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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帮他!”
“我不是帮他,是实话实说。”
“那个,大家不要吵。”维烈习惯性地当和事佬,眼望友人,“肖恩,你别自责,我想他是针对我。”众人一致反问:“针对你?”
“嗯,那时候,我逮住他以后,开始是把他关在冥王给我的水晶球里,但他屡屡试图脱困,我就对他施加了精神刑罚,让他没空打歪主意,所以他肯定很恨我。”
“哇啊~~~你折磨了他一千年!?”昭霆听得张大嘴合不拢来,一脸“原来你是潜意识虐待狂”的表情。余人也用全新的目光膜拜魔界宰相,推翻之前的老实人印象。
“……维烈,你不该这么对他。”肖恩艰难地吐字,他原以为好友只是关押了兄长。这次维烈却没有道歉,执拗地道:“我没做错,他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当然要报复回来。”
“但是你……”
“是!我也曾经对你很过分!我知道我没资格!但我还是气不过!”维烈难得激动地大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唉,算了,事到如今追究也没有用。”不忍心再责怪友人,肖恩咽下这枚苦果,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按住对方的前额,“维烈,不要动。”
虽然兄长的性子已经扭曲得不堪,但有些特质不会变:席恩非常记仇,而且有仇必报,那么他对维烈的报复绝对不止这种程度。何况被折磨千年,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凝神感知了好半晌,肖恩终于找到另一颗埋藏得极深的'种子'。
这个方向……是东方!
大喜之下,他不假思索地念出空间连接的咒语:“用不灭的地火焚尽叹息之壁,让流动的冰岚解开封印之锁,从虚无的开始到混沌的终结,请遵循自古以来传承的诺言,违背从未更改的命运星辰,斩断虚无缥缈的因果律之索,为我打开真与幻交界的门扉,穿梭过去与未来,交错刹那与永恒——时空之门!”
随着法术的完成,黑发青年身后渐渐浮现出门的轮廓,看不见对面的情景,极光般瑰丽的光辉遮蔽了视野。杨阳等人僵在当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月暗骂肖恩卤莽,这么好的机会却不做好充分的部署,害他只来得及准备一个'风界缚锁'。其他几位法师反应也不慢:吉西安举起法杖,一个由关键语触发的六芒束缚阵展开,然后是确保安全的'绿色之守护';芙米双手合抱,一个'眩光术'和一个'定身术'蓄势待发;伊莉娜手指疾划,水蓝的波动混合跳跃的闪电出现,是'激流锁链'和'狂雷暴袭'。
“席恩!”肖恩伸出手,穿过闪耀的门扉,准确地抓住目标。
另一头,正向海精灵王子献殷勤的侍女们纷纷惊呼,眼睁睁看着他被拉得踉跄了一下,左肘以下没入那道光之门!
杨阳等人惊得呆了。那只手,白皙莹润,秀雅纤细,优美得宛如一件精工雕琢的艺术品。雪白的宽袖缀着淡紫花纹,更衬得精致典雅。
说来繁复,其实不过是惊鸿一瞥的景象。被突袭的一刹那,席恩就想通原因,冷静地拟妥作战计划。
食指和拇指扣起,非常简单的手诀,法术也很简单——'扰乱术'。
糟!四名法师脑中同时闪过相同的认知。下一秒,能量风暴席卷了整个房间。
时空魔法会扭曲附近的精灵力场,因为肖恩使用的是定向空间门,又是用物理力量拉扯,才能勉强施法,但还是很不稳定,这么稍微一搅动,元素粒子自然全部紊乱,准备好的魔法统统失效。
包括肖恩在内,众人跌得灰头土脸。同一刻,一只血红的触角从莹白的指尖冒出,转眼笼罩了大半个天花板。十足六目的可怕异形,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欲撕裂底下鲜活的猎物。
极美与极丑,如此奇异地并存,仿佛实体化的噩梦,再次冲击了每个人。
“湮灭!”
“爆炎!”
