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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转动着仅剩的几个脑细胞一想:二郎神对天青是恋爱的喜欢,对我就不是了。那是什么喜欢呢?莫非他也认为我是个可造之材?
正在胡思乱想,二郎神忽然将大脸凑到了我鼻尖跟前。
“小豇豆,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欠了本座一笔巨债?”
我刚要被那他惨无人道的五官晃的晕倒,一听这话什么想法都没了,一个激灵,几乎魂飞魄散。
“小仙都记得……还、还欠着真君一半……”我一边往后躲,一边唯唯诺诺答着。
“那就好。”二郎神眯起眼低笑,凤眼斜斜飞入鬓角,“难得本座这么喜欢你,就跟你做桩便宜买卖,只要你在我指定的时间场合,说出你在菩提老祖前发过的誓言,那笔债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什么?天下竟然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我惊得一下子挺直脊背,顾不得继续躲开,抬头凝视起二郎神的脸。
“你可要想好,今天是我一时兴起心软,要是换了时间嘛……”二郎神斜睨着眼睛看我,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本座可不敢保证还有下桩买卖。”
被他这么一激,我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好”字,然而心里有处地方却开始隐隐不安。
“这……我……”我皱着眉头,始终不敢把答应的话说出口。
——豇豆红永远都不喜欢天青,这是大实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可如果这话在不恰当的时候给人听了去,是不是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倘若你答应了,本座不仅取消你的债务,还将织女的水晶娃娃,王母的百花蝴蝶簪,玉帝的血珊瑚溜溜球都送给你!”二郎神见我迟迟不肯答应,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哇!
我双目怔怔看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竟然!他竟然!
如果没见过钻石天幕,此时此刻我咬牙答应的可能性会高达九成九。
可惜,我已经见过了那美轮美奂,让一切珍宝失色的天幕,再也不能将它忘怀。
正继续犹豫着,却见门边忽然飞来一只趾高气昂的大金雕,叩!叩!重重击打起窗棂。
二郎神气定神闲头也不回一抬手,手上顿时多了一封金简。
我顾不得看他耍帅,痴痴望着那金雕的眼睛,心想好美,莫不是黑曜石做的?要是能挖下来就好了。
那金雕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打个寒颤狠狠剜我一眼,翅膀一抖头也不回飞走了。
“看来天庭又要添喜事了。”二郎神看完那手书,微微一笑。
“什么喜事?”我好奇的攀出半个身子,想打量那做工精美的金简。
“仙界禁令解除,妖王带着九千九百九十九箱珠宝,前来天庭选妃。”金简在二郎神手中渐渐炼化,变成一朵细小的五瓣金梅。“据说妖界有不少男子心仪天庭仙子,恐怕这次也会跟着他们的王上一起来凑热闹吧!”二郎神垂眼看着那朵小金梅,神色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被他这无心一句,浇的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妖王来天庭选妃了!
——我那倾世绝美担任妖界外事部翻译要职的霁蓝哥哥,岂不是也要趁机前来迎娶我了?
满天彩霞,身披红袍,手提鲛人珠帘的霁蓝哥哥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午夜梦回百转千俯,没想到这幻想中的场景竟然就要实现了!我豇豆苗苗要赶紧解除这天庭的瓜葛,与美丽的蓝哥哥一起缱绻仙凡间!
“我答应你。”
再不多想,我望着二郎神,使劲点了一下头。
“只要你免我的债,再送我那些宝物,那句誓言你要我什么时候说,我就什么时候说,不过只能说一次!”
二郎神的双瞳陡然放大。
“一言为定。”
他紧紧凝视我,目光热烈声音暗哑,精壮结实的麦色身躯上肌肉贲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一言为定。”
我忽略掉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担忧,强作甜笑的朝他弯弯抿嘴。
二郎神终于如释重负的松口气。他转头不再看我,只是将手中宝贝握在唇前轻轻点了一下,嘴里喃喃自语起来。
我看着他这诡异的一举一动,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声:“……真君,您那宝贝真是一块肉么?”
“是一块肉。”二郎神大约是心情太好,竟然真的回答了我,“里面装着我的心上人。”
啊?!我顿时瞠目结舌:“真君的心上人,不是天青大人吗?”天青这么可能被关在一块肉里呢?又不是河蚌养珠!
