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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向左……不要耸肩膀,保持微笑……OK!再来一张。”
镁光灯闪烁,众位美女衣着清凉,在香山温泉景区里长青的树丛间衬着袅袅的热气做出美美的表情,一个个拍得跟仙女儿似的漂亮。
唯有一个肿了大头,满头是包地坐在温泉池边,一边愤恨地用小树枝抽打着地上的枯草,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可怜小女人:“为毛不让我去急救所,我也受伤了啊。满头包难道不是伤吗?只有被吓到被扭到了才算是伤?明明我才最可怜好不好?哎嘶——好疼。”
她嘴巴用力太大,不小心抽痛到嘴角边的一颗泡泡,疼得直倒抽冷气。
有人从她的身后走来,看到她捂着下巴的模样,忍不住淡淡地笑。
千树听到身后的脚步,立刻猛然转头,抬起手里的小树枝就大声喊道:“不许笑我!”
小漠捧着一只托盘,看到她满头包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千树被他打败。
拿了树枝画圈圈:“连你都笑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小漠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她身边的木长凳上。
他用他清澈的眼睛看她,细细的在她脸上的伤口上一点一点地打量过去。
千树被他看得发囧,干脆扔了手中的小树枝,“好,我知道你想笑,笑吧笑吧,你和他们一起笑吧。我就知道我是个笨蛋,明明想要救人家,结果又害得自己满头包。我是个笨蛋,是吧?”
小漠看着她堵气的表情,微微地笑,然后轻轻地摇摇头。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千树瞪圆眼睛。
小漠拿了记事本,给她写:我拿了点药,涂上就会消肿了。你被蛰了太多包,不快点治会中毒的。
千树一看到小漠这细细的字迹,就觉得十分受用。虽然他不说话,但是她还是能脑补出如果是他亲自张口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怎么样一个的温柔体贴的。
“好吧,我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千树死鸭子嘴硬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小漠拧开盘子上的瓶子,用棉棒沾了瓶里的药膏往她的脸上细细地抹过去。
千树坐在那里,半低着眼帘。
只觉得小漠的身上有种淡淡的肥皂清香,不同于袁BOSS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味道,他仿佛是刚刚才成熟的青果,有种涩涩酸酸的感觉,但是正是这种青涩,却更有一种吸引的魅力。看着他白玉般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移动,手势那么轻,那么柔,仿佛怕是弄痛了她;而他就在她不远处的脸颊,又是如凝脂一般的白壁无瑕,千树的脑袋里忽然生出一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像这样的男孩子,将来一定要有个公主一样的女生来配他吧!他又这么体贴,这么细心的会照顾人,那个女生,真的很幸福!
“小漠!”她突然抬起头来。
小漠的手微微停一下。
“小漠,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她看着他漂亮的脸孔,像崇拜阳光般地说了一句。
小漠瞪着她,好像看懂了她的唇语,但又好像没有明白。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灵动般地转了一转,然后眉尖一弯,又灿烂的笑了。
千树看到他笑,自己也傻傻的笑。
蒸腾的温泉水就在他们的身边依依袅袅,长青的松柏在秋风里摇曳得别有一种味道。这里仿佛一处仙境,便也给池边的男女涂上了一层童话般的味道。
“真讨厌,人家明明只是掉下去了,拉上来就好了,结果害得人家满头包,连照片都拍不成,这次选秀又没戏了……”
某个可怜的,掉下崖坡虽然不至于被摔死,但是却被某位大英雄拯救结果害得被蜜蜂蛰了一头包现在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女模,崴着受伤的脚就往温泉水池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着某个救她一命的大英雄,比起摔下去个半死,她也觉得好过现在变猪头。要知道女模的脸就是命啊命!
刚走了两步,还没蹭到温泉边休息一会呢,不远处的木凳上有人刚好转过头来,对着她就吼了一句:“喂,死掉和满头包,你宁愿选死掉吗?太没义气了,居然在背后这么抱怨你的救命恩人!”