史列兰和扎姆卡特不约而同地出手,他们都不用通过玛那精灵施法,咒文只是方便控制。黑雾夺走了妖兽的生气,鲜红的火焰则包裹住它。
膨胀的光块炸开,伴随着绿色的血雨,在人体和地面烧灼出冒烟的小洞。芙米急忙爬起,施展群体治疗术。
没有恋战,美如雕刻的大手迅速没入光幕。顾不得尚未治好的毒伤,肖恩连滚带爬地抢上。
“席恩——”
他曾无数次地梦见分离之刻。在悬崖上,孪生兄长推开他,留下清朗的浅笑,一字一字道:'你要好好活下去。'
然后,转身跳下。
他伸手去抓,却失之毫厘。
惊痛、悲伤、后悔、自责……夜夜啃啮着他。
如果我抓住你,如果是我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空间之门在他眼前炸裂,吞没了远方的亲人。
半空的手,颓然垂落。
“老…老天……”昭霆牙齿打战,浑身发抖,“吓死人了!那家伙竟然在身体里养怪物!”杨阳沉声低喝:“闭嘴。”维烈走近孩子般蜷成一团的友人,在他身旁跪下:“肖恩……”
“这一次……还是只差一点点……”
※ ※ ※
“迪斯卡尔殿下,没事吧?”
“刚刚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扇门?”
“我没事,大家别慌。”席恩露出安抚人心的微笑,轻抚袖口,除去孪生弟弟留下的气息,一丝一毫也不留,“是一个我认识的朋友,跟我开个玩笑。”侍女们如释重负,其中一人叫出声:“是不是您的家人催您回去?”
“啊~~~~不要!殿下走了,我们会很难过的!”一片不舍的呼声。
“放心,我还会再待一段时间——嗯,你们不是要带我去看花吗?”
“对对,今天早上开的,很漂亮哟。”
一群叽叽喳喳的侍女簇拥着蓝发精灵走出资料室。
半途,席恩脚步一顿,不自觉地看向左腕。
那里,残留着肖恩的体温。
哼,抓得那么紧,结果还不是放开了。
信手一划,冷却那温暖,也是斩断最后的联系。
※ ※ ※
一场风波,摧毁了一间客房,也惊动了两城的护卫。
维烈和吉西安出面平息下来,转移阵地开检讨会。不顾肖恩情绪低落,月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吉西安、芙米和伊莉娜因此拜见到他与文质彬彬的外表、优雅柔和的嗓音截然不符的毒辣词锋。
肖恩被修理得遍体鳞伤,加上衣衫破烂,整个人无比可怜,至少维烈和几个少女非常心疼。于是杨阳拿出随身携带的茶包,给大家泡茶消火。
“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西城?萨姆说你们去夏尔玛大陆了。”她问出迟来的问题。
“哦,我见过那帮小子。”扎姆卡特答非所问。月扼要解释:“我们是去那儿雇佣兵团,雇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雇佣兵团?”众人大奇。扎姆卡特更是纳罕,瞅着杨阳:“你不是要和东城打仗么?”
“这……”杨阳又是感动又是不安,感动的是同伴的心意,不安的是怕他们牵扯进这场无关的战争,“你们不必——”
“我说过给予你心的守护,除去阻挡你自由意志的对象,龙决不会违背自己的誓约。”
天大的帮手啊!吉西安暗忖。杨阳嘴唇颤抖,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你就不怕我会滥用你的誓言吗?”扎姆卡特自信一笑:“你不会。龙看中的人类就算会犯错,也不会堕落成人渣。也别为报仇感到可耻,复仇是心之所向的行为。”杨阳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久久说不出话。
月没介意情人被吃豆腐,他早就知道扎姆卡特对杨阳的感情是父爱:“他们已经到米亚古要塞,我和萨克是先来看看情况,还有支援军应该在西城首府。”
“咦?”众人不解。月斜睨其中一个:“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妖灵族的族长?”
“啊——”肖恩大吃一惊,满脸不苟同,“你怎么把他们也扯进来?不行!叫他们回去!”
“失落神殿的约束已经不存在,难道还要他们在死亡沙漠挣扎求存?当然是融入内地。但是没有功绩,人们是不会接纳他们的,这是利益交换。”月不紧不慢地分析。肖恩无言以对。
“打仗别漏了我们!”矮人的大嗓门响起。黑发少女无奈地俯视他:“佛利特,你也要搅这淌浑水?”
“不是搅浑水,是为那个酒鬼神官报仇!那个叫什么罗的城主霸占了我们的家园,我也要找他算帐!”
“是罗兰·福斯啦。”昭霆纠正。佛利特的神情变得古怪:“你说他叫什么?”
