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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而复返的人这一次穿着一袭单衣走进来,头发披散,冠玉已褪,显然是洗漱完毕了。
他又一次掀开她的被子躺了上来,在她讶异的目光里冷冷地说了句,“怎么,我不能在这儿睡觉?”
楚颜快要笑出来了,还强忍不发,只一个劲儿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是太子殿下您的宫殿,你不能在这儿睡,还有谁能在这儿睡?
她大大方方地把被子分给他一半,又甜美地闭上了眼睛……果不其然,身边的人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过了将近半分钟,最后怒不可遏地吼了句,“赵楚颜!”
“啊?”楚颜猛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殿下?”
殿下殿下,今晚她究竟叫了多少句殿下?
最该死的是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他在生气,顾祁从来没发现这个女人蠢到这种地步了,恨得牙痒痒地怒视着她,却一不小心发现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和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心头忽然警觉起来,顾祁眼神一眯,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的太子妃好像在逗他玩啊?
☆、第085章 。艳压群芳
楚颜的笑意在唇边扩大开来;一点一点,最终化作这黑夜里漫天流淌的星河一般,璀璨夺目。
她悠悠地叹口气;“殿下在生什么气呢?楚颜如此大度;毫不计较您在何处留宿;甚至给您空间给您随心所欲的权利,这不就是太子妃该做的事吗?”
顾祁看透她的意图之后;就收敛了怒气,也跟着她微微一笑,“这才过去一天时间,太子妃当真想通了?”
“想不通也得想通啊;如此大度又贤良的太子妃,殿下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呢?”她还是笑盈盈的;卖嘴皮子。
顾祁好整以暇地支起身子,“既然太子妃都这么说了,我不成全你的一番美意似乎有些对不起你的良苦用心啊。”
他往床下走,“如此也好,今夜良辰美景,七位秀女也均在宫中等待太子宠幸,我且好好想想,今晚要与哪位佳人共度良宵。”
他已经直起身来了,手腕却忽的一紧,身后的人已然拉住他。
“殿下!”有些愠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显然是有人玩笑开过火了,恼羞成怒。
顾祁微微转过身去,讶异地瞧着她拉住自己的手,“怎么,太子妃要出尔反尔,不让我走了?”
“你走你走,要走就走,谁也不拦着你!”楚颜耍泼,柳眉一竖,大有赶他走的架势。
顾祁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幅小猴子发狂的模样,可手腕上的力道一点不减,反而有了加剧的趋势。
敢情这是嘴上叫他走,手上却拽得更紧了?
黑暗里,她嗔怒地瞪着他,眼神如同要喷出火苗来。
顾祁终于笑出了声,重新坐在她身旁,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冰凉润滑的发丝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脑后,温温软软地搭在他的手背上,痒痒的,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他一边摸着她的发丝,一边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叹息似的说,“楚颜,我该拿你怎么办?”
越来越离不开,越来越深入骨髓。
楚颜感受到了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在这样的颤动下有了共鸣。
他的温度传进她的身体,这样身躯交缠的姿势令她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只是拥抱而已,却比他真正进入她的身体时还要近。
她微微一笑,“殿下为何不问问我该拿殿下怎么办?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成日都跟您说只要您心里有我就好,后宫里有多少女子并不重要。结果一想到您要去别人那儿,我还是不高兴。”
亲口听她说出来,顾祁心里踏实多了。
他说,“那我悄悄地去,不让你知道,你看这样成吗?”
