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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木易一愣,顿时陷入了困惑之中。
“假的!至少后来诸位同道都认为是假的!”肖月寒说道,“从黄门术士手中抢到一份假功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怪事,或许黄门中早有人在功法上动了手脚。因为功法是假的,自然也就不再那么受到重视,为师在十多年前,还有机会亲自目睹了那部残缺的假功法。”
“果然很假!那部功法中记的一些手段,竟然是将真元之气从丹田逼回经脉之中,再由血脉炼化,施展之际,要从血脉中调动真元,十分麻烦且不说,而且绝大多数人根本是无法做到!”
“易儿,你想想看,我们玄士修炼法术,都是将玄气吸入体内,由经脉炼化、进入丹田,然而为己所用。丹田真元,完全可以轻易的使用出来,化为各种法术手段,妙用无穷。但这部功法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将丹田的真元,又逼回经脉的血液中,施展时需要激发血液中的真元之力,极难做到。”
“所以,诸位同道都认定,要么是这部功法少了前面最重要的部分——如何将真元之力融入血脉,要么就根本是个假功法!我们玄门弟子若是照着上面修炼,不但很难长进实力,反而有可能走火入魔,经脉紊乱、甚至影响心神,导致癫狂!你那关在地牢中的师叔,原本是个资质甚佳的可造之才,就是强行偷炼了这部残缺功法,才走火入魔、经脉尽废、时而疯狂。到了最近十余年,已经没有人再提及这部残本假功法了!”
“原来师叔是这么回事!”木易听到这里,砰然心动,那残本功法看似很假,却偏偏很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他血脉中已经有了不菲的火属性真元之力,也能勉强调动少许,如果功法无误,让他找到方法去顺畅自如的调动血脉中的火真元,便可能施展出火属性法术!
“师父,那部残本功法,真是假的么?”木易睁大了双目问道。
肖月寒微微一笑:“假不假,为师现在也没有定论。在见到你血液融合火毒的怪事之前,为师和其他同道一样,坚定认为那功法一定是假的。但是,如今此事却有了一线转机!”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尝试着去修炼那残本功法?”木易有些激动。
“正是!”肖月寒点了点头。
“可是,那是魔道的功法!”木易有些害怕。
肖月寒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所谓魔道正道,不过是人为的划分!易儿,你听清楚,正邪善恶,不在玄黄之别,只在人心一念之间!”
“若换做是他人,为师定然不许他修炼这功法。但是,为师相信你的品性,即便修炼黄门功法,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更何况,我善药堂百十年才出现你这样一个奇葩,为师岂能白白埋没你的天赋!”
说到最后,肖月寒含笑看着木易,双目中尽是期待之色。
“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木易心中激动无比,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师父对于自己的重视,那种殷切之情,那种期待的慈祥目光,让他仿佛看见了送他到平海宗外山门的父亲。
肖月寒又赞许的点了点头,神色一正的严肃说道:“那套功法残缺不全,为师记在脑海中的只有部分,你好生记下了!”
说着,肖月寒将功法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
口诀古朴,内容极为繁复深邃,很难理解。肖月寒一边传授口诀,一边还解释着口诀中的含义,木易用心记下,频频点头。
短短几百字的功法,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才传授完毕,心脉大成的木易记忆力极好,已经将这些都牢牢记住。
“你可以尝试着运用一下,如果不可行,及早放弃,切莫贪图威力强行修炼,你师叔就是最好的反例!”肖月寒肃然警告木易,木易点头称是。
肖月寒补充道:“另外,这毕竟是黄门功法,私下传授,已经违反了本宗相关律条。为师虽然不屑那死板而无意义的律条,但也不能公然反对。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哪怕你肖师姐问起,也不要透露半个字!你告诉谁,就是害了谁!”
“弟子知道!”木易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三轮比试后,会休息一日,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在这里参悟功法吧,这里是为师的打坐静室,不会有人来打扰你。”肖月寒果然待木易不错,连自己的静室都让出给木易。
“多谢师父!”木易躬身一礼。
“为师还有一句话要提点你!”肖月寒站起身来,慈祥之色一扫而空,变的极为严肃:“不管你修炼什么功法,善恶都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为一个不分是非善恶、逞强霸世之徒,为师定会竭尽全力,不顾一切也要亲手将你铲除!”
