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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耳生恶疾,还是……
她将那朵紫玫瑰拔下轻纱,搁在琴边。看着那优雅神秘的男子,始终想不通他到底有何诡计?
“你若是美拉的人,那别就拐弯抹角了,随你处置。”
“我不是……”
那声音,听着有些熟,可转瞬却又陌生。很好听,也很沧桑,像极力的压抑。低沉绵绵,有一丝沙哑。
风吹过他的斗袍披风,墨黑的色泽,亦彰显神秘尊贵。他究竟是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非是戴面具?
“那你又是谁?是杀手?”
他摇了摇头,修长的手划过瓷杯。
隐隐的,风吹过心口,有隐隐的痛。像风沙划过去,裹进了肉里,大抵是早时的后遗症吧?
“抚琴给我听吧!”
他的命令,轻柔似风,可却不容置喙。无法抗拒他声音里的蛊惑,蓝打打再次操起指尖摸上琴弦。
“这么难听,你也受的了?”
“对我来说,是好听。”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听着她的琴声从浮躁抚到平静。从平静抚到流水一般。渐渐的抚琴的声音开始不再那般刺耳,反而是意境深远,特别的动人。虽是琴艺拙劣,可却融进了她的心灵。
他静静的、默默的、优雅甚至是忧郁的,坐在镜台边。无论是难听,还是动听,都是一听到底。
不论花鸟树木,还是青琳琅,甚至她自己,谁都没有他听的认真。仿佛这琴声就是他的全部,再也不求。
她几次抬头看他,都被斗篷隔在了外。端倪那美丽的面具,幻想他的脸庞,一定是张很动人的脸。
因为他的不嫌弃,他的温柔,还有那一丝勾动她心中涟漪的神秘……
‘你到底是谁?’
蓝打打在心中一遍遍问他,猜他,这个奇特的男人到底是谁?不肯以真面具示人,陌生却又熟悉。静静聆听琴身的姿态,那样的飘渺梦幻。即使是黑色斗袍,都不似巫蛊,而像一片碧天。
他爱听,她便抚。他别无他求,她也不当自己是俘虏。便这般,一直抚琴到天黑。她的十根手指,都已红红的了。
“青风,送她回去!”
男人起身,离开镜台,转瞬间消逝在黄昏中。
“是,主子……”
青琳琅洒下一缕青烟,在迷朦中,蓝打打趴在琴边打起了瞌睡。待到苏醒时,听到雀儿哭哭啼啼的声音。而手边,是那朵嵌过薄纱的紫玫瑰。
“真把我送回来的了?”她手拨弄花瓣,纳闷地瘪唇,“这世上还真是有不少奇怪的男人。”
“呜……小姐……”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事,你哭哭啼啼的咒我哈?”
雀儿伸手试试眼泪,忙笑的春光灿烂。并谄媚地为她捏捏肩,她再不回来、再不醒来,恐怕雀儿的命会立刻被捏掉。
“奴婢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才死了,死丫头乌鸦嘴,你满嘴没一句中听的。”蓝打打翻了个大白眼,翻身下榻,顺手将那朵紫玫瑰束进花囊中。回头扫视花脸的雀儿问,“王呢?”
“王他……”
“他怎么了,今夜不过来了?”
雀儿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见状,蓝打打将她推开,便素颜出寝宫,边走边起疑,“他有那么忙吗?美拉不是逃了,还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我这个大功臣,过去看看。”
“哎,小姐你别去啊……”雀儿想阻拦,她却抢先了一步。雀儿只好垂头丧气地抖抖手嘟哝,“这下糟了,要出大事了。”
正文 第44章 忽然多出的女儿
夜幕刚刚降临,蛇宫四处花灯斑斓,无处不透射明亮。正值月圆夜,星辰逐月,绚丽多姿。天幕间深邃迷离,宛如秋夜之静美,沉寂极了。
大殿寝宫中,银丝榻间,传来起伏的呼吸声。赫莲野正庸懒地沉睡,而身旁有个枕在他肚皮上的陌生女子。
他们睡姿横七竖八,彼此亲密。
赫莲野毫无戒备,女子黏在他腹上。一张水蜜桃般可爱的小脸,身材也是干瘪,可皱的眉宇间的傲慢之气,却不同寻常。
她衣衫不整,长发倾泻被褥间。犹如初晨雨雾中尖尖的小荷,气质清新,娇小玲珑,却是霸气的很。在蛇王的身边,能占有一席之地。如此嚣张的女人。除了她蓝打打外,也只有她了……
看到他们睡的正熟,蓝打打低首俯瞰。看这一对碧人,是如此登对。男子发丝蜷卷,朱砂诱惑,侧面轮廓淹没于被波中时性/感不羁。女子香唇余香,姿态怡然,比她这个正牌还坦荡。
“赫、莲、野。”
蓝打打贝齿间迸出三个字,他却没心没肺地酣畅入睡。难怪雀儿阻拦她,原来这里有了新欢。
她既未窝囊地掉头离去,亦没大喊大叫。只是端过木盆盛满了凉彻骨的冰水,‘噗’地全泼向他们……
赫莲野和女子被泼的激灵转醒,不迭看向榻边看好戏的蓝打打。她晶莹雨露的眼中,有惊讶,有愠怒,也有一抹疑惑。在没问清前,即便抓奸在榻,她也不想过早伤心,浪费她的心脏。
“小妮子?”赫莲野掀开锦被,看见身边的陌生女子正枕在他肚皮上,大眼骨碌转动对她谄媚。再瞥向双臂环肩,好暇以待,以正妻正后身份等待他解释的蓝打打。茴香体气蔓延,他深喘口气,聪明地选择厚实的大掌先将那女人推飞下去……
“趁本王还有耐心前,告诉我,你是谁?”
