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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现在这样才和那张脸配。”
“啊,这位是——”维烈站起来,绽开询问的笑。轩风大方地伸出手:“我叫柳轩风。”希莉丝奇道:“咦,维烈,你不是和扎姆卡特共享记忆吗,怎么不知道轩风?”
“呃。”维烈尴尬地抠抠脸颊。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背对着月,恍然大悟。希莉丝懊悔地捂住嘴。
“需要我自我介绍吗?”黑发祭司的口吻带着明显的嘲讽。
“不…不用。”魔界宰相僵直地转过身,羞得耳根也红通通的。视线相触的刹那,他呼吸不稳地连退几大步,才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道:“你…你好,我叫维烈。”说完时,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称呼您赛普路斯,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好,走吧。”没有再让人看戏的打算,月大步离开客厅。维烈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只差没同手同脚。众人目送他们的背影,良久没出声。
“我敢打赌!那个宰相绝对喜欢月!”轩风双手握拳,语惊四座。伍菲正要斥骂她荒唐,杨阳冲口道:“对啊!维烈曾说他被迫分享扎姆卡特对月的爱!”
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众人凉飕飕的。
太……太悲惨了。
※ ※ ※
月走进客厅对面的房间,先燃起壁炉,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不出他所料,又过了好一会儿,维烈才姗姗来迟。
比了个“请坐”的手势,月朝关上的房门挥了挥法杖,施以防止窃听的隔音结界。
维烈走到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对这样不礼貌的态度,月并不感到生气。当他还是皇子时,就被人当作毒蛇猛兽看待了。
“我听萨克说,魔界的技术相当先进。”一句寒暄也没有,月直接切入正题,“所以我想请问有没有让你们两个分开的方法?毕竟这样无论对我和萨克,还是你都很不方便。”
因为谈的是正事,维烈稍稍放松了点:“方法…是有,但里面有个问题,才拖到今天也没解决。”
“什么问题?”
“记忆。”维烈苦笑道,“身体是可以分开,但是记忆不行。如果硬要拆开,我们当中的一个势必要放弃记忆,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的。”闻言,月陷入了沉思。维烈也恢复了战战兢兢的状态,两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样子活像等着挨罚的小学生。
“复制呢?”
“呃!”
“你没听过吗?”月误解了他的反应,解释道,“就像复制怪那样,再重塑一份。不过我不知道记忆是否可以像形体一样复制。”
“可…可以。”维烈结结巴巴地道,表情十分奇异。月粲然一笑:“太好了,那就麻烦您了。”
维烈面红耳赤。月终于发现不对,微微皱眉:“您对我有好感吗?”直截了当的问法令维烈窘得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调息半晌,讷讷道:“有,因…因为我们共同分享彼此的记忆和……感情。”
“啊,竟然融合到这地步了?”月一怔,随即若有所思,“您另有心上人吗?”
“有。”维烈顿了下,聆听体内的声音,微笑起来,“你不用介意,她已经去世了。”
“原来如此。”月轻笑出声,换了个坐姿,“告诉萨克,我的心眼没这么小。不过,他应该听得见吧。”
“嗯。”
“一团乱帐。”月摇了摇头。维烈把发尾拉到前面:“那么,我让扎姆卡特出来。”
“不,不用,去跟外面那帮偷听的家伙聊聊吧,反正也没几天了。等到了赫拉特解开封印,我就跟你们一起去魔界。”
维烈绽开感谢的笑靥:“好。”
※ ※ ※
当晚,月明星稀,银白的月盘高挂夜空,散发出凄冷的光辉。红发青年独自坐在屋顶上,双手环着膝盖,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蓦然站起,转过身。
两个身影凭空出现,都穿着白大褂,五十来岁年纪。只是一个身材瘦削,形容冷峻;另一个神色就和蔼多了,鼻梁上挂副眼睛,看起来像是学者。
维烈咽了口口水,紧张之色一闪即隐,拘谨地弯下腰:“见过缅长老,零长老。”仔细看可以发现,他放在两边的手握得死紧,而且不住发抖。
名叫“缅”的长老神态倨傲,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零长老颌首还礼:“少主。”
“那个,摩耶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不过你不在,很多事都没办法推行,比如安抚工作……”
“他也只有这个用处了。”
“缅!”