第六十九章 火部第一人
实力排名榜倒数第一的木易继续上演奇迹——战胜烈火堂高手、排名前二十的孙袁之事,很快便在平海峰上传播开来。
和前两次一样,这次木易的获胜,又是对手帮了大忙!
谁能想到,像孙袁这样的高手,居然会在使用法术时不留神而走火入魔、法力失控!
一些人大叹木易“运气逆天”的同时,也有一些人则不以为然,认为木易必有过人之处。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凭运气就能杀入金秋会试十六强?
那可是代表平海宗年青一代弟子中最优秀的十六人!
可以说,能进入十六强的弟子,肯定会受到宗门的重点栽培,修炼前途难以限量!
不过,一日后,木易的好运气似乎也就此打住。
十六强的对阵名单已经出炉,木易的对手,竟然是蓝辛!
蓝辛,炽焰堂大弟子,也是公认的火部第一高手,实力排名榜位居第四,仅次于御风神君、谷幕凝和闵君子。
这可是前四的大热门,蓝辛一路过关斩将,从不让对手坚持到一炷香的功夫,实力之强劲,绝不在名头之下!
就算那个木易再古怪,焉能战胜这样的天才,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木易的好运到此结束,他将止步八强之外。
不过,十六强已经是极好的战绩了,足以笑傲一时!
所以,当木易出现在中宫台下时,还是吸引了许多羡慕的目光。
“居然有这么多人观战!”木易微微一惊,他和蓝辛的比试一会要在中宫台上进行,此时中宫台下,已经围住了二三百人!
第四轮是八强争夺战,十六名弟子,八场比试,分为四个场地,每个场地两场,上午和下午各一场。
闵君子的比试在下午进行,所以善药堂的弟子都来为木易捧场,也不算稀奇;炽焰堂弟子自然也要来为蓝辛助威;令木易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两堂弟子外,明显还有许多身着其他分堂服饰的弟子前来观战,水部、火部、风部都有。
“火部第一人的号召力果然强大,居然吸引了这么多人前来观战!”木易啧啧叹道,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关注”,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木师弟,你这次可搞错了!”吴师兄摇头说道:“以我看来,这些人倒有大半都是冲着木师弟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木易一愣。
吴师兄笑道:“呵呵,木师弟,你以实力排名榜倒数第一的身份,连胜三轮,进入十六强,可谓是本次金秋会试最出人意料的一笔,很多人都对你极感兴趣。最近谈论你的人,比谈论大师兄的人还多!”
“是啊,木师弟,听说这一两天你随着师父修炼,经过师父的指点,想必木师弟现在的实力更强!”闵君子微微一笑的说道。
木易苦笑一声,不置可否。
吴师兄接口说道:“还是很难。我就是被那蓝辛淘汰的,他的三阳炽焰,连这特殊的石台都可以融化,我若不是及早认输,只怕手中的法杖也要被他的炽焰烧毁。木师弟,你能进入十六强,已经极为难得,师父想必也十分满意。待会千万别逞强,若是不敌,还是干脆认输为妙,万一被炽焰烧伤了身体经脉或是毁了法杖,那就亏大了!”
木易听出吴师兄是一番好心劝告,便冲他笑着点了点头,口称多谢。
过了一会,肖月寒父女俩也都来到这里,木易见到师父师姐来为自己助阵,心中着实高兴。
“不要有负担,不要管输赢,尽量发挥便是!”肖月寒向木易指点道。
木易躬身称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啧啧,想不到当初帮我修建石亭的木师弟,今日竟然成为了金秋会试十六强之一,并且要与火部第一人正面交锋,师姐真是看走眼了!”肖梦陶笑颜如花,对木易大赞了几句。
在此之前,木易不知多希望能得到肖师姐的赞许,但如今肖师姐的赞誉之词听入耳中,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激动。
“我根本没变,变的只是师姐的评价。”木易心中暗道,突然间,他意识到,周围人的评论,只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浮云,这些评论,既不能增加、也不会减弱你的实力,自己之前非常在意他人的看法,实在有些幼稚可笑。
木易已经十七岁了,正在从一名懵懂少年,向成年人过渡,他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让他变的渐渐成熟,渐渐开始有自己的秉性。
肖月寒见时辰已到,向木易吩咐道:“上去吧!”