“罗兰·福斯。”
“他长什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他为何对一个人类的长相感兴趣。伊莉娜干脆释放幻术让他看个够,蓝光一闪,金发青年的身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室内。
“很年轻啊。”月感叹。耶拉姆解下长鞭:“慢点撤消,让我抽他一顿。”昭霆白他:“你又抽不到。”
咻!闪着寒光的斧锋切过空气,劈碎了幻象。
“我见过他!”佛利特吼声如雷,震得众人耳鸣嗡嗡,“他拔了我的胡子!”
“什么!”惊噫四起。杨阳睁大眼:“你确定吗,佛利特?”
“不会错的!两百年前,这小混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脚将我踩在地上,阴笑着说我杀了他的弟弟,他要小小回报一下,然后就硬生生拔我的胡子——见鬼!我那时还是个年幼矮人,连人类都没见过,什么时候杀过他弟弟了!胡说八道!对了,他身边还有只黑猫,感觉不像生物,乱诡异一把!”
两百年前……一听到这个词,多数人就没心听了,摇头的摇头喝茶的喝茶。杨阳啼笑皆非:“佛利特,你认错人了,两百年前罗兰城主还没出生呢,也没听说他有弟弟。而且,他身边从来就没有什么黑猫,倒是一直穿黑衣服。”佛利特一怔,有些动摇:“是吗?”
“是啦,你肯定搞错了。”昭霆不耐烦地嚷嚷。吉西安的论据最为可靠:“两百年前朝纲腐败,连称得上他对手的人都没有,就算他不是人类,那时侯就活在世上,也不用等到今天。”肖恩猜测:“可能是他的祖上吧。”
“哼唔,那么他也欠我一笔帐。”矮人崇尚父债子还。
因为被毒雨烧出许多破洞,芙米建议洗澡换衣服,获得女士们的一致赞同。维烈、肖恩和吉西安也尾随其后,留下四个不用换衣服的“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们好。”史列兰在一个矮人,一头龙和一位古人的打量下十分局促,怯怯地招呼。呜呜~~~杨阳,你怎么还不回来?
“和维烈一样窝囊。”扎姆卡特不爽地嗤鼻。佛利特抚摸胡须:“他还是神哩,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神!?”月心下紧张,他是穿越时光的洪流,不自然的生命体,最忌讳的就是维持平衡的众神。史列兰毫无心机地朝他笑:“嗯,你是迷路的魂魄吧,不认得冥界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扎姆卡特闪身挡在情人面前,狞笑着扳弄十指:“你要引渡他?可以,先过我这关。”
“你要打架?”史列兰蹙眉,起身迎视他挑衅的眼神,“我不怕你。”
“哦,还有几分骨气——好,来吧!”
噼里啪啦,一龙一神扭成一团,开始男人间的斗争。
“不好了!”护卫队长爱伦惊惶地闯入女浴室,“史列兰大人和龙王陛下打起来了!”
“什么!”正玩水的众人傻眼。可怜的保姆杨阳赶紧穿衣整装,火烧屁股地冲到现场。只见又一间报废的客房里,长发散乱、嘴角挂血的扎姆卡特正被月敲脑袋瓜;而佛利特笑呵呵地拍打鼻青脸肿的暗黑神,夸奖他“有出息”。
“史列兰!”杨阳心痛至极,扑过去问安,“疼不疼?疼不疼?”啊啊啊~~~~竟然在这么美丽的脸上留下伤痕,罪过啊!
“不要紧。”没有哭诉,史列兰咧开大大的笑脸。扎姆卡特毫无自觉地火上浇油:“这小子的拳头还挺有劲,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杨阳投来两道杀人死光:“有没有搞错!史列兰还是个小孩耶!你居然毫不留情地揍他!”
“我不是小孩,我是男子汉,佛利特说的。”
“没错没错,他是男子汉,可造之材。”
这帮家伙……
直到晚上,乌青淤肿才在杨阳疼惜的注目下淡化。本来剑没有五感,但史列兰附体后,渐渐向他的原身靠拢,可以模拟出大部分感觉,并在表面显现出来。
“真是的,扎姆卡特太过分了。”杨阳仍在气恼同伴下手没有分寸。史列兰眨眨眼,发自肺腑地道:“不会啊,他很强,很干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