女模正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呢,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再抬头一看——
“哇——鬼啊!”突然大叫一声,把手里的杂志报纸朝着前方咣地一丢!没命似地光速逃走。
夏千树坐在木椅上,啪地一声就被女模丢过来的报纸丢中,差点光荣地一下子牺牲成相片。
她抓下自己脸上的报纸,抱怨地用手指着那女模逃走的方向:“看看看吧,我就知道她是装样子的,居然跑得这么快还说自己崴了脚,明明就是故意说是我害她的……咦,她怎么见了我就跑?鬼?”
千树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低头一看,那张拍在她脸上的报纸上,沾了好多粘粘的绿绿的黑乎乎的东西。
不会吧?这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小漠涂在她脸上的药膏?她刚刚都只顾着看人家小帅哥的脸,都没注意他在她脸上涂了什么。千树突然蹦下木椅,朝着温泉池边跑了两步,才顾影自怜了一眼,“啊啊啊——小漠!”
千树惊叫出声。
小漠居然不知给她在脸上涂了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湿乎乎粘嗒嗒的,还扮着一点腥腥的味道,仿佛是哪里挖出的烂泥巴!最可恶的是这个有才华的小家伙,居然用棉棒当画笔,在她的脸上画了一张非洲酋长的图腾!
千树沸腾无比地转过身来想要给那个孩子痛击一顿,结果她才愤怒地一转身,竟然闪光灯突然闪过!
小漠居然举着相机,卡嚓一下就把她这幅模样给拍了下来!
千树顿时就青烟直冒:“喂,不许拍!我有宵像权的!”
小漠笑得眼睛都快弯起来了,哪里管她的抗议,卡嚓卡嚓猛拍两张,看到她朝他狂扑过来,他拿着相机转身就跑!
“喂,站住!”千树快要被他气死了,原来小帅哥也长着一张会骗人的脸啊,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好好在帮她治伤,原来拿她当人体彩绘了。
小漠当然不会站住,他笑得清澈的眼睛都晶晶亮了,看着千树没心没肺对人没有任何防备又气得直冒青烟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温泉池边追逐成一团。
好风景有了好心情。
香山温泉住了三天,众人工作完毕,打道回府。
千树脸上的肿泡终于消了,虽然被小漠抹了一脸烂乎乎的泥巴,被光荣地载入了《女人ONLINE》杂志社的史册,但是后来才知道小漠给她用的是温泉池边的青笞,这种东西治蜜蜂蛰伤有奇效,消肿快平复快还不留任何疤痕,比一些西药药膏还要好。更重要的是,温泉池里的矿物水质,增加了美容的功效,千树消了肿之后,更觉得自己脸上的皮肤水嫩光滑了。
上车的时候,单琳美人从她的身边经过,很不屑地对她鼻孔朝天。
千树同学也丝毫不示弱地把自己光嫩嫩的脸颊抬起来,和她PK。
单美人脸上的粉厚厚的,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就转身上车了。
千树赢了单大美人,兴奋得呱呱叫。跳上大巴车,她又一溜烟地跑到了车屁股后面,坐到了小漠的身边。还是他安安静静的好,那些人闹死了。
小漠一看到她就笑。
千树猛然从车座背兜里抽出那天沾了她一脸粘乎乎、绿嗒嗒的烂泥巴的报纸,啪地一下挡住小漠同学的脸。
“我不想看到你,你别对我笑,坏孩子!”
