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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是一个好太子,也是所有人眼中未来的好皇帝,可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用到了这种程度,仅仅是吃顿饭、夹个菜,也能让赵容华开心成这样,那他这个儿子究竟做得有多失败?
楚颜适时地叹口气:“呀,到了姑姑这儿,殿下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太子妃了,夹菜也忘了我,真叫人伤心。”
赵容华很好地掩饰了那点泪水,赶忙夹了一筷子蘑菇煨鸡给她,笑道:“傻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吃姑姑的醋?”
“多大了还是姑姑的孩子。”楚颜眨眨眼,又把碗朝顾祁推了推,“殿下,虽然补上也是块疤,但亡羊补牢总比无动于衷的好。”
顾祁也笑了,亲手拿起银勺子舀了写芙蓉蛋给她:“这下行了?”
“行了。”楚颜眉开眼笑。
“都是快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赵容华笑她,却在这样温情又放松的场景里逐渐安心下来,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非皇室里亲情淡漠的名义上的亲人。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一开始有些沉闷的母子俩终于在楚颜的妙语连珠里放松下来,最后是赵容华亲自将两人送出了元熙殿。
她的眼里带着依依不舍的留恋,顾祁看得一清二楚,在回身让她不用再送的同时,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元熙殿的厨子很不错,儿子很喜欢,恐怕今后会多多叨扰母妃了,不知母妃会不会嫌弃儿子太能吃。”
赵容华吃了一惊,忙道:“不会不会,殿下若是喜欢,今后随时来都行,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呢?”
回宫的路上,为了消食,两人慢慢地踱步走着,楚颜但笑不语,看得出心情很好,顾祁扫了她一眼,心知肚明她的好心情来自何处。
最后他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今儿早上汀兰宫的那个宫女已经被审问完了?”
楚颜收敛了笑意,点点头:“常春阁的那个帮着运货出宫的小太监招认了,素月确实去过常春阁找他帮忙送货出宫,并不是去下毒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不过就是起普通的失窃案,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祁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那小太监倒也坦诚,一问就招认了,倒还真出人意料。”
楚颜一下子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勾起唇角笑了笑,顺手挽住了太子殿下的手,笑眯眯地说:“是啊,倒是个坦诚人,所以我把他给要进了永安宫,帮着重山在外院干点儿活。”
“狡猾。”顾祁也不多说,仅仅吐出两个字,眯眼看了楚颜一眼。
楚颜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方才殿下不是还说他坦诚吗?怎的现在就变成狡猾了?”
看她这明摆着是不认账的模样,顾祁也懒得跟她兜圈子,只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说:“你今日这么帮着沐贵妃姑侄俩,就料定了他日不会被反咬一口?这宫里的人心没那么简单,你若是做了东郭先生,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找我。”
楚颜心里一软,凑过去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原来这厮到现在还是在关心她,而非怨她多事,在太后和沐贵妃的事情里平白无故插了一脚。
顾祁斜眼睨她:“这又是为何?”
“奖励。”她说得理直气壮。
“奖励我没有追究你堂堂太子妃,放□段去找一个小太监帮着无关紧要的人对口供?”
楚颜笑得一脸娇憨,摇摇头:“是奖励您终于不仅是个好太子、好夫君,还是个好儿子了。”
顾祁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苦笑着伸手弹了弹楚颜的额头:“当真狡猾。”
他的太子妃果然是世界上最会转移话题和堵人话头的姑娘,只盼着她肚里的孩子将来别这么贼精贼精的,否则当妈的和下一代都这么狡猾,他这个又当丈夫又当爹的可怎么应对?
想到这儿,他还是略微庆幸的,以往当皇帝的谁不是三宫六院、粉黛三千?他就这么一个放在心上的枕边人,都已经叫苦不迭应付不过来了,再来一打岂非死定了?
