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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神录-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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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齑粉烟雾散尽,从中现出一人,只见他浑身金甲,神威凛然,手中尚且拎着魏重岳。身后一对庞大的金色羽翼,轻轻的拍展,吹开了想要黏附身上的灰尘。可是拍展的劲风,却是大了些,那风先是螺旋卷起,继而更是愈卷愈大,最后竟然化作飓风,浩浩荡荡的从中排开。即便是哪些功运全身的各派掌门,也是被刮得踉踉跄跄,站立不稳。
时下众人,脑海的思忆里全都联想起了一人,那个人可以说并不是人,他是一个神,一个让华夏万众顶礼膜拜的神。眼前这人真的就是他吗?众人禁不住的怀疑自己的双眼,更加怀疑自己的想法。
王少虚颤栗问道:“你,你是谁,你到底是何人?”他对于自己的法宝,能够困住武圣片刻,委实让他难以置信。
“雪儿,雪儿,你在那啊?在那啊?……”那人并未理睬王少虚,迳自轻轻的呓语,尤其当念到“雪儿”这两个字时,温柔无限的悲鸣声腔,恸极恋人不见踪影的戚哀神色,当真令人油生怜惜,徒增伤悲。
他这么一人凄苦地念叨着,那股黯然,纵是佛门弟子也均感心下恻恻。
正值众人心惊惶惶之时,一个悦耳的仿如是月宫之音,忽而传来,“萧大哥,……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那金甲人“呼”的一声,回转头去,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个广袖华衣,面蒙丝巾的高雅女子正悬浮于半空,在亮若白金的月辉耀照下,明显看得出她眼角噙泪,滴滴闪光,染湿了大半的丝巾。
金甲人迟疑问道:“你……你是雪儿?”
“萧大哥,这……些年……你……好么?”柔美的嗓音中,蕴涵着无限的关爱,以及万般的怜惜。那悠悠的声音,直教眼前之人心旌荡漾,澎湃不已。
金甲人堪堪听完这句话,随手便把魏重岳掷出,直抛大闲,继而凌空飞起,冲向那蒙面的女子,口中还嚷着:“我就是,我就是萧枫,我就是啊!”
那女子,也激动地冲将过来。
银洁月辉下,虚空里一金甲威武男子与一衣裙飘飘的女子就这么在半空紧紧相拥。
萧枫轻轻地拉下了蒙面的丝巾,手心里感触那温热的湿湿;血红的虎目,凝视着这张在梦里不知萦回了多少遍的绝美玉颜,痴痴地说道:“雪儿,这,这不是梦吧?”
雪儿珠泪簌簌,泣道:“不是、不是……!”说到这里,她委实感触万分,千年的修心养性早已不知丢弃到那去了。接着又道:“萧大哥,我原……原以为这辈子,再亦见不到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看见你,好想,好想……”说到这,由于心绪的激动,雪儿已是说不出话来,迳是酥胸颤动的一抽一泣。
萧枫爱怜地抚摩着雪儿的秀发,说道:“雪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被他这般体贴的一说,雪儿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凄怨,如泣如诉道:“不管有多苦,只要能够见到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萧枫不禁怆然,双手很是用劲的搂抱住这具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柔美娇躯,热泪盈眶下,也是哽咽着说将不出话来。
二人就这般旁若无人的缠绵缱绻,深情无限的互相凝望,恨不得把那失去的千年岁月,一并追将回来。
别离时的酸楚,如今重逢的欣喜,当真令他们二人,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第六章 妖魔乱舞(上)
众人望着凌空拥抱的两个男女,心下俱是想法各异,有鄙夷、有羡慕、有嫉妒、也有诧异,就是没有祝福。
这时,魏重岳在大闲的治疗下,已然醒转。他瞧见本门的祖师姑与一个陌生男子,就这般众目睽睽下当众搂抱亲昵,先是愕然,继而羞愤,急嚷道:“祖师姑,他,他是谁?你,你怎么……?”余下之言,委实教他难以启齿。