“木师兄,加油(注1)!”赵亮大声说道。
木易点了点头,在众师父师姐和众师兄弟的鼓励声中,缓缓登上了比试台。
这是他第一次在中宫台上比试,这座比试台,比其余的都要高出丈许,而且修建所用的石料,也是更加坚固,石台表面,还用颜色略深的石料铺出了平海宗的标志,这份精心布置,是其他比试台所没有的。
台下观战弟子立刻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这就是善药堂的木易,倒也长的清秀,只是和闵君子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这个木易好年轻啊,还不到十八岁吧,啧啧,前途不可限量!”
“切,不就是一路靠运气才赢的么,有什么了不起!”
“哼,你懂什么,只靠运气,能连赢三场?连烈火堂的孙袁都能战胜?”
“我也觉得这姓木的不简单,只是深藏不露,否则怎么能从闵君子手中夺过唯一的名额,直接进入正赛!别的不说,单是他隐藏实力低调行事的心机,就远胜过寻常弟子!”
这些话语,多多少少的都钻入木易的耳中,木易却平静的很,不动声色。
是损是赞,是贬是褒,都是过眼烟云。
木易目光在台下淡淡的扫过,大多数都是他不认识的内门弟子。
“他们也来了!”木易心中一凛,他在围观弟子人群中,竟然看到了陆熔天和一个脸上缠着层层绷带的弟子。
那弟子多半就是孙袁,他的皮肤被烈火严重灼伤,即便有高明手段相助,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复原。
“他不静卧修养,也跑来看我的比试,肯定是想看出一些破绽,找到上一场失败的原因!”木易心中暗道。
“这一次,倒是不会让你们失望!”
台下某处忽然掌声雷动,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从人群中走出,直接迈步上台。
“蓝师兄加油!”
“蓝师兄为我火部争光!”
木易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目光含蓄,精光内敛,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和一名寻常弟子一般无二。
“这就是火部第一人蓝辛?”木易心中却有些紧张起来,“待会就要和他一决高下!”
“在下炽焰堂蓝辛,见过木易师弟。”蓝辛主动向木易施礼,面带微笑,显得颇为大方。
木易也回了一礼,说道:“善药堂木易见过蓝师兄,久仰师兄大名!”
主持比试的,是一位花白胡子的师伯,据说此人资历甚高,乃是风部的一名长老。
这一场比试,分别是水部与火部的弟子参赛,由风部长老作为裁决,彰显公平。
师伯朗声宣读了比试规则,又鼓励了两位选手几句,最后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他的声音不大,却随风而动,送入了台下每个人的耳中,如闻在侧。
“蓝师兄,请指教!”
“木师弟,请指教!”
二人互施比试前的“请教之礼”,旋即,比试开始。
蓝辛足下轻点,身形向后急撤,拉开与木易的距离;同时,他袖中红光一闪,飞出了一根琉璃法杖,煞是绚丽。
蓝辛琉璃法杖在手,并不急于出击,而是先施展出一片火焰红光,将自己身前身后团团护住。
不急功,先取守。台下有些弟子对蓝辛的做法不以为然,有些人却连连点头。
他的对手木易太过神秘,有人说他实力极差,有人却说他深藏不露;木易能进入十六强,表面看来都是对手犯错,蓝辛这种看似保守的做法,实则是最为稳妥的举动。
从主动采取守势来看,蓝辛对木易也不是一无所知,而且十分重视、不敢有丝毫大意!
而木易这边的举动,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也从袖中取出了法杖——那根通体墨黑、十分不俗的墨泓杖;但这并没有结束,他立刻又从袖中取出了第二根法杖,这次的法杖,通体赤红,杖顶还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圆珠。
“赤珠杖!”
台下已经有不少立刻认出这根法杖的来历,赤珠杖并不罕见。
但是,赤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