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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别处去说。”
一刻钟后,在一个寂静的小院子,凯罗尔拿着芦苇笔,在一张纸草书卷上画下了堪称当代战争史上最珍贵的一张图。伊兹密和路卡目瞪口呆地瞧着她画出来的东西。将战车车轮从战车的后部移动到战车的中部?!!“只要这样改制,一辆战车上就多站一个人,每辆战车可以站三个人。”她如此说。被这个增加战力的惊人前景惊呆了的两位赫梯战士惊愕地看着她。暴风女神啊,为什么这样一个容易的发现他们却没有想到!
当然,他们绝不能知道凯罗尔是从历史书里学到的,这是赫梯人在历史上除了发明第一双真正的鞋子和炼铁术外又一项重大技术革新。但路卡看着凯罗尔的眼神变得又敬又畏,几个小时前认为亚马逊女王更适合做王妃的念头消失了,现在他更确定她适合做王妃,曾有过的暗暗嫉妒也同时消失了,他如今更认定神把她赐给了他的王子是赫梯的福分。
而伊兹密回过神来后,则立刻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也就是说以后的战争他能以同样的战车承载多出一半的战士,这样的武力立刻将能使赫梯的实力大展,而赫梯所拥有的天下独一无二的冶铁术也将使他们能实现这一技术改进,赫梯将成为最强大的征服者。
这样的前景能使任何王者头晕目眩、心潮澎湃。但是,他瞥了凯罗尔那发光的小脸一眼,三分狂喜三分理智三分无奈更有一分庆幸地想:“绝不能杀她,她是个宝藏。”再也不能为米达文向她复仇了,尽管他为了保全她腹中的胎儿,并未把她和米达文的事告诉别人,但他的确是想对她复仇的,但如今恰恰相反了,她必须活下来,为赫梯为他和她的孩子创造更光明的前途。伊兹密又看了路卡一眼,此时他更多地感到一种对命运的无力抗拒,有的东西始终是属于神界的吧,就象这位神之女曾展现过的预知力和神秘的知识,现在她再度在他面前展示神力。伊兹密明白,等这事传到了父母和国人耳中,她的正妃地位就永远不会再改变。伊兹密一面为她的价值而狂喜,不仅仅是埃及的一半王权,还有那无比的神力,另一面他却感到了无法挣脱命运的悲哀。路卡将永远不能成为他的正妃了,永远不能了。
伊兹密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衰弱而伤感到极处的青年,他已懂得必须承担起帝国的庞大责任,于是他甩开了这些想法,立刻说:“路卡,去,立即召集匠人,马上改制,试验一下。”他抿了抿唇说:“还有,如果有任何人泄密,格杀勿论。”
凯罗尔抬起头,路卡已离开了,院子里只剩王子和她。她料不到此时赫梯人还没有改装战车,而她竟然以此方式奇妙地改动了历史。现在,只有他们在此,而她,终于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人了吧。她轻轻地朝他偎依了过去。伊兹密微微一僵,却伸手搂住了她。
凯罗尔低低说:“我和你的孩子,一定会很美好。”伊兹密轻轻答:“对,会象你一样美。”凯罗尔身体起了不可名状的悸动,这个时刻她本该想想曼菲士,想想她和埃及法老失落的那个孩子,但是当王子的手轻柔地抚摩着她的腰,而半跪下头去倾听她的腹部时,她只是温柔地、安静地笑着把手放在了王子的头上。
那晚的盛宴中,王子欣然接受着列国道贺,正如下午修莉亚公主因众所周知的原因不曾出席那般,他身边所依偎的女子也仍然是尼罗河女儿。两个人亲密地互相拥抱,她靠在他怀中安然妥帖,仿佛俩人早就心心相印。旁观的塔谬丽丝几乎想哭出来。今天下午王子和尼罗河女儿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回来他们就更亲密了几分?那样的柔情蜜意仿佛提前让盛大的春光降临了殿堂。王后微觉诧异,米拉眼中微盈泪水,但国王却神采飞扬地哈哈大笑。晚餐前他得到了儿子的秘密报告,初步实验结果是,用铁制成的车轮横轴如果移到战车正下方的话,的确能多承载一个人,但具体的效果和承载能力还需要秘密检验。对于征服列国比征服女人更有兴趣的国王陛下自然兴奋无比,如非不能泄密,只怕他早就自己跑去试验了。
