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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听得青娘脸都快要绿了,青娘理了理鬓间碎发,措辞解释道:“那个……你们将军没同你们说麽,我只是他朋友,暂住些日子就要走的。”
话才刚说完,自己却自嘲地笑起来……呃,青娘你又自恋了,都把人家的自尊和声望糟蹋成了那般不堪,还好意思说朋友呢。
有些人天生有让他人忽视容貌的能力。
那笑容真心好看哪,丫头们看得楞了一楞。有胆大的走出来嘻嘻笑:“有的有的,将军早就同我们说啦。不过我们这儿成了亲的女子都被叫做夫人的,没成亲的才叫姑娘。夫人您是让我们叫您姑娘吗?”
想是觉得自己这话风趣有水平,那丫头冲一众姑娘挤眉弄眼地捂嘴笑。
一众姑娘忙呼啦啦应和开:“是是,我们将军说了,夫人您才从北边过来,大约不习惯,叫多了、听多了就顺了。”
叫多了听多了就顺了……这话好生诡异呀,像埋了陷阱里似的。
青娘眉头凝起来,她自小在山谷里长大,听到的只有美人、嬷嬷、绣娘、谷住之类的名词,哪儿知道外面的人如何称呼?脑袋里迅速琢磨了一圈,倒也是,除了夫人、姑娘、大姨大妈什么的,还真心想不出还有什么称谓呢……算了算了,由得他们叫吧,谁让自己贪生怕死非要赖到他府里来混吃呢。
床上川儿醒了,依旧地尿了一床。白天玩得辛苦,夜里睡得沉,连尿尿也不知醒。自己一个人扒着湿嗒嗒的小白内裤,这摸摸那挤挤,才伺弄着讨厌的小**呢,抬头却忽然发现周围多出来一群大鼻子大嘴巴的大丫鬟,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也真心不怪他,自打生下来,除了美美的娘亲和干娘,几时见到过这么多女人?还是这么不好看的女人……
青娘忙过去抱起川儿,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又尿床,下次再尿,不许睡床了。”
有年老的嬷嬷抬着一桶热水走进来,见着这幅场景便嘎嘎地笑:“都说子承父业,便是这尿床,小公子也似极了咱将军~~啧啧,咱将军小时候可也了不得。”
青娘这一刻却是听明白了,敢情那个家伙只同大家说过自己要来,却从未解释过身份呢,不然缘何生出这些乱七八糟。只想到那样一个一本正经冷傲无比的男人,竟曾经也是个挂着湿哒哒尿裤子的邋遢娃,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你们将军最爱装模作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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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笑容,这样软趴趴的语调,听在她耳里自是再自然不过,然旁的人听去,却是娇羞嗔怪了。
见青娘这般好亲近,老嬷嬷也不惧生了,两手叉腰口若悬河,恨不得当下就把将军的好处说上一遍:“对极。你是没见过将军从前,从前可不这么严肃的,像个温润公子,京城里不知多少女子喜欢他,可他啊,好生专一,就偏偏只喜欢大……”
“咳。”门边忽传来一声森冷咳嗽,一方魁梧身影挡去门边一树阳光,满屋子的温度似一刻间冷却下来。
众人的聊天顿时嘎然而止。青娘抬起头,却是大将军立在门边,今日的他,着一袭圆领湖蓝长裳,月白衣襟,腰束玉带,没了边塞时的沧桑风霜,倒多了几许尔雅之范,一时竟觉好不陌生。
该死啊,每次背地里说他坏话都被当场逮到,青娘敛了眉,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无辜模样:“早啊将军。”
老嬷嬷真心后悔啊,还好将军来得及时,不然险些多嘴爆了旧事,不定夫人该要如何吃醋呢。她是最会来事的,知道自己惹恼了主人,赶紧悄悄挥了挥手。
一众的丫头红了脸便要端着家什走出去。
“无事,继续做你们的。”玄柯沉着嗓音,有柔和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那刚毅的五官线条愈发精致:“把暖炉架起来吧……日后不得在客人面前无礼。”这一刻,倒叫的是客人了。
他的身后立着几名男仆,手上提着簇新的炭炉,见主人发话,便个个搭砖摆架干起活儿来。