维烈苦涩地笑笑,岔开话题:“我给两位长老寄了信,不知——”零仍是瞪着同僚,随口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是要现在启程吗?”
“不,再过几天,月…扎姆卡特的恋人还有点事要办。”维烈顿了顿,露出惊诧之情,“你说已经准备好……难道,你们早就想到了!?”
缅的嘴角弯起鄙夷的弧度:“白痴才想不到!”维烈如遭雷击,一时说不出话来。
“够了!缅,你回去!”零忍无可忍地喊道。赶走同僚后,他心疼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维烈,安慰道:“少主,别听缅瞎说,你决不是白痴!”
“不,我是白痴,和父亲比起来。”
“……”
“零,你告诉我——”维烈痛苦地抓着胸口,再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父亲他是不是…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他的耻辱?”
“不会的!”零冲口道。维烈笑了,不是释怀的笑,而是无力的笑,笑他——这时候你还要撒谎!
“谢谢,零。”伤人的话维烈说不出口,即使心痛如绞,也依然维持最低限度的礼貌。
“少主,我是说真的。”零正色道,“我不敢说你是先生的骄傲,但你绝对是他最疼爱的人!”
“是啊,就算是‘笨儿子’,我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维烈毫无欢容。
零张口结舌:竟然…竟然是这个原因么?先生啊先生,你自以为“笨儿子”的叫法亲昵,却不知道,你的儿子根本听不懂亲昵!
“少主……”零本想澄清,想起那么多年来,维烈从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过,又缩了回去,长长叹息。维烈用死气沉沉的口吻道:“你回去吧,代我向缅长老道谢。”零犹豫了一下,道:“少主,你不要怪缅,他……”
“我不会怪他。”维烈打断,声音却缺乏力度,表情也无精打采的,“任谁看到一个和自己崇拜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白痴,都不会开心的。”
明知不开心还会来见你!?零真想大吼出来,好容易按捺住。
唉,一个两个都是傻瓜。摇摇头,零也走了。
夜凉如水,月光的纱缦轻柔地笼下,为青年罩上孤寂的外衣,突然一个声音打破这片沉郁的宁静:“哎呀,维烈,你也在这里?”
“肖恩。”维烈转过头,看清棕发青年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你小心啊!”
“没事啦。”肖恩两手撑着屋顶的边缘,朝他露齿一笑,然后将一只用绳子绑着的酒坛提上来,使劲一撑,稳稳站在平地上,“嘿呦~”
“你怎么从这里上来?”
“你没看到吗,我去拿酒啊。”肖恩指指酒坛。
“你真是。”维烈忍不住微笑,郁卒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搅,淡化不少,“大夜天的好觉不睡,爬到屋顶喝酒。”肖恩撇了撇嘴:“你还不是在这里发呆。”这句话触动了心伤,维烈又沉默下来。
“干嘛,摆这副死人脸。”肖恩没有诧异,早在上来时,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背影他就知道不对,当下一把勾住某失意人的脖子,一屁股坐下,“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这只是饮鸩止渴。”维烈对这样的消愁方式并不赞同。
“哇咧,你把这么好的酒当毒药啊!”啵的一声,坛口被拔开,清冽的酒香直冲鼻端,令人心神一畅,饶是不好此道的维烈,也不禁赞道:“真是好酒!你从哪儿弄来的?”
“嘿,当然是总督府的地窖了。放心,我跟总督说过了。”肖恩解下绑在另一边腰上的两只碗,递给他一只。
维烈喝了两口酒,忽而泛起异样的感受:“话说回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
“哎,对哦。”肖恩愣了愣,回忆道,“不过坐在一起看星星倒是好几次了。嘿!那时我还小得一嘟嘟呢。”维烈脸色一变:“你想起来了?”