赫莲野不待蓝打打逼问,他先审问。手捋过脸颊上湿漉漉的水珠,睨向蓝打打不善的脸色,心知倘若是他,可能下手会更狠!!!
“父王……”
女子撒娇地靠过去,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口念‘父王’,亲密的抱住赫莲野,对他甚是依赖和喜欢。
她面孔娇俏,眉目间傲慢,眼神亦是刁的很。看向蓝打打,充满了敌意,恨不得唾她一口。约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和蓝打打年龄相仿,可却非凡人,大抵有几百年的妖龄了……
“谁是你父王?”
赫莲野扒开她黏他的手,冷酷无情地问。
“你呀,你就是我父王。我是特地从雪山过来找你的,父王。我是遥遥,是雪山公主,是你的女儿啊!”
“遥遥?不认识!不必和本王攀干系。再不老实交代,你的小脖子,在不在你的肩膀上,我可不敢保证。”
赫莲野的绿眸威慑吞噬,越深越暗便越是席卷摄魂。眼波中银花交织,在绿瞳间荡漾的是无尽的杀气。便好似悬崖料峭边的血滴,那般的森冷渗人。
他的眼眸和野兽一般,一旦暴怒时,根本是杀人于无形。一旦阴沉收敛,笑意浓浓,那还不如怒呢。
他唇边噙起的那似笑非笑,和拳头的细响,听的都心魂破裂。可见他是真动气了,无论是敌是友,毁他姻缘,统统杀无赦。
小丫头算什么,一个蛋,他也能毫不留情地捏碎,叫她扼死壳中。“说,你是不是美拉派来的奸细?”
“说什么,我是你女儿遥遥,雪山公主。我知道身世后,千里迢迢来找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放屁,我只有两个儿子!”
赫莲野扼住她颈子,她非但不怕,反而扑过去勾住他脖子,噌在他怀中撒娇。“父王,我真是你的宝贝啊!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我是你和母妃生的……”
“小妹妹,这招我早用过了。”
蓝打打懒洋洋倾吐,早初骗老蛇王时,便用的稀烂了。她嚼过的东西,还真有人故技重施。
“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又是谁?我和我父王说话,闲杂人等,可以退下去了。”
好一个小公主的架子,蓝打打笑眯眯回道:“我是‘你父王’的王后,你说我有没有说话资格?”
“除了我母妃,谁也不能做蛇王后!”
“你母妃是谁?”
如此出言不逊,当她蓝打打是病猫了?
她倒是想听听,到底这位母妃殿下,有何来历?
“我母妃是雪山女王七月……”
“七月?”
赫莲野忽然皱起眉,似乎对她很熟。半响,只见遥遥从怀中掏出一个月牙状的信物,“这是母妃临死前交给我的,她告诉我,你是我父王,让我来找你……”
“你母妃死了?”
他薄唇惊愕地错开,看着这小丫头,根本不记得当初和七月之间那不算恋情的一次能结出个种。
“恩,母妃去了。她爱了你七百年,你都没回去看过她……”她低垂下眼帘,很伤心时还不忘剜蓝打打一眼。
“可本王根本没爱过她,也没……那天晚上,大概什么都没发生……”
“大概?”蓝打打大抵听懂了,果真并非空|穴来女,他和七月有过一晚上,便好比和绿芙一般?蛇族的王子,在这漫长的几百几千年间,究竟有过多少次风花雪月,伤过多少女人的心?
“父王……”
“不可能!”