这一晚由于王和王子情绪高昂,气氛自然美妙无比,但王子在和精心挑选出来的贵族少女领舞一曲后,就拥着尼罗河女儿匆匆离开了舞会现场。贵家少女们遗憾地目送他离去,她们都为王子方才所跳出的舞姿所倾倒,王子却连看也不曾多看和他共舞的少女一眼。这晚的芳心不知碎了几多,王子却和尼罗河女儿又一次到了改装现场,再次观看了改装试验,倾听了工匠们的报告,并在她的温柔请求下带她回了自己宫中,整晚她都躺在王子温暖的臂弯里含着眼泪而笑,王子尽力使她更为幸福快活,却并没有真的进入她的身体。当她终于睡去时,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想要悄悄披衣起身却还是放弃了,搂着她进入梦乡。
那晚路卡监督着工匠对战车进行了各种试验并记下结果。每一次的试验都证明尼罗河女儿所言可靠,但也只有拥有这时代最成熟的冶铁术的赫梯才能大规模生产出符合军事需要的新型车轴和战车,也就是说赫梯终于拥有了战胜埃及那强大军队的法宝,可以一洗一年多以前的那次战败之辱。
路卡的眼光悠悠移向南方的天空,他想起了曾共事过几乎一年的那些埃及侍从,尤其是曾和他亲如兄弟的乌纳斯,那人也同样出身奴隶,也是在年少时成为埃及王子、后来的埃及王曼菲士的下属,也同样成为了王者的心腹,只是,乌纳斯只被作为侍卫而培养,成为了曼菲士的侍卫队长,而路卡却是被作为细作而培养,被派到了埃及。在那一年中,路卡背负着这些埃及人的信任,也背负着另一些不会被提到明处被尼罗河女儿看到的歧视和冷遇,他站在她的保护伞下,一次次完成带她回王子身边的任务。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心境其实单纯得多了,单纯地感激她如此信赖他,单纯地想要守护她和王子的幸福。可是,以后她再也不可能那样信任他了,而路卡很明白,经过今天这件事后,无论王子有多爱他,都不能再冷遇尼罗河女儿而撼动赫梯的命运了。
这也许就是他欺骗尼罗河女儿的信任的结果吧!路卡想着,轻轻对自己说:“我是王子的属下,我也是赫梯人,只要王子和尼罗河女儿安好,以后赫梯就会强大,所有赫梯人就能得到尼罗河神的保佑,安居乐业过平安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那晚他回去时,天已将黎明,他不由自主地去到王子的卧室外,王子没有回来,守夜的侍女告诉他:“王子指定了另一套卧室,作为尼罗河女儿的房间,今晚他留宿那边。”路卡点点头,习惯性地收拾起王子的文件和其他东西来,等收拾完了,却不知能做什么,只是觉得难忍。他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到两个柳条箱里,拎着箱子去了从前做随从时的那个小房间,虽然东西都搬走了,但那张他从前垫在棕榈席子下的木床还在,没有人住进来。路卡从柳条箱里取出衣服垫在木板上,和衣躺了上去,静静地闭上眼。虽然王子也把自己卧室附带的小卧室给了他,但路卡想着:“如果有天尼罗河女儿突然来到王子的卧室,发现我在那里,也许,也许就瞒不过她了。为了王子好,我还是不要住在那边。这样的话,王子就不用费心掩盖了。”想起尼罗河女儿从前因谣传埃及王要娶第二王妃而决绝离去,他从心里发出一叹。
比起赫梯的国运,他算什么呢?能够有王子这几个月来的爱,他知足了,真的知足了。这只是一个美梦,他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以为有梦想成真的一天,现在到了该清醒的时候,只是如此而已。路卡努力地说服自己,用手盖住眼睛,企图阻止心中的悲痛,但他的脸还是渐渐的扭曲了,强忍住的悲伤在眼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流出来。他是个男人,很快就十七岁了呢,虽然他好后悔以前和王子做那些事时没有好好的亲吻爱抚王子,可是,以后如果不能再拥抱王子的话,他还是能在战场上为王子效力的,他也是赫梯的战士呀!
当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尼罗河女儿在美梦中沉湎,王子抬起头静静瞧着阳光,她在赫梯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埃及了吧,但埃及要准备战争,也需要士兵和粮草、制订计划、召集援军,没有一两月是无法出动的,当他们攻击到赫梯的时候,尼罗河女儿也快生了吧。这两三个月里,必须把新式战车造出来,训练战士们适应新的战法,这样才能获取对埃及的最大优势。上一次的战败是尼罗河女儿干预的结果,但这一次她站在他的身边,结局将会不同了!