楚颜笑出了声,他也勾唇笑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乖,睡吧。”
******
次日,天还没亮,楚颜就起了个大早。
顾祁这会儿也才刚起来,回头看见她跟着爬起来,微微一笑,“我吵醒你了?还早,再睡会儿吧。”
他要去上早朝,但她不用,所以没必要和他一起睡不成懒觉。
楚颜笑眯眯地坐起来,拿过屏风上的衣裳胡乱地披在肩上,然后走到门边,对门外恭候多时的沉香道,“今日我来替殿下梳洗更衣。”
沉香一怔,手里的朝服已然被楚颜接了过去。
“进来搁在那儿吧。”楚颜又对沉香身后那两个捧着木盆和参茶的宫女吩咐道,然后转身走回了屋子。
她把朝服放在床上,先拿起衣裳替顾祁更衣,“殿下,请。”
动作和表情都是一丝不苟的,唯有上扬的尾音泄露出她的好心情。
顾祁也弯起唇角,伸手任由她温柔地替自己更衣,穿上里衣,换好长袍,最后她拿着绣有龙纹的锦缎腰带替他系好。
顾祁伸开双手,像是要拥抱她一般,而她则微微靠近他的胸膛,拿着腰带从他的腰后一点一点环绕至前方,最后专心致志地低头扣上。
穿戴完毕,她又抬头冲他一笑,“殿下等等我。”
她一路小跑到屏风后面,从柜子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挂在他的腰际。
顾祁低头一看,竟是只小小的玉佩,玉的上方镶着如意结,绣得精巧繁复,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这是什么?”他拿着那块玉佩细细打量,只是块普通的冰翠,但玉佩背面……他一愣,指尖摸到了数道细微的凹槽,原来那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小的字。
“长伴君侧,安得好眠。”
他默默地念着这八个字,心里忽地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之意。
楚颜面颊有些红,显然是这上面的真情告白令她有些窘迫,低着头没看顾祁,“殿下把它带在身边,不管走到哪里,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他觉得这平静的清晨都被这八个小小的字变得喧哗嘈杂起来,山涧流水,林中鸟鸣,所有世间最美的意境纷至沓来。
手中的玉佩猛然变得重如千金,他觉得喉咙里似乎被堵住了,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可最终的最终,他也只是轻轻笑着,摸摸楚颜的面颊,“昨夜没我相伴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得好眠啊?”
这种时候居然有闲心揶揄她?
楚颜在心里腹诽他毫无情趣,面上却更红了,眉头一皱,颇有要恼羞成怒的前兆。
顾祁迅速在她唇边偷了个香,含笑道,“该洗漱了,不然来不及了。”
正事要紧,楚颜也不跟他多计较了,从木盆里拧干了热乎乎的帕子递给他,在他擦脸之际,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拿起梳子替他梳头。
因为是第一次给男子梳头,她的动作并不灵巧,只能轻轻地梳,不时问一句,“疼吗?”
顾祁笑道,“别把我当成大姑娘,随意梳就是。”
楚颜轻笑着替他竖好冠玉,又理了理鬓发,这才去桌边端来参茶给他漱口。
这一次拿着铜盆接水的便是沉香了,她俯身将盆子送到顾祁身前,楚颜便站在一旁看着,直到顾祁漱完口,沉香走了,她才把茶杯又接过来。
只是在沉香俯身接住漱口水时,楚颜忽然发现了一点奇特之处……这个姿势要求两人隔得很近很近,否则参茶就会溅到顾祁的衣衫之上。而沉香在俯身那一刹那,手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楚颜的视线移到她的面上,却看见她低垂着眼,睫毛一直在轻轻扇着,宛如蝶翼。
屋内点着蜡烛,明亮暖黄的烛火里,沉香的面庞似乎微微红了,看上去比平日生动了一些。
目送她端着铜盆出了门,楚颜的眼神略微凝固了片刻。
再回头看顾祁,黄袍威仪,面容清俊,玉石般的容颜在烛光里显得有些不真切,略显疏离的面庞却因为唇边的那抹笑意和望着她时眼眸里的柔和而变得温柔和煦起来。
太子殿下当真是个美男子,长伴君侧,若是不提高警惕,喜欢上他难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么?
******
楚颜目送顾祁离开了永安宫,而顾祁坐在步辇上,行了好一段路程后,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越来越远的永安宫门口,那个女子仍然站在那儿,绿衣滴翠,眼眸明亮,于是身后的朱红深宫也变得温柔起来,像是一幅永不退色的隽永画卷。
顾祁的心被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宁充斥着,他回过头来,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地对步辇旁的万喜说,“去库里把那盏百子千孙琉璃宫灯送到永安宫去。”
万喜一惊,却没敢把这种情绪表露在脸上,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喜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么?希望她能生下他的孩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储……
那,赵家呢?