听见魏重岳的叫嚷,萧枫从意醉情迷中清醒,回首道:“魏先生,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魏重岳大惊,由于他早已昏迷,故而对之后的发展,实是一无所知。眼下瞧见一个长得酷似萧枫的男子,身着甲胄,背挥羽翼,更且重要的便是,双臂间尚且搂着他心目中,一贯敬若天人的祖师姑。而且看两人的神情举止,缠绵眷恋似也大有情义,不由说道:“你,你是萧公子?”语气间的疑问,显然无疑。
遇见雪儿的萧枫,早已是神清气朗,不复疯狂,看着他依旧怀疑的神色,失笑道:“是啊!我便是萧枫!”打量间,发觉魏重岳神色萎靡,形态虚弱,不禁大为歉疚,又说道:“魏先生,适才委屈你了,萧某在此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话音落下,随即向他弯身作揖。
魏重岳摇手道:“这倒不须,只是,只是你诳得我好苦,原来你早已与敝派的祖师姑相识。还说什么,要我带你前去。”
听完魏重岳的责备,萧枫轻叹一气,说道:“魏先生,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有暇,萧某自会细细道来。”
此刻萧枫依旧是单臂环搂雪儿,除了适才的作揖,他是半刻也不想松开,生怕这仅是一场漪梦。只是他想到,即便是一场梦,也要把它牢牢得抓住,直至永远,不再醒来。
王少虚瞧着萧枫一边亲热,一边说话的模样,顿时也顾不了什么武圣不武圣了。直觉心中一直渴想的女子,被另一个男人如此亲狎,且她还是一副颇为享受的神态,不禁恚恨难当。
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此光天化日下,这般思淫泄欲,实让贫道瞧之不惯,还不快快滚开。省得污了贫道的双眼。”嫉忿之下,连向来忌惮的祖师姑,他都无畏无惧了。
王少虚若是单骂萧枫还好。
由于萧枫今日得逢雪儿,实是心愉胸畅,乐不可言,至多亦就付之一笑罢了。可王少虚的话语里,竟是带上了雪儿,这可犯了他的大忌,当下双眼怒盯,直欲活活把他劈开。
雪儿倒无多大反应,只因今日能够遇见萧枫,已是她千年以来,最为高兴的一桩事,只觉着此刻人生已臻极美之境,以此愉悦心情,如何发得出火来。尤其她眼下只想着和萧枫天长地久,永不分离,那就更不会去管这些俗世尘嚣,人间戾言。
王少虚虽说心底发寒,浑身战栗,可当这各门各派之前,依他的性情,却亦拉不下这脸。尤其那昆仑至宝“定魂钟”又被萧枫震毁,这累积的怨怒,焉能教王少虚就此轻易的偃旗息鼓,当下是强自说道:“怎么?兴你们做得出来,还就不许别人说道?”
萧枫陡听之下不由大怒,雪儿在他心中当真是神洁不可侵犯,眼下被这贼子,如此亵渎,怎不让他愤恨。随即功凝双目,气运印堂,陡见两道金光灿灿的针形剑罡,“呼哧”一声,从萧枫的眼睛里激射而出。
王少虚骇然,他适才气焰嚣张,也只是看萧枫伫立云端,手抱雪儿,自当是无暇对付自己。即便是要出手,那也须得到了近处方可。不是取用兵刃,也要祭出法宝。这样的话,自然足有空裕和他理论,或者可以挑拨适才那些被他撞伤之人,向他讨还公道。
谁知萧枫竟而手不动,脚不抬,毫无预兆的便是两道寒势凛然,壮气森森的金芒剑罡不宣而来。
先不说他对萧枫适才的疯狂,兀自心有余悸,不寒而栗,时下且还毫无余裕筹思对策;单讲他玄玉宫,素来便是着重符箓道术,对于那阴阳五行,神符秘咒,自是了如指掌,精擅至极;但对于这些道家技击,剑修秘法,却是远逊于终南一脉。
况且那剑罡浩浩荡荡,恍若无摧,他那敢直撄其锋,当下也顾不着什么颜面,什么尊严,先保住这条性命再说。顿时心急慌忙,狼狈不堪,又加连滚带爬的逃遁开来。
萧枫本也无意取他性命,只是嫌他鸹噪,方想小惩一番,故此那剑罡是直直而去,直直落下,目标既无,自亦重重的破地射入。
先是无声无息,如同切腐般的穿入地内,继而地面微一抖动之后,又是颤颤崴崴的裂开好几道大口,最后更是“轰嗵”一声,只见那破裂的地面,瞬时塌陷成两个直径有丈的椭圆形大洞。
场下众人见了这偌大的一击之威,当即呆若木鸡,宛如石人;心下的惊骇和悚惧,确实到了极处。旁观的众多修真里着实不乏剑道高手,可自忖和萧枫这一击之威来相比,那是万万不及,差之千里,骇异之余,不由尽皆钦服。俱自忖道:幸好他适才发疯时,未有施展那无坚不摧的金芒剑罡,不然,这伤亡未免就大了。
眼下的王少虚是心胆俱裂,瞧着那地面陡现的两个巨坑,不禁寻思:倘若自己避得稍慢,又或是强逞硬上,那么自己的百年修为,非但要尽化泡影,而且这条老命,只怕也要送在此处。到时,那梦里的荣华富贵,至尊至荣,也将成为一个笑话,这结果当真是不敢想象。