青娘忙摆着手道:“不用如此麻烦你的,反正我也住不了一阵子就要走了。”嘴上说着话,心里头却暗暗怪罪着自己,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住上多久呢,青娘啊,你可真真虚伪。
刚来就要走么?玄柯深邃的眼眸微微黯了黯,却依旧面不改色:“左右都是些小伙计,架了也无甚要紧。”
身边的仆人忙抢白道:“我们南边虽然不下雪,却也冷得渗骨头的。将军怕夫人公子着凉,今日一大早便特特赶去京城最好的柴炭庄买了上好的炭,夫人你可不能拂了将军一片心意啊~~~”
那副委屈的口气,好似青娘再要拒绝,便真心对不起他家主人了。
青娘抬起头来看玄柯,却见他肃着一张俊朗容颜,也不辩解也不解释,怎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爱面子的男人,被揭穿了的他不是应该很轻视很冷傲地走开么?如何忽然这般沉默淡定了……真是,最近着了魔障了,越来越奇怪。
她才不想承认他喜欢上她了呢,她那天晚上拒绝了他的求/欢,甚至那样直白的打击他,他该恨死了她才是;即便果然喜欢上了自己,那也是因为得不到。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越是巴巴送过去的越不稀罕,倘若你时不时逗他一下,他却越发被调起了兴致……啊呀,这样下去可不行,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才不要,不能要也不敢要。
青娘垂了眉眼:“将军一片好意,我心领啦。原只是借住,却这般麻烦你们,真心过意不去。”
“你但住无妨。”回答她的果然是冷邦邦的嗓音。玄柯微有些气恼青娘话里行间故意与他生出的间距,垂下的手暗暗握了握,却又立刻换上一副从容口吻:“我今日要去宫里一趟,午膳我已吩咐下去,你与川儿在房中好生歇息,到时他们自会给你送来。”
也不待青娘回话,便拂了袖摆往门外走去,只才走到门边,又似记起来什么似的,凝着青娘一身半旧的青衣道:“你才来的京城,道路陌生,倘若要出门,让小京替你领路便是,我大约下午才回来。”
那蛮不放心的情形,就好似要出门的丈夫对着不懂事的妻子再三叮嘱,又怕妻子不肯好好吃饭,又怕她调皮出去了不知归路,好生让人羡慕。
一屋子丫头哧哧笑起,灼灼的眼神儿往青娘身上扫过来,直看得青娘脊背发凉、良心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啦,磨叽的尘子该上老虎板凳伺候啊,嗷嗷。。。。~(@^_^@)~话说。。。亲们有木有觉得将军在。。。。嘻嘻。。。。。我虾米都木有说
对了,谢谢小9亲的地雷哦,弱弱说,乃原来也披着一层马甲呀(╯▽╰),咩哈哈,名字好有武侠风好霸气有木有??
☆、娘子合欢
江南真是个好地方。从花幽谷一路行来;走过的地方不少,一路不是饥荒便是旱涝,却独独江南依旧富庶繁华;几乎看不到一丝萧条。
金陵更是有名的花月之城,青石铺就的大街,街道两旁是二层三层的亭台楼阁,青楼、赌馆人进人出,茶楼、酒家人声鼎沸。街边有叫嚣的小贩,三个铜板一碗馄饨,一文钱三个小包子,便宜又好吃;亦有杂耍艺人耍刀弄枪、纨绔子弟摇扇逗鸟,真个叫热闹。
便是连青娘也觉整个儿的血液都渐暖起来;更何况是川儿了?先还在娘亲怀抱里窝着四处张望,到了后来,便非要学着人家公子溜狗,牵着只小狐狸,颠着小肥腿大摇大摆好不得色。
小京这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张大嘴巴,扎着两根粗辫子,大大咧咧像个嘎小子。一路上也不管青娘听否不听,兀自一劲说着将军的各种好,脾气好、性格好、生活作风好……直听得青娘耳根子都开始发麻。
青娘眉眼弯弯笑:“你们将军好得可比天神了呀。”
小京哪儿听出里头的调侃,楞了楞,赶紧猛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将军比天神还要威武呢!一般情况下,见了他的人都会动心,绝不骗你!”自己说着话,脸蛋倒先红了,仿佛怕被青娘看出来了不高兴,一双眼睛白光光的直往天上瞟。
好不可爱的丫头,青娘忍不住抿嘴笑:“那二般呢?”倒也不待她回话,抱着川儿进了路边一家布匹店。
二般么……小京不说话了,挠着头想了半天,咕哝一句:“二般不就是你么。”也屁颠颠随了进去。
真心想不明白,将军那样好的人,如何夫人偏偏对他这样冷淡,好不冤枉啊。