万喜不敢想。
楚颜倒是不知道顾祁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伸了伸懒腰,让含芝和冬意跟着她进屋梳妆。
今日起得早,并非独独想要在太子跟前表现表现,更是为了一会儿的见面会做准备。
什么见面会?
选秀结束,秀女们都已经住进了常春阁,接下来自然该前来拜见太子妃了。
楚颜坐在铜镜前,不紧不慢地挑着宝奁里的首饰,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感谢上天把真正的赵楚颜生得这样美,未施脂粉时已经天生丽质、容颜惊人了,若是用这些太子赏赐的稀世珍宝好好打扮打扮,恐怕当真是艳绝西施、羡煞貂蝉了。
含芝和冬意自然也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都使出浑身解数来为主子梳妆打扮。
常春阁里的鲜花再美,遇见了花中之王终究只有陪衬的份,若说秀女们是清秀野花,那她们的主子便是宫中独一无二的牡丹。
初次露面,必定要艳压群芳。
好一阵子过去了,总算是梳妆完毕。
含芝和冬意都舒口气,显然对今日的主子满意至极,可楚颜却对着镜子拔下了发间的七彩琉璃步摇,反而从宝奁里取出一支平凡无奇、朴素到家的白玉发簪,轻轻别了上去。
“主子?”含芝不解,有些急,“这发簪……这发簪未免太素了……”
哪里比得上方才那支珍贵稀罕呢?
楚颜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素是素了点,但意义不同,反倒价值千金。”
有时候对一样事物的价值不可通过表面来判断,否则很容易铸下大错,因为轻敌而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这锦绣宫殿里,女人之间的斗争不也如此么?
☆、第086章 。初次过招
因为太子亲自发话;让沐念秋搬去与沐贵妃同住;因此秀女们前来拜见太子妃时;她就落了单。
沐念秋大清早就起来了;宫女问她要什么样的发式;她只说最普通的那一种就行了,不必弄得太复杂。穿衣打扮皆是怎么稳妥怎么来,就连面上的脂粉也只是轻轻涂了一点,看上去精神好些就行了。
但好在她底子好,哪怕不施粉黛,看起来也是十分端庄娴静的清秀佳人;再加上周身那气质,就算走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因为打扮得简单;所以很快就完工了,沐念秋来到用膳的地方,沐贵妃才刚刚坐下。
“去把我库里的那套桃花影落拿出来。”她吩咐身边的人去库里拿首饰,显然是要花心思替沐念秋打扮一番。
沐念秋忙推辞道:“姑姑快别,我已经收拾好了,若是您再拿首饰出来,一会儿又得全部重来。”
发饰这种东西必须要搭配一定的头式,除非把她已经梳好的头发重新拆散来过,否则就没了作用。
沐贵妃一怔,眯眼看了看她的头发,果然已经打理过了。先前她来的时候,沐贵妃见她一身都很素净,还以为她没打理,岂料这已经是成品了。
“这叫收拾过了?”沐贵妃眉头一皱:“你打算就这样去见太子妃?”
沐念秋点点头,没说话。
“胡 闹!”沐贵妃斥责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和定国公这些年来一直在朝中斗得不可开交。叫赵家的人当上太子妃已经是你父亲的心头之痛了,如今你好不容易 进了宫,难道第一次见面就叫人看不起?打扮成这样哪里有半点沐家人的样子?姑姑也不是蠢人,没有要你打扮得压过太子妃,但至少一群秀女里,你必须是最显眼 的那一个才是!”
“姑姑说得是,拿出沐家的气势自然是叫人心生敬畏的方式,”沐念秋从容不迫地说,既不低头,也不着急:“可是姑 姑想想看,且不说日后朝中是谁的天下,后宫又是谁的天下,至少今时今日太子妃才是太子殿下面前最尊贵的人。我若是锋芒毕露,别的秀女是不敢看我不起,可太 子妃会怎么想?会以为我是在给她下马威,以为我是要夺她的锋芒……而她在那个位置之上,只要还在一天,我就是她面前做奴才的,她若是有心要抓我的把柄,那 是无论如何都有机可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