“这里面装的,是我的执念。”
二郎神望着自己半握的拳头,低低笑起来。
“是我永生都不能消除,也不愿意消除的执念。”
他的眼中浮光跃金,好像整个天空都倒影在上面,满眼的温柔香甜得几乎要溢出来,仿佛梦境一样,一触就会碎成千万片。
【豇豆叶叶篇】
豇豆叶叶(一)
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一个待嫁新娘为自己亲手缝制嫁衣裳。
妾意密密缝,盼君早早归,边缝边想爱人英俊的容貌,光是回忆就要醉倒了。
眼瞧天青通过跨界联姻提案,回谷后我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做衣服——哪怕不眠不休七天七夜,也要做一套令自己满意的礼服。
依然用我最钟爱的豇豆红色,不似正红浓烈妖娆,却比正红更显甘醇甜美。丝线、布料、盘扣、全部都要用我能接触到最好的,为了保证效果完美,我甚至动用了压箱底积蓄,咬牙买了十来颗纯正的东海珍珠,用最细的金丝一颗颗绣在霞帔之上。
——闪闪发亮,出嫁那天,我一定要闪闪发亮。
就这样在仙谷里闭关了半个月,渐渐不问世事起来。间中浅绛曾来探望过一次,她说正忙于跟芳主筹办天庭即将到来的盛宴,不能开小差,唯有带几本畅销书来给我解闷。我停下手头针线活一瞟,发现都是《智勇大奶斗小三》,《谁动了我的丈夫》一类的怨妇读物,顿时表示愤慨和气恼。
“师姐这也是为你好。”浅绛笑嘻嘻拧一把我的脸,“婚姻都是经营出来的,你现在年轻貌美,闪婚很正常,万一日后哪天跟相公起了摩擦,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认为她是在诅咒我,高高鼓起腮帮不愿回话。
浅绛还是继续笑,只当我文艺女青仙使小性子,并未多问。她看了下未完工的喜袍,大赞我心灵手巧,然后表示希望能得到一件我亲手作的衣裳。
我心里念着跟霁蓝哥哥的婚礼,到底还是答应了。毕竟出嫁的时候要请她做伴娘,届时我身无分文封不了大红包,为她做件礼服也是理所应当。
就这样终于到了第十九日,喜袍顺利完工,我双目通红元气大耗,十指上满是乌黑的血泡。推开门深呼吸一口气,屋外正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
大半月不曾出谷,我恍惚间觉得自己已与世隔绝许久一样。户外阳光温柔的吻着我的面颊,暖融融的仿佛搔痒,我顿时欢喜起来,垫着脚尖,轻轻回吻了它一下。
空气中忽然有气流微微颤抖,仿佛有谁在风里低笑,震得人耳尖酥麻。
我打个呵欠,走到不远处桃花树的吊床上躺下,举起喜袍细细欣赏。
蹙金绣云霞翟纹,金枝玉叶为坠,琉璃翡翠环佩叮当——闪闪发亮啊,绝对的闪闪发亮!
我边看边笑,忙不迭翻出喜袍袖子,在那光洁亮丽的夹层之上,有一只湛蓝的小蜥蜴,活灵活现虎头虎脑,几乎马上就要跃出衣裳。
“蓝哥哥。”我摸着那蜥蜴,甜滋滋叫一声,脸上逐渐有红霞升腾,“蓝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说完顿觉害臊,赶紧放下喜袍捂住嘴巴,双目骨碌碌环顾四周。
——还好,还好没有人听到。
于是松口气,放开手,继续含羞带怯流连于那小蜥蜴之上。
忽的一阵微风吹来,将几片粉嘟嘟的花瓣送到喜袍上,刚好遮住了蜥蜴的面颊。
我伸手想挪开那花瓣,却发觉有更多的花瓣源源不断自上落下,仿佛雨点般盖满我身体。
惊讶抬头想一探究竟,然而劈头盖脸迎接我的,却是远远在意料之外的情景——
茫茫雪白天幕下,一条湛蓝丝带婉扬旋转着,仿佛墨汁在水中舞动轻纱。那丝带一边旋转一边降落,随着我眼前的阴影越来越大,最后竟不偏不倚盖在我眼睛上!