女人麽,再是如何隐晦低调,都挡不住天生的爱美。从前在漠北,放眼过去全是光棍爷儿们,一来不敢太招摇,二来那样荒寒之地即便穿得破旧些也无所谓。如今来了京城,一眼过去花红柳绿,再看看自己一身土土的青灰,终究有些心痒痒。更何况……你看早上将军临走前盯着自己那眼神,真心不舒服啊……
青娘连续转了几家布料铺子,却终究舍不得花费银子,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街市敞篷的布匹小摊上,价格便宜,花样儿也不错,质量次些又何妨,反正她的手上工夫好。
“川儿乖啊,呆在娘亲身边,不许随便跑。”青娘将川儿拽到脚边,翻挑起花样来,京城自有自城的好处,好东西不少呐。
马路边儿是杂耍的摊子,有猴子在做着各种古怪动作,金黄的毛,一双圆眼睛精光发亮,你给它银子,它便对你鞠躬挠背。给的银子越多,做的动作越复杂,翻跟头啊、扭屁股啊,没有它不会的,鬼一般精灵。
直看得川儿的眼睛就跟定住了一般,一双清亮的凤眸抬起头来看了看娘亲,这个爱美的女人,哪儿丝毫顾得上自己?挠着屁股、提溜着小狐狸便一扭一扭挤了进去。
“换、换,换欢欢……”
卖艺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正举着盘子四处收钱呢,裤子却被一个劲往下拽,拉上来,又被趴下去,痒得难受。他胖啊,裤子拽下去露出来一团黑漆漆的老肉,好不难看。气得他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谁偷看老子屁股?”
粗嘎着嗓门,低头一看,却是个矮墩墩的小娃,撅着嘴,咕噜咕噜也不知在说着什么,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好似你欠了他钱一般,顿时一张嘴都快气歪了:“这、这、这谁家的倒霉孩子?松手!欢欢欢你个头啊?!再不走老子把你卖咯。”
“嘤嘤……”川儿好不冤枉,在家的时候大个子叔叔们都那么疼自己,为什么这里的大个子却这样凶,瘪着小嘴,眼泪吧哒吧哒掉下来。
有好心人便嬉笑着提醒:“啊哈哈!老板,人孩子要拿狐狸换你的猴子呢!”
“狗/日的!狐狸抵得了老子猴子一根毛?老子为了训这猴子,婆娘都跟人跑了!”买艺的才不管,凶巴巴抓了小狐狸提到半空。
可怜小狐狸“吱吱”叫得好不凄惨——呜呜,这个小主人,在他手下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周围哄笑声一片。
川儿几时见过这阵仗,红红小嘴唇哆嗦着,终于“呜哇”一声张嘴大哭起来。他的声音丹田气十足呀,看客们越发笑得大声了。
人群中忽然挤出来个老夫人,一身淡素的对襟棉长袄,半白头发,眼神模糊,仿若发现了宝一般迫不及待就往川儿脚边扑:“囡囡,别哭别哭,乖,告诉奶奶你刚才说什么了?”“欢欢……”川儿指了指地上的小狐狸,又指了指卖艺的汉子,小嘴儿瘪啊,怯生生的好不可怜:“打、打。”
欢欢……
“打、打死你!欺负我欢欢!”那夫人眼神儿一滞,下一秒却忽然精光一亮,刷地冲过去拼命拉扯起卖艺的,抓脸蛋呀,扯衣裳,又是咬又是踢的,疯了一般。
人群赶紧自觉地退开在几步外,这疯老太太一出门必然惹祸,还偏偏得罪不起,被她打伤了可没钱赔。
“你个疯老太婆……滚滚滚!”卖艺才来的这地儿,赚的第一笔银子却被这样生生搅没了,好不气恼啊,抬腿就一脚踹了过去。
直踹得老夫人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囡囡,囡囡,还我囡囡……”这下却是彻底疯狂了,抓着头发咧着唇,浑身筛子一般颤抖着,那模样好不吓人。
一时间,小儿哀哀哭啼掺杂着妇人的尖锐撕鸣,街市上人群攘攘,好不热闹。
卖布匹的叹了口气:“我说这位夫人,那是你孩子吧?闹起来了……啧啧,疯了就好生看管着,竟然也由着她乱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那神色却全然不是同情。
青娘手一顿,赶紧地回过头去。密密匝匝的人群中,一颗小土豆果然正挂着满脸鼻涕眼泪,哭得好不伤心呢,一时心都要碎了。都怪自己大意,川儿可是她的命呀,哪儿能被这样欺负?
抱起川儿,两道秀眉凝起来,语气难得的冷硬:“你这人,人高马大的怎么对老人孩子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