小漠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不过他能感受到她的态度,忍不住又弯起嘴巴。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女生,还没什么心机,居然还能当主编……小漠笑得眼睛都弯成月芽了。
不过奇怪,报纸后面的人,却突然没有动作了。
小漠拉下遮住他脸的报纸,忽然看到一双微红的眼睛。
他立刻吃惊地停了一下。
千树连忙转过头来,遮掩住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
小漠转过报纸来,只看到背面的经济版上,有一行配图消息:据本报欧洲记者站林东平记者报道,我国知名企业云上集团与欧陆公司合并企划案正式宣告破裂,双方在谈判桌上对各自提出的要求都相互不满,达不成一致的目标方向是此次谈判破裂的关键所在。图为双方集团总裁走出谈判会场时疲倦和失落的神情。据称双方总裁都不肯接受记者采访……
报纸上附了一张不太清楚的彩色照片,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分道扬飙的男人,脸上微微落寞的神情。
小漠再把目光移到千树的脸上。
她的眼睛里,似乎也盈满了那种落寞而担忧的神色。
一路无语。
大巴车回到城市中。
千树到了站点,先走了下来。随后小漠竟然也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了下来。
“你下来做什么?我马上就到家了。”千树打手势做唇语地对他说。
小漠眨了眨眼睛。
用手势示意,他要送她回家。
“真的不用了,我很近了!”千树连忙说。
大巴车上,单琳的脸千变万化的。
千树瞪她一眼。
小漠却趁这个机会,推了她的肩膀就往前走。
千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该怎么拒绝他。只能说这个孩子太细心了吗,连她心情不好都能看得出来。两个人默默并肩地走了几步,千树刚想转过身对小漠说些什么,奇Qīsūu。сom书突然从前面巷口的暗影里,走出一个人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千树,声音幽然:“千树,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这是一个杯具
“千树,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夏千树看着面前的男人。
斯文,俊秀。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虽然比小时候多了一些世故圆滑,却也比那时青春的他,更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
千树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略略泛了一丝疲倦的脸,目光微转了转。
小漠还在千树的身边,看到他们面对面的样子,不由得打手势问了问千树,是否认识。
千树点了点头。
小漠友好地对谭天恩伸出手,但谭天恩看着和千树相携而来的年轻男孩子,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闪了闪,竟没有任何反应。
小漠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
千树看了看谭天恩,拍了拍小漠:“你先走吧,我家就在这里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小漠收回手,用清澈的眸子看了看她,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走掉了。
巷口只剩下谭天恩和千树。
奇怪的是,谭天恩看着小漠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到是有些不太高兴。
“他是哑巴?”他开口问千树。
这一句话就让千树有点火大,“他是失聪失语,不叫什么哑巴!”
谭天恩到没想到千树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忍不住愣了一愣。
千树看到他奇怪的表情,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不免得微微抿了抿嘴巴。
谭天恩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游动着,仿佛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然后就在那黑暗里有些幽幽地说:“千树,我就知道你过得不幸福。那天在袁野的办公室里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你和他之间有很大的问题。今天还看到你和这么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关系很差?我有听到风言,说你和袁野准备离婚了?”
千树转了转眼睛,没有想要回答。
谭天恩看着她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千树,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恨我。出国这三年来,我心里也总是不好受。我一直想要和你好好谈谈,所以赶来你家找你,可是你居然不在。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一直……等着你回来。”
他慢慢地说着,语调平缓而深情,仿佛多年以前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
可就是这句话,却惹得千树心头都是酸酸麻麻的一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泛滥起来。
这句话,明明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个在他们约好的平安夜,他说他一定赶火车回来看她,一定陪她迎接最美好的圣诞节,于是她在冰冷的冬夜里兴冲冲地跑到火车站站台上等他,一趟一趟的火车,一列一列的到站,一波一波到站回家的人……可是没有他,一直没有他。于是她就傻傻的,呆呆的一个人在那个站台上等……一直等到看守出入站的阿姨都要关门休息,一直等到她手脚麻木,全身冰冷……
她冲到站台外面,找到一个冰凉的公用电话,插了IC卡打电话给他,电话那头传来无比欢快的音乐,还有嘈杂的人声以及他兴奋的回应:“哦,千树啊!我们系里临时安排了一个平安夜的舞会,你知道的,我是系里的骨干,当然走不开啦,我有打电话给阿姨说我回不去了,她没有通知你吗?”
“天恩,干嘛呢?快过来我们跳下一支舞!”听筒里传来娇俏的女声和欢乐的笑声。
“我先挂了,小树,寒假再见!”
卡嚓嘟嘟……
电话就这样断了,她握着那冰冷的听筒,只觉得连自己的心都被冰冻了。
“天恩,我在一直……等你回来。”
她默默地,低低地,对着那早已经挂断的电话慢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