享齐人之福对他来说并非什么好差事,就守着这么一个,也就够了。
这段时日以来,日子有惊无险,总算是过得十分平安喜乐的,只可惜山雨欲来风满楼和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这两句话,最终还是第二句应验了。
从顾祁母子俩关系缓和那天掰着指头算来,似乎不到五日,安稳的日子就到了头。
边境忽然传来急报,说是宣朝境外的柔然族和前段时日惨败的西疆不知怎的竟然统一了战线,忽然一齐向宣朝发起猛攻,这一次对方来势汹汹,柔然威名远扬的云麾大将军以及西疆才智过人的三皇子通通出现在了战场上,显然是打算给宣朝一个好看。
顾祁一听这个消息,连夜起来,批了件衣衫就面色凝重地赶往华严殿,连夜召见了秦远山和萧彻等人,年轻的新势力里有恭亲王、齐王世子,老一辈的权臣里有沐青卓、赵武等,还有在京城的定远大将军卓定安也进宫了。
这一回,战事似乎比从前都要来得惊心动魄,看来安定已久的宣朝又要迎来一次风雨飘摇的战争时代。
边境的消息还在不断传来,说是敌军势如破竹,在猛将的带领之下一路披荆斩棘,已经攻破边境的城池。
萧彻与恭亲王纷纷请命,愿意上战场扞卫宣朝尊严,卓定安的表情反而有些凝重,迟迟没有出声。他是宣朝最具实力的大将军,带领宣朝大军打了无数胜仗,在军中也颇有微信。
顾祁很快冷静地考虑过了,就算他培养的新势力要上战场,卓定安也必定是主将。
卓定安的心却在冰与火之间苦苦挣扎着。
若是从前的他,哪怕死在战场上也不可惜,反正生命里也没有任何值得期盼的人或事了,可如今……如今府里多了一个人,他一度以为自己又活了过来,成为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卓家大公子。
没想到这么快,他宁静又安谧的时光又一次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转折,新的走向,阴谋来袭,宫斗降临。
晚上还要一章,么么争取这几天开始恢复早晚七点各一章的优良传统。
霸王们出来撒花啦,饥渴的作者需要大家的大力爱抚╭(╯3╰)╮
☆、第127章 。人间地狱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夏夜的风总是这样燥热,连仅有的一丝凉意都吝啬得不肯示人。将军府里的那个女子坐在湖边的亭子里看书;手边的灯笼摇摇晃晃的;而她也频频向大门的方向望去;显然有些心神不宁。
陆雅玉披着衣衫从屋里走出来时;就恰好看见这样一幕,当下换了个方向;朝亭子里走去。
“在看书,”她轻轻地问了句。
长公主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顺势滑落在地;陆雅玉俯身从地上拾起那本书,拍了拍又递还给她;略带歉意地说了句;“抱歉,长公主,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无妨,是我自己在走神,没有察觉到你的脚步声。”她接过书来,又无奈地笑了笑,“我说过不要再叫我长公主了,这世上早就没了长公主,如今这个不过是将军府白养的一个食客罢了。”
陆雅玉笑了笑,陪她一同坐在亭子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长公主迟疑了片刻,才说:“他半夜匆匆离府,我担心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心神不宁的,也难以入眠,只好在这儿边看书边等他。”
陆雅玉笑了:“方才还说世上没有长公主了,但换做其他人,又哪里会这么担心皇宫里的事情呢?”
“我并非担心宫里的事情,只是……只是担心他罢了。”长公主低低的叹了口气,“他是大将军,若是宫里出了事,又或者是边境出了事,总也少不了他一份责任。”
这话没有说完,但陆雅玉已然明白她的心情,她是担心卓定安这安稳日子过不了几天,又要被推上战场。陆雅玉笑了笑,宽慰她:“你且放心,没这么容易的,如今宣朝国泰民安,哪有那么容易发生战事?”