思至此,王少虚的额上,冷汗涔涔,直觉得意兴索然,面目无光。可倘若要他再去寻萧枫的茬,那是万万不敢去的了,当下也不说话,迳自缩立于自家阵营,直当无事发生。

第六章 妖魔乱舞(中)
萧枫见他学乖,便也不去寻他晦气,今日能得逢雪儿,已是喜气洋洋,岂能让这等伪君子,扫了自己的兴致。想到这,即又与雪儿开始了喁喁细语。
可他却是没有想到,时下他和雪儿的种种举动,在他人的眼里,委实荒诞不经,有违礼制。一个是刚过弱冠的年轻男子,一个却是阅历千年的道门前辈,若教众人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亲昵,实乃不适之极。
一直在旁默然无语的无风自动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萧枫说道:“萧公子,你还真是个不拘一格,不同流俗之人,像你们这般不合时宜之事,在他们看来,自是不成体统,可在本座眼里,却是不过尔尔,不如你投我圣教,我当保你无事。怎样?我可不爱虚假。”
他见萧枫形态怪异,功力绝高,心下顿起拉拢之意。何况,若是笼络得了萧枫,那全真派的祖师姑,瞧她眉宇间的眷恋笑意,想来也会随他一起。如此一来,岂不比那王少虚,强上数倍。而且圣教亦能陡增两大高手。无风自动的这个算盘,不可不谓算得甚精。
听他这番言语,萧枫微瞥一眼,晒然道:“我与雪儿缘定千年,早已白首偕盟,何需要你们同意,真是笑话得紧。”他对众人的异样眼神,实是厌恶甚极,只是自己身世怪诞,想来即便说出,恐亦无人会信,由得如此,不如与雪儿多多畅谈,还来得快活。
众人大哗,直觉这年轻人的言语,真是荒谬,他才多大?又岂能说什么缘定千年,简直是胡编乱造,信口雌黄。
大闲顾视左右,心想:虽说祖师姑浮沉千年,阅遍古今,但她远避红尘,不晓俗事;而萧公子风流潇洒,俊美英武;祖师姑自然一见倾心。但据传闻,这萧公子实则风流得紧,祖师姑可莫要让他骗了。念及于此,即问道:“萧公子,你说和本派祖师姑,已有千年情义?你这话,有何证据?”
众人听他这般一说,也俱是点头不已,大为赞同,一时间,众人均想晓得萧枫到底会如何回答这个尖锐问题。只因萧枫的身世,已是明摆眼前,是个俗世的贵胄公子,他又如何能有千年之岁,这话委实教人难以置信。
萧枫甫想回答,雪儿已然软软开口:“大闲,萧大哥真的没骗你们,他确实是我千年前的夫君。而我们又何以会直到如今,方才相遇,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一时间,亦难以讲得明白。总之是我命薄,失去了与夫君千年的相守。”说到这,音调里,已是凄楚难当。
她见众人俱用言语围攻萧枫,尤其咄咄间更有审讯的意味,又见本派掌教亦来参与,不由大起不忍,自是挺身解围。
萧枫闻言,顿感酸楚,涩涩地道:“雪儿,是我不好,是我亏待了你,方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
雪儿不待他说完,已用柔荑轻捂他的嘴唇,柔声道:“萧大哥,不要这么说,我们的这些劫难,其实可以说是天数使然。倘若没有千年的别离,我们又那来今日的欣喜。”
见到雪儿这般的温柔体贴,又想到自己前后加起的离散岁月,不过数年,可那噬骨的相思着实苦不堪言;而雪儿,却足足有千年之久,那等锥心刺肺的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也不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这,萧枫更是心下戚戚,热泪盈眶,当即谓然长叹:“天数,天数,这天数,害苦了我,也害苦了你啊!”言语间,泪水便跟着直洒了下来,直觉胸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
众人在底下望去,见他们一个是裙裾飘飘,宛如仙子;一个是浑身金甲,俊美神武;倘若不是缘于辈份,亦或是年岁,二人的结合,当真可说是天作佳偶。
又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迳自在那卿卿我我,刹那间,心下捻酸者有之,心下羡慕者有之,暗自思凡归俗者,也是不计其数。萧枫与雪儿今日的久别重逢,虽说是欣喜了他们,同时却也害惨了不少人。
真是命耶?运耶?
大闲是无话可说,毕竟祖师姑自己都已表明了立场,倘若自己再不依不饶的穷追猛打,岂非是让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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