“想起一部分。说到这件事——”肖恩语气一沉,抛下喝空的酒碗,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你竟然骗我!装嫩也罢了,还装女人!骗我叫你大姐姐!你哪里像姐姐!?”
“我没有装女人!是你自己认错了!”
“不管!”
“你怎么不讲理……啊!”挣扎下碗脱手飞出,酒水洒了两人一身不说,碗还不偏不倚掉在肖恩头上,活像戴了顶帽子。看着他的狼狈样,维烈扑哧一声,爆笑起来:“哈哈哈哈!”
“……你这家伙,还笑!”肖恩恼羞成怒地拿下碗,往他头上扣去。以毫厘之差躲过,维烈顺势倒在地上打滚:“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肖恩咧开一抹阴笑:“笑?好,我让你笑个够!”
“啊!”下一秒,维烈拼命闪避对方的双手,“住手!哈哈…哎呀,哈哈哈……停——”
“笑啊!再继续笑啊!”
“哈哈……你太…哈哈哈,过分!不…不行了……呜哇——你还——我要杀了你!!!”
“哟,发威了。”
当下两人扭打成一团,从屋顶的这头滚到那头,再从那头滚到这头。
“哈、哈、哈……”
“呼、呼、呼……”
半刻钟后,粗重的喘息为这场毫不雅观的格斗划下句点。维烈余怒未休地一拳甩过去:“你这家伙,差点害死我!”肖恩不甘示弱地回嘴:“是你先笑我的!”
“我只不过笑你两声,你就挠我痒,还咬人——有你这样打架的吗!?”
“你还不是把我举起来乱丢!戴力量手镯,犯规!赖皮!”
刚刚熄下去的战意又随着吵架升温,两人不约而同地扑向对方,再次扭打起来,直到精疲力尽,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为止。
“真是的……”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维烈一手捂住脸,逸出轻轻的笑声,“我头一次玩得这么疯。”
“不好吗?证明你是个活人——会哭,会笑,会生气。”
“嗯。以前,我都快忘了这种感觉了。因为父亲总是叫我自制,不能动情,不能失去理智……”
“呜哇~~你父亲好变态!”肖恩睁大眼。维烈捶了他一记:“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他这样说是有原因的。我是摩耶的宰相,大家的主心骨,我一垮,大家怎么办?”
“那也不能这样啊!”肖恩坐起来,使劲给他捶回去,“你又不是铁打的,一直绷得紧紧的不要疯掉!偶尔的玩乐也是需要的!”维烈的神情朦胧起来:“事实上,我是很累,很累很累。”
“那就休息啊。”
“可以休息吗?”
“废话!”
“废话……从来没人这么对我说。我也不敢问可不可以休息。”维烈扯了扯嘴角,“肖恩,我父亲的助手一直瞧不起我,我很难过,一心想做出番成绩给他们看,可是我很笨,从来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不管我多么努力……”
“那又不是你的错。”肖恩皱起眉。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不在意!我在意他们的眼光,在意他们的态度!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父亲能对我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啊。”肖恩将两脚伸得直直的,双臂撑在身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地吐了口气,“我也有过这种想法。”
维烈一怔,回忆片刻,吃吃笑起来。
那是他到肖恩家第四年发生的事情。珂曼家主终于决定教十岁的小儿子召唤术,然而这位十项全能,文武双全的'萨桑之子',就如大贤者预言的,无论如何学不会。小鬼倔脾气发作,卯足了劲练练练,整整一个月,废寝忘食,弄得人瘦了一大圈,洁西卡和莫里瑞心疼不已。
一晚他受两人所托去劝解,还没进门就听见嘤嘤的哭泣声,走进一看,床上鼓鼓囊囊的一团,活像颗蚕茧,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今晚你笑上瘾了是不?”肖恩也知道他在笑什么,咬牙切齿地亮出拳头。
“哈哈哈,抱歉。”维烈竭力忍住笑意,“但是……咳!你那个时候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那一夜,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那颗“蚕茧”到天亮,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这种心结只有本人打得开,旁人的开导毫无用处。
“后来怎么样?”
“后来?对了,你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