句话又让我想起了胖子局长。三天后当我再次来到人事局报到时,胖子局长和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对我热情相迎。他们当着我的面夸起了我的那篇文章。胖子局长把开好的调令递给我时笑着对我说:还记得去年分配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是金子放哪都会闪光。
我说:可惜这话不是你说的。我也不是金子。
我心里像是一口陈年老痰被咳出来的感觉,呼吸一下子顺畅了,拿着调令走出了办公室。屋里悄然无声。我不知道那是一幅怎样的场面。因为我一直没有回头。
47
他就像一个寻路者,本来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却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