长公主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肯让我在府里白吃白住,一切细节都替我考虑到了,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何须言谢?反正我也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定安是我的老朋友,你又是他心心念念十五年的人,看到你们俩能重新在一起,我也算是松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从前的定安过的是什么日子,行尸走肉,没心没肺,我还真担心他迟早会这么不要命地死在战场上,如今你来了,我反倒觉得轻松很多。”陆雅玉对她真诚地笑了笑,“只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长公主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大门已经被人打开,卓定安面色凝重地走进来,但因为隔得远,亭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陆雅玉俏皮地对长公主笑了笑:“呀,你等的人回来了,我再留着就显得多余了,晚安。”
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懒洋洋地伸着懒腰往屋里走。
长公主站在那儿等着卓定安,却在他走近后终于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
“怎么了?宫里出事了?”她替他理了理衣领。
卓定安没说话,面容在灯笼的微光里有些模糊。
她心头一凛,慢慢地松开手来:“我猜对了?出什么事了?”
好半天,卓定安才低低地说:“边境告急,柔然和西疆联手攻打宣朝,如今情势紧急,战事迫在眉睫——”
不待他说完,长公主已然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去打仗?”
卓定安苦笑道:“能不去吗?如今形势如此危机,我又是带兵多年的定远大将军,这场仗是打定了。”
长公主后退几步,表情里夹杂着受伤与震惊,她的手指慢慢地曲起,最后抠着掌心,艰难地说:“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吗?我抛弃一切,好不容易能留在你身边,这才多久的时间,你又要义无反顾地丢下我了?”
卓定安上前几步,皱眉握住她单薄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欢阳你听我说,这是国事,也是每一个男子汉肩上的责任,更何况我是一国之将,出了这种事情,难道能因为儿女私情躲在后方吗?我没有要丢下你,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这辈子都和你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哪怕清贫困顿都不为所动,可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太子殿下是无论如何也会派我出战的,你……”他闭了闭眼,“你在府中等我,战事一结束,我很快就会回来。”
长公主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努力地咬着嘴唇,却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哽咽道:“你当打仗是儿戏么?这么容易去了又回,谁都能毫发无损地走这么一趟?你若是一去不回,我是不是在等了你十五年以后,又要再等十五年?”
她慌了,怕了,却心知卓定安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就抛下国家不闻不问的人,若他是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又怎会倾心于他呢?
抬头看着卓定安沉默的面容,她又自己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毅然决然地说:“去也行,我与你同去。”
犹如一声惊雷响彻耳畔,卓定安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与你同去,这辈子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再也不想等下去了。生也好,死也好,就是刀光剑影我也陪你一同去。”长公主的情绪慢慢恢复了,她握着他的手,疲倦地笑了笑,“这辈子你都休想再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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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里灯火通明,蜡烛一直燃到了第二日天明。
楚颜与顾祁对坐着,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直到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她才起身把窗户推开,说了句:“天亮了。”
顾祁这才微微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日光,眼神寂静而黯淡。
昨夜他问她:“有战争就会有不计其数的流血牺牲,不计其数的生命消亡,作为一个掌管山和百姓的人,成日坐在这深宫之中,享尽荣华富贵,对此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很没用?”
楚颜想了想,才说:“女娲造人亦避免不了天地塌陷的一天,但她亲力亲为造出了五彩石补天,一样能保天下百姓安然无恙。殿下虽是坐在金銮殿上掌管山河的人,但比不上女娲是九天之上的天神,天神尚会遇见棘手的麻烦,又何况是殿下呢?”她宽慰他,“世上有天灾人祸,这些都不是殿下能左右的,您也已经做得很好了,早已问心无愧。”
顾祁笑着看窗外,只低低地说了句:“看来朕的太子妃真的很会说话,这个夫人没有娶错。”
楚颜看着他,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皇帝不易做,要做个明君就更不容易了,这江山看似牢靠,其实不然,总有那么多烦心事等着你。她是二十一世纪那个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师,每天操最多的心不过就是学生不听话,而眼前这个男子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