世界一下子变得朦胧,所有景物都成了远远嵌在金光里的影子,模模糊糊,虚实难辨。
我又惊又慌,伸手想解开那恼人的丝带,却发现它仿佛生根般绑在我脑后,怎么也解不下来。正当我气急败坏想拿起剪刀绞掉它时,忽然有只手凭空探来,稳稳捉住我的手腕。
“莫绞,小心把头发绞坏了。”
有朗朗如玉的男声对我说道。
那是我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清朗宛若天籁,甘醇好似琼浆,比起我最推崇的天青也毫不逊色。
于是我停了手,有点惊讶的循声望去。
隔着丝带,身侧朦朦胧胧站了一个高大的影子,依照身形来看,应是仙君而非仙子。
“你的声音真好听。”我有些恍惚,忍不住叹口气。
那人闷声一笑,甚是悦耳:“仙子倒镇定,怎么不先问我是谁?”
“既然仙君要用法力蒙住我的眼睛,想必是不想透露真实身份,小仙何必明知顾问?”
在仙谷中关了几天几夜,我的头脑并没有关迟钝,来者法力高强,谁知道是不是某位爱开玩笑的上仙?可不能随便得罪。
“原来还是个聪明人。”那声音刚舒赞一句,却在下一瞬间忽然变得紧绷,“你受伤了?”伴随着略显不悦的问话,有只大手掠过纤纤十指,沿着肌理缓慢滑走,最后落于血泡之上。
我吃痛,忍不住瑟缩着后退,嘴里轻轻呲了一声。
“怎么会受伤?”
大手合拢捂住十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起来,有股温润灵力从指尖蔓延开,一直游走到心脉深处。
“为了缝衣裳呢。”
虽不知来者何人,我明白他这是在替我疗伤,因此乖乖作答不敢反抗。
那声音沉默了好一会。
“为何不去外面购买?天庭有很多手艺人善于缝制,织女和黄道婆皆在此列。”
隔了半晌再度开口,那好听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明来意的薄怒。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身为天界的fashion icon,织女和黄道婆要是听到自己被称为手艺人,不知会不会如雷暴跳。
“小仙买不起那么贵的东西。”
我很认真的对他解释起来,大约是因为觉得他声音好听,态度又亲切。
“况且小仙也希望能做一件独一无二的喜袍,办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有些事能自己打点就自己打点。”
“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
那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怒气烟消云散,我感觉到有只手探来,轻轻摩挲起膝上的喜袍。
“很快,小仙还在等着相公来接。”
我竭力按捺着心头的不悦——这是我豇豆红仙子的嫁衣,怎能允许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随意触摸?
刚想开口制止,却听那声音叹道:“这袍子很漂亮,是我见过最别致的。”
作品得到夸奖,我立刻扬起嘴角,丝带下的眉眼都笑弯了。
“只可惜精美有余,华贵不足。”那声音再度再起,直直切中我痛处,“霞帔上的珍珠金线,凡人用用也就罢了,仙子出嫁还用这个,实在太过寒酸。”
我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悻悻弓起脊梁,嘴里兀自逞强:“本仙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要你管!”
那声音不以为然朗笑,甚是愉悦:“哟,这就生气了?你的聘礼呢,为何不找你家相公索要?”
蓝哥哥一落魄美人,能有什么宝贝?我蹙起眉头正想驳斥,却听那声音又笑道:“难不成你要嫁的人,是个无权无势的窝囊废?”
顿了一顿,手指触到袖口的蓝蜥蜴,心头怒火熄灭了。
“是的,他无权也无势。”我镇定下来,微笑安宁看向来人,“可蓝哥哥不是窝囊废。”
“既然对方无权无势,你又为何如此执著?”男子笑着,说不出的轻佻邪魅,“贫贱夫妻百事哀,将来你肯定被人看笑话。小仙子,我以宝石百箱黄金万两为聘礼,你忘记那穷相公,随我一道去享受荣华富贵好不好?”
我顿时骇的汗毛倒竖起来。
“不不不!”我拼命摇着头,脑子里飞速盘算起来:天庭什么时候来了个喜欢拐卖仙口的傻瓜?莫非是吕洞宾幻化来与我嬉戏的?该不会他还记恨着百年前我阻挠他偷窥芳主午睡的事吧?
“你可要想好,要是跟我走,我保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男子继续循循善诱着,不抛弃不放弃,“三届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盼着这个机会!”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不是去做王母娘娘吗?我简直要嗤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