赫莲野凝视那信物,隐约的觉得不对劲。
“看你的风/流帐,看你做的好事。你——”蓝打打咬咬下唇,干跺了两下脚,愤懑地踹破屏风负气而去。
正文 第45章 坏男人的准绳
“小姐,不气不气,您先喝口茶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奴婢要心疼死的哟。”雀儿忙体贴地递过茶来,头次并非闯祸,而是谨慎蹲在蓝打打身旁开解劝导。
“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几百年前的事了,是小姐您嫁给王之前,谁都左右不了。不是您的错,也不是王的错,是身份惹的祸。
您没听过一句话吗,万恶yin为首,yin以龙蛇最。王身为蛇族王子,如今蛇王,是皇室的血脉,从小便开雹食/色,哪能规规矩矩地等您三千多年呢?
您想呀,他不寂寞吗?他不好奇吗?他能洁身自爱吗?有个三两个遗失民间的种,无可厚非。
况且小姐您也说过,好男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调教的。别指望这些个和神一样有能力又俊的没天理的男人,开始的眼眶是低的,下半/身是安分的。
您若是气坏了,不肯原谅他,不接受那小公主,惹的夫妻失和,您舍得您几经生死调教出的好男人,让给其他女人享用?”
“我不舍得,也不准,但我还是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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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无故闹出个老相好——雪山女王,还早春风一度,朱胎暗结,迸出个和她相处无几的女儿来,这叫她情何以堪?
早知外有私生子,何必借她的腹,生出两个字?若是和那七月结合,或许今时今日他更风光。
“小姐莫气,王如今也焦头烂额,您静观其变,看那遥遥的身份到底可不可靠?”雀儿顿了顿,为蓝打打捏着肩。“奴婢觉得,她也有可能是冒充的,目的是棒打鸳鸯,为谁不得而知。”
“雀儿,你终于聪明了一把。”
“小姐,您这话把奴婢埋汰的,我平日在小姐身边也学到东西呢。”
蓝打打边啄茶,边撇嘴瞥她一眼,“孺子可教了。”
“看奴婢这么忠心,您不打算把我许给殿下做填房?”
“暂时,没这个打算。”花痴,百分百花痴,讨她做儿媳,她百年后能从棺木中气到诈尸……
“可奴婢很中意殿下。”
“老牛吃嫩草,也不怕夯掉牙。”
“可奴婢万一朱胎暗结了呢?”
‘噗’蓝打打的茶一口喷出,纵然起身摸上她皓腕,幸好不是真的喜脉,否则铁定天崩地裂了。
“奴婢是先给小姐提个醒……”
“你敢染指澈儿,我就劈了你!谁毁我儿子清白,我就把谁碎尸万段。他老子我管不了,他我一定要管。从小管起,保持处/子之身,一直到娶亲那天夜里。”
蓝打打愤愤地咬牙,下定决心管教。忽然腹中一阵涨痛,生的气在体内作祟。她瞥了瞥杯中奇怪的茶叶,疑惑地问,“你给我沏的什么茶?”
“哎呀,好、好象端错了,这是要倒掉的香灰水……”
“雀儿!!!”蓝打打狠狠掐住雀儿的脖子,她便知道,叫这丫鬟转性除非天下红雨、公鸡下蛋。
喝了祭宗多时的香灰水,她腹痛了足有两个时辰。待到夜深时,才稍稍恢复神色,独自躺在榻上辗转思忖。
遥遥的到来,对她,或许是个考验。纵使之前的路无法再回头,她也不该怪他,因为原本他便是个坏男人。可活生生的女儿横亘其中,幸福的一家便有了一道裂痕。从未料到,有一天她会成了后母。没办法如美拉的狠毒,可她不能保证,是否相处的来,是否能真心以待,只因她不是无私的圣母玛利亚……
“真烦……”
她不停翻身,不经意间瞥见那朵紫玫瑰,想到神秘的面具男。伸出十根手指,陷入无垠的沉思中……
“宝贝,你还在生气?”耳畔忽然传来赫莲野幽幽的问话,茴香沁入鼻腔中,熟悉的身体下意识包裹住她。
“你说呢?倘若我有个私生子,你能若无其事吗?”
“我会掐死他。”赫莲野右臂自然揽过她,令她枕在他胸口上,语重心长地补道:“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不论她是与不是,这个家都容不下她。”
“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的心本来就是狠的,就是硬邦邦的。是遇到了你,它才有了柔软,才有了温度,才明白了责任,所以它只听你的。”
“除了好相公、好爹爹外,你还真是个十足的坏男人,人见人唾那种……”
“除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本王谁都不在乎。无论谁想破坏这一切,我都要他死。是佛杀佛,是魔诛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