他默默闭眼,想起妹妹被埃及人谋害、烧成灰烬的身体躺在埃及的垃圾堆中的景象,眼中充满了泪水。这一次,绝不能让埃及人再次胜利地离开赫梯,杀妹之痛、战败之辱、海港被烧之仇、海军被击沉之苦,都要让埃及十倍偿还,经受比赫梯更大的耻辱和悲痛!
第 91 章
战车时代在古代战争史上一直持续到公元前后,直到中国人发明出真正意义上的马蹬,它才彻底退出历史,所以,对于赫梯来说,这次技术革新的意义不下于埃及从尼罗河女儿手中得到初级冶铁术,王子黎明就起身,召唤侍女匆匆梳洗,用过早膳,又哄了尼罗河女儿一会以后才出门,但他很快发现路卡已站在阶下等着了。伊兹密有些难过,但还是观察了一下,路卡看起来很平静,甚至不回避他的眼光,只是被他注视时微微有些局促而已。伊兹密想:“也许他还不明白凯罗尔此举的意义吧?”莫名的,他为路卡也许想不到这么深远感到松了口气。
那天路卡一直都很平静,本分地做着该做的事情,伊兹密很快就忘记了关注他的心情。有那么多事要做,两个月来制定的备战计划要大幅度修改,陆上军队的战车装备要重新制造和更换,不但要更新横轴,还要对轮轴和车身底板重新加固,以使三名战士能更稳定地站在其上投入战斗,还要安排对战士的新战法训练,让他们能和马匹充分配合,能在山地和平原借助新战车发挥出最大功用,还有布阵的变动和各军种的配合问题……林林种种,千头万绪,王子没有多余时间分配给感情纠葛。仅仅不到一天,他就和王一起召开了好几次绝密的御前会议,分派各部门官员负责各项事宜,并将这古代世界里比较仁慈的赫梯法律中少有的几样杀人刑罚提了出来,警告任何敢泄密者。
路卡被指定协助他负责战车改进事宜,而修莉亚公主还处在丧期尚未与王子举行婚礼,尼罗河女儿则在孕期不宜牢损,王子宫的宫内事务继续由姆拉管理,但尼罗河女儿在入主王子宫后的第二天就接受了姆拉的正式拜见,开始行使作为王子正妃的权利。从前她倾心于埃及王却被劫持来赫梯时,只觉姆拉严厉又咄咄逼人,老是逼她亲近王子,大是厌恶,如今转了个心态,反而自动向姆拉询问诸般事务。姆拉人虽未老,但早已成精,心知这位就是未来的正妃了,虽然很同情路卡,但还是尽心教授尼罗河女儿如何管理王子宫内的事务。一日之中,王子宫内的情势又发生了微妙变化,两个月来看着路卡荣宠无比的侍女们发觉又悄悄地换了主人,但被姆拉下令禁言后谁也不敢泄露路卡的事,当日王子仍然住在尼罗河女儿的卧室,而路卡忙碌得连睡觉都几乎没了时间。
如此的忙碌中,亚马逊女王阿玛娜丝的葬礼简洁又隆重地举行了,王子忙到听见禀报才想起这么回事,急忙赶去墓地。修莉亚正在放声举哀,悲痛得失去了力气,在侍女的扶持下才能站稳。她面前的柴堆是用香柏木堆成的,按照王子的吩咐杀了两匹骏马和二十只牛羊殉葬,还陪送了许多珍贵的饰物和食品。全身抹过橄榄油和|乳液,并精心梳妆过,穿着王者衣甲光彩辉煌的正是女王的躯体,王子仔细看了看她,女王死后的面容庄严沉静,尽管无知无觉地躺着,但那被梳理成华美发髻的头上带着珍珠王冠,柔和的珍珠光华映在她脸上,给原本英气勃勃的脸添了几分柔美。
王子叹息了一声,亲手为女王盖上黄金的面具,将两匹血祭的骏马分置于她脚下,祭司们也纷纷将诸多被宰杀的牛羊和剖出来的油脂放在火堆上,摇晃着燃烧着|乳香的香料为她祝祷,侍女们则用香花环绕她的身体。王子大声祝祷了一番,并再次声明将履行誓愿保护她妹妹的平安。修莉亚不再哭了,走上来割下一绺头发,献在姐姐怀中,轻声说:“姐姐,为了我你才离开故乡,我们一起出发,却没能一起回去,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烦恼了。”
她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着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